从沉睡中醒转过来,还未睁开眼睛的时候,夏侯宣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最不对劲的是自己的身体,异状真是相当的明显:浑身酸痛反而是小事,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注意力难以集中,连思维都变得迟滞了,眼皮更是沉重得难以抬起,这些才是顶顶的大事——难不成是昨晚消耗了太多精力,又一不小心着了凉,于是他就生病了?
不,事情绝不止那么简单,因为此时此刻,夏侯宣的身边空荡荡的,连一丝残留的温度都感觉不到了……齐靖安人呢?!
如果皇帝陛下真的病了,贤惠的皇后又怎可能踪影全无?
定是有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果不其然,当夏侯宣用强大的意志力压下赖床不起的*,猛地睁眼一瞧,就发现一切都变了!
这里不再是他和齐靖安的寝宫,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声名赫赫、威服四海的大魏皇帝了……
看着铜镜中映出的人像,饶是以夏侯宣的心智之坚,心头也泛起了惊涛骇浪:他又穿越了!而且还穿成了……夏侯卓!
就连旁人都不会搞混他们这对孪生兄弟,夏侯宣自是更不可能弄错了。
瞧瞧这具“新身体”,容貌与夏侯宣有八成相似,但脸色苍白、眼圈青黑,一身皮肉白白软软……不是夏侯卓那宅男,还能是谁?
如果说,这只是老天爷因为无聊至极而开的一个玩笑,给皇帝陛下和常乐王的魂魄调换了一下“居所”,依夏侯宣的行事风格,他大概只会无语片刻,然后就雷厉风行地开始寻找调换回来的方法——要是实在换不回来了,那也就算了,权当是白送了自家哥哥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以夏侯宣的慷慨豁达,还不至于太过郁闷和纠结。况且对于皇帝陛下来说,从头再把这副白斩鸡一样的身体练起来,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以及身份的问题,也并不麻烦,只要“一觉醒来又变回了皇帝而且还睡在了弟媳身边”的夏侯卓肯配合,他们兄弟俩再互相换换就是了,那还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至于说夏侯卓会不会不肯配合?那是不可能的,他才不会笨成那样呢,拿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去跟霸气侧漏的夫夫俩拧劲……
可是,真正的问题在于,夏侯宣十分确定,现在的他并不在常乐王府之内——根据基本不会改变的房梁、柱子等标志性的房屋组件来看,这里分明就是夏侯宣还在当公主的时候所居住的凤宜宫!
虽说摆设都变了,但夏侯宣显然不可能认错他曾住过好些年的寝宫。再看这屋子房里的布置,他所附身的这一位,也是常住在这里的,而且并没有男扮女装,那么现在的情况是……
“哐当!”
便在夏侯宣思维急转、决定马上做些什么以试探情况的这个当口,这寝殿的门忽地被从外面推了开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妈级”宫女大步走了进来,整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嘴里还在嚷嚷着:“起床起床,该起床啦!”
夏侯宣回过头来,只见那大妈一阵风似的“刮”到床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床上没人,再转身,与夏侯宣目目相对,那大妈微怔片刻,随即欢喜道:“公子已经起来啦?这么自觉,真是太难得了!”
公子?这是什么古怪称呼?
夏侯宣眨了眨眼,一时没有接话,只摆出一副无辜小绵羊的样子来——曾经假扮过十来年的公主,夏侯宣的演技自是没得说的,那大妈一点儿也没怀疑,直接走过来为他更衣,动作极是熟练。与此同时,她的嘴也没停下,继续唠唠叨叨道:“公子啊,看你今天早早地起了,也不再是一派迷迷糊糊的模样,我这心里是真开心啊,你可总算是开了窍了……”
虽说大妈的这些唠叨话几乎是毫无意义,可夏侯宣何等聪明?他还是从中得到了一些信息,并果断地抓住了机会,学着夏侯卓迟疑软弱的模样,说:“我、我确实想通了一些事,想要好好地过日子,可、可是……”他没有说下去,而是露出几分无措的神情。
不出夏侯宣所料,这大妈果然吃这一套,马上强硬地接过了话头,说:“什么可可可是,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夏侯宣很配合地露出一副受了惊吓的小模样,大妈便又软和了口气,一边为他束发,一边说:“公子终于有想法了,这是大好事啊,但你还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子,对吧?”
