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一个女人真心叫出自己的名字并不难。难得是对于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你愿不愿意放下身段去认真认识一个女人。
他轻易获得除了“哥哥”称谓的另一别名。虽然云涒极力掩饰,但也掩盖不了她呼唤自己的名字。
“微臣叫‘高阳焱’。愚妃娘娘也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高阳焱。”原来就是这家伙的名字。这古人的名字还真取得好,多有诗情话意,多有武侠剑影。只是当云涒注意到翠儿与小允子那神色慌张的脸,这才发现自己哪些对方不正确,原来是直接习惯叫对方的名字,竟忘记一个小屁孩那永不改变的规矩。
“高阳焱哥哥。我干脆叫你焱哥哥吧。”
“随愚妃娘娘高兴。”
“好吧。”这个男人真心不可爱。什么叫随我高兴?按理应该是称:“微臣不敢。”果然是智障孩子,连个小小侍卫也抓着你把柄,对你如此没大没小。
也罢了。
“那……今天冰哥哥会来接我吧。他什么时候来接我?我见到他要注意什么吗?”云涒你真是笨蛋,你现在担心这个有什么用?一个小女孩如果早会注意礼节,又怎么会落入冷宫?而这样的问题你竟然当着三个人的面问。果然,当眼前三个人全又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时,云涒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然,自己是有多想见到那个什么迢冰帝?你是多么想去后宫呀?
望着高阳焱,想起他在倾城妃榻下跟自己说的话:能够为迢冰帝大人宠幸,是多么光荣的事。而那样的光荣,迢冰帝到底宠幸多少女人?自己还是不是清白之躯?万一自己不是……想起昨夜那色鬼鍴亲王这么容易闯进自己的被褥里,可想而知这小丫头的身体是多么容易唾手可得。这样想想,如果万一之前都未被迢冰帝宠幸,而当这次回宫被填补过去落红,却发现春花未尽白榻处,自己会不会处以极刑呢?
云涒吞了吞口水。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努力避开迢冰帝。这样子才能防止肌肤之亲。
啊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瞧着云涒开始沾沾自喜。
云涒打发了翠儿与小允子,惟独把大帅哥侍卫留在身边。翠儿与小允子在出门之刻,脸上的表情是让人啼笑皆非。虽然云涒说不上哪里奇怪,但身旁的男人用一双深邃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她觉得意乱情麻。
“喂!焱哥哥。你干嘛这样看自己?莫非是我早上脸没擦干净?”确实在这么多人面前抹脸,云涒就像只猫在洗脸,随便抹一下就把毛巾丢在水里。那个样子跟孩儿没啥区别。
“没有。愚妃娘娘清新可人,貌若天仙。”高阳焱面无表情的说。
“这样子算是赞美吗?”云涒无语。
“微臣冒昧问娘娘,你为何把我留下?”
“因为在倾城妃榻下就是你吧。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是怎么从倾城妃榻下来到九亲王府的?”
“这个……娘娘不需要过问。”
“为何我不能问?整件事情只有你最清楚呀。那位倾城妃怎么可能这么大方放我们出来?而且直接入住九亲王府?迢冰帝知道这件事吗?”这可是一个娘娘清白的问题。
“娘娘忘记了。倾城妃鍴亲王之事,微臣只是小小提醒倾城妃,自然容易放行。”
“原来是这样。果然作人就是不能给其他人抓到把柄。”说到这里,云涒注意眼前人,这样一位长相骏雅、勇者无惧的男子,能够理直气壮的与倾城妃谈判,可见此人也是身付异秉之人。要是被他抓包我不是过去的智障儿,会不会以此要挟我?
上回听翠儿说过,其实迢冰帝最爱的人就是蓉妃,就是这个智若孩儿的人。
当时云涒还嘲笑一番,怀疑这个迢冰帝有恋童癖。
现在只能巴结侍卫哥哥了。
“焱哥哥!”只见云涒一脸嘻笑,她甜蜜蜜的扮萌,一双玉手拦着就把高阳焱拉近身边,笑靥如花,将一冰山瞬间熔化。高阳焱明眸凝视,紧张之余努力把持自己。
眼前的小丫头果然是随时都可以跟任何人亲热。就是这样毫无距离感,让他时刻醋意大发,让他忍痛棘手将这小妮子关进笼子里。
“放手。”男人冷酷丢下这句话。因为太过冷酷,让一时撒娇的云涒有感自打嘴巴。一时松手,坐回原位。由于对方太过淡言,那声音夹带对某样东西的厌恶,她的耳里还传达对方对自己的警言:“请娘娘自重。”
一直以来云涒以为,只要女人撒撒娇,卖萌一下,男人便会乖乖任由自己俘虏。现在看来到是错了,眼前的男人是堂堂侍卫,一表人才,他的性取向有可能是像娘那样成熟美艳、端庄娴熟的女人。
“焱哥哥,你是喜欢小家碧玉类型的吗?或者是风情万种、知书达理的女人?也许你还喜欢同你一样拿着剑,侠气凌云的女子。”云涒有些得意忘形。她大概没想到自己每说一句都夹带一个成语,这样的四字话会让对方更感到不可思议吗?
高阳焱进一步肯定眼前的女人,看似同一个人,相同的面貌,但灵魂却已变了。
她是谁?她为何跟婷婷有相同的面容?又或者她就是婷婷,是谁让她改变?
