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帝被压入了囚车,沿着皇城游行示众。一路上,不少人在对着舟帝砸东西,喷唾沫,有些激动的,还恨不得冲上去揍上舟帝几拳。舟帝一直蜷着身子躺在囚车内,全身都在发抖。
而席雅竹则随同安君尘,一直跟着囚车内,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安君尘让席雅竹戴上了一顶乌纱帽,遮住了他的面容,以免有人发现席雅竹的身份。安君尘的目的很简单,他希望席雅竹面对舟帝受辱时面色动容。可惜,他始终未有看到,沿街而行的路上,踩踏着一地的垃圾,席雅竹那张冷漠的脸上始终未动分毫,连眼都不眨一下。
舟帝被压到了皇城门前,当着众百姓的面,被斩头颅,席雅竹依旧面无表情,岿然不动。当舟帝被暴尸门下,受尽百姓侮辱时,席雅竹也只冷漠围观,直至最后安君尘要走时,他方动了一下面部表情,嘴角略略一抽——讽笑。
安君尘跨步上前,钳住了席雅竹的下巴,怒火分明刻在了脸上:“你的父亲受尽□,你竟毫无怒意,反倒哂笑你父亲,究竟何意。”
“何意,皇上不是都看清了么。”席雅竹嘴角的讽意愈发明显。这是安君尘第一次见到席雅竹除却冷漠以外的表情,可这般的表情却让安君尘恨不得将这张脸皮撕下,瞧瞧底下的真性情究竟是怎样的。
“皇上,”迎着安君尘的怒容,席雅竹镇定地道,“当你有一日,有了太子,有了许许多多的子嗣,有了后宫三千的时候,你便明了我此刻的感受了。”
安君尘厉声道:“若人人皆成为你这般冷漠无情的人,那朕宁愿没有后宫同子嗣。”
席雅竹微怔,不再接话。
安君尘依旧气愤,遥望一眼城门下的舟帝,唇都抿出了白线,挥手唤人将席雅竹押上,回宫。
回到宫内,安君尘意外地没有将席雅竹关回牢狱,反倒带着他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竹玄殿。
这是席雅竹身为太子时的寝殿。
再一次回到这里,席雅竹的眸色仅有片刻的变化,但须臾又一闪而过,好似无论这儿是黄泉或是天庭,都无法撼动他的内心。
安君尘原以为让席雅竹来这里,便可让席雅竹有所改变,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
见到席雅竹,被安君尘安排在这儿伺候的小常子登时红了眼睛,给安君尘磕头后,看着席雅竹,如鲠在喉,一句话也道不出,唯有眼泪直落。
“哭什么。”席雅竹的语气毫无关心之意。
“主……不,公子无恙便好。”改朝换代,天子易主,他身为一宫中人,万不能再喊席雅竹一声主子了。
“你继续唤他主子亦可,今后便留在这儿好生伺候他。”安君尘发话后,让席雅竹眉尾微微一挑,转向他的脸色,问道,“你此话何意。”
“朕说得很清楚了,你留在这儿,不过呢,甭想着离开便是,你走不掉。”
“你不要我命?”
“朕要你命做什么,”安君尘瞪大了眼睛,“你又未做过什么坏事,朕的血债够多了,可不想再染多一点血腥。”
席雅竹愣了一愣,不知为何,看着这皇帝睁大眼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可爱?打了一个寒噤,席雅竹默默地转身离去,他一定是被舟帝逼疯了。
席雅竹打望一眼曾住过的地方,再次回来,心境都不一样了。
“你打算如何待我。”席雅竹从不信会有如此好事给自己,但这问题却将安君尘难住了。
打算如何待他,实话而言,连安君尘自己都不知晓该如何待他,这前朝皇室余孽,本该是处死的,可是安君尘下不去手,毕竟席雅竹未曾做过什么坏事,但若是囚,端看席雅竹这被折磨成这样,安君尘又有些不忍了,左思右想下,唯有先好茶好饭地供养着,等某日他想到该如何解决席雅竹再说。
眼看安君尘没有答话,席雅竹不再多问,转身走到那张熟悉的大床边,褪鞋除袜,翻身上|床,阖眼便睡,一点也不理会安君尘。
“你……”安君尘语塞,“朕放过你,你便不知感恩的么。”
“哦,”席雅竹翻了个身,“多谢皇上,我很困。”
安君尘再次语塞,这究竟是怎样的人。
“皇上,”小常子提着个胆子迎了上前,看了一眼那沾枕即睡的席雅竹,磕头道,“皇上,小的斗胆,可否请皇上给席主子上些沐浴之物,他……”
“成了。”安君尘打断了小常子。眉头微皱,也不知这小太监哪儿来的胆,也敢问自己要东西。但看席雅竹那落魄模样,他咬了咬牙,还是唤人将吃的同沐浴用品上了来,而他也转身离去。
可这一走,他肚里火气莫名地烧上来了,想他而今也是一国之君,怎地如此受气,还得受人冷漠。越想越是憋得慌,匆匆地解决了手里的宫务后,他即刻赶往了竹玄殿。
好巧不巧的是,他赶到时,席雅竹正巧沐浴完毕,看到小常子递来的素色孝衣,眉峰一低:“这是何意。”
小常子被他的冷音吓得抖了三抖,低头道:“此乃皇上授意的,唤席主子您要守孝。”
“不穿。”席雅竹冷若冰霜,“这殿内尚有我昔日所穿的衣物罢,拿给我,我是不会替那人守孝的……”
砰!
