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白鸢又游回了船上,小心翼翼的躲在房门外。(
家奴的饲养)妃倾看见了它,一把抓住了它。
妃倾不傻,她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一把匕首是不可能解决掉船上所有的人的。所有,她还是按之前想好的办法,她要下毒。
白鸢是一条尖头的小蛇,而尖头的蛇,是毒蛇。
妃倾抓住了白鸢,将它掩在长袖里跨出了房门。
她要去厨房,以给阿蛮煎药的理由名正言顺的进入厨房。
她住在最顶层,也就是船上的第三层,风景最好的房间。阿蛮就住在她隔壁,一墙之隔。当初海子被她们安排住在第二层,和石头紧邻,和媚含笑隔着两个房间。她现在才知道的,那是明显的别有用心。
她住的最顶层,她们说一整层都是给她们那个主子准备的,既然她是小姐,住进去也是合理的。又因为她们那个主子不喜人打扰,这一层一向没有安排下仆。所以,除了她和阿蛮,并没有其他的人。刚开始她还很高兴,因为很自由,也很安全。
但这一切都是假象。(
绝宠腹黑妃)
因为就在刚刚,她无意间看见了一个飞快掠过黑影。
她轻轻地勾起了唇,走入厨房。
厨房,很小的房间,烟雾缭绕着,到处充斥着苦涩的药味。她感觉自己的嘴巴也开始发起苦来。她讨厌喝药,也讨厌闻到药味。但她必须忍着。
有三个红泥小药炉在她面前不远处一字排开,扑扑的沸腾着。
那是媚含笑,媚玉和阿蛮的药。事情就是这么巧的,她们都受了伤,都在同一处同时熬药。
站在门口,她看见熬药的老妇拿起阿蛮的那服药,她看见她正要开始往碗里倒药水。她缓缓的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朝她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用尽量平静了声音对她道:“阿婆,我帮你吧?”
煎铱由这老妇一个人管的,她之前几次来取药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她。而这一次,她几乎是措手不及。但……这并不能阻止她。
她知道蛇的毒液是通过咬住了牙齿的力道流出来的。(
天价赌神魔手妖女)所以刚刚她将白鸢掩在衣袖里,抓着它咬住了自己的袖口,让毒液流到她的衣袖上,留在她的衣袖上。
她将每一步都想好了。想好了自己来厨房的理由,想好了就算下药的时候突然有人进来她也可以当做是衣袖不小心碰到了药水弄湿了,想好了在她们还没有死之前没有人会怀疑她。
她不怕这个之前一直没有出现的老妇,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可怕了。
就在这老妇的眼皮子低下,如果她直接接过了药,她就没机会去接触媚含笑和媚玉的药,或者不小心将衣袖碰到药了?
她已经没有时间了。她们的主子马上就要来了!
今天,就是今天,她一定要将媚含笑和媚玉都毒杀了!
她们是这艘船的大姐,只要她们死了,船上的人一定会乱的。而那些行尸走肉般的人便失去了灵魂。便再不能成为威胁!
她看着那满脸皱褶的老人,尽量友好的,轻松的说:“阿婆,我可以帮你的。”
闻言,老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热气腾腾,还在咕噜咕噜沸腾着的红泥小药炉。(
庶女谋,我本有毒)最后看了看她自己的手,终于点了点头。妃倾见了,微微而笑,像个最普通最纯良的少女。
老人冲她指了指地上的两个还在沸腾着的药罐,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煎铱。
她呆了呆。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
深呼吸,拿了块布垫着。小心的将药罐从火炉上拿走,最后放到桌子上。她定了定神,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空碗,然后再次用布垫着,抱起了药罐。倾斜。
有深棕色的液体从罐嘴缓缓的流了出来,像一条小小的暗色瀑布。
妃倾看着那瀑布,却好像看见了毒尧作后从人嘴里潺潺的流出的鲜血,妃倾面无表情。
拉长左手边的衣袖,抓着,然后慢慢靠近已经倒好的药水,伸入,蘸湿,离开,再拿根筷子轻轻搅拌。
很好。
放下筷子,拿了布去端另一个正在沸腾的药罐。(
冷心公主的复仇)
端起,放到桌上,去拿空碗,放下,再端药罐,倾斜。
有暗红色的药水流出,触目惊心的,就像中毒后的人的血液。妃倾终于心中一颤,手也跟着颤抖了一下。稳住,闭上眼睛,深呼吸,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然后睁开眼睛,继续倒药水。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空碗渐渐被药水填满着。妃倾端着药罐,看着雾腾腾的热气伴着暗红色的药水扑面而来,冲进她的眼睛里鼻子里,她觉得眼睛疼了起来,就连鼻子也开始呼吸不畅起来。
“你在干什么?”
