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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猜测与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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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个白天,夏尔都在基督山伯爵府上,陪着阿尔贝以及安德烈卡瓦尔坎蒂一起休闲娱乐,直到下午时分,夏尔才回到自己的家中。

    一回到家里,夏尔找过来了妹妹,然后将伯爵准备举办一次晚宴,然后还邀请她出席的事情跟她说了。

    “啊我吗真的吗”芙兰有些意外,毕竟以她现在的年纪,还没有到走入社交界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请她去自己家里赴宴,这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当然是真的了,我干嘛要骗你呢”夏尔回答。

    “那那您觉得我应该去吗”芙兰有些紧张了,“毕竟毕竟可能我现在还小。”

    “不过就是去吃顿饭而已,用得着担心这么多吗”夏尔忍不住笑了,“伯爵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你虽然年纪小,但是只要懂得基本的礼节和尊重,那么就算有什么小小的冒犯他也能够容忍的。所以去不去都看你了,我没意见。”

    “那好啊,我去”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本质上还是有些虚荣心的,一看夏尔不反对,芙兰马上有些雀跃,满口答应了,心里则在憧憬着自己到时候初入社交界的模样。

    兄妹两个一边谈笑,一边来到了餐厅当中,而这时候特雷维尔老侯爵已经坐在了主位上面了。

    老人经常公务在身,虽然年事已高但还是个大忙人,经常不在家,不过纵使如此,老将军的积威还是足够大,每当他在家的时候,孩子们都十分恭敬,不敢有任何造次。

    所以,晚餐在沉默当中进行,除了餐具器皿的碰撞声之外,没有其他声音,一如往常。

    尤其是,今天老人的脸色铁青,似乎是在为什么心事所烦扰,因而兄妹两个人更加不敢多话了。

    直到晚餐来到尾声,仆人们送上小点心的时候,老人才用餐巾抹了抹脸。

    “夏尔,我今天去了维尔福家里,见了他爹。”接着,他缓缓地对夏尔说,“哎,人真是老得快,我这么铁石心肠的人,看着他瘫痪在床的样子都觉得他有些可怜了要是要是我落到他那个份上,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老人的脸色很难看,话里话外是真正的恐惧,

    人越老越会怕死,不过特雷维尔元帅毕竟是刀山火海里面闯出来的,打了那么多仗,对生死倒不是那么看重,他更害怕的是像诺瓦蒂埃侯爵一样沦为活死人,那真的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您的身体还好,别担心那么多。”夏尔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这么安慰老人。

    “哼,到了这个年纪,还想什么身体呢随时可能会去见上帝了”老人意兴索然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看着夏尔,“诺瓦蒂埃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是他现在求生的欲望反而很强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是为了自己的孙女儿吧。”夏尔垂下了视线。

    “是啊,为了孙女儿,他放不下。”老人萧索地叹了口气,“人到了这个年纪,除了儿孙还有什么奔头呢他是这样,我也是这样,不过我有一点比他强,我的孙子至少已经成长了,可以独当一面,而他呢他这个孙女儿真是可怜孩子,要是他走了,恐怕真的会无依无靠吧。”

    顿了顿之后,老人又叹了口气,“所以他放不下。所以他拼了命也要想办法保护她,要把自己那点遗产留给她。诺瓦蒂埃本来是个好汉,这辈子都没有说过软话,可是为了自己的孙女儿,他几乎是恳求我了我看着真是心酸啊。”

    “所以您答应他了”夏尔追问。

    “是啊,我答应他了,我帮他带着公证人来立遗嘱。”老侯爵点了点头,“纵使要得罪一下维尔福那小子,也没什么关系,就当是帮他完成临终遗愿吧。”

    “那挺好的。”夏尔也笑了笑,“爷爷您这是做了件善事了。”

    “善事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老侯爵苦笑,“夏尔,我之前跟你说过,维尔福是个麻烦的人,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他的父亲,其实也是一个麻烦缠身的人,这一家人都在深渊旁边。”

    “您是指什么呢”夏尔有些好奇。

    老人突然不说话了,视线往旁边转了一下,显然有些话不太方便当着孙女儿的面前说。

    芙兰当然知道爷爷的意思了,她的胃口小,现在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所以默默地站了起来,对着爷爷行礼,接着离开了餐厅。

    直到芙兰离开之后,老人才重新开了口。“你知道,为什么先皇和现在的陛下都这么看重诺瓦蒂埃侯爵吗”

