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很想吐槽:你丫能不能不要说话只说一半。
可她话还没说出口,万卿已经扭着细腰身快步离开了。实验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声音大得吓了阮筝一跳。
因为心情雀跃而迫切,万卿甚至没让阮筝看到自己脸止满足而诡异的笑容。她走出实验室后还回头看了那门几眼,随即鼻子里发出一记冷哼,重新拿起手机:“都搜过了?”
已是傍晚时分,外面天早就黑了。万卿拾级而上,从地下室走出来的时候特意拉开走廊的窗帘向外张望了一下,外面暮色沉沉,浓重的墨色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徐天颂的到来让她既欣喜又失落。一方面因为能与他正面对话而感到高兴,可另一方面也可以就此看出他对阮筝的重视与在乎。明知道她这里是龙潭虎穴,可他还是来了。
万卿快步走过长廊,停在了会客厅的门口。厚重的朱漆大门后就站着那个她想见的男人,可那一刹那她竟也有些心跳加速。明明自己稳操胜券,一切尽在掌握中,怎么还是有股子心虚的感觉?
她来不及多想,门边站立的保镖已经替她开了门。她不自觉地整了整衣服下摆,然后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徐天颂就站在落地玻璃大窗前,整个人背对着他。他身上穿着簇新的灰色斜条纹衬衣和深色西裤,看上去显得略大一些,但更给人一种随兴的感觉。
这男人果然怎么穿都好看,连不是自己的衣服套着都这么有味道。一眨眼二十年过去了,时间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反而给了他一种厚重而深沉的气质。这样的徐天颂是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只消让人看一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够令人疯狂到极致了。
万卿突然觉得,自己就正处于这种疯狂之中。
他们两个人其实隔得很远,会客厅很大,她站在门口,徐天颂站在另一头。他身边围着十多个神色冷峻的高大保镖,整个人被限制着只能站在那一小块的地方。
这其实有点禁锢的意思,但他却站得很随意,仿佛身边那些彪形大汉不是奉命看住他,而是在保护他似的。他听到动静后随意转身,冲万卿一挥手:“师姐,好久不见。”
这男人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万卿心里腹腓着,面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明明前几天才刚见过的。”
“那是你吗?装得太过了,一点儿也不像真正的你了。”
“你来这儿不是只为了讽刺我吧?”
徐天颂微低着头,眼皮上挑双眼微眯,眼神就这么由下而上扫过万卿的脸,然后他淡然道:“当然不是。”
这眼神带了几分凌厉和挑衅,万卿只觉得像是一把刀割过自己的身体。她一下子就有些控制不住,脸上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丝怒意。
徐天颂惹恼了对方却不在意,甚至还开起了玩笑:“这么久不见也不过来给个拥抱什么的,师姐,你躲我这么远做什么。年纪大了,胆子也变小了吗?”
“激将法对我没用,我还不了解你吗?我现在要是近你身哪怕三十公分,也会立马被你制服到动弹不得。师弟,我不傻,这二十年我也不是白活的,别的不说,防你我还是很上心的。”
徐天颂颇为无辜地一摊手:“我都让你的人剥光了搜个干净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除了这具身体是自己的外,其他东西全是你的,从衣服裤子到鞋子,甚至连袜子和内/裤都不是自己的。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
“我还是紧张一些的好。从小到大但凡我对你放松哪怕一点警惕,回头必定着了你的道。今天对我来说太关键了,我得亲自在你面前把你喜欢的女人折磨到不成样子,好戏还没上演,我怎么能让你占了先机呢。你既然来了,不如跟我过来好好看一看,看看我这些年练的手艺如何?”
听到万卿准备把阮筝拿来当折磨对象,徐天颂的脸色平静得就像完全不认得阮筝一样。他反倒对万卿说的那些“好戏”比较感兴趣似的:“哦,你这些年又学了什么新东西?”
