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呐,佑介。
我......喜欢你。
2.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像夏天闷热却又透彻的天空,或者春天粘稠又绿意的小雨,想起来有点讨厌有点欢喜。
那个人在高中课堂上是你偷偷走神的原因,在夜晚入睡悄悄美梦。那个人他勾起嘴角的微微一笑会让你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不敢直视。那个人他在你耳边缓缓说着什么,内容已经模糊了,但是恍若巧克力丝滑的声音永远驻扎在名为“初恋”的回忆里。
平原忧,17岁,高中生。
藤井佑介,17岁,高中生。
后者之于前者,就是那么一个想起来就不由自主微笑的初恋。
3.
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藤井佑介呢?好像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从某一天起,眼神就情不自禁地飘向了他。
藤井佑介,是学校棒球队的成员,高高的个子,理成平头的发型,带着这个年龄男生特有的青涩和故作成熟,下课的时候会和朋友站在走廊上聊天顺便悄悄评论着来往的女生,就像其他普通的男生一样,运动和汗水,笑声和女生。
所以,是为什么会喜欢呢?小优鼓起了脸颊,皱着眉看着自己无意识间画出人像。
真实的,老姐又是知道自己在上课的时候走神又要被说一通了吧。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以及老师那一点磁性都没有的嗓音一层一层荡漾在班级里,真是要晕过去了呢。
小优托着腮帮子,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明媚,移回了视线,落在了藤井佑介身上。
佑介那个家伙,眼神飘渺了呢,看样子昨晚一定是没睡好,搞不好是偷偷熬夜看成人杂志呢。
小优眨眨眼,拿起橡皮,一点一点把本子上的画像擦干净。
4.
藤井佑介退部了。
他放弃棒球了,不再拾起那个男孩子们为之疯狂的运动。
他开始弹起吉他,抱着他人有点不解的目光,追逐起自己的梦想。
放学后,他通常背着吉他在水门那的河堤边,自己练习起来。
蓝天和白云,河水和青草,佑介和吉他。
5.
小优看着那个埋首在自己音乐世界中的少年不语。
现在是下午刚放学,小优没有像平时一样直接回家,她拿上包来到了水门。
果然,佑介就和之前一样在弹吉他呢。
踩在草地上有种粗糙的感觉,不复水泥地的平滑,多了一丝不确定。小优往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她想了想,干脆坐了下来。
这里很安静,不像平日的校园,总是有着不可覆灭的嘈杂。这里没有多余的声音。
河水缓慢流淌着,微风吹起青草,几只白色的蝴蝶像是没有目的一样飞舞着,湛蓝的天空飘浮着白云,佑介轻轻弹着吉他。
断断续续的音乐声,听来听去永远都是这么一小段,没有变过。
6.
有点走神了呢。小优这么想着,果然是上课太累了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音乐停了下来,小优抬起头看过去。
佑介转头朝她看来,似乎是有点惊讶或者猜测还带着一丝惊喜。
小优笑了起来,轻轻扬扬的微笑,没有声音没有杂质,就和平时在学校里见到一样。
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对话,没有笑声。
小优看着佑介大步往前走超过自己,撇了撇嘴。
7.
回到家大喊一声“我回来了!”屋里有人温柔着回应,果然,姐姐在家呢。
小优坐在榻榻米上,玩弄着自己披肩的长发,无意识地哼着歌。
“那是什么曲子?”在水槽边洗碗的姐姐稍稍停下动作。
小优眨眨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佑介用吉他弹奏的曲子。”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总是弹着同一个地方,所以我不想记也记下来了。”
“是佑介均自己做的曲子?”姐姐带着点惊讶问。
小优嘟着嘴仿佛在回想一样,她靠着墙壁上,看着远处,“我觉得不是,因为你看,他前一段时间还是平头的棒球队员。刚放弃了棒球又突然玩起了吉他。”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能理解的话一样,小优向着自己的姐姐讲述,“他竟然还说,能靠音乐混口饭吃就行了。”
“再哼一哼那首歌吧。”洗好碗的姐姐转过身,轻笑起来。
小优看向姐姐有点揶揄的眼神,移开了自己的视线,耳廓不受自己控制般透红起来,“才不要。”
8.