    “我听说,侯爵当年是坚定的帝国支持者,非常忠于陛下。”夏尔回答。

    “呵,忠于皇帝的人多了去了,光是忠诚又有什么值钱的”老人微微冷笑了起来,然后跟孙子解释,“诺瓦蒂埃侯爵这么得看重,忠诚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在那王室复辟的一年里面所作出的功劳。”

    “他做了什么”夏尔马上集中了注意力。

    所谓王室复辟的一年,是指1814年拿破仑退位之后,到1815年他从厄尔巴岛流放地登陆法国重夺皇位之间的这一年,这一年里面波旁王室借助外国刺刀回到了法兰西,然后对皇帝党进行了严厉的清洗。

    “他潜入到了巴黎,然后继续为皇帝陛下效力。”老人缓缓地回答,“在这一年里面,他到处联络被政府留用的皇帝支持者,希望他们继续为陛下效劳,帮助陛下制造声势。可以说,陛下能够那么顺利回国复辟,他的功劳很大。”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是个功臣了。”夏尔点了点头,“但是这跟黑暗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

    夏尔突然明白了。“他也负责锄奸”

    “是啊,聪明的小伙子。”老人又笑了笑,“当时皇帝退位,人心动摇,有很多的支持者都投入到了波旁王室的怀抱里面这些人面对他的联络,会是什么反应如果留着他们,那陛下的计划岂不是要面临危险诺瓦蒂埃是一个有足够气魄的人,他以自己绝对的无情来对付这些动摇的叛徒,不管是之前多么亲密的同事和朋友,他都下得去手,他为皇冠付出了太多功劳,手上也同时沾了太多血,你明白吗是绝对的无情,宁可杀错也不放过的。”

    “我明白了”夏尔愕然了片刻,继而恍然大悟。

    既然诺瓦蒂埃侯爵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那么两代皇帝看重他也不足为奇了,哪怕瘫痪在床,皇帝陛下也仍旧示以恩宠。

    可是,在另外一方面,功劳越大也就代表侯爵手里的血越多。

    如果是敌人的血,那倒是无所谓,可是如果是自己人的血呢

    那些被铲除的“叛徒”,里面有些肯定是无辜者,就算是真正的叛徒,他们也有很多没叛变的亲朋故旧继续为帝国服务。

    那么,这些人会怎么看待诺瓦蒂埃侯爵呢

    夏尔这下子真正明白了,为什么爷爷不愿意和诺瓦蒂埃与维尔福父子两个人来往。

    这父子两个身上,实在是牵涉到了太多黑暗了。

    蓦地,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会不会会不会基督山伯爵有意接近维尔福一家,目的不是维尔福检察长,而是他的父亲,是为了三十年前的那些旧事

    以伯爵的年纪来看,三十年前他应该很年轻,如果他的父辈或者朋友被牵涉到其中而丢了性命的话,那他该怎么看待这对父子两个

    再想想看,基督山伯爵是主动要为帝国政府效劳的,他如果单纯只是一个外国的江洋大盗的话,又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

    虽然还只是一个猜想而已,但是夏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额头上流出了些许冷汗。

    “你怎么了”老人看出了夏尔的异常,于是问夏尔。

    “我怀疑基督山伯爵也许和那段时期的动荡有关系。”夏尔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然后将自己的理由一一跟爷爷解释。

    特雷维尔侯爵一直沉默地听着夏尔所说的,没有插话,只等到夏尔说完之后,他略作沉思然后开口了。

    “你的猜测有道理,但是仅仅还只是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不过,这个猜测倒是值得验证一下。”

    “怎么验证呢”夏尔突然又有些沮丧,“诺瓦蒂埃侯爵已经变成那副样子了,也许他自己都记不太清自己铲除了哪些叛徒了。”

    “这个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老侯爵摇了摇头,表示无所谓,“你得知道,诺瓦蒂埃侯爵不是杀人狂,他只是为了政治杀人,每次杀人之前和之后,他都会向厄尔巴岛的拿破仑皇帝报告,这些报告都被皇帝从岛上带回来了,就在宫廷里面的档案馆当中,也许会有遗漏的,但是我想遗漏的东西绝对不会太多。”

    “在宫廷的档案馆”夏尔马上就振奋了起来,“那这事儿就好办了啊”