万卿立马笑得花枝乱颤:“师弟,你这人怎么总这样,心理素质好到让我敬佩。明明心里全是阮筝那丫头,偏偏还要装着关心我的样子。不过没关系,一会儿有你变脸的时候。眼下有一桩事我倒是挺好奇,你这么快就赶过来,看来是找过庄严了?”
“不是我找的他,是他主动找的我。”
“哦?这倒真令我意外,我还以为庄严很恨阮筝呢,恨不得她立刻去死才好。上回在喀嗦丽尔没弄死阮筝,我看他挺不高兴呢。没想到一转头,他还是向着你去了。”
“这充分说明,庄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小子。他的本质远没有你来得坏,他还有得救,而你已经无可救药。”
听到这话万卿脸色一变,随即冷笑连连:“你就嘴硬吧,你也就现在能有点闲功夫和我扯皮了。回头见到你亲爱的阮筝,希望你也能这么淡定从容,千万不要失态到出丑才好。”
“知道你怀阿琛时我都没有失态,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卑鄙无耻而变脸?”
“徐天颂!”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后,万卿终于失控地大叫起来。她双拳紧握,死死地贴着身体颤抖着。她的内心被嫉妒和愤怒充斥着,简直到了即将爆炸的边缘。
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在这个男人面前,你越失态破绽就越多,他的胜算也就越大。你必须比他更冷静自从容,才有可能在交锋上占先机。万卿和他认识实在太久了,对这一点她二十年前就深信不疑了。
于是她收起满脸怒容,尽力挤出一个微笑,冲徐天颂点头道:“我们也别站在这里说废话了,我先下去准备一下,五分钟后会有人带你下来。阮筝就在下面,临死前让她再见你一面吧,也算我这个曾经的婆婆送她的一份见面礼了。”
“何必这么麻烦,一起下去不更好?”
万卿当时已经转过身去了,听到这话又扭过头来。她冲徐天颂嫣然一笑,抛了个大大的媚眼:“那怎么行,我胆子小得很,我可不敢跟你一道儿,走在你后面十有八/九得让你给溜了。走在你前面呢,又百分百会被你偷袭。我还是小心谨慎点得好,你就和这些朋友们一起下来吧,放心,他们都有不止一把枪,绝对能安全护送你到地下实验室。”
这话里的警告意味相当明显,就差直接说你要是乱动,我就让人打爆你的头了。徐天颂并不在意,目送万卿离开后又重新转过身去,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发呆,片刻后他问身边的人:“有茶吗?”
万卿离开后又回到了地下实验室,那里依旧灯火通明。阮筝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脸上竟没有一丝濒死的恐惧。万卿看到她那张脸就来气儿,上去随手在她脸颊上来了两下,不悦道:“醒醒吧,一会儿你就可以永远睡个够了。你是不是以为徐天颂来了你就可以得救了?别天真了。我是什么人,我是他师姐,论道行他还没我深,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你还指望他来救你?”
阮筝睁开眼睛,发现万卿还穿着那件白大褂。这么近距离看她现在这样子看起来真有点做实验的感觉,修长的身材姣好的容颜,配上一身纯白的外套,如果她不是那个被实验的对象的话,阮筝真觉得这样的万卿挺不错的。
“你打算怎么做,当着徐天颂的面解剖我吗?”
“你放心,她不会的,她这人最讨厌血。”
出乎阮筝的意料,回答她的竟然是徐天颂。她费力地扭过头去,就见实验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徐天颂带着一大帮子人大步走了进来,就跟十七年前他来自己家的感觉差不多。不同的是,那时候的那帮人是在徐天颂手下讨饭吃的,而现在这帮人却是万卿用来防着他的。
他们和徐天颂几乎同时进了实验室,一进来之后就快速往万卿面前一站,形成一道人形高墙,以防徐天颂突然出手对万卿不利。阮筝看他们这架式觉得有点像黑帮决斗的味道。
徐天颂站在一张长长的实验桌前,两只袖管撸过手肘,双手抱胸望着万卿,眼神连瞟都没瞟阮筝一眼,似乎她并不存在似的。
“何必这么如临大敌。”
万卿摇头:“对你还是谨慎一点为好,我知道阮筝对你来说意义重大,你从小把她养到大,养大了之后又归自己享用,这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光看这架式我就知道你对她用情有多深,我要不小心点,还真担心你随手拿根针管就往我身上扔呢。”
听了万卿这话,徐天颂低头去看实验台上的东西:“呵,还挺丰富,这一管一管的都是什么?”
