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爷爷顾安安终于把桌上的文件一推靠在椅子背上半垂着眼正正经经地开始琢磨起这个事应该怎么收场了
想了一会顾安安打电话给秘书告诉她取消晚上的计划自己有点私事要处理
顾安安打算给黎默去个电话预约一下找个时间好好地出來聊一次她气消了觉得随便翻脸确实有点恃宠而骄反正现在公司已经这样了黎默对她完全沒有约束力如果需要的话先低个头……倒也沒什么
沒想到她刚掏出手机一个未知來电就打了进來顾安安的手指比脑子快了一步下意识地接了:“喂”
“黎严被调查了你知道么”
杨玄顿时愣住:“卫泽”
那个总是有些阴阳怪气的男人的语气和呼吸都略微有些急促他沒有理会顾安安继续说:“你不管他了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就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仍然不放弃挣扎用手掐着自以为别人软肋的东西不放
顾安安沉默了一会然后挑起眼皮看着已经关了的电脑漆黑一片的屏幕:“为什么”
卫泽不言声了
“他为什么被审查”顾安安尖锐地反问“我记得去年黎严找上卫源怎么今年卫师兄沒怎么着反而是他自己翻船了现在穷途末路了想不出别的主意了想拖我下水了”
卫泽的话音变得低沉而缓慢他又问了一声:“你不管他了么”
好像这句话是某种救命稻草一样
顾安安叹了口气:“你怎么对我那么执着呢为了把张志和你送进去我确实推波助澜过但那并不代表我就是个喜欢替天行道、沒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活雷锋无论是谁托我照看谁我都不可能损害自己利益硬强帮人出头就连红十字会都不做慈善了你还指望我”
“卫泽”顾安安最后总结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确定自己不是武侠小说的看多了”
传奇都有自己的水分冷兵器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每个人每天接受到的信息比千万年前所有人加起來的都要多一个人的力量在这个时代慢慢显得杯水车薪“左右时局”早就成了一个不可能、远古的臆想
顾安安说完就不由分说地挂了卫泽的电话她觉得这个男人一直在她身上寻找着什么东西某种已经被他自己抛弃、却固执着非要在别人身上找到的良知
然而五分钟以后她到底还是拖出了抽屉里的备忘本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名字撕下來塞进了办公桌下面小柜子里的一个文件夹里面
一边穿上外套往外走去一边给卫源打了个电话不过接起來的是他秘书对方客客气气地用“卫总身体不适”打发了她顾安安识趣知道这是卫源不接受私下投降只得道谢以后挂断电话心里寻思起别的门路不再打扰他
顾安安突然感慨起來:黎严在自己母亲的帮助下搞定了黎默搞定了黎家春风得意好像一个最后的赢家他一时无比自信尽管有事相求也算难得地主动來找自己说话可是转眼间又马上要变成别人的阶下囚
回望她所经历过的人生顾安安开始感觉所有的争斗都是人们在方寸间争夺的输赢它看似万分不易、惊险连连所得的结果却远远不是终点而真正的输赢也永远不会停留在任何一个人的手里
她不知道他们在南边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是多无法无天地干了些什么事看起來卫源是压了卫泽一头看起來卫泽现在似乎是走投无路了可是以后呢
以后的事有谁说得准呢
顾安安突然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别说这些人彼此争吵不休沒意思她和黎默的拌嘴之后就躲着不见人不是更幼稚么
如果金钱人命都是方寸短长那她跟黎默这点事又值当个什么呢
经过这么一搅合顾安安是彻底忘了给黎默提前打电话预约直接开车就到了公司
有的时候人生的际遇是很神奇的生活在这个无神论的唯物主义空间里的人们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丝丝颇富有戏剧性的第六感比如顾安安直到把车停好以后心里才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好像有点不祥的预感
顾安安在车里坐了一会她虽然已经离开了公司但是收购黎严手上的生产线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在她策划下一步一步进行的即使是现在也仍然在关注着而就顾安安个人判断她觉得现在公司应该是一片向好、而且沒有什么内忧外患的时候所以……作为公司的股东之一应该不算很打扰吧
……吧
于是她毫不在意地关上车门往公司大楼里走过去
展泽音这天正好值班中途看见黎默接了一个电话声气立刻低下了八度
这男人最近好像已经顾不上打理自己了整个人处于一种奇异的颓废里连脸都因为沒时间时常刮而冒出一脸胡茬这形象要是换一件美其名曰“波西米亚风格”、其实就是疯疯癫癫的衣服出门简直就是个背着单反在山沟里乱窜的“文艺男”
连他根深蒂固的**气质都被打击压抑得变成渣渣了
这些是为了什么展泽音心里知道她不但知道这个还知道公司里盛传的谣言关于一个无耻的小三秘书怎么样上位离间原配感情又怎么样在老板旧情难忘的情况下备受冷落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的故事
其实对于一个生來比别人精致一点又擅长打扮得比别人都好看的姑娘來说有的时候这种带着恶意的桃色中伤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类漂亮姑娘在某些方面确实比普通的姑娘有多得多的便利所以相应地也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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