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走到一起,我太欣慰了。”裴立业沉默良久,说的意味深远。
“我之所以跟随煜泽,并不是因为您的心结,而是相处了这么久,我对自己负责,也对孩子负责,最终做出的抉择。”明晚果断地说,裴立业有他自己的想法,姑且不去评断对错,她答应跟裴煜泽结婚,是她自己的事,跟其他人没有多大的关系。
裴立业愣了愣,似乎察觉到,这几年,明晚身上也有些许转变。唯独,她的眼神愈发坚决,熠熠生辉,清澈冷冽,语气不疑有他,令人突然生出几分愧疚起来。
“我希望,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地走下去,你说的很对,那些过去的事,不应该继续影响干涉你们的生活和感情。”裴立业扬唇一笑,他还未曾彻底放下那份愧疚,但看到明晚如此独立要强,他似乎也不该再总是挂在嘴边,令她烦恼。
明晚浅浅一笑,电梯门在这一刻打开,他们一道走了进去。
“那张标签……撕掉吧。”裴立业突然说出这一句话,顿生突兀。
明晚骤然想起,她当时把那张镇静剂的标签放在家里,这阵子太忙,根本没在意。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在身体恢复之后,也不愿再去追究赵敏芝的过错了。
裴立业一眼看穿明晚心里的狐疑,他的脸色很淡,丢下一句。“家丑不可外扬。”
明晚眉头轻蹙,骨子里,裴立业是个很守旧的男人。
他无声叹气,眼底黯然神伤。“更何况,是我有错在先。”
明晚没有说话,她只是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毕竟知道这个往事的人,只有这三四人,裴立业也苦于无人可以倾诉吧。
他的神色凝重,言语之中,藏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她曾经是个好妻子,好母亲,是我的那件事,让她感觉这三十年的付出不被尊重,才会……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
“可是,她这么伤害人,你也能原谅?”明晚苦笑道。
“不管怎么样,我对不起她。再有一百个一千个理由,我也还是这句话。”裴立业摆摆手,他的豁达,令明晚唏嘘不已。“她觉得不公平,才会一时冲动,铸下大错。时间一晃,我们都一起走了三十几年了,就算感情被冲淡了,但我们还是家人。她只是没有安全感,生怕一无所有,心有不甘。”
明晚无法否认,要是裴立业将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去,在赵敏芝的身上,兴许不至于发生这种变化。裴家或许……也不至于遭受从未有过的动摇和变数。
源头要追究的话,必定是在裴立业的身上。
“没有原谅不原谅的,至少我现在还活着,那时我之所以留着那张标签,是因为我把跟自己一起生活三十年的妻子想的太可憎恶毒,误以为她会做的更狠。”裴立业仰着头,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显然对于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愿再多谈论。“到了吧,我一个人去找老朋友就好,你上去陪煜泽吧。”
明晚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裴立业抓起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信誓旦旦。“你嫁给的是煜泽,只要他对你好,别的人你可以不用理会。如果他对你不好,就算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偏袒他。”
不等她回应,裴立业已然大步迈了出去,电梯门重新关上,她还没想什么,电梯已经上了楼。
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击过明晚的脑海,她记得半年前,有一个飞车党抢了她的皮包,真的是巧合吗?!
还是那个人根本就是赵敏芝找来的人?是因为……她发现明晚去了裴立业的寿宴,担心自己手里握有什么证据,对赵敏芝不利,甚至诉诸法律?!可是没在她的包里翻出任何东西,所以按兵不动,看她跟周律师互动密集,兴许也曾怀疑过自己的用心?但一直到最后,自己也没再有任何动作,赵敏芝才相信,自己手里不见得真有什么证据,只是虚惊一场。
但赵敏芝不知道,她至今保留着那张药物标签,其实……算不上是什么确凿的证据,毕竟今天听裴立业的口风,哪怕真要让他指证赵敏芝,他也不见得乐意。他察觉到赵敏芝用镇静剂控制他,不让他重新清醒理智地站在众人面前,大抵是为了不让他继续更改遗嘱,影响到裴家人的利益,不愿让一个外人分一杯羹。
而裴立业的那一句话,至今在明晚的耳畔回响。
别的人她可以不用理会……指的是赵敏芝,还是裴立业自己?!