夏侯宣继续配合,弱弱地点了点头。
至此,无需夏侯宣继续引导,这大妈就把满肚子的话统统倾倒了出来,看样子她已憋了很久——
“我也知道你不容易,站在你的立场上想想,陛下他亡灭了你的家国,还把你养在这里当、当那什么……咳,总而言之,这几年下来,你每天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说话少,活动得也少,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跟个猪仔似的……唉,你这种种表现,我都是很可以理解的。”
说到这里,大妈喘了一口气,续道:“但是吧,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怎么样,陛下他对你还是很好的,甚至可以说是痴心一片,这何其难得?而你呢,也分明不是那种性烈如火的犟人、也想好好地过日子,那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赶紧振作起来,努力抓住陛下这个大靠山啊!——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
以夏侯宣的领悟力,又怎可能听不明白这大妈话里的“深刻内涵”?
显而易见,这里是另一个世界,而且在这个世界里,大魏早在几年之前就被某人给灭国了,而夏侯宣所附身的这个人还是新朝开国皇帝的俘虏兼那什么什么……男宠?!
这一刹那间,夏侯宣的心情真是相当的微妙。
明明他都已经打通了“从公主到皇帝”的圆满结局,难不成还要再玩一出“男宠翻身记”?!
翻你妹啊!饶是以夏侯宣的好涵养,这时都有了掀桌的冲动了,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眼珠子一转,微微垂头,还浅浅地红了脸颊,讷讷道:“陛下待我很好么?”
“那当然啦!偌大的后宫里只你一个人,多少名门贵女挤破头都进不来,这还不算好?”
大妈这样说着,眼中透出几分羡慕,可随即她就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夏侯宣的额头,说:“可是你呢?我的公子呀,你可真是半点都不会讨好陛下,更别说什么温情体贴了……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担心你会把陛下的耐心给磨光了,失宠有多可怕,你根本想象不到!”
“啊……”夏侯宣呆呆道:“那、那我以后好、好好表现,还来得及么?”
“来得及,肯定来得及啊!”这下子,大妈真是大喜过望了,连连点头,并拍着夏侯宣的肩膀鼓励道:“据陛下的侍女说,他就是在上朝的时候都会贴身带着一个小木雕……你肯定见过那个木雕的吧?那就是照着你刻的呀,陛下亲手刻的!哎呀呀,那说明了什么?说明陛下对你是真爱啊!”
木雕!听到这个词,夏侯宣眸光一亮,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这说明了什么?那个灭了大魏的开国皇帝……肯定就是齐靖安啊!
果然是他的真爱!
事实上,在获取到木雕这个重要信息之前,夏侯宣就认为那位皇帝陛下有七八成的可能是齐靖安了——谁还能比夏侯宣更清楚齐靖安的本事?他的宝贝皇后兼丞相,分明就是“治世能臣乱世枭雄”一类的人物,上得了龙床也坐得了龙椅!
而现在又有了木雕这一“标志性线索”,那位陛下就妥妥是齐靖安了,这样一想,夏侯宣就不自觉地挑了挑嘴角。
“嘿,这下安心了吧?”见“她家公子”十分难得地露出了几分笑意来,大妈便也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笑成了一朵花似的——“只要陛下心里有你,还怕过不上好日子?”
“……”
瞅见大妈那荡漾的表情,夏侯宣的微笑马上就转化成了嘴角抽搐,事实上他并不安心,因为他尚且不能判断出,这个齐靖安是否拥有他们之间的美好记忆?
若有,那自是万事大吉;可若是没有,那夏侯宣还是得玩一出“男宠翻身记”啊!坑爹的,想想都觉得好累感觉不会爱了!
