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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非亲非故 第60章 番外4(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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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宁远毕业后的第十个年头,张导师终于光荣退休,跟着儿子去了新西兰享福。临走之前,把信息部的重担移交到了夏宁远肩上。

    十年时间在夏宁远的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曾经略显稚嫩和憨气的脸庞如今看起来更加沉稳,眼神大多时候显得温和,不过一旦触及工作,就会变得犀利严肃,露出几分领导者特有的气势。

    在外人眼里,夏宁远真是幸运到了极点,年纪不过三十五,已经事业有成。房子车子有了,面包有了,还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凡认识夏宁远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不爱应酬的人,除开重要的场合必须出席,他基本都准点上下班,每每谈起自己的“妻子”总是满脸温柔。

    在如今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许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拼命想往上爬,可他似乎从不担心自己的不合群可能影响事业。

    他始终如一地认真工作,一丝不苟地完成领导交办的每一项任务,从不压制排挤下属,每一位曾在他手下工作的人,无论是最后升职调任去了其他部门,又或是选择离开这家公司,哪怕并不欣赏他的行事风格,说起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或许是见多了阿谀奉承的人,上层领导意外地欣赏夏宁远的勤恳踏实,张导师申请由他接任信息部的报告,几乎是全员通过。

    信息部里的其余成员们得到这个消息更是毫不意外,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张导师毕竟年纪大了,在正式离职之前,有许多工作都由夏宁远经手,他可以说是实质性的一把手。

    除开夏宁远名牌上的职务称谓由办公室经理换成了办公室主任,办公地点搬到隔壁那间外,与以往没有任何分别。

    不过,到底是升职,就算夏宁远自己觉得无足轻重,表面上该有的人情还是得做。

    当他宣布周末晚上香格里拉大酒店聚餐的时候,信息部里的成员们个个嚎叫着拍起了桌子,那声浪几乎能把天花板掀翻。

    没办法,国人就喜欢热闹,好事坏事仿佛都得嘬一顿才能揭过。再说了,香格里拉大酒店刚建成没多久,号称提供六星服务,一般人还真没机会进去潇洒潇洒。本来大伙儿也想着狠宰夏宁远一顿,如今他主动提出,自然更是皆大欢喜。

    夏宁远没什么领导架子,跟大家的关系算是不错,于是就有人大着胆子起哄:“主任,该把你老婆带出来给我们看看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跟着嚷嚷,非要夏宁远把那个传说中“美若天仙”的老婆拉出来溜溜。

    夏宁远苦笑,但也不好推脱,只能先打太极:“到时候再说。”

    他已经这么说过无数回,可没一次真的带过人。众人当然不满意这种答复,不过夏宁远毕竟是领导,他要是一直不松口,还真不能逼宫。

    新进的员工不知道里头的弯弯绕,有些疑惑为什么大伙儿对夏主任的老婆这么执着,于是虚心的向老员工请教原因。

    其实老员工们也不太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宁远为人低调,公司里关于他的传闻反而最多。其中一条就是夏宁远的妻子乃海归人士,美貌贤惠,牢牢地拴着夏宁远的胃和心,所以夏宁远从来不主动参加应酬,也不请人去家里做客,生怕自己的妻子被人看到。总之,他爱他的妻子到金屋藏娇的地步。

    正因为没有任何人见过,一切都是空穴来风,于是人们更想知道夏宁远的妻子到底为何方神圣。

    时间长了,有人带着恶意揣测:人无完人,事无完美,主任夫人大概是个无盐女,自然不敢带她出来见人。

    某些刚入公司没多久的女员工信以为真,怀着投机心理,试图接近夏宁远,却被他的不解风情和义正言辞给气得差点没吐血。

    事后,夏宁远可能是担心再碰上类似的事情,索性找了个公开场合,故意漏出点风声,大意是说自己的妻子做为一个摄影家,平时很忙,经常出差,所以没什么机会与自己同进同出,不过他们的感情很好。至于不请人去家里做客,完全是因为跟母亲住在一起,不太适合招待年轻人。