她总觉得裴立业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古怪,透露出一种难以揣摩的情绪。
就算他们跟自己有不少过节,但明晚认定了要成为裴煜泽的妻子,他们是裴煜泽的父母,也是往后自己的父母,还能真的跟陌路一样,不管不问?扪心自问,她可做不到那么刻薄,至少表面的孝道和礼貌,还是要做的。
这么想着,她已经回到裴煜泽的房间,他刚刚看完文件,正在平板电脑上翻看股票信息,抬了抬头,见她神色沉重,问了句。
“老爷子说什么话了?”
“没有。”明晚淡淡一笑,“他挺支持我们在一起的。”
“那是自然,他一向看重你……”裴煜泽话说到一半,似乎才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拉过她往自己身边坐。
“出院之后,直接住我那里去吧。你需要哪些东西,打个电话回去,我让司机去你家取一趟。”
明晚不无愕然:“不回裴家住?”等他们登记结婚之后,就是新婚夫妻,不见得非要住在裴家,但直接去裴煜泽的家里,似乎不合时宜。
“不用,本来就是买给我们的房子。”裴煜泽轻描淡写地说,但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明晚垂下眼,清楚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再受气,才坚持要分开来住。正是他这样的袒护,她才有信心可以坚持下去。
他已经真的成为她的避风港了。
“你把老爷子送出国去,是明智的选择。”明晚轻轻地说。
裴煜泽但笑不语,在别人眼里,他跟裴立业的关系总是很紧张,但实则他很看重自己的父母,但很多事,做了就行了,没必要解释,显得多余。
“明晚,你嫁给我之后,其他的所有问题,都交给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两人十指相扣,心也贴近了。
她回以一笑,两人一道望向窗外的夜色,窗帘拉开了,夜空上镶嵌着无数星辰。此等美景,令人心中平静安宁。
仿佛,他们走过的那么多聚散离分,也只是过眼云烟。
远方某一处,正在放烟火。
红色的,金色的,绿色的,蓝色的,紫色的……各种美丽的颜色在天空绚烂,绽放,那种一冲上天的勇气,多像他们。
“裴煜泽,我送一首歌给你。”
“好,我听着。”
明晚哼唱的是郭采洁的《烟火》:“凝望本来是缱绻,怎么沦落成无言,谁关了窗,窒息了我的感觉。你的手心贴着脸,内心却不再重叠,情歌比情人还懂我的眼泪……”
裴煜泽等她唱完,笑着摇头:“这首歌不太符合我们现在的心境,太悲伤了吧?”
她抿唇一笑,但下一瞬,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脸色一白,静默不语。
他的眉头皱起来,敏感地问:“不舒服?”
“被踢了一脚。”明晚苦笑着坐下来。“以前的动作不太大,不容易察觉,现在倒是力气大了。”
“怎么这么不乖?”裴煜泽俯下身,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恶狠狠地说。“敢折腾你妈,胆子不小。”
明晚连连笑着:“他又听不懂,你软硬兼施,他软硬不吃。”
裴煜泽将手掌覆在肚皮上,他所有对于胎儿的认知,全都是从明晚这儿得来的,两人静静等了十分钟,果然孩子又踢了一脚,连他的手心都能感觉,真是力道很大。
“以后送他去足球队好了,这临门一脚的功力不错。”他半真半假地说,唇角扬起笑意,这种感觉……能够真实感觉到孩子的存在,真是奇异至极。
就像是,他创造出一个无以伦比的作品一样。
“有人说,你若是跟孩子说话,是能听得懂的。”明晚任由他将脸贴着,像是在倾听孩子的心跳一般。
裴煜泽抬起脸看她,深思熟虑之后,才重新将脸贴上去,静静地说。“我们都很爱你,你要做个乖孩子,别再让你妈受累吃苦,知道吗?”