    按理说来宫廷的档案馆是不会向普通人开放的,不过夏尔在皇帝陛下面前得宠,又是为了正事,所以从皇帝陛下手里讨要一个许可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那时候,他就可以弄清楚,在腥风血雨的那一年里面,诺瓦蒂埃先生到底干掉了一些什么人了。

    也许他找错了思路,基督山伯爵和那些被干掉的人没有多少牵连,但是就算这样,至少他也可以学习一些历史,这样也挺不错的。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清查老爹,那儿子也不应该放过。夏尔突然想到。

    “爷爷,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干脆再查一查维尔福检察长在1814到1815年间,担任波旁王家的检察官时,所负责处理的案件吧。他那一年,应该也得罪过不少人。”

    他之前就想到过,在王室复辟的那一年里面,维尔福检察官是为复辟王朝效劳的,坚决镇压皇帝的支持者,那么在那一年里面他应该也处置过不少人,既然已经决定清查他父亲了,夏尔觉得干脆连他也一起清了算了。

    “这个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老侯爵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夏尔,那时候他是在马赛任职,如果我们想要知道他处理的案件的话,得去马赛的法院里面调阅卷宗,这可挺麻烦的。”

    “我们在马赛有亲戚啊”夏尔有些不解,“拜托他们去帮忙查一下不就行了”

    “不是这个问题。”老人微微皱了皱一下眉头,“夏尔,你就没想过吗,维尔福虽然现在在巴黎,但是他毕竟还是法律界人士,同行终归是偏向同行的,再说了,巴黎总比外省高一级,那边法院里的人恐怕都想着巴结维尔福”

    “所以如果我们去马赛调查维尔福的卷宗的话,那边的法院一定会有人通知维尔福的”夏尔终于明白了爷爷的意思。

    “是的,只要我们开始调阅卷宗,那么维尔福很快就知道我们在私下里查他了,这无异于就是宣告我们在正式和他为敌。”老侯爵对夏尔低声解释,“诺瓦蒂埃终究只是个躺在床上的半死人而已,我们查他没什么风险,可是维尔福就不一样了,对付他是要付出成本的。虽然我并不害怕维尔福,但是夏尔,人生在世,敌人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如果不是非做不可的话,那就不要轻易给自己树敌。”

    “您说得对对不起爷爷我没想到。”夏尔连连点头,心里则在责备自己有些冒失。

    “你不应该想不到的,夏尔,除非你是被求知欲遮蔽了双眼。”老侯爵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这段时间里,我觉得你恐怕是太纠结于基督山伯爵了。这位先生,有那么值得你费心吗”

    夏尔顿时哑然。

    确实,基督山伯爵不是他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虽然他很有钱,但是夏尔也不是只有从他手里才能弄到钱,甚至可以说他现在也不怎么缺钱。

    虽然皇帝陛下命令自己看紧他,但是也没有命令过夏尔,要夏尔把伯爵的底全部掀开。

    所以,归根结底,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伯爵到底是什么人呢

    想来想去,只能说,他对伯爵太好奇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来往,夏尔对基督山伯爵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每次多认识他一分,他就会发现好奇更多了几分。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稀奇古怪的来历,莫名其妙的巨额金钱,还有他的古怪样貌,他的古怪言语,还有他更加古怪的行事方式,种种因素,无不给了他一种古怪的个人魅力。

    这是一个如同深渊一般的存在,也许当清楚他到底来自何方的时候,就会有什么灾难发生。

    但是正因为如此,夏尔就更加非要弄清楚不可。

    “我一定得要找出他的底细来。”思索了许久之后,夏尔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爷爷。“直觉告诉我,他来法国不是为了消遣的,是为了干出一系列大事的。”

    “哎我的孙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警探了吗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孙子呢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的。”看到夏尔的决心,老人只能笑着叹了口气,“好吧,慢慢来吧,先从诺瓦蒂埃侯爵这边查起,维尔福这边先等一下,你再观察一下再说,如果基督山伯爵真的对维尔福有什么打算的话,那么肯定会有所预兆的,到时候你再去查清楚。”

    “好的,爷爷”得到了老人的许可之后,夏尔总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其实除了帮忙公证遗嘱之外,诺瓦蒂埃先生还有别的事情请求我。”老人突然转开了话题,“我刚才说了,他这个老家伙,自己不怕死,但是唯恐孙女儿在自己走了以后过得不好,所以拼命想要给孙女儿找依靠。”