姐姐,在半年前的一场事故中失去了她重要的人,一个她一直深爱着的人。从那以后不知为何,姐姐比以前更能笑一些了。
小优撑着伞来到了水门,看到了在桥下躲雨的佑介。
他们一起倚在蓝色的栏杆上,中间隔着三个人的位置。
“你姐姐还好吗?”佑介看了眼小优,马上转过头。
小优点点头,“嗯……还需要些时间,”她转头看了看佑介,“但我想她会没事的。”
“嗯。”
比以前更能笑一些的姐姐,佑介应该是担心着这样的她吧。
9.
姐姐好像很喜欢佑介,时常哼着那首曲子。
她经常坐在河边,仿佛和谁亲昵地说话一样自言自语,“预备……起。”哼着那段旋律。
而另一处的河堤边,佑介如往日一样不嫌烦的弹着那段旋律,小优坐在他身边。
没有对话,淡淡的旋律环绕在两人身边,微风吹起,散了开来。
姐姐轻晃着身子,很似欢乐的轻轻笑了起来,“嗯,还差点,再来一次吧。”
回家的路上,佑介抿了下嘴,“优,你姐姐怎么样了?”
小优像是这安静的环境突然被打破有点没反应过来似的,愣了会才回答,“比以前……变得更有精神一些了吧。”
不确定呢。
“这样啊……优,你的姐姐,额,高中时的校服是西装式还是水手服?”
“纳尼?”小优一下子瞪大了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佑介摆了摆手,换来小优的轻笑,“很好奇?想知道?”
“那,明天告诉你好了,你就闷闷一个晚上吧。”小优冲着佑介眨眨眼,没有理会后者的“闷闷是什么?”这样的问题。
她跑动起来,没有回头看。
10.
隔天的学校,小优走在走廊上,接受到他人惊讶打量的目光。
上课时,班主任询问,小优板起脸故作严肃无辜状,“我的两套校服都被我妈妈洗了,所以我借了我姐姐的。”
课后,小优和佑介被前后通知去前途指导室报道。
小优刚从办公室出来,她还没走远,可以听到老师和佑介的对话。
关于音乐,前途,谋生,报考。
水门河堤处,佑介依旧弹着吉他,在他身后是刚刚来的小优。
“看到了吗?姐姐的校服。”小优拽着裙摆。
11.
晚餐结束后,小优来到姐姐身边,“你喜欢上那首曲子了?”
姐姐点点头,“很好听呢。”
“佑介说他有话想和姐姐说。明天傍晚5点在水门那里等你……去见见他吧。”小优笑得一如往常,清透明亮的和阳光一样。
12.
路过走廊,刚拐了个弯,来到楼梯处时,小优看到了佑介。
“昨天你姐姐来了。你姐姐知道呢,那首曲子。”佑介的眼睛不知道是在看他身前的小优还是地板。
小优点点头,“因为佑介你总是弹同一个地方,所以在家里就哼了出来。”
此后,姐姐总有那么几次会来到佑介弹吉他的地方,两个人爱着同样一段旋律。
13.
过了几天,佑介找上小优,“那个,我有事想问你。放学后我在水门等你。”
“我姐姐会来吗?”小优抬起头来,注视着那个比自己高了许多的少年。
佑介有点莫名,他摇了摇头,“什么?不,她今天不会来,她和我说了今天不去。”
小优点点头。
放学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水门。
“优,优你…那个…”佑介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样,说话断断续续的,“你姐姐她…不…没什么…算了…抱歉。”
“你怎么了?”小优有点奇怪,她看向了佑介。
“不,没什么。”佑介这么说。
14.
沉默了好一会儿,佑介站起了身,小优愣了一会儿,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着河边,有路过的风轻拂脸庞。
佑介往下走了几步,转过身面对小优,两个人此时看上去一样高了。
小优看着佑介,佑介看着小优。
之前理的平头现在已经慢慢长长了,眼神还是和打棒球时一样炯炯有神,他抿着嘴有话要说却一直开不了口。
不过只是对视了一会儿,佑介便移开了目光。
小优慢慢扬起嘴角,她轻轻俯身,一样的高度,正正好好的角度,小优吻上佑介。
一个没有重量的吻,和如重石撞击般的心跳声,小优没有看到佑介的表情。不过是几秒钟,她转身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电影内容略作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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