安君尘摔门而入,怒气冲冲拂袖而来,捏起席雅竹的下巴厉声大吼:“连替父守孝都不做,你何谈为他人亲子。”
“你可不将我视为他的亲子。”
“你!”两股热气自鼻腔冲出,安君尘愤怒地扯过孝衣,不由分说地往席雅竹的身上套。
席雅竹自是不肯,那等人渣父亲,凭什么他要替他守孝,挣扎之中,他竟然误打了一掌到安君尘的脸上,脆生生的掌掴声极其响亮。
一片骤静。殿内的宫女同太监们即刻在曹公公的指示下,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去,整个殿内,最后仅剩定立的两人。
“你竟敢打朕?”安君尘从未有过如此愤怒的时候,脸上火辣辣的疼,更让他全身冲出一股狂肆的虐杀之意,让他恨不得将席雅竹拆骨入腹,吞噬干净!
席雅竹也怔住了,看着那红了一边的脸,道歉之音方涌上喉头,但思及对方屡次误会自己,执拗之意也涌了上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拿一副高傲的神情直视安君尘。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好的。
安君尘的怒火彻底便点燃,他想杀了席雅竹,想毁了席雅竹。想看着那神情,换成另一副模样。
低吼一声,安君尘全身热血叫嚣,毫不留情地拽着无力反抗地席雅竹丢了上|床。
“你要做什么。”席雅竹脸上终于如安君尘愿地露出了一丝恐慌,但安君尘早已被怒火席卷未有注意,不管不顾,只身压了上来,疯狂一般地撕扯着席雅竹的衣裳。
席雅竹方沐浴过后,衣裳单薄得可怜,只一会儿,便浑身赤|裸。
他很清楚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可是,他除了睁大一双眼外,毫无反抗之力。他看着安君尘嘶吼着啃上自己的身体,嘴里恶狠狠地咒骂自己无心不知人情,他开始悟了,对方其实只是想让自己愤怒,让自己恐惧。那他又岂会如对方的愿,他渐渐地放软了身子,冷漠神情闭上双眼,等待惩罚降临。
身体被毫不留情贯穿的一刻,他疼得几乎要叫喊出声,冷汗不止,双唇都被咬出了血痕,可是他一直保持着那一张冷漠如霜的容颜,用最平淡的方式,强忍着剧烈的痛楚。他越过在他身上逞凶的人,望向天顶,在心底安慰自己,不过一夜罢了,过去了,便解脱了,他依旧能活下去,活下去……
后来,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昏迷的,迷迷糊糊间,只依稀看到小常子哭倒在一个人的面前,替自己求情,再后来,他真真昏迷过去,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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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席雅竹发现自己已穿好了衣裳,而安君尘已走了,唯有一床的凌乱同身上的剧痛,昭示着他曾经受过的侮辱。小常子红着眼过来,看他身上一青一紫的伤痕,眼泪即刻落了下来。
席雅竹微抬起手,方想给小常子拭泪时,却感觉到手上的冰凉,低头一看,便见到了那一条勾在手上的长条银链。
他被软禁了。
在小常子的搀扶下,他走了下床,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去,但即将见到外边的太阳时,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条冰冷的银链,牵制住了他的自由,他可以随意地在殿内行走,却无法跨离殿门一步。
“席主子。”小常子哭得更是难受。
席雅竹却面无表情:“至少我还活着,不是么。”
是啊,他还可活着,活得比那个人渣还久,这便足够了。
他便这么在竹玄殿开始了他后半生的拘禁生活,安君尘并未派人凌虐他,除却不能行出殿外外,他过得都很好,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彻底告别了过去那苦痛的日子。
唯一不好的,是安君尘对欢|好上了瘾,时不时地便来这儿抱他。安君尘也不知开了什么窍,后来再来抱他时,竟学会了用脂膏,难得地细心上药,在润滑足够后,方进入他。安君尘的技巧愈来愈熟练,有时席雅竹都把持不住,吐出了几声吟哦。而愈是这般吟哦,愈让安君尘上了瘾,来的次数愈发频繁。
而他同安君尘依旧没几句话说,只是相处时,不比原先那般关系紧张,他也学着慢慢接受这个同自己沟通困难的人。后来,他发现安君尘这人不拘礼节,他直呼其名,也不在意。安君尘甚至可同臣子们打成一片,毫无顾忌。他还发现安君尘这人,睡相极不踏实,唾液留他一身不说,做梦时还会抱着他滚来滚去,差些没将他吓傻。不仅如此,他发现安君尘有时还挺傻,睡得迷糊了,醒来时会不经意间将裤子套头上,有时在殿外无聊舞剑,剑一时未拿稳,把剑甩人家帽檐上了,还惊愕地问人家怎地把自己的头撞到他的剑上,诸如此类,总在某些地方,犯着傻。
每当那时,席雅竹总是静静看着犯傻的安君尘,嘴角轻微地挑出一抹难见的笑意。
这样过下去,其实也好。无忧无虑,平淡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前生故事完了⊙▽⊙明天再上个小番外就完结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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