握紧双拳,感受着浑身上下传来的阵阵酸痛,夏侯宣咬了咬牙:他决定马上弄清楚,自己这近乎于“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症状究竟是怎么来的?如果真是因为那什么什么……那他就真的悲剧了。
所幸爱开玩笑的老天爷还不至于那么残酷无情无理取闹,当大妈为夏侯宣换好了衣服,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浮出了水面——
只见铜镜中的青年,虽然仍是一副白斩鸡的身段,可配上这一身紧衣窄袖的习武练功服,却也透出了几分英气来。
“我家公子就是俊,难怪能把杀伐果断的陛下都给迷得神魂颠倒。”大妈感慨又暧昧地嘿嘿了两声,还伸手摸了摸夏侯宣的脸,然后才推着他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好啦,是时候到练武场去了,待会儿记得要好好表现哟!”
练武场?夏侯宣心底有了些许猜测,便任由大妈把他推出殿门,又引着他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走啊走,他们穿过了御花园,来到了一个面积不小的练武场中,夏侯宣环目四顾,只见四周围摆着一排排兵器架——可架子上所有的兵器都是长枪。
见此情状,夏侯宣的眼底闪过一丝流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不等他再多思考一阵子,一个老熟人就从另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个练武场中,还用一种不怎么友善的口吻说:“哟呵,难得你来得比我早,是终于懂得尊师重道了,还是昨天被我训怕了?”
夏侯宣抬眼一看,来者竟是秦连横。
这位老秦同志此时正以一种混合着鄙视、不忿,甚至还带着些许杀意的复杂目光斜睨过来,令夏侯宣颇感新奇和好笑,更多的却是唏嘘——在他当皇帝的世界里,秦连横怎可能这样看他?不过想想自己的“新身份”,夏侯宣便也可以理解老秦的态度了。
陪在夏侯宣身边的大妈看来也能理解秦连横的恶劣态度,所以她只暗含同情地看了夏侯宣一眼,就规规矩矩地退下了。
练武场中只剩两个人了。
“好了,还傻站着干嘛?去拿一杆枪过来,把昨天我教你的那套枪法耍一遍。”
秦连横整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令夏侯宣没什么好法子来套他的话,只能故技重施,露出一副无辜的小表情,手足无措地呆立着:你丫的老秦,我怎么知道你昨天教的是哪套枪法?
然而,不同于就吃这一套的大妈,秦连横乍一看见夏侯宣那“惟妙惟肖”的表演,就勃然大怒,反手从兵器架上捞了一杆枪在手,用力掷向夏侯宣,只听“唰”地一声,枪尖几乎是擦着夏侯宣的脸飞过,紧接着又是“咚”地一声,枪头斜斜地插-进了地面,而杆尾兀自震颤不停——“你个小白脸,是不是又把我教你的枪法全忘光了?那就给我练习直刺,一万下!立即开始!”
夏侯宣很自然地哆嗦了一下,蔫头耷脑地“哦”了一声,一边伸手去拔那杆枪,一边弱弱问道:“我、我……能不能只练五千下?”
“你还跟我讨价还价?!”秦连横彻底怒了,撸起袖子叉着腰,怒极反笑道:“卓公子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打赢我老秦,从此以后你都不用再练枪!要么你就给我练习两万下直刺,一下都不能少!”
“噢——”
夏侯宣提枪在手,忽而气势一变,挑眉笑道:“如此甚好,但请赐教。”
“嗯?!”秦连横怔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堂堂的一品大员、皇帝陛下的第一心腹,居然被一个除了脸蛋就一无是处的小白脸给挑衅了!
反手又从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杆枪来,秦连横龇了龇牙,大吼着冲了过来——丫丫个呸的,今儿他老秦非把这个无耻媚上的小白脸给揍成猪头不可,即使过后会遭到“枕头风的报复”也认了!
“——呛啷!”
