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爱情是什么呢,是肯为对方付出,肯为对方着想,生活没那么多轰轰烈烈,所以这些爱从一些小事便可以完美地体现出来。
凌泽天不太记得风秋霁曾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他记得,每次到了饭点,风秋霁总会去叫他回朝云宫吃饭,那种感觉,就像是朝云宫是他的家一样,有种很温暖的感觉。时间一久,他就习惯了等着风秋霁来叫他回去吃饭,以至于风秋霁不在的那些日子里,他经常是到了饿了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没吃饭。每次吃饭的时候,风秋霁总会一边大口大口地嚼着饭,一边和他说很多很多事。或是抱怨宫里太无聊,她今天睡了一整天,或是看到了某个宫女和某个侍卫在某地方互相表白之类的,又或者在他面前狠狠说阿诺的坏话。
每次到这种时候,他就在一旁静静地吃饭,一边听着,刚开始的时候十分不习惯,因为风秋霁吃饭的时候总喜欢说话,导致她满口的饭到处乱飞,而且吃饭还吃得特别慢,作为一个从小就被教育吃饭的时候不能乱说话的皇帝,凌泽天实在想不通宰相为什么会把女儿教成这样,但是后来渐渐就习惯了,甚至哪天风秋霁吃饭的时候不讲话他会觉得风秋霁是不是心情不好。
风秋霁虽然做事有些疯疯癫癫,但是每天晚上也会在睡觉之前帮他准备好衣服放在床边,以前有宫女侍候他更衣,自从风秋霁住进了朝云宫,他就不太习惯叫宫女帮他更衣了。
她会在他处理政务处理到头昏脑涨的时候给他送来一壶清茶,有时候也会闲着没事去书房找几本书坐在他旁边看,但是当他想起来抬起头看看她的时候,就会发现她已经在呼呼大睡了。
一起生活了将近一年,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习惯了她的存在的。
可是现在,她躺在地上,背上血流如注,甚至连她的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闭上,睁得大大的,似乎有些惊讶和不甘。
凌泽天一刀结果了那个砍了风秋霁一刀的人,随后缓缓跪在地上,手指有些颤抖地探上她的鼻息。
已经没有气息了,就连一点游丝般的气息都没有。
“风秋霁……”他喉头颤动,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他知道木村星痕没那胆子真的杀了她,但是他不愿意看到她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所以他没有在乎江山社稷,没有在乎天下黎民,只想现在先保她的平安,才吞下了那颗药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她却在他的眼前倒下了。
而凌舒诺和凌泽昕,以及路温文秦如烟看到这场面,也顿时惊呆了,因为实在太过于血腥。凌泽昕和阿诺也一起奔了过去,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风秋霁,凌泽昕也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皇兄,”他不禁失声叫出声,“皇嫂她死了?!”
凌泽天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脑子里很乱很乱,他忽的站起身,眼眸里散发着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的愤怒,握紧了手中的刀,他冲进了人群中大开杀戒。
木村星痕倒下了之后,原本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的士兵就已经开始乱作一团了,此时凌泽天冲过来,毫不费力地连杀几人之后,整个军队顿时成了一盘散沙,人人都忙着四散逃去,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古人有云,擒贼先擒王,说得正是此意,不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日常工作,都必须有一个带头的人,能够撑得起大局,而此时,他们的头头,木村星痕也已经倒下了,他们自然也就不战自败。
这些士兵的武艺丝毫不能与凌泽天抗衡,再加上凌泽天此时怒气正盛,所以轻轻松松就在短短几十分钟内杀了许多人,其他人一看这样,更是吓得连反抗也不敢,直接丢盔弃甲逃走了。
正在凌泽天杀人快要杀红了眼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疼的他直冒冷汗,几乎快要连手中的刀都快要握不住了。
“皇兄,你没事吧?”凌泽昕刚刚才把风秋霁的身体搬回路府,现在看到凌泽天这样,连忙跑过来扶起他,将他扶回路府里。
而木村星痕所带来的人,也匆匆抬着他的身体从路府前消失了,只留下满地的刀剑,鲜血和尸体,就像刚刚被战火肆虐过的战场一般。
风秋霁的身体被那把刀从身后穿透,明显已经没救了,凌泽昕他们也只好将她的身体放好,等到凌泽天醒过来之后再做打算。
阿诺替凌泽天把了把脉,他体内现在气息极乱,凌舒诺也不禁愁眉不展。
“怎么样,阿诺,皇兄出什么事了?”
