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麟是目送着司琪离去的,不知为什么,吕麟每每看向司琪,总能察觉到这白衣绝色男子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极其慈爱的目光,好似和有时候吕腾空和慈来师傅看着自己时,眼神中跳跃的情感是一样的。
谭月华瞅着吕麟像是魂不守舍似的望着司琪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下就不高兴,娇哼了一声,嘀咕道:“这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这天魔琴都没搞定,还有空想别的!”
吕麟听见谭月华的话语,复想起天魔琴,当下急忙忍住伤势,翻身下床,像走像爬样的艰难挪到天魔琴琴盒边,一把把琴盒牢牢抱住。
谭月华看见吕麟深受如此重的伤,还要死死抱住天魔琴,当下很是不解,这天魔琴到底有什么巨大的魔力,居然能引的天下人都为之疯狂,就连眼前这看上去很是潇洒活泼的男子都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也要死死保住这把琴。
“这把琴就真的这么重要?!”
吕麟闻言,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的望了谭月华一眼,坚定的说道:“这把天魔琴关乎到我飞虎镖局天下第一镖的名声,我父亲吕腾空半生的荣辱,所以我拼着性命也要保住它!”
谭月华听得出吕麟话语中的坚忍,此时也不得不为吕麟所折服,但是还是极其担忧地劝道:“可是这是天魔琴啊,即使我不抢,别人也会抢。六大派,先天高手迟早都会出动的。你一小小镖头,怎么保的住?”
吕麟却是不管,面色一沉,语气中透露出丝丝一往无前的冲劲:“镖在人在,镖亡人亡。”
说完,吕麟却是不小心又扯动了伤势,一下子昏了过去。谭月华一见吕麟这样子,连忙跑到他身边,费力把他般回到床上,端详了一下吕麟的脸,不知怎么的发觉,这男子好似也不像自己初见般丑了,嘴里呢喃道:“算了,送佛送到西,我等你伤好了再走吧。”
此时正值江南秋日中。
秋天的江南是无比美丽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
司琪慵懒的侧卧在画舫的船头上,手指自然下垂,轻轻划破如镜的水面,盛清散坐在司琪边,远处的小东西正和在船尾划船的齐福玩耍着。一派安宁祥和的景象。
盛清双手穿过司琪的黑发,却看见司琪此时正微闭着双眼,眉头好似皱着,当下用手指好好按了按司琪的眉间,替他舒展眉宇,出声问道:“你可是还在为我那两个兄长的事情恼怒?”
司琪感受到眉间的触动,轻轻睁开双眼,扶起身子,摇了摇头,低眉说道:“我是在想我的弟弟。”
“弟弟?怎地想到他了?”
司琪叹了一口气,缓缓出言:“我觉得我弟弟的事情一定和少林寺有着不少的关系,我看来还须亲自去次少林寺。”
少林寺?盛清一听,却是觉得蹊跷,这怎的和少林寺又牵扯上了关系,刚想说话,脑子里却猛的想起方才司琪与吕麟的问话,一下子一些以前得知的消息立刻串联了起来,当下说道:“当年我们一出谷你就直奔开封,可就是那晚去了飞虎镖局?你莫非一开始觉得吕麟就是你的弟弟?可是不对啊,要真是你弟弟,这两年来你不会没有动作的,还有为什么你突然提及少林寺?莫非是因为吕麟师傅慈来和尚?”
司琪闻言,也是感慨了一下盛清的逻辑能力,点了点头:“我原以为吕麟就是我弟弟,但是不是。至于为什么我会提及少林寺,也正是因为慈来和尚。我家当年惨遭不测前,慈来和尚曾来过我家,我父母把我弟弟托付于他,希望能以此保住我黄家一脉不至于断绝。我想这其中玄妙只有在少林寺才能得到解答了。”
盛清听此,却是拍了拍司琪的背,出言宽慰道:“你弟弟不会有事的。我们等吕麟把装着韩逊儿子人头的琴盒送给韩逊,我们就去趟少林寺吧。”
司琪感受到盛清手掌的体温,眼神却依旧是深沉,望着着天上明月,叹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也不知道弟弟他此时过的好不好?”
至于,这弟弟到底过的好不好?
现在自然是好极了!