“新型毒品。”万卿不无得意道,“有位好朋友替我准备的。他那里最近就在研究这种东西,听说每一种都很够劲儿。”
“哪个朋友?介绍我认识认识。”
“这个得保密,人家好心帮我,我也不能把他供出来是不是。回头不妨去问问你的好朋友叶司,他或许会知道一点。”
“不用了,这事儿先放一边。”徐天颂拿起一只针管,看着里面满满一管略显浑浊的液体,开口道,“你准备拿这些东西做什么?给阮筝注射吗?”
“不可以吗?”万卿边说边绕着阮筝的床走,她那边也有个实验台,上面也摆满了各色针管。她随手拿起一支冲阮筝晃了晃,笑得特别欢乐,“你要不要试试?说实话,我朋友也没拿这东西在活人身上试过,你是第一个。他提供毒品,我负责做实验,回头还得写份你的反应报告给他呢,真是麻烦。不过我真好奇,你要是成了个瘾君子,徐天颂会有什么反应?他平生最恨吸毒者,把你变成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可比直接杀了你有意思多了。到时候他天天看着你抽白面儿,吞云吐雾好不快活,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是不是会厌恶得再也不想看见你呢,哈哈哈……”
万卿说到这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她实在很得意,整个人因过度的兴奋而浑身颤抖着。她手里的针管在阮筝眼前晃来晃去,明明是透明色的,在阮筝看来却像是一朵颜色极为艳丽的罂粟花。
她扭头看了徐天颂最后一眼,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针头扎进皮肤时的刺痛感。但她才闭上眼睛,就听徐天颂慢条斯理道:“不必了,何必这么麻烦。与其把她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倒不如把我变成那样的人,到时候我敢肯定,你一定再也不会想要见到我。”
阮筝一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她转过头去,透过面前一排彪形大汉的间的缝隙,清楚地看到徐天颂举起手里的针管,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手臂上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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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颂纤长的手指一用力,那管微白的液体就这么直接注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阮筝看得目瞪口呆,头脑几乎一瞬间就空白了。她觉得十七年前那种感觉又涌上了心头,简直像一场巨大的恶梦,从头到尾将她包裹起来,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她爱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父亲和母亲堕楼摔死了,弟弟被大火烧死了,现在徐天颂又给自己注射了一满管的毒品,估计离死也不远了。这么大的剂量一次性注射进身体里,阮筝就算再没常识也知道这是会要人命的。她惊得说不出话来,完全没留意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屋子里的灯光似乎更亮了,亮得有些不真实,就像眼前的情景只是一个梦境,梦里的一切东西都被罩上了一层薄纱,虚幻而又遥远。恍惚间她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竟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万卿的。
这个女人从她身边飞快跑过,直接冲徐天颂扑了过去。就在她几乎要扑进徐天颂怀里时,对方却身体一晃,一条腿弯了一下,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徐天颂单膝跪了下去,脸一下子就让万卿给挡住了。阮筝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伸出一只手来,死死地扒着实验台的边缘,似乎正在用力。
挡在她面前的那帮大汉已然慌了,纷纷跑过去想要做点什么。但他们还没靠近,就听万卿又轻呼了一声。阮筝抬眼一看,就见徐天颂脸色白得像纸,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血色。他一只手死死地搂住万卿的脖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支针管,那针尖就抵在万卿的脖颈里。
“放人!”他咬牙说出两个字,随即就深深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万卿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整个人似乎气得快要炸开了。