    好嘛,人家不仅恩爱,而且工作高雅。这么一来,妄图寻找捷径的女员工算是死了心了,不过大家对夏宁远妻子的好奇心却是越来越重,五花八门的yy层出不穷,几乎上升为宏智公司十大不解之谜之一。

    夏宁远有一回无意中在茶水间听到手下人对齐啸云的美化扭曲,性别成女的不说,还被扣上了各种子虚乌有的高帽子,神马哈佛毕业高材生,神马博硕连读……他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开水给喷出来。

    工作后不比学校里,无论他和齐啸云怎么粘得紧,也不会有人往那方面去想,如今走上社会了,身边总带着一个男性……那就非常诡异了。

    他也知道欲盖弥彰,但国内对同性婚姻的接受程度不高,哪怕法律上和齐啸云为合法伴侣,可大环境并不承认。若是曝光,恐怕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他倒不担心自己,却害怕齐啸云变成众矢之的。

    尽管觉得对不住齐啸云,但出于保护心理,他更是严防行差步错。这也是夏宁远尽力推拒应酬,私下花更多时间与齐啸云在一起的原因。

    幸好信息部主打研发,推广基本交由营销部负责,所谓的社交应酬还真不多。而长期以来建立的形象也使得他成为所有人眼中的模范丈夫,善意的取笑是一回事,对他的举止却给予了足够的理解宽容。

    到了周末那天,夏宁远心知铁定逃不过被灌的命运,就把车留在家里,自己打的去香格里拉大酒店。

    酒席是齐啸云订的,菜色也由他安排。本来他还打算开两瓶好点的红酒,被夏宁远坚持制止了。

    开玩笑,这种聚餐就是再好的红酒,也会被当成啤酒来灌,而且能细细欣赏所谓口感成色的,都不是“正常”人,还不如点些大众型的酒水。

    就连夏宁远自己,跟齐啸云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依然还是品不出所谓的xx年与xx年有什么分别,不就是酸了点么?……

    齐啸云被夏宁远逗得直笑,差点打跌,不过倒没坚持,只在夏宁远临出门前硬是往他嘴里塞了几片维b。

    “要不要我去接你?”齐啸云多少有些不放心。

    夏宁远跟着张导师的时候,大多应酬还有老头出面挡着,上了酒桌,张老那年纪一放,没人敢乱来。自从张导师走了之后,夏宁远需要自己上马的场合就更多了,虽然比起别人还是很少,大家也习惯了他不抽烟,不擅酒,可总有些过场逃不了。

    好在夏宁远不是真那么傻,感觉不太对的时候就装醉。他喝酒容易脸红,两眼再一眯,真跟烂醉差不离,别人看他这样,当然不敢再灌。

    至于部门内的聚餐,夏宁远一般只负责结帐,基本上意思意思吃点什么,露下脸就早退了。

    要知道吃饭有领导在场其实是件挺悲摧的事,想说点什么都不痛快。他这么做其他人倒更自在。

    但这回不一样,升职本来就是喜事,他做为主人公实在不好缺席,大伙儿平时毕恭毕敬,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夏宁远想了想点头:“也好,我尽量注意点,那帮人闹起来太疯,如果十点我还没联系你,就给我打个电话。”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夏宁远还是没料到自己会倒下得那么快。

    酒席安排得不错,大伙儿吃得也很满意,不过这阻挡不了灌趴夏宁远的决心。

    夏宁远太少参加应酬了,而手下那票人的嘴一个比一个厉害,他口舌方面本就笨拙,喝了这个的酒,就推不了那个,再加上红酒后劲足,他根本来不及装醉,人已经晕了。

    他醉了特别老实,不闹也不多话,更没什么呕吐之类的生理反应,只顾趴着睡觉,别人一动他就皱眉。

    信息部的那帮人一开始还当夏宁远是故意装呢,结果自顾自地吃喝得差不多了,看夏宁远还没动静,才知道是真的。这实在有点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他的酒量这么逊,怪不得总不出来应酬。

