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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野欧石楠 番外: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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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凯,你要争气,妈妈以后就靠你了。”低敛的眉目,素净的面庞,完全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态,却偏偏说着与其容貌不相符的话语。“妈妈不想一直过的这么……凯凯,妈妈指望不上你爸爸,只能指望你。等到你有一天你有出息了,我们不用看着你姐姐的眼色行事,妈妈就熬出头了。”

    女人抱着男孩,本应如水的眸子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异样的情愫。

    赵凯有记忆以来,见到的听到的都是那个应该被自己称为妈妈的女人的抱怨。抱怨他长久长不大,抱怨他长的太慢了,抱怨他没有天才的大脑,抱怨他不争气,只能取得最为平凡、普通的成绩。

    赵凯的母亲是个安静的女子,说话小声,细腻怡人,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赵倚栏。赵倚栏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跟了赵凯的爸爸,一个事业有成,中年丧妻的富商王宽。赵倚栏起初并不介意王宽已经有了一个十几岁的女儿,暗自以为只要自己以后能有孩子,就不至于过的太糟糕。毕竟,王宽能给她的,或许是她这辈子辛辛苦苦劳作都无法获得的东西。

    赵倚栏发现自己怀了孕的时候,心情异常的舒畅,暗想着或许她的下半生有了着落。事实上,赵倚栏并不是胸无点墨的女人,相反她是国内知名大学的高材生。只是,赵倚栏不喜欢拼命找工作的过程,当有捷径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便毫不犹豫的抓住了。

    王宽得知赵倚栏怀孕的时候,的确高兴了一把。在赵倚栏连连撒娇之下,王宽头脑一热便承诺,会在赵倚栏分娩之后,娶赵倚栏进门,不论孩子是男是女。

    赵倚栏认为自己得到了天大的宝藏,每日都做着富太太的梦。

    赵倚栏有着足以另男人心动的资本,尤其是像王宽这样的中年男人。温婉、小鸟依人、听命顺服的赵倚栏能够很好的满足王宽心底对柔弱女人的渴望。当然。这却不足以调动王宽将赵倚栏娶回家的心思,有了身孕也却是推动了王宽一把,像赵倚栏做出婚姻承诺。

    王宽的上一段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婚姻生活平淡安宁,却缺少了一份激情。女儿的诞生并未缓解家庭状况,反倒是推远了王宽和妻子之间的距离。妻子将所有的爱倾注到了女儿的身上,而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从来没有对王宽露出诚挚的、热忱的微笑。

    也许,娶了赵倚栏也是不错的选择。王宽暗暗的想。

    赵倚栏和王宽的孩子诞生之后,王宽也信守承诺的向赵倚栏求了婚。然而。当一切都准备就绪的时候。赵倚栏却被告知。她不被允许和王宽结婚,而那发出这项指令的人,就是王宽十几岁的女儿。

    凭什么!凭什么王宽的女儿能够决定她的婚姻!赵倚栏冲动之下,做出了她这一生中最为悔恨的事情:去找王宽的女儿谈谈。

    赵倚栏的性子其实是软的。只是一时间怒气直冒,让她失去了分寸。当王宽的女儿应约前来的时候,赵倚栏真正的慌乱了。再怎么说,那都是王宽的女儿,她就这么冒冒失失的约见对方,是不是……显得她在欺负人,有种情妇上门的感觉。

    “你就是我爸在外面的女人?”王宽的女儿王小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不留情面。赵倚栏怔怔的看着王小璐,不敢吱声。

    “听说你生了个儿子?所以想让我爸爸把你娶回去?”王小璐直视赵倚栏。随意的从头到脚将赵倚栏打量了个遍,那目光就像是在审视着某样不值当的物件。“姿色也就那样,怪不得只能养在外面,要是留在家里,带出去真怕丢人。”

    没错。赵倚栏最多只能说得上是中上之姿,算不得漂亮。她比别的女人多的,大抵就是那软软糯糯,投王宽所好的性子。

    “你……你是叫小璐对吧?我听你爸爸说过。”赵倚栏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说,“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所以,我担不起小姑娘这个称号。说吧,找我来干嘛?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笔钱打发了你。”王小璐的眸子里面,满是不耐。那熟练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已经处理了很多遍。

    赵倚栏忽然觉得自己舌头打起了结,低着头说不出话来。这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女孩子,还真是……口齿伶俐。

    “怎么?不会说话吗?报个数字。”王小璐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掏出一叠支票,甩在了桌上。

    此时的赵倚栏完全发惊呆了,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误,面前的这个人,似乎掌握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否则,如何能如此大的手笔?

