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抬头,工藤薇便知道来者何人,因为那声音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样温柔干净的声线,工藤薇低着头,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脆弱。
“学长,如果是安慰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很好,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薇薇,我不是来安慰你的。”不二周助微笑地坐到她身边,“下一场是第一双打,菊丸和大石的比赛,想和你一起看比赛。”
工藤薇疑惑地抬头看着他,不二周助的目光则专注地看着网球场,似乎并没有在意她的落魄沮丧的神情。她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往常一样,脸上带着微笑的面具,让大家觉得她很好,她不想要那些所谓的安慰和同情。
第一双打刚开局,菊丸英二和大石便打得顺风顺水,青学观众席上一年级的众人忍不住喝彩助威,以为这局青学必胜了。
工藤薇和河村隆看着比赛场上的情形,沉默不语,后者更是眉头紧锁,立海大绝对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对方一定还留了后手!
果然第二局立海大发球局,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就开始发力反击,他像是看透了菊丸英二的所有行动和球路,不论菊丸英二的回球打到哪里,他都能轻松赶在球着地前移位过去,将球回击。
一局下来菊丸英二已经不淡定了,他气愤道,“混蛋!不管打到什么地方都一定能回击。”这样的情况换成是谁都没有办法淡定。
观众席上的桃城武仔细观察着立海大的击球方式,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不由惊叹:“击球都是用正拍,他们的反应能力也太可怕了吧!”选手在网球场上会遇到对方打来的各种球,一般会采用正拍和反拍两种击球方式,但像他这样只用反拍击球,就需要提前做好对球路的判断再行动,这样的人反应能力未免也太强大了。
越前龙马并没有表现出多惊奇,他淡淡道,“但如果击球的路线都明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桃城武恍然大悟,“是啊,如果球路可以预测的话,就可以比平时更快到达击球点。”
一旁胜郎顺着桃城武的话猜测,“也就是说学长他们的行动已经被对面看穿了吗?”
堀尾闻言惊讶地大叫:“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工藤薇在观众席上又静静地看了一局比赛,她抿了抿嘴巴,心下了然,果然是那个样子没错……
果然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陷阱。
可是……菊丸学长好像还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
不行!不能让比赛照着立海大的节奏下去,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学长,我懂了。”第三局刚结束交换场地,当菊丸和大石经过他们时,工藤薇故意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刚好让他们都能听清。
“这不就是上次六角中学玩得把戏吗,和上次我和佐伯虎次郎比赛一样,对方是透过菊丸学长打球时习惯的小动作看穿的。”
那句话仿佛是一道咒语,把菊丸英二定格在原地,一瞬间他睁大眼睛,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
“学长,既然上次我能做到,那相信你这次也能做到。”工藤薇对菊丸英二勉强扬起了一个笑容,虽然只是仅仅停留在嘴角的笑意,但在菊丸看起来却是温暖无比,让他顿受鼓舞。
这么一来,所有的疑点就能得到解释了。立海大的仁王雅治也没有所谓的未卜先知能力,不过是通过菊丸英二打球时不经意的细小习惯,掌握到他的行为,从而将一切掌握其中。
对面网球场上仁王雅治这才开始注意到这个紫发少女,真不简单,居然这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疑点,哪怕刚刚败给了丸井和羽音酱,但是这份洞察力却让人惊讶。
虽然接下来的比赛菊丸英二改正了自己的小习惯,却难敌立海大的两人组强大实力,最后以六比四输了比赛。
不二周助突然问:“薇薇,菊丸和大石输了比赛,你会觉得他们失败吗?”
这样的比赛结果连坐在场外的工藤薇都觉得很不甘心,但这却是一场十分精彩的比赛,菊丸和大石之间的完美配合,菊丸的自我突破……这样都很让人动容和赞叹。
工藤薇幽幽道:“学长们,已经尽力了。”
“是啊,他们已经尽力为我们呈现一场这么精彩的比赛了,而他们也在比赛中得到了进步,他们并不是失败者,这次的失败,将会成就他们下一次的胜利。”不二周助侧头微笑地看着工藤薇,双眸微眯,轻声问:“你说是吗?薇薇。”
“嗯……”工藤薇脑中还在回味他刚刚说的话,是啊,这一次的失败,是在为下一次加冕为王准备王冠,可是……像自己这样连续失败两次的,真的还有胜利的希望吗?