    总之,夏宁远让他们相当没有成就感……

    主人公醉了,大家也没了拼酒的兴致,个个老实地把酒桌上剩下的菜肴一扫而空,该打包的打包,拾缀拾缀准备各自回家。本来他们还打算在酒店隔壁的欢享ktv包个房间继续high的,现在显然没戏了,

    不过,很快众人就觉得尴尬了,夏宁远的去处俨然成了个问题……他怎么着也算个领导,没人敢把他摞在酒店里头,至少也得送回家吧?可就连信息部里号称“万事通”的刘文山也仅仅知道夏宁远家在江滨,好像是恒桥集团下的楼盘,具体哪区哪栋不详。

    一时间大伙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幸亏酒席事先结过帐,要不真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所有人眼巴巴犯难的时候,夏宁远的手机如救赎般地响了。

    通讯行业的人都有个毛病:行走坐卧间,手机一定是摆在能第一眼看到的地方,就连吃酒席,大家也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放在桌面上,时不时上个网,或是发下q。

    夏宁远的手机也不例外,只是人醉了之后,就没法把手机收起来。此时那只诺基亚正大咧咧地躺在桌面上,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家!

    除开一些没心没肺,已经走人的家伙,剩下的那些围着夏宁远犯愁的人们眼睛都亮了——这个时间,家里打电话来的,可不就是主任夫人么?

    刘文山和信息部的一支花——方茗对视了一眼,方茗抢先拿起夏宁远的手机,按下了免提接听键。

    “喂?”方茗故意捏着嗓音娇滴滴地道。

    众人都露出憋笑的表情。

    老实说,虽然有点不厚道,但左右不过一个恶作剧,想来主任清醒后也不会怪罪才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一个男人才可能拥有的清冷且优雅的嗓音响起:“你是夏宁远的同事吧?他是不是喝醉了?”

    包括方茗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先帮他叫杯橙汁解解酒,我二十分钟后到。”男人也不在意回答,直接说完就挂了。

    按说他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应该会让人不爽,但方茗偏偏提不起生气的念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红酒上头了,竟然觉得光听那个男人的声音就能想像出本人是多么英俊有型。

    大伙儿虽然纳闷为什么有个男人在主任家里,但转念一想,是人总会有朋友吧?好像也不算特别奇怪。再加上大家除了炮轰夏宁远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个个都有点发昏,早就想回家洗洗睡了,只不过放心不下夏宁远,才硬撑着,这时听说有人来接,自然纷纷行动起来,片刻之后,诺大的包厢只剩刘文山和方茗两个清醒点的留下照顾夏宁远。

    刘文山跟夏宁远算是校友,只不过差了好几届,就算这样,平时他可没少受夏宁远照顾。他是真担心夏宁远,所以主动留守。而方茗不走,就有点微妙了。

    方茗的舅舅是宏智公司的一个元老级高管,当然方茗本身也足够优秀,无论外貌还是智慧都称得上出众,因此她对夏宁远这个领导其实是不怎么恭敬的。

    这也不稀奇,如果方茗愿意,她立刻就能够嫁一个比夏宁远出色十倍百倍的人物,可惜有大脑的女人往往不会甘于平凡,大多更想自己闯荡一番事业出来。

    方茗的舅舅在介绍她进信息部之前,特意提点过她,说夏宁远是个老好人,自身有能力不说,也乐于成就手下,有几个如今在别部门爬得比他还高的人都曾在他部门里呆过,而且至今关系还保持得不错。只要方茗肯好好干,不怕出不了头。

    大约是给的评价太高,方茗与夏宁远接触后不免有些落差。在她看来,夏宁远好人说得上,能力也就一般,至于成就手下,那完全是因为压制不住吧?

