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来访,不安好心
“阴……阴司王来啦!”
陈庆惊慌的脸上还带着运动过量的泛紫,纵然气都接不怎么上了,却还是用夸张的语调和音量来表现出他内心的不安。
“阴司王?!”
阴氏父子同样也惊了。
“阴司王……?他怎会选在此时来访?”
冥帝皱起眉,对阴司王突然登门的用意很是疑惑。
陈庆恢复了喘气,说道:
“阴司王带着熊关一块儿来的……说……说是给太子探伤来了!内熊关,肩上还扛了只大鹿!哎哟喂呀~~~好家伙,有那——么大!”
陈庆说着,还展开双臂比划了下大小。
冥帝问道:
“他二人现在何处?”
“嗨!阴将军说了,没陛下您的允许,谁也不能进九泉鬼府,这不,就把人给堵在门口,让小的来通报嘛~~”
陈庆翘着兰花指,唾沫横飞的把现今状况讲了个明白。
“嗯……”
冥帝将手扶在眉梢边上,锁眉深思,阴太岁也无意识的用自己本变为白骨的手摩挲起了自己的嘴唇,同时陷入了沉思。
“皇儿,你有何看法。”
半响,冥帝转向了阴太岁,征求他的看法。
“父皇,您在地府与阴司王相处的时间更为长久……您都无法窥出阴司王的用意,吾又岂能料到?”
阴太岁叹气一声,无奈的扶额。
“嗨!要我说啊~~这阴司王准是没安好心呐!唉,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这畜生它不安好心呐!啊当然这会儿没过年咱太子也不是鸡……可内阴司王他本就是豺狼一匹,指不定又憋着啥坏呢!”
看着阴氏父子烦恼,陈庆好像忘了这里根本没他说话的地儿,自顾自的就发表起了自己的言论。
而深入思考中的阴氏父子全然没有理会他,任由着让他继续“言论自由无君臣”。
“现在太子又是这么个状况~~啧~~~让那畜生王爷看着了得多漏气呐~!”
让阴司王看见?
听见陈庆无意之言,有心的阴太岁登然眼中一亮!
“好一个阴司王!当真是一匹狡猾的豺狼!”
“哎哟喂呀~!太子息怒!”
冷不丁儿的让阴太岁那么一喊,陈庆差点儿又给跪下。
“父皇,或许,儿臣已将阴司王之来意揣摩出了几分……”
“哦?真的?皇儿不妨说来听听?”
“父皇以为,阴司王至今不敢轻犯儿臣的顾虑为何?”
冥帝愣了愣,随即回答:
“自是因为皇儿来历身份成谜,以阴司王多疑谨慎之性情,在未探清皇儿真身之前,断不可能轻举妄动。”
“正是。”
阴太岁点点头,肯定的表情有些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凝重!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打无准备之仗,豺炼之所以不敢在短时间内与儿臣冲突,便是想借由长期的观察来获得他想要之情报,吾正可将计就计,趁着阴司王不动作期间,将吾在地府之威望提高……而现在……”
阴太岁在冥帝面前举起了自己白骨骷髅的手爪,冷笑道:
“这豺狼怕是反应过来,准备趁人之危,讨债来了!”
冥帝也明白了阴太岁言下之意,大惊道:
“你是说……阴司王很可能就是为了探出皇儿你的真身,这才假借探伤之名行调查之实?!”
“非是可能,而是一定!”
阴太岁加重了语气。
“父皇,劳烦您前去与阴司王周旋,吾需要片刻的功夫来恢复人身!”
阴太岁说着,又盘腿坐回了床上,一边运气调息一边接着说道: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拜托了!”
“朕明白!”
冥帝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着陈庆道:
“陈判官,前方带路!”
“诶……诶!”