这一番话明明再寻常不过,但偏偏明晚的心,却还是被暖意充斥包围,她感受着他拉过自己的手,贴在他的俊脸上。
他们三个人的心,仿佛也在这一瞬,连接在了一起。
……
林筱雨在沉寂两个月后,终于主动来找明晚,明晚在医院的公园等她。
她没有明晚想象中的消瘦憔悴,甚至还长了点肉,倒是她没料到明晚竟然挺着一颗圆滚滚的肚子,宽松的大衣都没办法扣上。
她哑然笑道:“明晚,你这个不是惊喜,简直是惊吓啊。这肚子是真的吗?”
“假一罚十,允许你来摸摸手感,再下定论。”明晚浅笑着,看到林筱雨还能开玩笑,就知道唐银哲对她的影响,没有太大。
“坏女人,连我们都瞒着。”林筱雨沉下脸,故作生气。
“我发现怀孕的时候,已经跟裴煜泽分手了,你让我怎么说?”明晚摇头苦笑,但神色不再悲怆,心平气和地谈论着往事。现在回想,依旧觉得自己太勇敢。
“你总是这样,什么坏事都自己担着。”林筱雨的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衷心地走近明晚,挽住她的手。
“你的事解决了吗?”明晚问她。
“虽然闹得很不愉快,但还是解决了。”林筱雨深深叹了口气,一副释然模样。“没关系,谁年轻时候没遇过一两个人渣呢。”
“你爸妈知道吗?”明晚边走边说,她跟林筱雨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林筱雨不会这么容易放下的。
“知道,否则,他们还以为我有问题。”林筱雨轻描淡写地说。“唐家真不是东西,老老小小都瞒着外人,他妈对我很热情,给我买这买那,谁能想到她只是要把我骗进那个陷阱里去——”
“你没上当就好,否则,这辈子就毁了。即便往后离婚,对女人的伤害最大。说不定,他们还能在外造谣是你的过失,男方还能继续祸害别人,行情一样好。”明晚捏了捏她的手心,眸光清冽,冷静地说。
“是啊,我现在都不敢再去相亲了。”林筱雨苦苦一笑,眼底没有任何光彩。“我用你的建议,主动去牵手,他的反应那么大,甚至把我推到地上……后来我就再也没接他电话,他在短信里把我骂的那么难听……”
“过阵子就好了,你也别被一个特例,急着否决所有人。”明晚心情沉重,现在宋慧已经结婚,而她也快要去登记,三个女人只剩下林筱雨一人,她定会觉得失落。这种感受,她能够体会。
“我爸知道实情很生气,跟唐家闹崩了,现在怕是不少人都知道那个混蛋是gay,我心里总算平衡一些了。”林筱雨的目光透过明晚,落在远方一处,语气听来很平静,但似乎还有暗潮汹涌。
“算了,小雨。”明晚紧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我身边有个理智的朋友,没让我一头栽进去,也算是我的运气了。”林筱雨轻轻耸肩,故作轻松地说。
明晚没再劝说,只是依旧握着她的手,只等她情绪平复下来,才说道。
“忍受一点委屈,都是无所谓的,前提是对方值得你付出那么多。唐银哲这种人……真是不值得,他的目的太不单纯。”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他?怎么认识的?这些问题一直在我心里。”林筱雨眉头微蹙,眼神泠然。
“我不想涉及别人的*,小雨,但我坦诚,当时我看到他那么激动失态,的确是因为我知道他的性向。可那时候,我如果说真话,你肯定听不进去,所以我想了点办法,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我这么做,你不会怪我吧?”明晚不再打算继续隐瞒。
林筱雨沉默了许久,淡淡一笑。“你帮了我,我要是还怪你,不就是是非不分了?那天我对你说的话,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再好的朋友,还能没有半点分歧吗?”明晚笑望着她,那些话兴许刚听的时候有些伤人,但如果要继续做朋友,何必时刻记得,方便算账?如果那样的话,有怎么会是真正的朋友?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林筱雨才跟随着明晚上楼去,裴煜泽主动为两人倒了牛奶,他唇畔有笑,更显俊美。
“医院没有别的饮料,明晚不能喝咖啡可乐,你也一起喝点牛奶吧。”
林筱雨不客气地笑道:“裴少,多日不见,你怎么这么疼老婆了?”