    漂亮的女人总是很吃得开,她仅仅略施手腕就在信息部里如鱼得水,工作方面更是游刃有余,因此无形中,她对夏宁远不那么放在心上,甚至隐约产生了取而代之的野心。

    不过,她感觉得出来,真要成事不太容易。

    周围的人对夏宁远口头上少了些敬畏,心里还是很服的。毕竟肯为下头人说话,帮他们争取福利的领导真不多。而且很多事情只要不影响原则,夏宁远向来睁只眼闭只眼,没吹毛求疵的毛病,上头交办任务,他也是以身作则带动别人,而非一昧地命令施压。

    人总是存在着比较心理,自己的优点挂在面前,缺点在后,放眼看去,别人的缺点往往比优点更为明显。

    可方茗细细研究起来,竟发现自己如同其余所有在夏宁远手下做过事的人一样,挑不出他有什么毛病。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烟酒财色都不热衷,说得好听点叫洁身自好,难听点跟个老头一样。

    有时候方茗也纳闷,为什么夏宁远与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呢?而且更诡异的是,明明觉得夏宁远十分无趣,却忍不住想去观察他。

    一开始是执着地想找出所谓的弱点,时间久了嘛,连自己也有些迷惑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她自然也对夏宁远的妻子异样地关注起来,更有些不服气: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收服夏宁远这种男人?

    齐啸云说二十分钟,一定是分毫不差。

    方茗正和刘文山抱怨人怎么还不来,就见到一个穿着米色薄款长风衣、个子高挑的男人走进包厢。

    “你是?”刘文山的反应比较快,先站了起来。

    齐啸云脚步没停,对着刘文山点了点头:“你好,我叫齐啸云,来接夏宁远回家。”

    面对面交流的声音比从话筒里出来的更加清晰,少了电流组合产生的那丝不真实感,多了几分动人心魄。

    同样是毕业十年,齐啸云的外表仿佛定格在了毕业那一瞬间——稍显冷淡的表情和眼神使俊美的外形更为出色。

    大约是没有为金钱苦恼也很少与外人交往,再加上饮食健康,还保持着足够的运动量,他不仅看起来十分年轻,浑身上下还带了股不染尘埃的洁净感。虽然不至于令人觉得像在校学生,却有些刚踏进社会的贵族公子哥的样子,再加上本身的气场很足,两相作用之下平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男性魅力,既吸引着旁人注意他,又觉得无法直视太久。

    方茗呆呆地看着齐啸云,压根就说不出话来。她自认见识不薄,却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像齐啸云这样,仅一个照面就让人眼前一亮。

    漂亮的女人可称之为惊艳,而男人,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语。

    她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

    刘文山算是个比较谨慎的人,他最快清醒过来:“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你能证明一下吗?”

    虽然遇坏人这种可能性不大,可夏宁远真是醉得不轻,除了喂茶水的时候迷迷糊糊醒了一次,之后一直沉睡着,如果轻率的把人交出去,事后出什么问题,他怎么负责?

    齐啸云已经走到夏宁远身边,听了刘文山的话无意间勾了勾嘴角。他也不说话,只从口袋里掏出一款和夏宁远一模一样的手机,按了几个号码。

    夏宁远的手机立刻响了,刘文山探头一看,屏幕上显示两个大字:齐齐!

    这种有些幼稚的叫法真不像是一个办公室主任能做得出来的,刘文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可转念一想,从另一方面而言,这也是表示两人关系确实非同一般的亲密吧?

    刘文山已经完全相信之前那个电话是齐啸云打的了,不过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只是说不出来。

    夏宁远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在齐啸云伸手扶住他的一瞬间,便迷登地睁开眼睛,见到是齐啸云,咕哝了声“你来了”,随即一个熊抱,张手搂在齐啸云腰上,还拱来拱去,不安分地乱动。

    刘文山心里那个汗:拜托,主任你还有没有一点领导的形象了?

    齐啸云身上笔挺的风衣立刻被夏宁远蹂躏得皱皱巴巴,不过他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反而使了些劲,把几乎瘫在自己身上的夏宁远搀了起来。

    “给他喝过橙汁了吗?”齐啸云并非刻意地居高临下,但他眼睛一扫,方茗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应话。“文山喂过了,不过主任只喝了一口就不张嘴了。”

    齐啸云点点头:“你是之前接电话的那位?”