陈庆也察觉到失态紧急,不敢迟疑,随着冥帝赶紧出了房门,末了还细心的将门给紧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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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泉鬼府门口……
一个彪形大汉。
一个白发男子。
一个佝偻老者。
三人在阴风哀嚎的九泉鬼府大门一动不动的对峙着,浓郁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就连门口那两个纸糊的小童也好像在抵触两妖来到,原本两张笑眯眯的脸嘴角不知怎么就垮了下来。
一脸黑胡子的熊关一手抓着一只梅花鹿的四只蹄子扛在肩上,冷冷的俯视着眼前挡关的阴无夜:
“阴将军,怎么个意思?我们王爷带着慰问品前来问候地府的大功臣,是天经地义合乎礼数的,你挡在这儿不让咱们进恐怕不妥吧?”
阴无夜同样报以横眉冷眼,瞪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熊妖,气势上丝毫不输,压低了声音,逼出了危险的气息:
“熊侍卫,九泉鬼府非是你们阴司府,说进便可进,在未得到冥帝陛下许可之前,谁也不能踏入鬼府一步!”
阴无夜字字句句吐字清晰,说得铿锵有力,绝不退让!
熊关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哼!阴将军好大的架子!不要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咱王爷又是什么身份!你一届武官,胆敢阻拦堂堂地府王爷的去路?让你闪开是给你面子!退下!”
语毕,熊关的大粗腿狠狠的往地上一跺!整方土地顿时就是狠狠一颤!一股霸道凶狠的妖力自熊关的脚窜入地面暗中朝阴无夜袭去!
阴无夜俊眉一皱,幽冥鬼力运起,灌入地下,鬼力妖力登时在地表冲击相撞!
咔——!
地面瞬间裂开数道大口子!
下一秒,阴无夜右手腾空一抓,一把鬼头大刀幻现在手!正是罗刹斩魑刀为护主而再出!
阴无夜手腕翻转,大刀旋转了几番,锋利的刀刃刷拉地在阴无夜前方半米处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刀痕。
罗刹斩魑刀似与主人心神相连,威武的大刀散出了阵阵刺骨的充满正气的阴风,吹得幽冥将军银丝飞泻,冷酷非常!
“若越此线,休怪在下得罪!”
幽冥罗刹手持冥界宝刀,反握刀柄,寒光闪烁的刀身随时准备着誓死保卫的战斗!
“哦?是吗?”
熊关眯起眼,抬起腿就要往那条刀划出的线上踩,对面,阴无夜也握紧了罗刹斩魑刀,暗运鬼元,刀招起手预备!
“熊关,九泉鬼府门前,不得放肆。”
就在冲突将要爆发之际,熊关背后一个老者的声音悠然响起,那不紧不慢闲然自得的语调,怎么听也不像是为现下一触即发的状态感到焦急。
“呵呵……阴将军也别上火了,熊关也是对太子关心则乱嘛,消消气消消气。”
说着,一身着暗色调华袍,褐色利眉长须的老者双手负于身后,缓缓自熊关背后走了出来,正是已沉默许久的阴司王——豺炼!
很久没登场了,阴司王还是挂着他那副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阴司王挥了挥手,让熊关退到了他身后,嘴上还一边说道:
“阴将军,本王也无意冒犯,只希望你能速速让开道来,好让本王等亲自前去对太子慰问一番。”
“王爷,在下方才已经说过了:没有陛下的许可,谁也不能进去!”
阴无夜的语气没有一丝的变化,冷漠的像一座挡在九泉鬼府门前的冰山!
阴司王虚伪的假笑刹时便冷了下来,阴冷的目光注视着阴无夜:
“阴将军……可别闹得大家不欢而散啊……”
说话间,阴司王身上妖气翻涌!隐隐约约的,周身竟起了一层暗黄的火焰!似有生命一般在阴司王的衣服上活泼的跳动着,却偏偏不会把衣服烧起来!
阴司王震慑地府之神通——都天妖灵焰!
一团团扫荡的火舌像是在向阴无夜示威挑衅……或者警告!
“嗯……”
阴无夜口头不再言语,戒备却已提到最高,罗刹斩魑刀银色的刀刃慢慢转过,吹毛立断的刀刃在这种速度下,居然也因主人的杀气而发出了割裂空气的呼啦声!
