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小鲤鱼。
取代了她的小狐狸。
花了好几晚的时间才把狐狸玉坠雕成的朱履客心里泛酸,连带着看那个得寸进尺陪在自家弟弟身边的人妖也不怎么顺眼。
一副拽得要死的欠揍样,还不如京城那个冰块脸小鬼有礼貌呢!
等把有关师父的消息套出来,一定要把那小子踹到海里去,让大鲸鱼吞了他!
许是察觉到狐狸精散发出来的怨气,李寒洲状似无意地抬头朝她瞥了一眼,两根手指在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鲤鱼上面摩挲着,陆玄方才和纪凌对峙时耗费太多精力,此刻被李寒洲身上的香气弄得晕乎乎的,只恨不得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好好睡上一觉,李寒洲靠近他耳畔,询问的声音似在呢喃,“想睡?”
被失眠症困扰多年,突然一朝找到良药的某患者期待地点头,“嗯。”
小鲤鱼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大鲤鱼的手更加肆无忌惮,“跟我去凉国,我就天天陪你睡。”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浮想联翩呢……
陆玄用混沌的脑袋思考了一会,最后终于在安眠药的诱惑和男人的责任感之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行,我媳妇还在京城,我……我要回去娶她。”
李寒洲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白虎笑得在地上打滚,被朱履客踹了一脚,痛得爬起来怒吼:“死狐狸,走路不长眼啊!”
朱履客原以为踢到一块石头,没料到是刚才在纪凌面前大发神威的白虎,微微倾着身躯迟疑唤了一声,“你是怜怜吗?”
白虎背脊上的毛发像被雷劈到一样炸起来,“谁是怜怜?老子早在八百年前就改名叫白傲天了!”
朱履客点头“哦”了一声,突然脚一蹬,把白虎踹出几步远,冷笑道:“你果然是怜怜,妖祖亲自取的名字也是你能换的?叫什么白傲天,笑死人了。”
白虎眼睛一红,扑上去道:“死狐狸,老子咬死你!”
朱履客闪身躲到一旁,让愤怒的白虎扑了个空,“就算咬死我,你也是白怜怜——白怜怜白怜怜白怜怜……”
“吼……”
白虎张牙舞爪,一边朝李寒洲的方向喊道:“小鲤鱼,别顾着吃豆腐了,够兄弟的,快来帮我骂这臭娘们!”
李寒洲撇过脸道:“你是哪位”
“吼……死鲤鱼,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恋童癖,老子算是看透你了,我们绝交了!胖狐狸,你刚才触犯了本座的禁忌,咱们俩,单挑!”
朱履客眼眸一暗,“白怜怜,你居然敢说我胖?”
刚才还在怒吼的白虎在她的注视下气势居然弱了一点点,随后又大着胆子嚷,“你就是胖,以前还没修成人形的时候,有一次大家去偷看巫仙仙洗澡,被发现的时候只有你卡在洞里出不来,胖狐狸胖狐狸胖狐狸……天底下最胖最胖的狐狸!”
朱履客瘦削的肩头微颤,听着听着竟开始笑起来,“是啊,我就是胖得卡在洞里出不来,过了这么多年,亏你还记得呢。”
大半夜的,白虎觉得周围凉飕飕的,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两步。
朱履客笑眯眯地唤它,“怜怜啊……”
白虎没出息地又撤了一步,支支吾吾道:“算我说错话了,你你你……你别哭啊。”
朱履客还是笑眯眯,“我怎么可能会哭呢,我的眼泪,早在以前被你们笑话的时候就流干了。”
白虎被狐狸精的表情吓了一跳,差点就想给她跪下了,“姑奶奶,我知错了。”
“那就……领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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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过后,体积不小的白虎窝在陆玄怀里泪汪汪,“痛死老子了,这年头要找到温柔体贴的女妖太不容易了,一个个都如此凶残,倒是你这个小孩还懂得尊敬长辈,这边也揉一揉,喵呜喵呜……”
陆玄疑惑地停下手,纠正道:“在人间,只有猫才这么叫。”
“汪汪?”
“这是狗。”
“咩咩?”
“……这是羊。”
白虎晃了晃脑袋,转了个圈,把自己缩小了好几倍,“不管了,当猫当狗,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老子都无所谓。”
陆玄被它的告白感动得泪流满面,回头看了一眼脆弱的床板,再一次无情地拒绝了它的请求,“不行,根据质量守恒定律,不管变大还是变小,你睡在这里,床一定会塌掉。”
白虎用毛绒绒的脑袋蹭着他的胸口,“那就睡地板,你们年轻人嘛,身子板壮实,就算这样睡十晚也不会着凉的,来嘛,喵呜喵呜……”
气运绝佳的土豪啊,老子都这么放下身段求你了,还不快跳到我碗里来!
陆玄一犹豫,白虎更加得寸进尺,“来嘛来嘛,我们一起睡,让那条死鲤鱼在隔壁干着急,哈哈……”
“鲤鱼是谁?”
“鲤鱼就是鲤鱼啊……”白虎享受地眯了眯眼,用爪子扒拉了下陆玄胸前挂着的小鲤鱼道:“你收了他给的东西,现在算是被他盯上了,不想被他吞掉的话,就乖乖和我订灵契吧。”
“你们以前认识?他……是人是妖?”
白虎昂起头,“让我算算,大概千年前就认识了吧……他不算人,也不算妖,姑且算是人妖吧,人妖是不受妖界管制的,所以你也别指望着他看在你有狐狸撑腰的份上,轻易放过你。”
陆玄觉得自己的原著世界观受到很大的冲击,“那李寒洲是谁?”
白虎愣了一下,运用自己不强的记忆力努力想了许久才道:“白天小鲤鱼似乎跟我说起过这个……大概算是他爷爷种下的善念,那老头总是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小鲤鱼怎么可能会有善念呢?比起虎大爷我,他只会是更凶残的——唉,你大半夜地跑出去干嘛,小心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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