    方茗不知怎么地,浑身都紧张起来了,有些僵硬地答了句“是”。

    结果换来齐啸云意味深长的一眼。

    “齐先生,要不要我帮忙拦辆的士?”刘文山也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就想了个脱身的借口。

    “不用,我有开车过来,你们怎么回去?”齐啸云随口问道。

    “我……”方茗正想回话,刘文山已经抢过话头:“方茗我来送就行了,齐先生赶紧送主任回家吧。”

    齐啸云微笑了起来,显然十分满意刘文山的上道:“也好,你很细心,回头我会和夏宁远说。”

    他一笑就扫清了冰冷肃杀的感觉,使人分外受宠若惊,刘文山先是下意识跟着笑了一下,随即纳闷齐啸云那话怎么听着有点像枕边风的意思……而此时,齐啸云已经扶着夏宁远往外走了。

    夏宁远虽然把全身体重都压在齐啸云身上,但齐啸云看起来非常轻松,显得体能极好。刘文山本想上前扶一把的手不知不觉缩了回来。

    齐啸云刚走出包厢,方茗就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有些怨怼地冲刘文山嗔道:“这个点想找的士只能等酒店联系,你怎么不让他顺便送我们一程。”

    一般说来,高级酒店都有长期合作的出租车,只不过碰上忙时,想随招随到就有点困难了。

    刘文山心说人家分明是客套话,哪里有丝毫想送的意思,不过方茗平时看着爽朗,到底是个娇滴滴的女生,就算有点心计,也多在细节方面,真碰上所谓的人情世故,未必门门清,他也不多解释什么,而是赔笑道:“大小姐,是我想送你,行了吧?”

    方茗平时和刘文山玩得不错,倒也不至于真的生气,当即只“哼”了一声故意耍横,两人一起下了楼,去酒店外头等车。

    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出口正对着酒店大门,当初这么设计是为了方便客人接送亲朋,如今方茗和刘文山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刚好看到一辆黑色的沃尔沃从停车场出口向着大门款款而行。

    经过方茗他们身前时,靠近驾驶座那边的车窗摇下,齐啸云露脸点了点头示意,又摇上车窗开走了。

    方茗目送那辆沃尔沃出去老远,才低声问了句:“那不是夏主任的车吗?”

    公司里头其实是最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别说哪个领导开什么车,牌号多少,就连跟谁关系暧昧,有没有二奶,只要有心,自有打听之处。

    不仅如此,夏宁远抛弃原来的朗逸换成沃尔沃的理由也早就广为人知:安全系数高,从没死过人……

    刘文山对车子只有两种概念:经济型和豪华型。听方茗这么一说,他努力回忆了半天,发现似乎真的挺像。

    “夏主任太没防人之心了吧?车子也借朋友开?”方茗喃喃道。

    这年头一般人都不爱出借交通工具,万一发生事故,车主可是得承担连带责任的,万一肇事者逃逸,车主有苦都说不出了。

    方茗其实对齐啸云很有好感,那么优质的男人说得上是前所未见了,可想到夏宁远平时老好人也就算了,居然大咧咧到连自己的座驾也交给别人使用,心里莫名有那么点不舒服。

    “嗨,大概是很好的朋友吧,那位齐先生不是还住在主任家里吗?”刘文山不以为意道。

    “对了,他不是说家里不方便招待年轻人?”方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总觉得很介意。

    “……”刘文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平时号称“万事通”,但只是朋友多点,消息来源广,并不是真的万事都通,这样的问题,应该直接去问当事人,问他有什么用?

    “可能是他们关系不一般呗,要么就是那位齐先生实际年纪已经很大了。“刘文山的酒劲终于上来了,信口胡说道。

    方茗嗤笑一声,也不把真相当回事。

    两人又等了半小时左右,终于来了辆出租车,就一起上车走了。

    他们都忘了,所谓的夏夫人依旧是个谜!至于等过两天看到夏宁远再想起来,已经失去了询问的最佳时间,只能暗自悔之不及。

    而此时此刻,身为话题中心的齐啸云正一脸无奈地忍受着夏宁远的骚扰,半搀半拖着跟无尾熊一样吊在自己身上不放的醉鬼,有些吃力地从地下车库移进电梯。

    从夏宁远被放倒到现在已经有两三小时,再大的酒劲也清醒些了,可酒精挥发得不够彻底,神智还停留在似梦似醒间。大概是平时人前压抑得狠了,这会儿他不复一贯的老实劲,反而粘乎乎的,时不时冲齐啸云傻笑,要不就露出一张猪哥脸,非要凑到齐啸云脸上亲一下才罢休。