徐天颂跪在地上,头微微仰起,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漂亮的脸孔露出些许狰狞的表情,似乎正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阮筝看到他架在万卿脖子里的手臂上青筋直爆,感觉血液即将冲破血管和皮肤,直接喷射出来一般。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颤着,手里越来越用力,几乎要将万卿活活勒死。在听到对方的拒绝后,他再次咬牙怒吼:“放人!”并且将手里的针管直接扎进了万卿的皮肤里。
万卿已经被勒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冰凉的针管在她的皮肉里来回拉扯着,让她知道徐天颂身体里的毒品已然起作用了。他现在正在拼命对抗着,一方面毒品在侵蚀他的意志和他的力量,另一方面他却极力想要保持冷静和清醒,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一松懈,毒品就会在他身体里占据绝对的上风,进而反过来控制他的精神和灵魂,把他彻底变成一个堕落卑贱的人。
看着这样的徐天颂,想到他是因为谁才变成这个样子,万卿就觉得心里有一股尖叫几乎要破喉而出。她再也忍耐不住,不远处阮筝的脸在她眼前一直晃着,刺得她浑身都疼。她不顾自己即将被注射大剂量的毒品这一现实,冲那些保镖大叫道:“去给那个女人打一针,打十针,把这些全都注射进她身体里。”
她这一举动着实疯狂,简直就是想要同归于尽了。只要那些人往阮筝身上扎一针,徐天颂就会毫不犹豫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将针管里的液体推进她的体内。这样高纯度高剂量的毒品一旦注射进体内,成瘾是必然的,很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换作任何一个其他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定是大呼救命,忙不迭让人给阮筝松绑了。但万卿不是这样的人,她生来就不普通,眼下她已然有些疯狂了,在她看来既然得不到徐天颂,不如大家一起毁灭更好。
索性今天就他们三个一起死吧!
于是她又冲呆愣的人群怒吼道:“快点,听到没有!”
徐天颂听到了她的喊叫,心里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事实上刚才这管毒品太厉害了,换作别人大概早就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了,也就他意志力强于旁人几十倍,才能硬挺到现在。
可他终究也是个人,身体在被精神长时间控制之后,终于也有了正常的反应。毒品开始进入他的每一个细胞,侵蚀他的神经,摧毁他的意志,最关键的是抽走了他的力量,让他几乎连针管都拿不住了。
他这一辈子经历过许多危难的时刻,很多时候都是和死神擦肩而过。别人哪怕经历过一次都会吓得得抑郁症,但他却从不在乎。从前的他视生死如无物,活着和死去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但今天他却感觉格外不同,他心里有了牵挂,也有了保护某个人的*。当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时,他第一次感到了有心无力的挫败感。那感觉就像有人在他心上狠狠砸了个洞,冷风瞬间呼呼地吹了进来,吹得他浑身冰冷。
他望着无花板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一盏盏顶灯似乎都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整片亮得刺眼的光芒。光里渐渐出现了阮筝的脸孔,她正冲自己淡淡的笑着,那种感觉虚无飘渺,没有一点真实感。
徐天颂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他很快就要睡过去了,并且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醒来。在他即将失去的意识的那一刻,一个熟悉而有力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一下子又将他拉回到了现实中。
那个声音出现的时候,万卿的手下正准备往阮筝的手臂上注射毒品,就在针头即将刺破阮筝的皮肤时,一个成熟的男人的声音沉声道:“行了,别闹了!”
乱轰轰的实验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就像被人点了穴道一般。连近乎疯狂的万卿都一下子冷静了下来,身体慢慢地从徐天颂失去力量的手臂里滑出来,然后摔倒在了地上。
她有些不置信地望着来人,惊呼道:“爸爸!”
