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朵熙听完夏老爷子这一番话却是不好意思了。“爷爷。今天是你的寿宴就不要再谈我的事情了。”
夏老爷子佯装一脸严肃。“正是因为这样。现在有那么多人在场我才把这件事情说开。否则你们的婚礼还不知道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浅朵熙还想开口。身边的夏以希却握紧了她的手。轻笑道:“听爷爷这话倒是怪罪我沒有及时给朵熙补办婚礼。”
“我可沒有这样说。”夏老爷子双手交覆在龙头杖上。微扬着头斜眼睨他。
夏以希莫可奈何的一笑。“爷爷放心。这个婚礼我想办得隆重一点。所以需要一段时间准备。”
“太好了。爹地妈咪。到时候我要当你们的花童。”小希比谁都高兴。
众人闻言都会心一笑。此时有人从大厅门口走进來。如钟鸣般醇厚洪亮的声音响起。“我错过什么了吗。怎么大家都聚在这里。”
大家回头只见余远航高大的身影正从门口走进來。他亦是和夏老爷子一般年纪的人。但身体依旧健朗。在他身边还有另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老人家。
这位老人家眼神炯亮身子笔挺。一看见夏老爷子就先伸出手。“老夏。那么多年不见你还那么有精神。怎么样。还记得我吗。”
夏老爷子见到來人先是一愣。继而爽朗一笑。伸手握住他伸过來的手。“原來是你呀。老浅。我们有多少年沒见了。我都记不清楚了。”
“我说你们两位以前闹得那么僵。现在见面怎么能那么平静的谈笑风生。”余远航似乎很不满意他们沒有立即争吵起來。让他一直怀揣着看戏的愿望落空。
“余老头你可别太黑心。”浅老笑道。
越过人群。浅朵熙看向那位浅老。心里滑过异样的感觉。不由得轻皱起眉。
“來來來。大家都入席吧。都别站在这里说话。”余婉静开始招呼大家。
众人开始有序的入席。夏家这一边也都坐到主桌前。
大伙才刚刚坐好。浅老看向夏以希这边忽然问道:“老夏这就是你的得意孙子夏以希。”
“是啊。你走的时候他还是个婴孩。现在已经是成熟稳重的大男人了。”夏老爷子有点感慨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一转眼他的孙子都长大成人。他现在是连重孙都有了。
夏以希有礼的向浅老问好。浅老点点头。目光转到浅朵熙身上。“这位是以希的妻子。”
浅朵熙抬眸对上浅老炯亮的眼睛。心里猛地一震。脸上还是露出笑脸。“浅老您好。我是浅朵熙。”
“哦。你也姓浅。”浅老挑眉。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
浅朵熙点头。“是。”心里对这位浅老又多了几分好奇。
“我怎么沒有注意到这一点。朵熙你和老浅是同姓呐。看來都是出自一家的人。”夏老爷子恍然知觉的神情。
“老浅。你不是有一个女儿吗。”余远航突然插话。
闻言。浅老蓦地神色一变。低叹一声。“我这女儿。哎……不说也罢。今天是老夏的寿辰。还是多说一些开心的话。”
大家开始转移话題。浅朵熙却有点食不知味了。她看看夏以希。靠过去低声问他。“以希。这位浅老也是爷爷的老战友吗。”
夏以希侧。见她满脸的疑惑。温声回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从我有记忆以來就沒有见过这位浅老。”
“你也不知道。”浅朵熙有些茫然了。
“我知道你现在急着找你的母亲。不过不是每一个和你同姓氏的人就会和你有关联。”他弯唇浅笑。
浅朵熙垂下眼眸。有些闷闷的回道:“我知道。是我太敏感了。” 只是要找到母亲的心情让她不得不多出一份疑心。有些事情埋藏在心里不说不代表不会想起。
“如果你实在有疑虑。过后我问一问爷爷浅老的事情。”夏以希终究是舍不得看见她愁眉苦脸。
浅朵熙刚想回话。谁知道坐在旁边的小希忽然大声说:“爹地妈咪你们不可以偷偷说悄悄话。”
于是一桌子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他们这边。浅朵熙顿觉窘迫得要死。真恨不得立即把这破小孩的嘴巴给封住。
“你们小两口偷偷嘀咕什么呢。小希你听到你爹地妈咪说什么了吗。”余远航乐呵呵的调侃。
“我沒有听到。所以我才让他们不要说悄悄话。”这孩子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连自己老爸老妈都敢揭穿。
浅朵熙眼角一抽。瞥一眼同样无可奈何的夏以希。她不由得又在他耳边嘀咕一句。“夏以希。看來你的基因太好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我倒是认为我们儿子这一点顽皮性格是來自你的基因。”夏以希挑眉浅笑。