是我吗?是我把她关进冷宫,所以把她逼出病了?
不对。传闻上次蓉妃遇难是有人部署……
不管如何,朕也势必让惹祸的人得到他应有的下声。
“喂!焱哥哥。你在想什么?不用多想啦。我只是逗你玩的。哥哥你真是太可爱了,就这样子你也可以想得这么认真。反正不管你喜欢哪个人,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为什么?”说到这里,高阳焱倒是好奇为何她会说出这番话。
只是他确实想多了。
“因为我是愚妃娘娘呀。娘娘的夫君是皇上吧。”这是更古不变的事情。穿越哪个人都可以修妻,惟独不能让皇上修妻。一旦修妻了,自己就会变得如后宫女人那样,疯疯癫癫。那个样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愚妃娘娘不会有二心。不会喜欢除迢冰帝以外任何一个男人?”
被高阳焱提醒,她觉得有些烦闷。上回就知道此人话多,问的问题都是尖酸难懂。这要她怎么回答?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方才太过聪明,哪个小孩子懂得儿女情长?
是的。装傻。要装傻。
“哈哈哈。焱哥哥真是爱说笑。我喜欢哥哥呀。哪个哥哥对我好,我就会喜欢他。如果冰哥哥对我好,那我也会喜欢他。哈哈哈~~”
真是服了。一个侍卫,为何要跟他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喜欢谁关他什么事?
见高阳焱一脸又沉了下去,云涒再度回忆莫非方才有伤到他的自尊心?他在哭丧什么脸?扮可爱不行,扮聪明也不行,那我到底要扮什么?
虽然是有一点做作,但也只能这样了。
只见云涒再次伸手,这回是一次握手。望君心共醉,握手欲无言。
“焱哥哥。你放心吧。不管以后如何,我一定会一直为你祈福的。谢谢你带我回家。”虽然这个家也不是我的。
“好。愚妃娘娘。我明白了。”
终盼时分,君颜笑。晨光微微,洒佳人。
当烈日终于照亮这房里的一切,云涒这才发现眼前才俊,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她认得这个味道,那是一种疏狂的味道。
“焱哥哥。你的一双手长了茧。一直很好奇茧是长什么样的。可否让我看看?”莫非习武之人,那一双修长洁白的手布满漫长岁月的练习,当云涒第一次触摸这历经沧桑的手,通过那厚厚茧子的积沉,她猛地落泪了……
为何会哭?她不知道。
是婷婷那天真的心灵感叹万物造化的努力?还是自个为自身现代不努力而感到羞愧。她赶紧止住泪水,绝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在落泪。不然又难解释这当中的小提大作。
“焱哥哥。我会向你看齐的,我会努力的。”
被云涒这么一点,高阳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努力什么?”为何她要跟自己做这种无聊的保证?真得是一个小孩子。
“努力当个笨娘娘。满足迢冰帝取得这个奇怪名字。”
“好呀。那由微臣护送娘娘回宫吧。只是要小心翼翼的。不知娘娘是否信任微臣?”
“小心翼翼?就是不被人发现?好呀。这个好玩。”
反正不想公然告知自己身为迢冰帝妃嫔的事实。这样子默默无闻的回到宫中,是否也是明洁保身的一种?
后宫。乃女人争宠卖弄心机之地。为求地位与王者宠幸,后宫生活可谓惊天动地泣鬼神。一路上高阳焱就像背《后宫》大词典,简直把整个后宫日记背个滚瓜烂熟。一旁的翠儿与小允子都笑得合不陇嘴。她坐在轿子里,由前头的高阳焱为她拉马,翠儿与小允子则顺其自然的一路跟随。
一路她则怀疑,这样子到底哪里偷偷摸摸?整个都国一路走来,也就他们这一辆马轿。为何不是人来抬轿?能够买到一头马为自己拉轿,不得不说九亲王府确实有钱。由于第一次见真马,云涒倒是破天荒一见马儿就直扑过去,这样的行径让九亲王妃吓得冒汗。
“小主还是精神好。”翠儿跟一旁的小允子道。
“可不是吗?由迢冰帝亲自护送回宫。整个后宫嫔妃还没有人享受这种待遇。”小允子小声的道。
“可惜小主并不知道迢冰帝的真实身份。我们又不能说。”翠儿表示无奈。
“翠儿。这你就不懂。这样子最好。所谓没有阶级之分才能发掘真感情。就让迢冰帝好好认知我们小主。小主说不准可成为正宫娘娘。”
翠儿一听小允子的评论,眼角立刻冒汗。她赶紧捂住小允子的口,“你真是不要命了。迢冰帝还在这里,你小心被他听到。下次还是别再议论这件事。我们的命好不容易保下了。”
“翠儿。你真可爱。允子知道的。”小允子吐吐舌头道。
“小允子。谢谢你上回在皇上面前为我解围。”翠儿一脸羞涩,那含苞待放的样子令小允子会心一笑。
“跟上吧。听迢冰帝如何介绍后宫给我们的愚妃小主。”
“我觉得小主会左耳近右耳出。瞧她那没精打采的样子,完全就没认真在听。”
“这才是小主嘛……是我们认识的小主……”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妓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正月十五夜》苏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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