突然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妃倾心一慌,手一抖,药水便溅了出来,烫着了她的右手背,辣的疼。
倒抽一口气,强忍着疼,回头,却看见了夕颜。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涩味,妃倾口中道:“是我,我来给阿蛮拿药。”用下巴指了指阿蛮的药,又指了指其他两个人的药,有些不高兴的道:“那个阿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要我帮着将其他两罐也给倒了。”放下手中的药罐,妃倾一边指了指已经倒好了的媚含笑的药水给夕颜看,一边道:“诺,这是媚含笑的,已经好了。(
冷心公主的复仇)”
“多谢。”夕颜微微笑了笑,走上前拿了托盘放了药碗,却并不急着走。他站在她面前,扫了眼她的手,脸上神情仿似心疼。他说:“对不起,吓到你了,害你手背都烫伤了。”对旁边的灰衣人使了个眼色,又道:“我这里有药,治疗烫伤效果不错,请小姐收下。”
真诚道歉的语气,很是客气,让人很难拒绝。
妃倾摇头,没有接过那青花瓷的小瓶子,而是道:“其实是这里药味太浓了,我被熏得有些晕乎乎了,所以才会被吓一跳的,这不关你的事。”她将那灰衣人伸到自己面前给药的手推了回去,接着道:“这药,我不能收。”
她再也不会去相信他了,他的东西她一样也不会收!
听了她的话,夕颜并没有马上表态。他看着她,眼睛里好像有着深切的恸。
她看见了,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口中发苦,就如喝了那令她讨厌的苦涩的药水一般。
“药给我吧。”这样说着,夕颜从她手里接过了药罐。微低了头,紧抿着唇,一脸认真的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罐倒着药水。不一会儿,碗就被倒满了。他拿了托盘放了药碗,抬步就走。
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攥成了拳,妃倾感觉自己的心坠进了寒潭深渊里,又冷又黑,却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已经在地狱里了,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冷感觉到痛?
妃倾想不明白,目光随着夕颜转到了门口。
夕颜站在门口,突然又停下脚步回过了头。他微微皱起眉毛看着她,意味不明:“如果好了,就快点离开吧。”说完再不管她,转身就走。
她怔怔得,只感觉心口又微微疼了一下,像蚂蚁的咬,几不可察。
在端着阿蛮的药踏出厨房门的那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后背猝然冒起的冷意。随即全身的毫毛立起,头皮发麻,两股战战。那是杀意,或是被算计的阴谋的诡意!妃倾下意识的回头,看见的却是之前离开的老妇看着她盈盈而笑。
于是妃倾也冲她一笑,然后出门。
也许她看见了,或者发现了?
但如果她看见了,发现了,那她为什么没说?是因为她不想多管闲事,明哲保身,这有可能吗?又如果她没有看见亦没有发现,那她刚才的突然的头皮发麻的战栗又从哪里来的?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但她肯定,那不是错觉。
……似乎,这艘船上并不仅仅只有媚含笑和媚玉。
她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尽量平静着面容。
她现在要做最坏的打算,在她们发现之前,她要准备足够的退路。因为她不是只有自己,因为还有阿蛮,她要护着阿蛮的!
回到房间,关了门,妃倾将托盘放到了茶桌上,走到床边去叫阿蛮。
阿蛮还在安静的睡着,面色惨白,唇色发黑,形容瘦削。只短短几天,阿蛮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阿蛮,醒醒,该喝药了。阿蛮醒醒……”妃倾站在床头唤他:“阿蛮,阿蛮……”一遍一遍的叫着,阿蛮却怎么也没有反应。妃倾以为阿蛮太虚弱了,所以没听见,于是边叫着阿蛮边摇着他的身体,可他还是没有反应。妃倾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阿蛮,阿蛮他……难道……怎么会,怎么会……
妃倾被自己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退后一步,瞪大了眼睛。
不,不会,阿蛮说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妃倾伸出了右手食指,微微的颤抖着,伸到阿蛮的鼻下……没有,没有呼吸!
慌乱的倒退数步瘫坐到了地上。
“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屋外响起了慌乱恐怖的声音。“笑笑,笑笑你怎么呢?笑笑你不要吓我……来人,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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