两枪相碰,荡出金戈之声,旋即这练武场上就开始了一场飞沙走石的激烈比斗。
半晌之后,尘埃落定。
秦连横好似乌龟一样趴在地上,灰头土脸地看着抵在他颈边的枪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这小白脸竟是一直在藏拙?!”
夏侯宣收枪转身,背对着秦连横,不让对方看到他青白一片的脸,也并不说话,因为他只要一开口,就会暴露他喘不过气来的窘状:这白斩鸡似的的宅男身体真是坑爹啊,要不是因为老秦的枪法本就不咋地,而且还轻敌了,哪能被他速战速决地打趴在地?
可虽说是赢了,夏侯宣也着实累得狠了,他随手把枪扔在地上,勉强撑着往外走去,只给秦连横留下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当秦连横一个鲤鱼打挺蹦跶起身,匆匆追到演武场外,就看见那个忽然爆发的小白脸在某大妈的搀扶下渐渐远去,脚步软塌塌的,整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跟他打斗时的半分气势?
而那大妈则骂骂咧咧地说:“每天都累成这样,明显是那姓秦的故意整你呢,真是太过分了,要我说啊,你就该跟陛下撒撒娇,让他给你做主……”
秦连横目瞪口呆。
直至主仆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密探头子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好!这亡国皇子的演技如此高超,还有一身深藏不露的功夫,很可能会对陛下不利啊!
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老秦转身就跑,急着去给他所效忠的皇帝陛下报信:绝不能让自家主公被美色迷惑了!斩草除根是必须的!
可是不知怎地,秦连横的心里又生出了几分可惜的感觉来,对象正是他一直讨厌的那个小白脸……
但无论如何,这事儿必须让皇帝陛下知道,密探头子才不会在关键性的问题上拎不清呢。
于是乎,夏侯宣回到凤宜宫后,才歇了没多久,就与下朝之后连朝服都没换就疾奔而来的皇帝陛下见上了面。
“果然是靖安啊……”
夏侯宣姿势很随意地瘫在床上,侧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几乎是破门而入的某人——方才还在练武场上的时候,他便已经确定了,这位皇帝陛下肯定就是他的宝贝靖安了,否则这皇帝为什么要让一个“男宠”去练习什么枪法?若说全是巧合,那也未免太过牵强了。
更何况,夏侯宣还找到了一个重要佐证:那个练武场,实是建在当年那场大火的废墟之上的,也就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夏侯宣穿越成六岁小孩子的地方……都到这一步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什么想不到的呢?
所以夏侯宣才要把秦连横打趴,以将皇帝陛下引来与他相见——在最短的时间里——事实证明,即使是从堂堂的皇帝变成了皇帝的男宠,身份落差如此之大,主动权也仍掌握在夏侯宣的手中。
“你、你真的是……?还是我又在做梦?”
齐靖安呆呆怔怔地盯着自家“男宠”看了好一会儿,才脚步飘忽地走了过来,迟疑地伸出手来想摸摸对方的脸。
可夏侯宣的动作却要更快一些,他直接伸出手去捏住了齐靖安的脸,感受着手中温热而柔软的触感,他微微笑道:“是真的,我真的不是你的卓公子了,皇帝陛下,事实上我更习惯于叫你皇后、丞相、亲亲靖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小半天的经历还真离奇啊,也许这真是一场奇妙的、逼真至极的梦?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彻底‘醒回去’呢?”
齐靖安醒过神来,“嗷”地叫了一声,猛扑过来紧紧地抱住夏侯宣,也不知是要喷火还是要飙泪,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又是愤怒又是激动地说:“小半天!你才做了小半天的梦!可我呢?我一觉醒来就回到了十岁啊,十岁!你知道我有多想从这场没有你的噩梦中脱身么?我想得都快疯掉了!”
