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熙上前走了两步:“先出来透透气,待会儿就得回去了。”
“哦。”我低下头,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暖暖,怎么了?”他又靠近两步焦急问道:“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服?”
“没有。”我吸了吸鼻子,觉得有点委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只睁着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德熙。
德熙一把把我搂进怀里:“怎么了?受委屈了?还是想家了?”
“嗯。好久没回家,有点想家了。”我倚在德熙怀里答道。
他拍了拍我的背,一声轻叹······天空中烟花闪烁,绚烂辉煌,我们抬头一起看,沉默。
“好了,暖暖,我该走了。”他有点牵强的笑了笑。“嗯。”我低头,怕他看见我眼中的泪光······
他转身正准备走,我轻唤:“德熙,我······我,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为什么这样说呢?”转瞬又笑道:“这是自然的,我走了你要小心,赶快回去吧。”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忍耐已久的液体终于落了出来。真的能再见吗?我们身不由己在宫廷中沉沉浮浮,我早已迷失了方向,也许有一天,我会栽在宰相手中,那样,德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过了年三十。四皇子轩辕徳毓在朝堂上愈发春风得意起来。弄得他整天一副深沉的样子,我怎么看怎么欠扁,切~~这天我照例在书房当值,徳毓一言不发的看着书。真是让人费解,一天到晚的看书,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好书呢?
“爷!爷!”兰儿忽然飞奔而来:“爷,王妃突然晕倒了!”
“什么?”徳毓猛然站起:“快请太医!”就飞奔了出去,可怜我呃,还要跟在后面。
到了那边,太医已经在就诊了,姝月还在昏迷。怎么回事呢?难不成是受凉了。
结果大大的出人意料——姝月怀孕了!
我的个娘诶!我睁大眼瞥看徳毓一眼,只见他眼神复杂似有寒光一闪,再仔细一看,他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可能是我跑的太快累的花了眼,产生幻觉了。
整个念伊宫都沉浸在着喜悦中,宰相也派人送了些补品。我心欢喜之余,一阵恶寒······才不过十四岁就当了母亲,MYGOD!在二十一世纪,这还只是个初中学生呢!想到这儿,又加快了向书房走去的脚步。
平平安安的半个月过去了,徳毓和姝月完全沉浸在初为人父人母的幸福中,但我又隐隐嗅出了什么不对?······会是什么呢?
“啦啦啦······今天我不当值,心情好······”哼着自编的歌曲,我兴奋的到厨房搜吃的!
“咦,凌儿你在干什么?”凌儿也是姝月身边的侍女,不过是徳毓派过来的。
“啊,暖丫头啊!”凌儿回头向我笑了笑:“爷叫我炖补药给王妃呢。”
“是吗?爷对王妃真是体贴。”我随手塞了个吃的东西。
“那是。那我先走了。”说着凌儿手端补药走了出去。我继续吃东西。
晚上,便传来姝月腹部绞痛的消息,竟是在补药中下了红花!
徳毓大怒,将凌儿仗毙,即使如此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我呆呆的看着俯在桌上写什么东西的徳毓。王妃流产了,他却还在这里若无其事的看书?真是勤奋好学的好少年。我暗暗鄙视了自己一把。八卦。可是为什么凌儿要对姝月下药呢?不是徳毓要凌儿送药的吗?再进一步想,也可能,下药的不是凌儿,根本就是······
我万分惊惧的看着徳毓,他,他不会残忍到杀了自己的孩子?不,不会的。我舒了一口气,虎毒还不食子呢。
“在想什么?”冷不丁一个声音飘来,吓得我一惊,只见徳毓正回头看我,“想什么?一会叹气一会摇头。”
“没,没。”我摇头:“奴婢只是在想,凌儿为什么要害王妃呢?”
他眼中寒光一闪,续而笑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啊?好啊。”只要不是告诉我:“地球是圆的”诸如此类的笑话就可以了。
“姝月的孩子是我杀的。”
“噢。什么?!”我大惊。
他却还在笑着:“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若是泄露了你会很惨的噢。”
我感到阴风阵阵,一阵晕眩,又听他说道:“其实我又能告诉谁呢?除了你,没有谁能跟我分享这个秘密了。他们都只会监视我恶魔。”接着,他低沉的笑声响起。
我瞳孔骤然收缩,牙齿直打颤:“你才是恶魔!你······你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你还妄图用这个来牵制我,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天知道,我已经被惊疯了,怎么可以这样?!
