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下面,呼啸的风雪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加凛冽了。 穿戴好战甲备好武器,她牵着坐骑悄悄离开英灵殿,还没踏上艾达华尔广场,后面就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了上来。
“瓦尔特劳特姐姐!你你要去哪里?!”
身材高挑有着英俊男子般面貌的女武神只得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跑得气喘吁吁双颊泛红的小妹妹——罗丝薇瑟。“我有点急事必须立刻去办,别担心,不一会儿我就会回来。”瓦尔特劳特露出轻松的笑容,“你不用告诉父王,他最近心情这么差,我们不能再拿多余的琐事去打扰他了。”
桃红长发的少女定定地看着她,两手不安地紧握在身前。“……其实,我也想得到。”她低声说,“你想去找希尔达姐姐大人对不对?”
“……所以我才叫你别告诉父王啊。”
真正目的被拆穿,瓦尔特劳特也只得苦笑承认,但罗丝薇瑟顿时激动起来,奔上前扯住了她的披风。“不行的!你忘了父王那时说过,不许我们再接近她吗?!”她的话音几乎变成了哭腔,“忤逆父王会有什么后果,大家都已经看到了,如果连代替她统领姐妹们的你也遭到惩戒,我们……亚萨神族就真的会……”
瓦尔特劳特默默听完,举起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发。“罗丝薇瑟,对我来说,希尔达姐姐大人不在的神域没有任何幸福可言。”她神色温柔,语气却十分坚决,“而且,现在只有她能够解除尼伯龙根的诅咒,我要去请求她帮这个忙。如果她消除了父王的心事,父王一定会回心转意,将她接回阿斯加德的——难道你就不想念姐姐大人?不希望她回到我们中间吗?”
罗丝薇瑟虽然有些抽噎,对于她的问题还是用力摇头。“看,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不是吗?”瓦尔特劳特微微一笑,放开她翻身骑上马,“那我走了,记得要帮我保密啊。”
飞马一声长嘶,扬蹄跃上天空,朝着彩虹桥飞驰而去了。罗丝薇瑟久久望着姐姐离去的方向,悲哀地轻声呢喃道:
“永恒的神祇们……今后将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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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岚小姐,我并非要故意推迟你们姐妹团圆,但我认为,现在就带你去见令姐恐怕不合适。”
幸而苍后及时把慌乱的神色从脸上抹去,边捡起手机边平静地回答。“为何?”华岚不解地问,“是不是姐姐大人有什么不方便?”
“华岚——不,瓦尔特劳特小姐,你确实是布琳希尔德真正意义上的妹妹,但这里的她才高中一年级,而你是大二学生,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接受现实的落差,我建议你们都先给对方一点时间。”
虽然苍后觉得这个理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他还是在心中拼命祈祷能够奏效。“待你和布琳希尔德都做好了准备,我随时都可以让你见到她……这样你意下如何?”
听完他的话,短发的女武神慢慢坐直身子,发出犹豫的沉吟声,蓝发青年则忐忑地等着她的答案。“……理事长,您的用心我明白了。您如此体贴地为我着想,实在不胜感激。”华岚认真地低头行礼,而苍后还来不及松口气,这份侥幸就被她接下来的话打碎了:
“但对我来说,不管外表如何,姐姐大人就是姐姐大人,我对她的爱与敬仰,即使再转生几次也不会减退分毫。所以我不需要时间做准备,还请您为我带路。”
因为身属不同系统,对奥丁家族的感情纠葛所知甚少的苍后无法理解她异常的热情,只能望着华岚目瞪口呆。这时,从一开始就静听至今的白鹰王终于不再沉默了。“大团长,请您先去联络陛下,尽量拜托他过来一趟。”他走到苍后与华岚中间,直视着后者的眼睛,“瓦尔特劳特,布琳希尔德的事,能否让我先和你谈谈?”
意外的一幕出现了,华岚的脸色一刹那变得冷若冰霜,仿佛之前的彬彬有礼都是装出来的。“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吉伦卡玛。即使和姐姐大人做了同学,你对她的态度恐怕也和神代时一样吧?”她冷冷拒绝道,“不要说得好像你比我更加了解她似的,这除了增加我对你的反感,别无他用。”
莫名的火药味突然在室内弥漫开来,而魅堂并未紧张或发怒。“不,很遗憾,我确实比你更加了解她。”金眼微微眯起,“牙之御座”像要挑衅华岚一般朗声宣告:
“现世的布琳希尔德,名为尉迟旌姬;而我——上官魅堂,是她正在交往的男朋友!”
这次终于轮到华岚瞠目结舌了,仿佛有人当胸刺了她一枪。“……说谎,这种事怎么可能。”她勉强挤出的笑容扭曲得可怕,“不管姐姐大人如何中意你,以你的性格都不会……!”“是依然用神代的眼光看待我的你错了,瓦尔特劳特。我早已被她改变了。”魅堂平静地回答,“相信我,我是这里最适合与你谈论布琳希尔德的人,而且你和我都没有别的选择。”
时间的流动像被放慢了数百倍,不知过了多久,短发的女武神一言不发地起身,而魅堂看出这是她妥协了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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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四位骑士已经等得有些焦躁之际,理事长室的门突然滑开,先走出来的是华岚,随即出现的魅堂对他们点点头,就追着她一起下楼去了。“大团长,这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叶莺迫不及待地赶到蓝发青年面前,“魅堂大人他们要去哪里?”
“去处理一些只能在他们之间解决的问题——即使同为代行者,我终究也不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啊。”
苍后摇头苦笑,但下一秒又换上了严肃表情。“听好,在华岚安定下来我向全团正式介绍她之前,今天的事禁止告诉任何人,对虞菲也不行。”他郑重叮嘱道,“还有,不要去打扰御座他们,可以吧?”
同样无力插手的少年少女们也唯有点头遵从。而在另一边,被带到武道馆一楼的华岚打量着空荡荡的大厅,对魅堂皱起了眉头:
“吉伦卡玛,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是何用意?姐姐大人呢?”
“你很快就会看到她的,虽然不是以你想要的形式。”
就在华岚不解的时候,“牙之御座”已经低声吟诵完咒文,通向地下神殿的法阵转眼间在两人脚下展开,放出一柱寒光将他们吞没了。“这是……!”华岚一惊之下,正要摆出迎战姿势,神殿大门就进入了她的视野,不知何时换上白色骑士礼服的魅堂则站在门扉前方。“瓦尔特劳特,不管接下来你做出何种反应,我都不会说什么。因为不久前刚经历过同样哀痛的我,没资格也不想这样做。”他看着缓缓敞开的大门,头也不回地说,“只有一点忠告……别太靠近。”
说完魅堂就背过身去,同时闭上眼睛,听着华岚紧张地从自己身边慢慢走过停步最后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等待着下一秒就可能袭来的怒吼质问哭诉,甚至是拳脚——
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
白鹰王不解地转头去看,却见短发的女武神背对自己而立,目光牢牢钉在悬浮在半空的“冈格尼尔”碎片上,而不是她沉眠在苍蓝火焰中的姐姐。气氛沉重得令人无法呼吸,最终打破沉默的,却是华岚一声发颤的苦笑:
“你知道吗,吉伦卡玛,我终于明白那时姐姐大人不接受我请求的原因了。也只有父王这样的神祇才会做出如此残酷的惩罚,一切都和当年一模一样——甚至连神剑的碎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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