    齐啸云很少见到夏宁远这种痞样,心里是不怎么讨厌,反而觉得好笑,但无论电梯里还是车库都有24小时监视探头,他疯了才会让夏宁远得手。

    其实小区里的视频只做常规性的记录,没有发生重大事件时,一般不会调阅,保安平时监控只重点关注出入情况——这种做法严格说起来并不是特别好,可他们所在的小区有很多敏感人物,也算是不得已为之了。

    不过齐啸云没兴趣让自己的私事留下把柄等着别人窥视,于是在夏宁远又一次凑过来的时候低声威胁了一句:“再闹晚上睡沙发!”

    说起来很怪,也不知道夏宁远是真醉呢还是借酒撒疯,一听这话立刻老实了,只不过时不时瞅向齐啸云的小眼神透着股哀怨。

    齐啸云肚子里都快笑翻了,脸上却板着,不露分毫动摇。

    在残酷镇压之下,夏宁远异样的乖顺,要不是出电梯的时候摇摇晃晃,齐啸云简直都以为这个家伙已经酒醒了。

    等两人进门,落锁,夏宁远终于原形毕露。齐啸云正想开灯,手还没碰到开关,人已经被按到门板上了。

    喝了酒的人要么脚步虚浮,要么劲特大,齐啸云一时间居然反抗不得,后脑勺被磕了一下不说,嘴立刻被严严实实堵住,一条滑溜溜的舌头闯进口腔一阵乱捣。他差点没提上气来,眼前一阵发黑。

    夏宁远一改平时的耐心体贴,上头亲得正欢,下头已经急不可待地拉扯起齐啸云的风衣腰带。

    齐啸云下意识想要制止夏宁远的动作,但想到夏妈妈今天一大早跟着老年团去了周边泡温泉,明天才能回来,就犹豫了一下……

    他们在一起十年了,彼此熟悉得就像是另一个自己。大约是早早进入了亲人的模式,并没有遭遇所谓的七年之痒,更因为两人的性格问题,从未有过圈内人常说的出轨发生。

    但从另一方面而言,似乎也少了那么点激情。

    此外,和老人住在一起,其实是有些不便的,平日里就算情之所至,亲个嘴也得注意避着些,更别说做|爱做的事了。

    好在他们俩人都看重亲情更甚于性,倒没什么欲求不满。

    再说夏妈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年有大半年时间在外头跑,姐姐妹妹的一大帮子人,就算在家也总有煲不完的电话粥,并不是围着儿子转不停的老妈子。

    因此他们总能趁着夏妈妈转身的机会,偷偷交换一个吻。那是种别样的刺激!

    可夏妈妈不在的时候,也不意味着两人就可以胡天胡地了。

    生活不是只有性和爱情。有的时候分工料理一下家务,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两人都只想迅速地洗个澡挨在一起睡个好觉;又或者有时齐啸云在暗房里动手整理底片,等反应过来,夏宁远已经在床上等到呼呼大睡,故意只穿条内裤秀出肌肉的诱惑完全被他酣睡的傻脸给破坏了……齐啸云除了好笑地给他盖上毯子,完全没有任何带色的想法。

    夏宁远此刻的迫切并不令齐啸云反感,甚至隐约有种自己也跟着燃烧起来的感觉,自然就不那么想念卧室里舒服的大床,抗拒也不太坚决。

    醉酒其实是个微妙的状态,某方面的感知无限模糊,思维反应的速度下降,而另一些意识却无比敏锐。齐啸云的这种态度立即使得夏宁远动作更加麻利顺畅,嘴里的力道也因为酒后失控而略显粗暴起来。

    齐啸云觉得自己有点不像自己了,夏宁远吸吮的力气比平时要大很多,几乎到了疼痛的程度,可每一寸被亲吻啮咬过的地方却滚烫炽热。他不由得也效仿着,在夏宁远的身上同样留下自己的印记。