“以希你们俩说什么呢。如果是夫妻之间的话。我建议你们今晚回家慢慢聊。”夏老爷子说这样的话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浅朵熙有些无语。迎接众人暧昧不明的目光。不由得窘迫得耳根有些烫。暗忖这老爷子如今又添了一岁还是这样沒正经。
夏以希有些好笑的瞧一眼浅朵熙此刻窘迫的神情。淡然解释。“朵熙只是好奇浅老和爷爷是不是老战友而已。很不巧的是我也不知道。”
“原來是这件事情。直接问我就是了。”余远航一直都是喜欢插话的人。
这会。浅老再次把目光投到浅朵熙这边。炯亮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异样亮光。
浅老名为浅季同。曾经和夏老爷子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在很多场战役中一起出生入死。只是两人年轻的时候都是倔脾气。很多时候说一两句话都能闹僵。
在一次战役中。浅老腿部中了子弹。因此从前线撤下來。弹伤治好后行动已经不如之前的利索。他从此沒有再上过战场。都是在后头服务。
抗战胜利后。夏老爷子已经战功赫赫的老元帅。而浅老后來机缘巧合下入了检察院。负责海关运输的各项核查。
更巧的是。浅老负责的是z市的海关运输核查。现在他已经退休很久。
两位老头子早年间还是有联系的。比如夏以希满月的时候浅老还來祝贺过。许是公务繁忙许是两个城市相隔较远。渐渐的便断了联系。
浅老还记得夏老爷子这位老战友的生辰。这才风尘仆仆的赶过來道贺。
回忆起以往的事情两位老人莫不满腹感慨。夏老爷子望向浅老。由衷的说:“老浅。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我的生辰。”
浅老眸光闪耀。含笑望向浅朵熙。“现在你还有什么好奇的。”
浅朵熙扯一扯嘴唇。尴尬的一笑。“沒有了沒有了。”她只不过是在想。浅老居然也是住在z市的。这些巧合连在一起真的就有点不巧合。
她忽然想起刚才大家说起浅老的女儿之时。他一副不愿多谈的神情。她皱眉。脑海里有什么极快的闪过。她却捕抓不到。
夏老爷子的寿宴结束后。浅老沒有急着回z市。夏老爷子邀请他住进夏家别墅里。
加上余远航。三位老爷子在一起真是热闹极了。小希现在要上学。否则再加上这个孩子。整个家一天都是他们的说笑逗趣声。
浅朵熙有点按耐不住想回公司上班。又害怕突然冒出一群人來把她劫走。所以每天都在家里纠结懊恼。
听筱筱说关浩回來找她。试图再次把她拐到美国去。只是这一次他沒有成功。再之后的事情浅朵熙就不清楚了。
这会。浅朵熙正在花园里帮忙给花浇水。这么一个大花园每个月都会请人过來专门护理。
现在已经是百花盛放的时节。连风里都是花的香气。
“朵熙你在这里帮忙呢。”有人从后面走过來。
浅朵熙回头。看见是浅老。她略微一怔。随即笑道:“嗯。在家里都沒有事情做。只好给自己找点事情。”
浅老举目眺望这一片花海。“还是夏老头会享受生活。看看这一片花圃还有不远处碧蓝的海景。真是应了那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优美意境。正巧。现在已经是百花盛放的春天。”
浅朵熙看向远处的海景。的确。这里很美。在这里安家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浅老在z市的住处应该不错吧。”浅朵熙淡然问道。
浅老摇摇头。“和这里相比就差多咯。不过我一个人住。简单一点好。”
浅朵熙一愣。“浅老自己住。……沒有其他家人了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其他家人。”浅老低喃。目光有一刻的空茫。忽地自嘲的一笑:“其他人都走了。”
浅朵熙一时间不明白他说的‘都走了’是什么意思。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见他似乎有点神伤的模样。她便不敢再多提有关家人的事情。
孰料。浅老倒是慢慢说起他的事情。“我老伴因为难产过世。留下一个女儿。我精心照料百般呵护。谁知道她那么叛逆不懂事……”说到女儿的事情他一脸的痛心疾。似乎再也说不下去后面的话。
浅朵熙愣愣的听着浅老的话。她想问他的女儿到底做了什么叛逆的事情让他那么难过。但见他那哀伤的模样。浅朵熙就不好意思去揭他的伤痛。
她正想说点安慰浅老的话。请來护理花园的园丁走过來对浅朵熙说:“少夫人。不用再浇水了。这边交给我來护理就可以了。”
“哦。好的。”浅朵熙把水管交到园丁手里。
此时。栅栏外面一阵车响。熟悉的黑色路虎车停在门口。随即车后座的车门打开。背着书包的小希跨下车子。对驾驶位上的夏以希说:“爹地。我看见妈咪了。那我先进去了哦。你小心一点把车子开进车库哦。”顽皮小鬼头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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