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0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然有你好受的!”我棍子一指这个人,问道:“为什么向我们动手?”
“因为……”这人忽然不说了,只是看着我。
“不说是吧?”我棍子一举就打下去,这人吓得大叫一声:“我说……我说。”
“因为我看到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小妞长得漂亮……”
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打断他道:“所以就想把她抓了爽一爽是吧?”
“是……”这人用抱着头,惊惧地看着我。
“师弟。”杨金山忽然叫我过去。
我走过去,只见杨金山脸色不自然,以为受了伤,问道:“师兄,你受伤了?”
杨金山摇头:“没有。”
杨金山道:“我叫你过来,是有话要对你说。你可知道,金字派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不知道啊,怎么了?金字派很厉害吗?”
杨金山说道:“京城里,一共有五大势力,其中一个势力领头的人就姓金,别人都称他们这一势力的人为金字派。”
“这么说,金字派我们惹不起?”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我放过这个人。
我叹了一口气:“可惜,要是那两个小子没跑掉就好了。”
杨金山说道:“如果他们没跑掉,你是不是要把这些人全部都杀人灭口?”
“没错。”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杨金山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时而惊讶时而无奈,时而又有些激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蓦地懂了他脸上表情的含义,问他:“你说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
杨金山道:“当然是好人多。”
我又问他:“可是你觉得坏人过得好,还是好人过得好?”
杨金山沉默了:“这……”毫无疑问,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当然看得出来是坏人过得好,但他并不想我行事风格也跟坏人一样,只有坏人才会想着杀人灭口,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我说道:“师兄,你知道我在监狱里这一年是怎么过的吗?除了师父天天开导我以外,我心里还有一个念头在支撑着我活下去,那就是——报仇!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报仇!”
杨金山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经历了多少悲苦,只希望你不要泯灭了人性和良知。”
我说道:“要想报仇,就必须手辣心狠!只有不要命,你才能要了别人的命。我怕什么。”
拿出手机来看了卫星定位,杨金山道:“气拳门就在这里,不算远。”
我从来没有学过开车,杨金山也没摸过方向盘,因此只好由仇小诺来充当司机了。
当我把这些人设计生事的缘由说了出来之后,仇小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倒是杨金山不无担忧地道:“日后她一个人在外的时候,只怕少不了麻烦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总不能说不让她外出吧?
终于到了气拳门,我下车一看,只见大门上挂着一块木质招牌,上面写了三个黑色的大字“气拳门”,气形歪歪邪鸦,却有一种潇洒恬淡的气势,想来一定是出自大家手笔。
大门是关着的,我心下奇怪:“难道这些人这么早就休息了不成?”
杨金山走上前来,拉起门环扣了几下,就听到门里有人问道:“谁?”
杨金山大声答道:“我,杨金山。”
开门了半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探出头来,看到了杨金山,又看看我还有仇小诺,这才拉开了另一扇门把我们迎了进去。
我们前脚刚走进院子里,后面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一眼,正要问为什么关门,杨金山低声对我说道:“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了。”
不知道杨金山为什么这么小心慎重,不过他年岁大,在气拳门里呆的时候也长,这么做总是有道理的。
走到了客厅里,开的门那人就下去了,另有人上来看茶。
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只见他身着一件墨色长衫,大约有五十来岁的样子,脸色有些阴沉。杨金山看到他,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文先生。”
“坐吧!”这个文先生没有坐到上方去,只与杨金山相邻而坐,我和仇小诺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文先生看了我和仇小诺一眼,问道:“他们就是你的师弟和弟子?”
杨金山冲我们使个眼我以,我和仇小诺会意走上前去。
“这就是我师弟江宏天,正是三师叔唯一的弟子。”
“这个小丫头就是我那不懂事的徒弟。”
听到杨金山说她不懂事,仇小诺的嘴撇了撇,文先生看到,只当作没瞧见。
杨金山问文先生:“掌门人呢?”
文先生道:“他有事出去了,走之前特意吩咐我招待你们。你们吃过了吧?”
杨金山道:“吃过了。”
文先生道:“那就好。你们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叫你带你们去,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跟他说,他会办好的。”
“有劳文先生了。那我们明天见。”杨金山说完,文先生就走了,一个下人带我们到了一个幽静的院子里。
安顿好之后,我问杨金山:“那个文先是什么人?”