    “我们现在就在帮他们啊”夏尔回答。

    “不,他所说的依靠,可不只是帮忙照顾一下的意思而已”老人突然拉长了音调,然后看着夏尔。

    在他的目光里面,夏尔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然后他尴尬了。

    “不会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对啊,就是那个意思。”老侯爵打破了夏尔的最后抵抗,“他想要立个婚约,让我和他成为亲家。”

    “呃这”夏尔大为窘迫,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很意外吗我觉得毫不意外啊,这年头还有什么比婚姻更能给女子依靠呢而且夏尔,你又这么出色,被人家看上了很正常吧我可告诉你,看上你的还不止他一家而已呢”老人的脸上多了一丝促狭,又有些自豪,“那时候的场面真可惜你没看到啊,那个小姑娘拿着字典一个词一个词地给爷爷找,结果找着找着她发现不对劲了,羞得那个小姑娘面红耳赤,然后又不敢扔开爷爷不管,可把她尴尬坏了,我都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

    “您您不会答应了他吧”夏尔原本的镇定已经消失了,简直有些焦急。

    “不,我没答应,只是含糊应付过去了而已。”老人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然后郑重地回答,“夏尔,瓦朗蒂娜是长得挺漂亮的,但是怎么说呢我不认为她是我理想的孙媳妇。她身体太单薄了,看起来就很脆弱,你的母亲当年就给我这种感觉,我可不想你也重复一遍;另外,诺瓦蒂埃现在已经瘫痪了,随时可能见上帝,他能给你什么帮助呢什么都没有再说了,他虽然算是有点钱,但是不少财产已经被儿子借机侵吞了,能留给孙女的,顶多也就是那么百八十万而已,我的孙子怎么可能就只配得上这点儿陪嫁呢我可是要给他找最好的亲事的所以我不会答应他们的。”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夏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也觉得没必要跟他们家结亲。”

    “如果你也这么觉得,那就不要再轻易撩拨人家姑娘了。”老人冷不丁地提醒夏尔。

    “嗯嗯”夏尔又呆住了,“我我没有”

    “夏尔,别对你爷爷说谎话好吗”老侯爵又促狭地笑了起来,“我们在提起你的时候,那个小姑娘虽然没说话,但是那种表情,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是骗不了人的,而且当他爷爷提到婚约的时候,她的反应也是害羞大过抵触所以你到底私下里撩拨她几次了啊少爷我倒是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啊,那些花花大少的手段你都不声不响地学去了嘛,之前看来是白为你着急了”

    被爷爷这么一调侃,夏尔更加窘迫了。

    “爷爷,我没有去勾引过人家,您别败坏她名声了,我只是我只是之前给了她建议而已”夏尔连忙跟他解释,顺便把自己之前在维尔福家里,帮助诺瓦蒂埃侯爵和瓦朗蒂娜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夏尔你还真是个机灵鬼啊,那么快就灵机一动了。”老人啧啧称奇,欣赏地看着孙子,“不过,就算是这样,在她眼里你也是救她于水火的英雄吧感激是很容易变成恋慕的。”

    “我会注意的。”夏尔只能低下头来,不好意思地说。

    “你确实是要注意,瓦朗蒂娜德维尔福是没有资格做特雷维尔夫人的,”老人略带傲慢地回答,“所以你不要给她这样的期待了,对谁都不好。”

    “”夏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正在这时候,一位仆人过来,向夏尔通报了一位客人来访的消息,总算给夏尔解了围。

    夏尔匆匆告辞了爷爷,然后马上来到会客室当中,接见来访的孔泽。

    “有什么好消息吗,孔泽先生。”

    “是的,特雷维尔先生。”孔泽以矜持的态度略微躬了躬身,“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我有了一个重大突破性的发现。”

    “什么发现”夏尔顿时有些期待。

    “经查实,那位布沙尼神父之前在马赛附近活动过,并且还帮助一位有杀人嫌疑的走私犯洗脱了杀人罪名。”孔泽以尽量平静的语气回答,“那位罪犯,根据案卷卷宗和记录的描述,我给他画了一幅像,您可以看看。”

    然后,他拿起了一张纸,递到了夏尔的面前,夏尔拿过来,定睛一看。

    “我之前说了一句话,现在我收回,并且向您认错”接着,夏尔咧开嘴笑了,然后伸手,亲密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孔泽先生,您确实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秘密警探。”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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