就在这时,九泉鬼府门前两个看门纸童忽然起了变化,纸糊的脑袋一百二十度转弯儿,眼睛对准了纸门上那写着“九泉鬼府”四字的匾额,笔墨画出的眼睛射出四道金光!
金光映射在匾额上的同时,九泉鬼府纸糊的大门伴随着大木门开启的声音渐渐敞开了,冥帝的声音也随即从门后传出:
“阴司王且息怒,朕这不亲自来迎接了嘛?”
冥帝脸上洋溢着笑意,大踏步的走出了九泉鬼府,背后陈庆低着头缩着手,紧紧跟随。
“呵!老臣怎敢在陛下面前动怒,属下不懂规矩,和阴将军发生了一点儿小摩擦而已,不劳陛下费心了。”
见冥帝出来,阴司王又带上了那假笑的面具,对冥帝拱了拱手。
“陛下,微臣今日是特别为太子而来,听说太子在东海与龙族交战受了重伤,微臣挂心之余,带来数十种阴间极品丹药,更令熊关为太子去人界猎来了上品的三花灵鹿给太子补补身子。不知陛下可否让微臣进入皇府,亲自面见太子,以表达微臣的关切之意?”
阴司王一上来就将自己的来意说得明白,省去各类客套的开场,让冥帝更加确定了阴太岁的猜想:果真是为了摸清阴太岁的底细而来!
明确了对方的真实目的,冥帝反倒不急了,他现在最紧要要做的,就是尽量地拖延时间,为正在拼命恢复人身的阴太岁争取哪怕一秒钟!
而要拖延时间就必须做得自然而然,自己的心绝对不能急!
冥帝在心里那么告诉自己。
“哈哈,太子的伤势已无大碍,多谢阴司王的关心,只是太子现今重伤初愈,仍需静养,实在不方便面见王爷,不如先请王爷回府,改日朕定让太子前往阴司府,登门拜谢。”
冥帝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朝着身边的阴无夜一个手势,阴无夜了然,默默的收回了罗刹斩魑刀。
“唉~~陛下这话说哪儿去了!豺炼身为人臣,岂有让太子亲自跑一趟的道理?再者说,太子这回可是为咱们地府挣了个大面子!豺炼身为地府王爷,于情于理,此时不上门探望一番那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冥帝陛下您放心,微臣绝不打扰太子休息,只要让微臣看看太子伤势如何就行,况且……”
阴司王又颇富心机的笑了笑:
“微臣不才,自认对龙族武学法术有些许研究,说不定……微臣还能助太子一臂之力呐!”
“喔……太子现正有冥后所施佛法治疗……”
“陛下。”
阴司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冥帝的推辞:
“若在推卸微臣的好意,那豺炼可真是伤心了……还是说……”
两只妖瞳中放出了残狠的光芒!
“陛下有什么事儿不方便,需要对微臣遮遮掩掩,推三阻四的吗?”
得!冥帝也算是看出来了,这阴司王是铁了心了要进到九泉鬼府里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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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九泉鬼府太子专用房间之中……
父亲在死命拖延时间,阴太岁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啊不对,有一半儿是急得,另一半儿则是阴太岁急速大量运功造成的!
本来阴太岁的本体白骨就没有完全愈合,现在又猛催鬼元,体力、法力、内力、元力,那就透支得更快了!
但无奈的是,阴太岁好不容易储备的力量正飞速流逝,那只现了形的左手是怎么也变不回去!
要说这原因,还是当时敖凌那愤怒的一拳!
哎哟~~敖凌这一拳打得阴太岁是猝不及防啊!那一拳上所蕴藏着的寒冰龙气到现在还驱之不散!
阴太岁闭目盘坐床上,头上还顶着冥后那朵仍然不停息地洒下金光的白莲花,皱起的双眉,紧咬着下唇,冷汗直冒,道佛魔鬼四教光球轮流为阴太岁提供法力,可那效果是真心不明显!