杨金山道:“这个文先生就是气拳门的管事,门派里一般的事情都由他来拿主意,除非是很重要的事情,才会由掌门人出面打理。”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接我们去参加孙大哥(在外人面前我才会称师父)的追悼会,我坐在车里,只希望可以快点见到他。
终于到了,我跟着杨金山一路走到了一个大堂里,只见大堂上方正是一个大大的“奠”字,“奠”字下面是一个灵位,因为站得远,上面的字看不清楚,灵位前的香烛燃得十分旺盛。两边都是些挽联花圈。
大堂正中间躺着一个身影,一团团的花朵把他簇拥在中间。
我忽然拔足飞奔过去,到近处一看,躺在那里的,正是一年来对我照顾有加的孙大哥!
想到孙大哥对我的种种教诲,以及开解和指点,我不禁心头一阵酸楚,想道:“为什么一有人对我好,他就活不长?”
我感到眼前一阵模糊,一条手帕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回头看去,只见递手帕的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头黑发向后梳起,身穿斜领唐装,胸口着一朵小白花,他向我点了一下头。
“谢谢!”我接过手帕来擦了眼泪,想还给他,却又怕他嫌我弄脏了不要。
这人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到别处去了,我只好把手帕收了起来。
杨金山走过来扶起了我,把一个白色的布圈儿套在了我的手臂上,让我站在孙大哥的灵位右边向大门。
很多人走过来给孙大哥上香,我依照杨金山的吩咐向这些上香的人一一低头行礼。
一个身着金色长衫的人走到了孙大哥的灵前上完香,在我低头行完礼起头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嘴角的一丝笑意。
我心里顿时对这个人生出了疑虑来,不过现在我的身份是孙大哥唯一的弟子,孙大哥无儿无女,我就相当于他的儿子了。撒旦之子
大堂里响起了一个声音:“下面,请气拳派掌门人孙先生为逝者致悼词。”
只见一个来走到了的的身边,手持着话筒,正是方才递手帕给我的那个人。
“他就是掌门人?”我心底一惊,不过他却没有再看我,而是站直了身子平视着前方。
“各位同道,各位朋友,我与三弟一别多年,不想再见已成永诀。”一时间大堂里静寂无声,一种悲伤肃穆的气氛扩散了开来。
只听他又说道:“呜呼吾弟,别数十载。梦寝如昨,笑貌尤在,松桂长青,音书竟杳。念长天之苍茫,叹岁月之无情;穷九洲之黄泉,悲幽魂之辗转。”
“人生既满,不在久远。山海无边,唯汝敢先。若使吾道正于天地,何托遗命因谋短?行鉴大地,震惊鬼神;埋骨天边,气贯九霄。以吾杯中之美酒,祭兄弟之英魂!”说完,接过旁人递来的杯子倒满酒,而后缓缓倾倒下去。
说完悼词之后,掌门人就走别处去了,接下来就是遗体告别,之后众人就陆陆续续离去。
追悼会总有开完的时候,当客人全部离开之后,掌门人这才向外走去,就在这时,有人大声喊道:“孙掌门且慢!”
这个人正是方才那个身着金色长衫的人。
“金掌门,什么事?”孙掌门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色,但从他的话里知道了那个穿金色么衫的人姓金,还且也是一派掌门。
金掌门道:“你可知道,你的弟子打伤了我侄儿?”
孙掌门道:“金掌门,你说我气拳派弟子打伤了你侄儿?你怎么证明?”
金掌门伸手向我一指,又一指杨金山:“就是他们!”
孙掌门冲我和杨金山招手:“你们过来。”
待我们走过去,他问我们道:“你们有没有在外面打伤过什么人?”
我就要说话,杨金山道:“没有啊。”
金掌门看了我和杨金山一眼,冷哼一声,走到外面钻进一辆很豪华的车里离开了。
回到门派里,就有人说掌门人要见我,我急忙走出去来到了大厅里。
孙掌门端端正正地坐在上方,我走上前去,躬身为礼:“掌门,您找我?”
“来,坐。”孙掌门让我坐在他旁边,下人来看了茶,就被孙掌门挥退了。
孙掌门看着我,问道:“你说,我这气拳门如何?”