话说,笑欢欢欢喜喜地跟着赫青花背着慈明从万寿寺溜了出来,一路上和赫青花吃吃喝喝,玩玩耍耍,哪还知道整个万寿寺因为他的出走,一下子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此时只觉得自己似乎几天内一下子弥补了过去十四年的遗憾欠缺,当真是过上了人间般的日子。
而赫青花看着这小和尚像从没见过世面的山野小子一样,因为一串冰糖葫芦,因为一个泥人就大呼小叫,不知怎地心里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反而她看见笑欢脸上那种小孩子般得到东西,真心高兴满足的笑容,就觉得纯净透亮,连自己的心情也舒服了不少。
此时两人走在一京杭运河边的小镇上,说来也巧,此时正是这小镇一年一度的庙会(不要问我为什么秋天有庙会,主角定律)。整个小镇张灯结彩的,还请来了不少戏班子和舞狮子的杂耍,真是好不热闹。
这还是笑欢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庙会这种神奇的东西,当下好不好奇,拉着赫青花东跑跑西走走,一会对着嘴巴里喷火的艺人大呼小叫,一会对着在那上下翻飞的舞狮子大笑拍手,好不欢快。
这赫青花陪着笑欢一会跑到这,一会奔到那,一弄就搞了两个时辰,最后累的赫青花这先天宗师都快吃不消了,连忙对着笑欢说道:“笑欢啊,要不我们先去歇歇吧。”
此话一出,笑欢立刻露出一个极度受伤,极度失望,很萌很萌的表情,撅着嘴说道:“啊。才这一会会,我还没玩够呢。”
赫青花一听,心下咆哮,幸亏老娘是先天高手才经得起你小子这么折腾,换了别人,身子骨早散架了。
当然,这些话赫青花只是想想罢了,她一见笑欢那张像受伤了的小动物样的表情,心一下就软了,可是她又实在累的不行了,赫青花往四周望了一眼,却见不远处有着一个套圈的游戏摊子,当下激动,终于可以有地方歇歇脚了,连忙拉着笑欢的手说道:“笑欢,那有一个玩套圈的,你玩过没?我们去看看。”
笑欢顺着赫青花说的地方望去,见那正有着一个小滩头,滩头前一排一排的放满了东西,有风筝,布老虎,泥人等等玩意,很多小孩子在那拿着小竹圈站在一条线后快乐的往着自己看中的东西上丢着竹圈。
这些孩子有的很多次都丢不中,有的几下就套中了自己喜欢的东西,立刻发出天真的笑声,显得这游戏好不有趣。笑欢一看,马上来了兴趣,匆匆拉着赫青花就往那摊子跑去。
赫青花见笑欢被这游戏所吸引,把注意力全投向了那些小玩意,这才终于松了口气,随意找了一个附近的石凳子坐下,好好的按摩了几下自己的腿。
却在这时,赫青花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似乎一直看着自己,赫青花何等功力深厚,当下目力一凝,只见是一个在那拿着肚兜卖胭脂的少妇正在人群中不着痕迹的往着赫青花这边挪动,这一边走一边手指还做出一系列复杂的小动作。
赫青花一见那小动作,当下心神一凝,知道来者何人了。可不就是那些近月来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峨眉弟子。
那少妇半刻钟后缓缓走到赫青花身边,笑呵呵的说道:“姑娘,可要胭脂?我们这的菊花粉最是香了。”
赫青花一听,就知道这是对暗号了,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答道:“是吗?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我乃赫青花。”
少妇一听,心一惊,脸上当即露出一个无比激动的笑面,复又马上压低声音凑到赫青花耳边说道:“掌门,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这几日来峨眉派过的很苦啊!”
赫青花听见门人哭诉,暗自里也是一阵叹息,说道:“我已经看过了你们的飞鸽传书,最近武林上可有什么别的动静?”
少妇微微曲躬,回头瞧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异样,说道:“天魔琴再现江湖,吕腾空父子怕是几日内就要送镖到了韩逊府。外界传闻,托镖者假借的是六指先生的名义,所以鬼宫和烈火宫打算一个月后,联合别的门派齐聚武夷山。”
“哦?”赫青花一听,发出一声长长的感叹,却不动声色,心下思索。
就在赫青花思索之时,笑欢那却是出了状况,只听摊子那传来一大片的争吵之声和小孩的啼哭,赫青花从沉思中猛地回过神来,只见笑欢不知为何在那和摊主争吵了起来。这么一搞,赫青花一时间却不想去想天魔琴等武林之事,对着那化妆成卖胭脂的峨眉弟子挥了挥手,说道:“你且先吩咐下去,一个月后我峨眉派也同去武夷山。我定会出面,你下去吧。”
说完,赫青花连忙就往着笑欢那跑去。
却是笑欢此时正觉得很是莫名其妙的被摊主骂了起来。
这究竟是为何?还不是笑欢自己闹的,却是笑欢到底是习过武的,这丢圈的小把戏,怎么会难住他?这还不是想怎么丢就怎么丢,想套什么套什么?这小摊主看着自己的东西像流水般一样被这人一个接一个全部拿走,差点泪崩。而那些别的想套圈拿走自己喜欢玩具的小孩,一见自己喜欢的东西被笑欢套走,哪还忍得住,当下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上去好不凄惨。
赫青花何等聪明,一看见笑欢手里都快堆不下的东西,再见那摊主像家里死了人一样,都快挤出苦水的菊花脸,哪还不知道缘由。当下从兜里掏出一定三十两的银子,往那小摊主怀里一丢,说道:“喏,这银子你收着,他套的那些东西算我买下了。”
这小贩一见怀里的银子,不可置信的咬了两下,发现是真的,立刻转悲为喜,连忙笑道:“多谢客观,多谢客观,那这些东西随便套,随便拿,全是您的。”
这小贩高兴了,不闹了,倒是笑欢一见赫青花拿出银子,很是难以理解地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套来的,赫青,你为什么还要出钱买下来啊?”
赫青花看见笑欢很傻很天真的样子,不自觉地用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呵呵说道:“你啊,真是傻的可以了。你这把人家东西都套走了,别人还怎么做生意啊。”
笑欢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了一记,赫青花看见笑欢呆呆傻傻的样子,心下好笑,又拍了一下他的头,说道:“还不拎着你的东西走?再不走客栈可就没有空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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