“该死!恼人的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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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
“陛下您也请。”
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喜剧片用烂了的梗。
温阳旧梦的九泉鬼府内中,一代冥界君王正与地府阴谋者展开了紧张的周旋!
冥帝与阴司王一前一后走在前方,后面,阴无夜与熊关各为其主,护驾随身,妖鬼两将视线互相紧逼、压迫。谁也不让着谁。
最后……自然是大气不敢喘大声而不敢出的陈庆……
冥帝故意将脚步拖得很慢,特意还绕着府中,轻桥小路白玉铺地,闲庭信步漫游府院,彩蝶相戏鸟语花香,与这么些个美好景象形成完全相反的强烈对比的,正是冥帝内里一直绷得紧紧的心弦。
“不知皇儿对身体的修复究竟进行的如何了……”
心中如此焦虑着,冥帝表面上显示出一派轻松安逸:
“说来,阴司王已经有数十年没再进入朕的九泉鬼府了吧?”
闲言信手拈来,废话不可断了。
阴司王心中冷笑:
阴九荒啊阴九荒,沉稳如你你,也终于被逼到要靠着使这种下三滥手段来为你儿子争取时间了吗?本王今儿就非得看看这阴太岁到底是个什么孽种!
打定主意,阴司王不再跟冥帝啰嗦,直接进入主题:
“陛下,赏花观鸟且先不论,还是让微臣先瞧瞧太子的伤势如何了吧,若微臣的鼻子还没出问题……太子的房间……便是那间吧?”
以豺狼这种犬科动物为原身的阴司王豺炼鼻子一抽便嗅出了阴太岁身上的尸香(毛线?!)无比准确的在那么大的庭院中指出了阴太岁房间所在。
“果然……就算用这满园的花香也无法麻痹这只豺的鼻子吗?”
冥帝也自知再也拖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带他去,也祈祷着阴太岁现已恢复了人身。
“果真什么事也瞒不住王爷,这边请,这边请。”
冥帝脸上挂笑,心中极不情愿的带着阴司王朝那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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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谈笑声传入了房间。
“嗯?”
阴太岁睁开了眼,凝神倾听,随后脸色一变:
“坏了!阴司王已进入了九泉鬼府,不知父皇还能再拖延到何时,吾之躯体却仍然不见动静!可恶,究竟该如何才能让龙气暂时被压制?”
佛门愿力、道门仙力、魔门邪力、鬼门阴力。
四种能量或轮番上阵,或数管其下,那道寒冰龙气就好像是长在了阴太岁的左臂骨上一般,不仅无法驱除,还反而越见扎根!实在难缠!
阴太岁细细的端详着关节中还残留着一粒粒银晶冰碴冒着丝丝寒气的左骷髅爪,努力的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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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帝阴司王抬脚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了冥后的声儿!
“嗨~!嗨~!嗨~!干嘛呢这是,一大帮人堵在这儿还让不让人过啊?”
救星!
冥帝眼睛一亮,回头一看,正是煲好了汤正要往阴太岁房间里送的冥后,以及后边儿手托托盘儿端着汤的钟离雪!
“嗬!什么味儿!好腥!阴韭黄你杀猪啦?不告诉你不准乱造杀业的吗?!”
一走进冥帝等人,冥后便锁眉捏起了鼻子,阴无夜与陈庆自动让道。
“呀?豺王爷怎么来了?呀?熊侍卫也在?干嘛背着一尸体啊?哟,还是头鹿!是您手下吧?准备埋了?”
冥后不明所以,奇怪的环视着周遭一圈儿人。
“微臣豺炼,给冥后请安了。”
对于这个实力暂且不明的冥后,阴司王还是存了几分忌惮之心,毕竟冥后曾经乃是灵界高位修真者,甭管冥后现今还和灵界有没有联系,和灵界还存不存情谊,他都不能冒这个险……这个一身佛法修为灵族都不能惹!
“啊,安安安~~~呃……王爷今天来……啊来埋尸体的是吧?!”