我吃准孙掌门话里的意思,想了想,道:“我也是刚出社会,没什么见识,看到门宅广阔,弟子众多,肯定是名门大派。”
“哈哈哈哈……名门大派……”孙掌门好像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但他的笑却一点儿也不好看,反倒像是在哭。
我心头一震,莫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就要离座起身赔不是,孙掌门拉了我一把,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刚来,不了解情况,这不怪你。”
我心下稍安,孙掌门头微抬,望着前方虚空之中,像是在回忆着往事,说道:“想我气拳门当年虎头少保(指孙禄堂)在的时候,举国上下,无不对我气拳门交口称赞,可如今,你知道吗?我气拳门已排到京城宗派最末了。”
他语气沉痛,颇有一股悲凉之意。
孙掌门忽然挺直了身子,转过头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却听到他说:“宏天啊,你是我三弟唯一的传人,所以……”
只见他忽然离座,转过头去说道:“你还是走吧!”
我听闻此言,顿时如遭雷击,呆了半晌,问道:“为什么?”
孙掌门道:“那个金掌门正是金字派的亲信,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如趁现在他没有找上门来,离开这里,躲得越远越好!”
“这……”
在我的心里,气拳门纵然没落,但功夫并没有失传,门中总还有些高手的,哪知一听孙掌门的语气,分明是对金掌门忌惮得紧,连站出来跟他对面说几句硬气话的胆子都没有。
孙掌门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个掌门有多窝囊,门里面的弟子,很多人都在心里看不起我,你现在一定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你好。”
只见孙掌门从衣袖里抽了一本书来塞到我手上,道:“这就是《拳意述真》的手抄本,里面还有一些我自己练拳的心得,你收好,有空多练练,也就算对得起你师父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金掌门来了。
“怎么来得这么快?”孙掌门叫来一个人,让他带我从后门走,我拜谢了孙掌门,向后门走去。
我刚走到院子里,迎面碰见了杨金山,他见到我行色勿勿,问道:“师弟,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答道:“掌门人叫我离开。”
“掌门人怎么能这样,我找他去……”杨金山一听掌门人居然只让我在气拳门住了一天就要赶人,脾气上来了就要去找孙掌门论理,我急忙拉住了他。
看到有下人在侧,我让他走了,这才跟杨金山把事情了个明白,杨金山听了,道:“那正好,我们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道:“孙掌门!在下冒昧登门,勿怪勿怪!”
孙掌门的声音道:“哪里哪里,金掌门肯光临我区区气拳门,正是我气拳门的福气,请里面坐。”
我一拉杨金山,悄悄地走到了大门外墙边上,疑神倾听着他们说的话。
金掌门道:“孙掌门,听说你三弟在外面收了一个弟子,资质不错,能不能请他出来,咱们见个面?”
我心道:“这老儿,分明是包藏祸心,说得比唱得好听。”
孙掌门的声音道:“真是对不住,昨天晚上,他来向我辞行,说京城的空气太差,他总觉得难受,我就答应了他,你来晚啦!”
金掌门的声音道:“孙掌门人,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我就把话给你计时明白好了,你们气拳门外,我早就派人盯住了所有的出口,根本就没有人离开,那小子还在气拳门里面。我只不过想见上一见,孙掌门连这个面子都不给金某人吗?”
孙掌门打个哈哈:“哪里哪里!三弟的弟子确实不在我气拳门内,不是我不想答应你,是我根本就交不出来呀!”
金掌门的语气陡然一转,提高了不少,带着几分怒气:“孙艺和!别给脸不要脸!你当金某人是傻子不成!我告诉你!今天那小子要是不出来,我就让你气拳门在京城除名!”
孙掌门的声音也明显带着愤怒和不满:“姓金的!你当我姓孙的怕了你不成!”
“关门!”孙掌门一声大喝,顿时就听到两门被关上了的声音,接着就有人上了闩。
一连串脚步声响起,不少弟子这都聚集到了院子里,我和杨金山不好再偷听,索性站直了身子往大厅里走去。
只见一个身穿金色长衫的人正和孙掌门,我认得他正是金掌门。两人隔桌而坐,两人均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看到有人进来,两人都转过脸来看我,孙掌门看到我,脸上一阵发青,而金掌门看到我,脸色反而缓和了下来。
金掌门人一看到我,就再也没去看孙掌门一眼:“你就是孙艺功的传人?嗯,果然有几分好根骨。”
杨金山说道:“金掌门,我气拳门以礼相待,你却对我气拳门主人家大呼小叫,未免太失你的身份了吧?”
“你是什么人?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金掌门看了杨金山一眼,又转向了我。
金掌门露出一副笑脸来,问我:“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到金掌门那一副不把气定神闲,全然不把气拳门当一回事的样子,心里也是有气,冷冷地说道:“金掌门,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有屁快放!我虽然学艺不久,可是绝不会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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