    衣服一件件的脱离身体,赤|裸的后背接触到门板的一瞬间,冰冷的触觉使齐啸云清醒了一些。他挣扎着想去够鞋柜上的调温遥控,夏宁远却误以为他是想逃,喘着粗气直接将齐啸云翻了个身继续压制在门板上,如野兽捕获猎物一般张口咬住齐啸云的脖子。

    齐啸云皱眉“嘶……”了一声,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肯定是被咬破皮了,同时胸前细嫩的乳|尖因为木板的冷硬刺激而自然挺立起来,素日里摸着油光水滑的木质此刻摩擦着竟觉得粗糙。

    他习惯了夏宁远的温柔对待,一时间莫名委屈。

    可更加奇怪的是,明明该生气,他却隐约期待起夏宁远接下来的动作。

    仿佛察觉到了齐啸云的心思,夏宁远很快便松了口,转为轻柔的舔|弄,又痛又痒的感觉与胸前与冰冷的接触使齐啸云有些混乱,嘴里发出了连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低哑呻|吟。

    夏宁远正处于精虫上脑的状态,酒劲摧生了欲念,除了想尽快满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照顾齐啸云的感受。

    他只匆匆将自己的裤子褪了一半,就将*抵在齐啸云臀间,毫无章法地乱撞,同时双手用力地将齐啸云的两边臀|肉往中间挤压増加快感,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嘶吼,硬热的下|体前端很快因为*接触带来的细腻摩擦而分泌出湿滑的粘液。

    齐啸云失神地喘息着,有种腿间夹了根烙铁的错觉,粗壮、有力的形状,他闭着眼睛都能够描绘出来,更不会忘记那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头进出抽动时的满胀与酸意,而滑腻体|液特有的腥檀气息如同一个提醒他进入承受状态的讯号,后方甬|道深处陡然生出一丝麻痹感,穴|口猛地收缩了一下,内部阵阵紧绞,无意识地开始沁出些肠|液,就像是怀念包容夏宁远时的艰难那般。

    夏宁远的撞击一下比一下重,鼻息也更加炽热,可酒后射|精并不那么容易,光是如此,他无法满足。

    更何况,被粘液润得滑溜溜的双股虽然弹性绝佳,但挤压起来的感觉就差了那么些,急于发泄的躁动终于促使他暂时停下了动作,凭着本能用手指在齐啸云的后|穴附近按压,并迅速将两指探进因情|欲而微微开启的入|口之中,有些莽撞地旋转扩张。

    齐啸云的意乱情迷立刻被后方传来的刺痛感打破,他不适地皱着眉,强迫自己的不要下意识使劲抗拒夏宁远的手指,以免造成伤害,可粗糙指节摩擦粘膜渐渐加剧的*痛感却使他无法全不在意。

    在命令自己放松可身体偏又不能遵循的状况下,甬|道里的神经末稍变得极其敏感,齐啸云羞恼地发现自己脑子里居然能清晰地勾勒出夏宁远的手指是如何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前|列腺强烈刺激——那令他无比熟悉的接近于高|潮却又始终差上少许的快感一*地传达进大脑深处,痛感与*交杂,后|穴竟不受制地吸紧了夏宁远做乱的手指,两腿夹紧了又松开,再夹紧,既觉得无法忍耐,又恼火为何不更大力一些。

    骞然,夏宁远将手指撤出已经明显被搅出水意的直|肠,齐啸云因为那突如其来的空虚感闷哼了一声,整个臀|部的肌肉都绷紧了,失去填充物的后方仿佛由体内生出一股吸力,急切地需要点什么,小腹微微抽搐起来。

    紧接着,两边臀|瓣被粗鲁地分开,一柄坚硬的利器由下而上,直直捅入。

    如撑裂一般的疼痛伴随着肠|壁深处传来的酸麻,齐啸云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大了一圈,同时身体本能地想避开而不得不更加贴近木门,两脚的脚尖踮了起来。可夏宁远早有预料,两手牢牢地掌控在齐啸云腰间,此时正拖着他用力下压。