“我是恶魔?”徳毓笑道,突然眼中充斥怒气:“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你杀了自己的孩子。”我狠狠的陈述。
他站起来踱了几步,凄惨一笑:“这个孩子,不能出生。”
“为什么?他是一个生命啊!即使你是他的父亲也不能剥夺他的生存权利!”
“姝月是我妹妹。”
我如遭雷击,怔在原地:“你,你说什么?”
“我说。”他突然抚鬓言道:“姝月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没回过神来:“你,你说,姝月是公主?”
“不是。”他顿了顿:“我是宰相的儿子。”
什么?这都是什么状况?我嗤之以鼻:“别为自己找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没理会我,轻轻说道:“你知道吗?我母妃吟妃,是原震清的侍妾。她在被原震清送给皇帝之前就怀了我。知道为什么我与旻儿待遇差别很大么?呵呵,因为皇上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旻儿才是。所以母妃被赐死。”
“什么?”我提高声调:“呵,真是搞笑!”竟然畸形到这种程度!这皇宫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啊!
“还有。”他眼神忽而转冷:“即使姝月不是我妹妹,这个孩子也不能生。”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一个年幼的孩子远比我要好操控,他的出生就意味这我的死亡。”
感觉自己的血液全部向上涌,全身止不住颤抖。对呀,宰相原震清想要废了皇帝拥立徳毓。其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操控政权。而原震清也应该感觉到,徳毓正在慢慢有了自己的思想,一但徳毓有了继承人,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原震清不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吗?”我问。
“他呀,当然知道。”徳毓嘴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因为是他,告发了母妃呢。”
“啊——”我一声尖叫:“**!**!你和你老子都TMD**。”我指着徳毓骂道。
徳毓就像一个雕塑,依旧嘴角挂笑,我怒不可竭,一把踹翻了面前的椅子,冲到他面前,努力垫高脚,拽着他的衣领吼道:“你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王八蛋!你TMD杀了自己的孩子!”
徳毓突然爆发一阵狂笑,我一阵晕眩,连忙奔向门口,突然被门蓝重重的拌了一下,摔了一跟头。胸口隐隐作痛,我手脚并用爬起来,落荒而逃,耳边挥之不去的是徳毓几近癫狂的笑声。
嘴角泛起苦笑,我瞎掺和什么?难道我能有徳毓伤心么?自己的亲生父亲逼他娶自己的亲妹妹,还逼他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原震清要这么做?这不仅仅是要夺权的原因,究竟为什么?
“啊——”我又一声尖叫,王八蛋!一切都是原震清!若不是他都不会弄成这样!
我怒火中烧,只觉得胸口越发的疼痛,倚在一棵树上,“哇”吐了一口鲜血,眼一黑,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华丽的床帐,全身感觉非常舒服,简直比席梦思还席梦思啊!
我这是在那儿呢?天堂?我都**啦······不对!照理来说,我应该先看见小冥王才对,可是没有啊?
“呀!她醒了!”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快去禀告娘娘。”
娘娘······脑子飞速的运转着,这会是哪个娘娘?哎呦,我怎么那么命苦呃······
然后有两个宫娥将帐子掀开,挂在两边,一身华袍的女子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
天啊!我没听错吧?那个宫女叫他WHAT?皇后娘娘?!我瞪大眼睛看着眼角含笑向我走来的女子,连要撞死的心都要有了。我怎么落入皇后的手里了?
“皇后······娘娘······”我涩涩的开口,想起身被她按在床上:“是徳毓身边的容暖槿吗?前几天见你昏在树旁,便将你带了回来。”
“奴婢,谢皇后娘娘。”我微往被中缩了缩,等等!她说是前天看见我的,那现在岂不是两天后?要命,怎么昏睡了这么长时间啊。
“你有旧疾吧。太医说了,你胸口这病很难根治,自己要注意保护,否则小命难保。”正暗自懊恼间,皇后又接着道。还请太医给我根治?对我太好了吧,我隐隐觉得不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皇后娘娘,奴婢在这儿,不知四爷那边······”
“本宫已经差人告诉徳毓了,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叫我在这儿休息?不是吧,恶寒~~为什么徳毓不派人来找我?郁闷,即使我前天才骂过他也不能这样对我吧?无奈,我只能暂时待在凤仪宫了。
“本宫听说,你以前是瑞雀宫的。”
果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心底一惊,强自镇定:“回娘娘话,奴婢是的。”
“你又是何时到念伊宫的?”