“噗……”
端着托盘的钟离雪一个没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阴司王脸上的假笑显得有些尴尬:
“微臣今日是专程来到九泉鬼府……”
“噢!是专程来九泉鬼府找地儿埋尸体?哎哟那敢情好!您这手下的遗体看着就新鲜~~正好买我这儿给我这么些个花儿啊~草儿啊的当肥料!”
一旁的陈庆赶紧轻咳了几声,来压制即将爆发的笑意,就连一向冷面的阴无夜看着阴司王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嘴角也有些痛快的上翘。
“呃……”
阴司王被哽得脸色有些发青,连续两次被打断说话,阴司王以心生不快。
“冥后说笑了,九泉鬼府乃是冥界皇家府邸,豺炼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在此造次。”
“哦~~我还说呢,王爷手下死了还忠心地想着给我院儿里的花儿当肥料呢,合着不是来埋尸体的?”
冥后说着还又仔细瞧了瞧熊关肩上的灵鹿。
紧接着又是一句让人吐血的言语:
“不是来埋尸,就是来请我超度?嗨!没问题啊~!这事儿我拿手,这么着,王爷你先带着你手下的遗体回去,先拿那个冰块儿啊~~把它给封上,回头我把我这手上的事儿忙完了,立马奔你府上,给这位鹿侍卫好好诵经。阿弥陀佛……人死……啊不对,妖死不能复生,阴司王熊侍卫还请节哀顺便……”
冥后说罢还煞有介事的高念佛号,低头致哀。
要不是知道冥后是个什么性子,阴司王很可能就当她是故意的!虚假的笑还挂在脸上,身上的气息却逐渐冷了下来。
以为被戏耍的熊关凶目大睁,恶狠狠的瞪视着冥后,感受到熊关的杀气,阴无夜敛容收神,微微侧身,横在了冥后与熊关之间。
一旁观视许久的冥帝笑着打圆场:
“冥后莫再戏言,阴司王今日是特地来探望太子的。”
“喔?看我儿?带着手下的尸体来看我儿算是怎么回事儿?”
冥后似乎认定了那就是阴司王的手下……
冥帝笑着继续解释:
“此鹿非是阴司王之部署,此乃阴司王特意为皇儿准备的上好补品,专带来为皇儿养身之用……”
冥帝一边笑着,一边朝着冥后扔去一个眼神!
“你冲我挤眼干……”
刚刚收到冥帝的暗示,冥后当下未作反应,但眼珠一转,随即恍然大悟!话语一转!
“补品?哎哟那哪儿成啊!不成不成!这绝对不成!”
一听是拿给阴太岁吃的,冥后一副吃惊的模样,连连摆手。
“哈哈哈,太子为冥界出力甚多,微臣略尽心意乃是理所当然,此等薄礼冥后何必客气……”
“谁跟你客气了?”
冥后第三次全无顾忌的打断了阴司王,憋得阴司王胸中发闷。
“我儿他现在是养伤~~又不是贴秋膘儿~~~~吃那么油腻那么上火的东西对伤势没好处,吃点儿清淡的东西才能保身养胃嘛~~~!”
冥后是越说越起劲儿,到后来竟然还教育上了阴司王……!
………………………………………………………………………………………………
“此龙气属性为冰,龙冰虽为阴之精华,却暗含纯阳罡劲,以一般的火焰无法将它压制……嗯……或许吾可以运用三途鬼婴火途婴幽灵阴火之神通将龙气暂时消融!”
幽灵阴火既然名为阴火,那当然是纯阴之火,但所谓物极必反,阴之极端便是至阳!
幽灵阴火阴中生阳,寒冰龙气亦是同样,也许两者综合可互相消弭!
想定方针,阴太岁再运《三途轮回秘典》,召唤蓝色婴灵浮现!
“哇~~~~”
浑身阴火燃烧的鬼婴一声诡笑,脸上触须兴奋摇摆,阴火直喷阴太岁的左手!