夏侯宣闻言吃了一惊,心疼极了,赶忙大力地爱抚自家宝贝,各种亲吻揉捏,温言细语,并狠狠地抨击闲着没事干、胡乱开玩笑的老天爷,才终于让“被玩狠了”的齐靖安略略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本来吧,在此情此景之下,他们真是很该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那什么的……然而可惜的是,“更换了外壳”的夏侯宣实在是有心无力哎。
“久别重逢,你居然跟我说不行?这都不像你了啊,媗妹!”
齐靖安用一种很奇异地目光打量着他的心上人——素来精力旺盛、欲-求不满的大魏皇帝陛下居然讪讪然地提出了“盖棉被纯聊天”的邀请,这还是真让他觉得既新奇又好笑啊。
“不是我不行啊,而是三哥不行,我猜他昨天应该是练习了一万下举枪直刺,以致我今天早上差点起不来床,好在我足够坚强,后来还拖着这副半残的身体把老秦给打趴下了……我已经很不容易了好不?别幸灾乐祸了小苗苗!”
夏侯宣无奈地耸了耸肩,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为什么要折腾三哥啊?就让他每天开开心心地吃吃睡睡不好么?”
“说得倒轻巧,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么?”齐靖安哼笑着摸了摸心上人的脸,“身为魅惑了皇帝的超级祸水,没点儿自保之力,是很容易蓝颜薄命的,懂不懂?”
“……受教了,看来我的处境很危险啊。”夏侯宣故作苦恼地摸了摸下巴。
“哈,放心吧美人儿,我会保护好你的。”齐靖安笑眯眯地凑上来亲了夏侯宣一口,然后就满足地枕在心上人的胸膛上,继续说道:“其实之前我也没指望过三哥能练好枪法对抗刺客,主要还是想让他锻炼一下虚弱的身体。就在去年冬天里,他大病了一场,差点儿丢了小命,本来我已打算要迁都到宁京去了,就是为了他而作罢的……”
“等等等等,”夏侯宣颇有些小郁闷道:“你对待三哥也这么贤惠体贴,真让我觉得有点儿不痛快了哎。”
齐靖安猛地撑坐起来,揪住夏侯宣的衣襟,忿忿道:“你还好意思说?谁叫你不早点过来!”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你不要生气啦,气坏了我会心疼的。”夏侯宣很熟练地连连认错,逗得齐靖安忍俊不禁。
而更重要的是,在与心上人打情骂俏的过程中,齐靖安忽然发现,那段看似漫长的“噩梦”并没有在他们之间造成一丝半点的隔阂,感觉就像是他忽然睡醒了——在与心上人重逢的那一刻——于是“梦”里的大部分细节他都记不清楚了,反倒是“入睡”之前的那一夜他们做了什么,历历在目。
“……我记得,那是开泰十一年的七夕?”
齐靖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与他心意相通的夏侯宣很自然地回应道:“是啊,昨晚就是七夕嘛,多么美好的日子啊——”
说着,夏侯宣摊开手脚,软绵绵地躺了回去,“也就是因为昨晚我太卖力了,所以我现在累得很哪,浑身酸痛不得劲……皇后快来给朕揉揉嘛。”
“不要叫我皇后,要叫我丞相!”齐靖安这样说着,把自家心上人的脑袋搬到自己的大腿上枕着,然后就给对方来了一场爱的按摩,动作熟练得很——“你个昏君,早就叫你不要纵-欲过度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小身板变得这么虚,可得好好补一段了。”
“遵命遵命,那朕就好好休养一段,国事都拜托丞相大人啦。”
……
男宠翻身?这个任务对于夏侯宣来说,根本就没有难度嘛——大魏皇帝抱住自家皇后的腰,愉悦地沉入了梦乡。
无论老天爷还想要玩些什么、这场离奇的梦还要做多久,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这个世界也好,那个世界也罢,只要他们夫夫俩始终相爱如初,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至于无端躺枪的三哥和无辜被揍的老秦……嗯?他们有出过场么?不记得了呀。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超级脑洞番外结束啦~至此这篇文也彻底圆满地完结了,群么么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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