她,真的适合打网球吗?
工藤薇第一次对自己有了这样的质疑,她真的可以和学长们一起称霸全国大赛,完成大家一起追逐的梦想吗?
不二周助见她仍然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他继续开导说:“薇薇,有时候努力也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肯定不会成功。”
工藤薇终于忍不住问:“啊?可是……如果失败了两次,还会有成功的可能性吗?”
“恩,会有的,没有成功不了的事情,失败只是努力的程度还不够。”不二周助回了她一个温暖入骨的笑容,“薇薇,你可以的。”
他的这个笑容把工藤薇看得一愣,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让她选择无条件去信任,那便只有不二学长了。因为这个笑容,真的是太温暖了……好像有着倾尽一世的温暖。
她想她这辈子大概再也忘记不了这个温暖入骨的笑容了。
在这个她差点丧失对网球信心的午后,是这个少年告诉她:
薇薇,你可以的。
*
乾贞治低头从网球包里拿出一副网球拍,白色的镜片反射出白色刺眼的光芒,他偏头看着比赛场了两败的局势,淡淡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能再继续输下去了。”
比赛形势越来越严峻,如果第三单打再这么输下去,青学也就要完败给立海大了。这种情况——是绝不允许的!
乾贞治终究是不负众望拿下了第三单打这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第二单打开始之前,他们显得有些异常和不安,连一向淡然平静的幸村羽音,都时不时拿出手机看时间,“你们说能赶得上哥哥的手术时间吗?”
“能赶上,那个时候我想让比赛就结束。”真田玄一郎斩钉截铁地说。
越前龙马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立海大的休息席上,他压了压帽檐说:“呐,你不是说比赛在第三双打就会结束吗?”
真田玄一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故意过来说这句话的吗?”
切原赤也完全没有把青学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伸了个懒腰,“没有关系的啦,真田副部长,羽音学姐,手术肯定来得及,我会在十五分钟内结束这场比赛的。”
“这可难说。”从越前龙马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众人回头,见是青学的不二周助。
“哦?你不满的话我十分钟也能搞定。”切原赤也满不在乎,他挑眉问道。
“是啊。”不二周助忽然睁开那双湛蓝色的眸子,慢条丝理说:“但是……我可没想过让你赢。”
切原赤满反问:“比赛不是不比就不知道结果的吗?”
不二周助转过身去,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没有回答切原赤也的话,他淡淡道:“我不会输的。”
这时网球场的广播响起——“现在开始第三单打,立海大,切原,青学,不二。”
不二周助回到网球场旁边的休息位上,他拿出一卷胶带,气定神闲地卷绕着自己的网球拍,似乎对即将进行的比赛不是很在意。
工藤薇走到前排,扶着栏杆,欲言又止,墨黑色的琉璃眸子里隐隐有担忧的神色。切原赤也和不动峰的橘桔平比赛给她很深的印象,那样趁人之危的球品,那样残酷暴力的打法,近乎是在击垮摧残对方最后的信念……和这样的人比赛,不二学长,小心。
裁判走入场地后宣布,“请选手进场。”
不二周助站起身来,缓缓向网球场走去,这时一群鸽子飞过网球场碧蓝的上空,飘下几片羽毛,随着风悠扬起舞。不二周助抬手,一片羽毛翩然安静地落入他的手心。
工藤薇身边的小坂田朋香看着这一幕,简直两眼冒红心,她尖叫说:“哇!今天的不二学长,怎么说呢……感觉就像天界下凡的天使……”
“天使?”工藤薇一愣,这么看来,阳光下的那个少年,气质干净纯粹,似乎真的很像是朋香说的天使……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外婆给自己说的那句话——在这个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位属于你的天使,披着白云踏着阳光为你而来,在迷茫人海中找到你,用整个生命去温暖你。
作者有话要说:唔……好多章的单机了qaq评论的妹纸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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