“啊……”
阴太岁这才知道,被这幽灵阴火灼烧那还真不是一般的痛苦,但为了来日方长的未来……拼了!
………………………………………………………………………………………………
都说:女人的过分唠叨是导致家庭不美满,甚至破碎的最大原因。
但冥帝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觉得女人啰嗦起来那么可爱!
对面儿的冥后,虽有皇后地位,却又有品平凡妇女的口才!
“嗨~~您没子女你是不知道啊,这自打有了孩子吧~~你样样儿都得操心,吃喝住行,天冷了加衣天热了凉席,下雨了拿扇刮风了起轿,就拿我儿阴太岁来说吧~~平时老在外面忙外面拼,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落了那么一重伤~!啧,偏偏我儿有属于那种有委屈憋在心里有苦楚吞在肚里的性子~唉,啥事儿都不愿往回里说,啥麻烦事儿都不愿往家里带,你看,他这回来吧,我也不要求他能陪我聊聊天儿啊~散散步什么的,但俗话说呀~~儿是娘的心头肉啊~~我儿在外面受了欺负,我这个为娘的可不能让他跟家里还受什么委屈!这不,我今儿特意给他亲自下厨,亲自煲汤再给他亲自盛上来,待会儿啊~我还得亲自扶他起来,亲自喂给他喝,你看看,这藕汤还热乎着呢!”
冥后如数家珍般将她无微不至的“养儿指南”一一道来,末了还回身将钟离雪端着的小盅的盖儿给掀开,向阴司王展示那香气扑鼻白黏的莲藕汤。
相反,阴司王也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女人的多话是如此可恨!
“呵呵……儿行千里母担忧嘛,冥后如此关照太子自是当然,可太子也非娇弱之躯……”
脸颊的伪笑愈加发僵,客套的话语愈加生硬。
其实阴司王的本意是想说赶紧结束话题,却没成想冥后就钻空子,找漏洞,逮着“娇弱”一词不放了!
刚还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现今立即换上了一嘴的阴阳怪气:
“哟!他豺王爷!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什么叫‘娇弱’?我儿像是那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吗?我又像是专宠溺儿子不给予正确教育的庸母吗?!(你不是?==)子不教母之过!不就是给我儿专门弄碗汤吗?您至于吗?您犯得着吗?唉……要不怎么说好人难当呢?这灵鹿啊~~您还是自己拿回去补身用吧,哎哟您要走啊?我就不留您不送您了,欢迎下次再来啊~~”
和冥帝当了六百年的夫妻,朝夕相处,即便平日里打打闹闹吵吵唠唠,但要真论起夫妻默契,冥帝冥后两人是绝对能在亚明排上名次的!
无论冥后看起来多么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可作为一界母仪那该有的心思是绝不含糊!
她明白以冥帝的身份立场,断不可轻易将阴司王赶出去,不过依照她冥后多年来早已总所皆知的独特风格,对一个阴司王下套逐客令是很正常的!况且只要她“白莲圣母”的名号还挂着,阴司王就一日不能排除冥界与灵界联手的可能!
直戳了当的轰人,阴司王面色终于完完全全的垮了下来!
“冥后,本王再怎么说也是地府王爷,太子是太子,您是您,见不见本王,恐怕您也替他做不了主吧?”
“呵!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闻言,冥后怒意上眉梢,毫不示弱:
“怎么着?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做不了主?!”
“哼!不管怎么样!见与不见的,待本王亲自前去对太子问候一番再做定论不迟!”
…………………………………………………………………………………………
“糟糕!看来父皇母后已经到极限了!”
房中的阴太岁侧耳倾听门外越发大声的争论,不禁焦急起来。
火途婴的幽灵阴火虽说不是完全没效,不过这速度是一点儿都跟不上情势变化!
“究竟该如何应对?”
目光无意识的乱扫,最终停留在了自己叠放整齐的衣物上。
“只能放手一搏了!”
暮然!房门被大力推开!
“太子!阴司王豺炼不请自来,登门问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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