“那是你们对我的偏见,从一开始,我就喜欢明晚,什么时候欺负过她?”裴煜泽半开玩笑地说,双手覆在明晚的肩膀上,一直不曾移开。
“这话倒是真的。”林筱雨笑了笑,两年前她并不看好这对未婚夫妻,因为她也知道豪门的婚姻很多都是表面上的幸福,而裴少的风评也不见得多好,而现在,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变化,又或许,以前他展现出来的那副模样,才是伪装?谁又说得清楚呢?
“这两天闲的发慌,现在我找到奋斗目标了,往后我可是孩子的姨妈,要开始准备给孩子的礼物了。”林筱雨说到这里,满目都是神采,很是激动,不再黯然神伤。
裴煜泽跟明晚一道送走了林筱雨,自始至终他都搂着她的肩膀,像是很清楚她在心里想些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他们以前的决定是再正确不过的。
“等林筱雨遇到真正爱她的男人,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浮云,转眼就忘。”他这么说。
明晚站在窗口,望着满城的夜色,她,宋慧,林筱雨,最终都要跟稚嫩的自己告别,也许道路万分艰辛,并不顺遂,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好孤独,但熬过了痛苦,她们才能真正的成长,成熟,所谓苦尽甘来,不无道理。
几日之后,两人办完了手续,从医院出来。裴煜泽身上的那套衣服也是明晚给他新买的,藏青色大衣,黑衬衫配羊绒背心,不再像是以前一身黑衣那么沉重严酷,多了几分成熟的型男特色。
他们都在每一天的朝夕相处中,挖掘彼此最新的乐趣。
“裴少,别耍酷了好不好?你的手塞在口袋里做什么?”明晚看他一手插在大衣口袋,一手拉着她,别提多怪异。
“你可别想临时改主意,当逃兵。”裴煜泽总算伸出手来,原来口袋里藏着彼此的户口本,他意味深远地扫了明晚一眼,似真似假地威胁。
“那可不一定。”明晚笑了笑,朝他伸出手来。“放我包里吧。”
“不行,我拿着。”裴煜泽固执的很。
明晚哑然失笑,这个男人在什么方面都有自信,就是在他们的感情上,他未免太谨慎了吧?!
“可以松手了吗?”
“你走路小心点,还是牵着你走放心。”他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松手。
裴煜泽像是把她当成孩子一样照顾,她心里甜甜的,这几个月,他们把医院当成半个家一样,跟原本的生活环境没有多少融入,摆脱了裴家奢侈精致的物质基础,他们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反而享受了一阵子的宁静和谐。
或许,她真的不想要裴煜泽给她太多太多的东西,只要彼此相爱,相濡以沫,就已足够。
“裴煜泽,昨天我在微博上更新了照片,宋慧说我很像西游记里的蜘蛛精——”明晚边走,边比了比自己的肚子,“手脚细小,唯独肚子最大,你看我像吗?”
“她才像蜘蛛,就知道说风凉话。”裴煜泽一脸不快,嗤之以鼻。
“蜘蛛精也挺美的嘛,你气什么?”明晚满脸笑容,看他这么捍卫自己,气鼓鼓的,她只觉得好笑。
“没关系,宋慧怀了孩子之后,肯定比你更大只。我想,说不定会到两百斤,真为她头疼。”裴煜泽不冷不热地说,偏偏那副倨傲的表情,更是有趣至极。
“嘴真坏啊你。”明晚瞪了裴煜泽一眼。
两人说笑之间,便走完了十五分钟的路程,来到民政局,排队的人很多,裴煜泽为明晚找了个位子,两人沉下心来等候。
“今天是黄道吉日吗?人这么多。”裴煜泽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在心中估算一下,也许要等一个多小时,才能排到他们。
明晚恍然大悟:“裴煜泽,今天不是12号吗?”