    在站立的情况下插入本就困难,带来的刺激更是成倍的。齐啸云觉得自己的四肢似乎都随着硕大器具的挤入变得绵软无力,犹剩后方被侵入的那处成为全身的支撑点,更要命的是,他发现那根东西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粗长,两腿根本合不上,腹腔像要被捅穿了一样,可他的臀仍然没有触碰到夏宁远根部的毛发和囊袋。

    夏宁远如野兽一样呼呼喘着粗气,握在齐啸云腰间的双手松开了一些,同时将□往外抽退少许,连带着被强硬撑开的柔媚内壁翻出,似是留恋。

    齐啸云头皮一阵发麻,浑身的肌肤瞬间寒毛直竖。可还不等他缓过劲来,更加强有力的一记顶送已经来临,夏宁远借着先前的开拓,进入得更深,齐啸云有种内脏全被挤压移位的怪异感觉,甚至连小腹都微鼓了起来。

    满满当当的充实感使齐啸云无法再维持身体笔直,而是将臀微微向后撅起,试图减轻负担,却不料更加方便了夏宁远。

    夏宁远十指都深深掐进齐啸云的臀部,如揉面团一般使劲搓弄,时而扯开,时而向内挤压,而□更是如打桩一般快速穿刺。

    齐啸云的手指无力地在木门上抓挠着,但完全找不着可借力的地方,只能被动地随着夏宁远的顶撞摇晃,浑身上下都别扭极了。可就在这种不可能舒适的环境里,他却发现自己体内仅剩的那丝抗拒也在夏宁远的蛮力之下彻底软化,艰难吞咽着夏宁远的同时,极致的热意从身体深处向四肢百骸蔓延,皮肤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汗湿,就连思维也有些恍惚起来。

    一时间,沉寂的空间里充斥着两人粗重的鼻息与结合产生的*碰撞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啸云先承受不住射了出来,而夏宁远仍然精力充沛地埋头耕耘,之后的记忆齐啸云有些模糊,只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又一次攀上覆顶的高|潮,夏宁远才终于交出存货。

    这晚的交欢大概是与夏宁远在一起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产生的快感也是绝无仅有的,以致于他出现了长时间的失神,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做什么。就连什么时候被夏宁远拖回床上,都完全没有印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齐啸云发现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上过药,腰酸痛得不像话,乳|尖大概是被门磨得狠了,碰上柔软的睡衣布料都有些刺刺的疼,而身后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跟漏了风似的,木木的,总觉得合不拢……

    最重要的是,夏宁远并不在床上,而且摸床的温度,起了还不止一会儿。

    齐啸云的脸控制不住地黑了黑。虽然他始终就没成功抢占过上位,可不逊于夏宁远的体力仍然是他自傲的一个方面,没想到这个记录现在也被打破了。

    是他平时的运动量少了,还是他老了?

    正满心纠结间,顶着一头乱发,端着碗鱼滑粥,满脸兴奋推门进来的夏宁远就显得尤其碍眼了!

    齐啸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勉强翻了个身背冲着夏宁远,暗暗下定决心:下一回,他一定要把自己先灌醉!如果还不能在上头,就改姓夏!

    一大清早发现自己把齐啸云吃干抹净的夏宁远满脸无辜的被迁怒了,他既纳闷又委屈。要知道昨天夜里他醉得不行,现在回想起来,脑子仅剩些片断,只知道似乎换了好多种姿势,背着齐啸云偷偷看gv学到的十八般武艺全都使出来了,那叫一个爽得可以!

    可如今好比猪八戒吃人参果,根本没尝出滋味,倒是早上看到齐啸云满身被自己蹂躏的痕迹,没生出啥成就感,反而心疼得不行。

    他要是能再重生一回,回到昨晚就好了……

    两人虽然各怀心思,却不谋而合,光想着怎么压倒对方了。

    他们在一起的第十个年头,就这么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过了好久,但是每次重温这篇文还是让我有所触动,希望曾经喜欢过这篇文却没有订书的人可以看到。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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