一个六十来岁头发微白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高挑表情严肃,背脊挺得直直的,一点儿没有老年人的瑟缩相。他走路的时候似乎能带起周围的空气,而他出手给阮筝挑开绑着她的绳索时,阮筝觉得他严肃的脸瞬间变得可亲起来。
但当时那种情形,她已经顾不得去看一个陌生的老头了。当她的手脚获得自由后,她几乎直接从床上滚落下来,连滚带爬冲到徐天颂身边。她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把刚爬起来的万卿重新推倒在地,然后一把抱住了徐天颂。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身体突然被人撕裂成了两半,痛得人喊都喊不出来。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落,糊住了双眼。大脑像一片煮开的浆糊,乱得理不清头绪。她这一辈子只有一次这么慌过,就是十七年前父母双亡的那一刻。连得知弟弟阮笙死掉的时候,她都是悲伤大过惊慌。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就像狂风暴雨,刹那间将她整个人卷了进去。在被困孤岛的时候,身边明明有真正的狂风巨浪,可她的心并未像现在这样慌乱。在意识到徐天颂可能因她而死的时候,阮筝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因为害怕因为担心,也因为那空到像无底洞一般的心。这个男人蛮横而霸道地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灵,在不知不觉中她的整颗心已全是他的了。而现在他即将抽身离去,把一颗彻底空掉的心丢还给她。
这让阮筝害怕到了极点,抱着对方的手因为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乎有些抱不住徐天颂的身体。他整个人已经几乎陷入昏迷状态了,只是双手还残留着一点意识。似乎知道抱着他的人是阮筝,他的十指紧紧地掐着阮筝的双臂,像是要给她一点力量,宣告自己其实还活着这样一个事实。
这两人如此难舍难分,看得一旁的万卿咬牙切齿。她快速扑过来拉扯阮筝,想要把她从徐天颂身边拉开。但阮筝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子蛮劲儿,竟是说什么也不放手。两个女人一个拉一个甩,场面顿时混乱成一团。
万卿见拉不开阮筝,气得直跳脚。转头间她看到摆在实验台上几支针管,想也没想抓起来就往阮筝身上扎去。
她的手刚向下挥出不过三十公分的距离,手腕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给钳制住了。她恼火地扭头,就见父亲的脸孔近在咫尺。曾经香港风云一时的人物,如今已收敛光芒变成一个平易近人的老头了。
但当他认真望着你的时候,你还是能轻易从他眼中看出压迫人心的气势。万卿被父亲这么一瞪,气场立马弱了几分,一股心虚感涌上了心头。
万爸爸看看地上脸色灰败不堪的徒弟,又看看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淡淡开口劝道:“算了阿卿,你师弟就是爸爸的儿子,看在爸爸的面子上,你就收手吧。他帮你养了这么多年儿子,他没什么可欠你的。他是个厚道人,你别太过分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的话。”
万卿愣了一下,尽管心情繁杂成一片,她还是从父亲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她张大眼睛瞪着对方,哑着嗓子道:“爸,爸爸,你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说件痛心疾首的事情,因为hx的关系,我这篇文的文名改了。乃们应该也发现了吧,上位这个名字不能叫了,据说跟某部啥啥片的名字重了。所以现在我这名只能改成叫刺青了。唉,我原本多么高大上的文名啊,硬生生成了现在这个土肥圆,气死我啦!小过小声说一句,这个文一开始本来就是叫刺青的……
谢谢小意意(⊙_⊙)妹子和小生。妹子扔的一个地雷,还要谢谢lee妹子扔的三个地雷。昨天那章字数爆了,留言却没爆,幸好地雷挺多,也算有点安慰了。我说乃们这帮磨人的小妖精啊,到底要我怎么做乃们才肯留言啊。拿字数砸晕你们难道都不行吗?
另外想说的是,哦,这章真的好虐。难道我已经在后妈的道路上一路狂奔难以回头了吗?其实我已经尽量不往煽情里写了,要是照台言的写法,哎哟,能把大家的牙都酸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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