裴煜泽转念一想,12月12号,谐音正是要爱要爱?!他轻笑一声:“我们倒是误打误撞,来凑了个热闹。”
“要等一个多小时,不然我们先回去,改天再来?”裴煜泽担心明晚的身体吃不消,握着她的肩头,神色一柔,征询她的意思。
“不用了,今天要是办不了,你晚上再失眠怎么办?既然来都来了,我也能等。”明晚笑着打趣,裴煜泽想两人成为真正的夫妻,已经很久了。
“你先坐着,我去想想法子。”
裴煜泽丢下一句,已然往前面的长队走去。
明晚没放在心上,这里又不是裴氏公司,裴煜泽到这里也没有任何特权,他能想什么办法?!
但情况,似乎有点古怪。
排着长龙的男男女女,偶尔有几个时不时地回过头来,望着坐在墙边的明晚,有的年轻女孩还朝她微笑,男人则是对着裴煜泽点头。
大概半小时之后,裴煜泽重新赶了回来,眼底尽是笑意。
“搞定了。”
“搞定什么了?”明晚追问一声。
“前面有十八队新人愿意给我们插个队,大概可以节省我们一半时间。”裴煜泽说的像模像样,神色认真。
明晚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去找这些排队的夫妻商量,也许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但至少能让她少等一段时间。他一对一对地去询问,煞费苦心,碰了不少钉子吧。
但现在,这个骄傲的男人愿意为她做这么多,哪怕是一些小事琐事,但还是令她感动。
接下来,他们果真只等了四十分钟,就完成了所有手续,裴煜泽没有一走了事,但凡给他们让位的夫妻,他一个个地感谢。
明晚看着这幅情景,不禁有些鼻酸,他真的懂得了珍惜,也更懂得尊重人心。
他们现在,真的是地位平等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一则我出院了,我们马上要回自己的家了,二则我们登记结婚了,明晚,我们去外面吃一顿大餐。”裴煜泽言语之中,满是兴奋,坐在后车座,摸了摸明晚的肚子,话锋一转。“小屁孩,你也有口福了,给你多点几道菜。”
“裴煜泽,待会儿去了餐厅,你别在外面自言自语的,我这肚子又不是传话筒。”明晚暗暗捏了他手臂一把,作为警示。
“每天联络一下,以后我跟孩子的感情才会好。”裴煜泽摆出一套自以为是的歪理。“你吃得好,他才能长得壮。”
明晚不再理会他,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他怀揣着她的手伸到大衣口袋里,两人指尖碰着那本结婚证,心中一片释然。
吃好晚饭回到莱茵豪墅,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明晚的东西由司机提了上来,送到门口,两人稍稍在家里整理了一番,便坐了下来。
明晚想到那个少言寡语的年轻司机,突然想起陈年往事,碰了碰裴煜泽的手,问道。“上次我被见报,是他干的吧?”
裴煜泽愣了愣,没想过明晚早已猜透,他释怀一笑:“事情败露之后,他来跟我坦诚,是我妈的意思,他也只是为人办事……”
“你还在用他。”她轻轻地说,她以为裴煜泽一旦知情,就会开除司机。
“我派人调查过,他家在农村,那阵子他的父亲患癌症去世,家里欠了一大笔钱,这是事实。他犯了一次错,平日还算老实,我就留用他了。”裴煜泽淡淡地说,想法并不武断,也很有容人之心。
毕竟,他现在是一个集团的总裁,不只是需要雷厉风行的手段和精明能干的头脑,有时候培养自己的人,也需要用怀柔政策,恩威并施。
“每个人都会犯错,如果能有人原谅的话,会是人生的转机。”裴煜泽对着明晚说,他的眼底万千情绪,他又何尝不是得到了心爱之人的原谅和释怀?!
明晚笑了笑,对于他的这一句话,再赞成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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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明天开始写大结局,亲们30号可以上来看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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