    “喂,你再不说话我可就改变主意了,到时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王小璐皱着眉头,那张清丽的脸上是超乎年龄的沉重。

    赵倚栏被王小璐那么一吓,三魂已经去了七魄,当即颤着声说:“我……我不要。我的儿子,他……他不能没有爸爸。”

    王小璐定定的看着赵倚栏,看的赵倚栏不住的有想要逃走的冲动。

    “行,我答应你了。以后你就住到我家吧,带着你的儿子。”王小璐留下这句话,便自行离开了。赵倚栏先是吃惊,继而是浓浓的喜悦,虽然她不知道,为何王小璐会突然改变了态度。

    很快,赵倚栏如愿的住进了王宽的家中,带着襁褓里的儿子一起,入住王家。然而,没过多久,赵倚栏的梦想便破灭了。只因王小璐告诉她,她最多算是上了门的情妇,在这个家里只能是一个外人。至于婚姻,那根本就不可能。

    赵倚栏本来寄希望于王宽,可是王宽只是无奈的告诉她,他的女儿掌管着dc,掌管着家里面的财务,如果违背了女儿的意思,他说不定也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木已成舟,赵倚栏抓住的那一截浮木,是接近腐朽了的。

    此后,赵倚栏便成为了王宽登堂入室的情妇,这个情妇做的有多苦只有赵倚栏一个人知道。外界根本不知道她赵倚栏是谁,不知道王宽还有一个小儿子,甚至她的儿子连姓王的权力都没有,只能跟着她姓赵。

    赵倚栏不得不佩服王小璐的心机。与其让她在外面时时的埋伏着,倒不如大方的将她请了进来,堂而皇之的看管起来。

    于是,赵倚栏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了儿子赵凯的身上。要是儿子能有作为,她不也就可以摆脱王小璐的管制了吗?因而,赵凯从赵倚栏口中听到的最多的便是你要争气!

    王小璐没有在教育资源上苛待赵凯,只要是赵凯用得到的都会尽力的满足。赵凯过上的是和正常富家公子一样的富裕生活,吃的穿的用的,都比赵倚栏本人高上好几个档次。

    王宽在家里面不管事,除了象征性的去dc坐坐镇,便是出去应酬、吃喝玩乐。赵倚栏一个人在王家的时候,被有意无意的忽视就是常事了。

    望子成龙的赵倚栏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对赵凯的失望渐渐的大了。烦闷压抑的王家带给赵倚栏的是身体上的禁锢,以及心灵上的幽闭。久而久之,王宽也不常去赵倚栏的房里歇息,难得回趟家的时候就去见见女儿、儿子,将那个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给淡忘了。

    不知为何,每当赵凯见到那一直在哀怨的母亲的时候,他也会条件反射的想要逃跑,若不是基于割不断的血缘关系,或许他早就逃开了。

    在a大的日子里,赵凯第一次离开了王家,像普通的大学生那样住在学校里面。徐恬恬的出现,就像是他生命中那抹珍贵的阳光,引导着他走向光明的一方天地。

    可悲的是,在徐恬恬的心里,从一开始他就败给了风云讲师井铭。若不是发现井铭的女友就是曾今让他感受到光明的人,赵凯说不定早就重新回到了烦闷的王家大宅了。

    相恋或不恋。起初的赵凯是想借助徐恬恬汲取快乐,得到更多的却是忧愁。喜欢或不喜欢,一瞬间的很有可能会产生不同的反射弧。

    赵凯的心里面,将亲情、友情、爱情分的很开。他可以在不动声色照顾叶安的同时,与重新杀回头的徐恬恬你追我赶。

    “你要记住,你是王家的人,可你没有资格姓王。你可以享受王家给你的待遇,却不能承受dc的荣耀。我知道你妈妈在想什么,希望你不要和你妈妈一样的愚蠢。”这是赵凯开始读书的时候,王小璐对他说的话。

    起初他不懂,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参悟了。

    在这个世界上,dc的继承人只能有一个人,王宽的子女也只能有一个,而他,两个都不是,他只是王家的人而已。

    赵倚栏不明白,他却明白。接受王小璐的安排,无条件的服从,是他活下去的最好的方式。王小璐这样的姐姐,是他终其一辈子都无法战胜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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