“本来药效不该这么快发作的,但是刚才,因为小霁霁的事,父皇他过于激动,怒火攻心,直接引了蛊毒提前发作,所以现在才会昏迷不醒。”
“那该怎么办?!”凌泽昕一听这话不禁急了,现在风秋霁已经死了,若是连凌泽天也出了什么事,那他还有什么脸回凌朝?
凌舒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放在凌泽天嘴里让他服下,“这药能暂时缓解他的痛,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拿到解药。”
“可是刚才木村星痕也被插了一刀,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命在,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拿到解药?”
“硬碰硬是不太可能有胜算的,也只有用偷的了。”
“可是要去哪儿偷?”凌泽昕急了,他也不会武功,更不知道这木村星痕到底是把解药放在扶桑皇宫还是放在自己府中,这就算是想偷,也不知道去哪儿偷啊。
秦如烟听到这话,看了路温文一眼,路温文自然也明白她什么意思,于是点了点头,于是秦如烟便上前道,“就让我和路公子去吧,我们先去找到木村星痕,看他到底死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就逼问他解药放在哪里,如果死了,那就只能从长计议了。”
“不行,”凌泽昕听她这么说,立刻否定了她的想法,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秦如烟,对她也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还是不能看着他们去送死,无论解药是放在哪里,定然有专人看守,如今木村星痕被刺,这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出去,他们出去万一被抓,那就更麻烦了,估计凌泽天醒了以后,会直接砍了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阿诺也急了,他虽然是第一次见这花葬,但是也知道这药毒性十分大,若是不快点服下解药,只怕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回凌泽天了。
“阿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解药的配方?”
“书上有写,当初师傅和我说过,”阿诺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不过有一味草药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确认为绝种了。”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凌朝。”说着,凌泽昕站起身,现在凌泽天昏迷不醒,唯一能够主持大局的也就只有他了。
一直以来,他和凌泽天就是两个极端的典型,凌泽天就是那种从小就很乖,各种成绩都很棒的小孩,而他则是成绩十分烂,压根不学习,整天就会吃喝玩乐的人,因此,凌泽天从小就是各个皇子公主学习的典范,而他则是最好的反面教材,等到长大以后,更是仰仗着父皇的宠爱和与凌泽天关系很好,被封在了京城,坐了一个风流快活的王爷,政事也不用他操心,反正都有凌泽天在撑着,他只需要没钱的时候去找凌泽天要点零花钱就行了。
现在,风秋霁死了,凌泽天的性命危在旦夕,阿诺只是个孩子,秦如烟和路温文基本算是与此事没有太大关系,也就只有他能做决定了。
“可是解药呢?”阿诺听他说要回国,不禁问道。他知道凌泽昕刚才问他是否知道解药的配方,肯定是想将凌泽天带回凌朝,然后在全国范围内招一批人配制出解药。可是现在缺少一味草药,根本没办法配制啊。
“你刚才是不是说那味草药早在几百年前就绝迹了?”
“是啊,师傅当初是这么和我说的。”
“既然早在几百年前就绝迹了,那么木村星痕是肯定不会有解药的,既然如此,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离开这里回凌朝,也免得夜长梦多,今天晚上是木村星痕受伤了,再加上皇兄大开杀戒,所以他们的人慌了乱作一团,万一木村星痕真出了什么事,扶桑的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到时候肯定还会来找麻烦,所以还不如连夜走了算了。”
秦如烟和路温文一听,也觉得这样甚好,于是便欣然同意,“既然如此,我们就立刻收拾吧。”
“那我母后怎么办?”说着,阿诺难过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风秋霁,虽然他知道这个身体里现在的灵魂不是真正的风秋霁,但是看到她的身体被砍成这样,他还是十分担心不能痊愈的。
话说回来,他突然想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风秋霁飘来飘去了,按道理来说,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出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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