“是,是在贤妃娘娘殡天后才到念伊宫的。”我着头皮道。
“哦?”皇后娘娘略带笑意,轻啜了口茶:“为什么没有殉主?”
刚进来的慈善面具被缓缓剥去,我冷冷看着在我面前笑的雍容的女人。明明瑞雀宫是被灭口的,竟硬说成是殉主?真是的,只是死了一个小小的妃子而已,有必要殉主吗?我几乎要笑出来。
这是帘外一小太监轻声问道:“皇后娘娘药到了,可要?”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拿进来。”一个宫女端着一碗黑不隆冬的药进来了,并且到了我面前。这。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下没反映过来。
“你有旧疾这是太医开的药,喝吧。”皇后说道。
要我喝下去?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毒啊?不过······我抬头看了一眼始终带笑的皇后娘娘,她既然救了我,就没道理再害我了。
想到这儿,我微松懈了一下。起身,端起药一饮而尽。放下碗,刚好看见皇后娘娘眼中一闪而逝的寒光,暗叫一声,糟了!只觉腹部一阵绞痛,我脸色惨白的盯着她,她还是要杀我!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救你,只是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贤妃死时在她身边的丫头容暖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承认了。”
我瞳孔骤然收缩,捂着腹部,忘了!皇后原是原震清的妹妹,那日原震清没杀我,皇后必然要除掉我的!我,我竟疏忽至此!
“皇后娘娘,温驸马和旻公主到。”有人通报。皇后娘娘绽开笑容;“容暖槿,你终究还是太蠢了。不过,你不必担心孤独了,很快就会有人去陪你了。”
我睁大眼不明的看着皇后。“驸马和公主很快就会因为你而死,因为你投毒害死了驸马和公主,所以畏罪自杀,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哈哈哈······”伴着笑声一行人出去了。
这个女人简直太毒了,竟然要杀害旻儿和温之云。腹痛引得我一阵抽搐,莫非,莫非皇后已经知道旻儿和温之云是德熙的人?天······
我痛的几乎麻木,凌乱的发丝被冷汗沾在额上,肯定狼狈极了。我真的要死了嘛?我瞪大眼睛,一切东西都变得模糊,只觉得全身的力量正被一点点的抽空······
一个人临死前会想到什么?老爹,娘,老弟······还有德熙,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骂我是猪,我叫他臭书生······呵呵,还有,因为他我胸口中了一掌,留下旧疾,然后又见着小冥王······小冥王!
我努力张嘴,拼命呼吸。
“姐姐,你可别小瞧这个发簪啊。中间的珍珠有解百毒之效哦······”
对了,那个发簪!我用尽全力朝头上摸索,果真!我慌忙将发簪扯了下来,硬生生掰开珍珠,一粒洁白圆润的药丸滚了出来。
一瞬间,我的眼中放出希望的光彩,连忙咽下。深呼吸,深呼吸,但愿那个死小冥王别骗我······
久久,身上没了痛楚的感觉。我平息了下心情,想到旻儿和温之云有危险,连忙跳起来,冲下床。
也许是认定我必死无疑,皇后没有留下一个人看着我。我拼命飞奔,想快点到前殿。
“呵呵······”旻儿欢快的笑声响起,我抬头,看见旻儿正要喝茶,连忙冲进去大喊:“别喝!”
“啪!”旻儿手一抖,杯子摔在地上,众人惊异的看着我。皇后更是大吃一惊,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微笑的问道:“为何别喝?”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利弊权衡之下,我咬了咬嘴唇,缓缓跪下:“奴婢上茶时,一时大意,不慎将脏东西掉进去了,特来请罪。”
“哦?”皇后淡淡道:“罢了,你是徳毓的人又及时认错,下去杖责四十吧。”
杖责四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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