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住在哪儿了?”魏辰东看着他叹气,“你宁愿这样天天跟着,就不能上前去向她问个清楚明白?何苦呢?”
沈晖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涩声说:“等房交会结束我就回天安了。”
“你就由着姓吉的小子天天追在海星屁股后面献殷勤?女人是禁不起磨的,你将来别后悔就是。”
“别说这些——我不想听。”将来……将来她终归是要嫁人的,不是吉少南也会有别人。
“我有时候很怀疑你和斌子是不是堂兄弟。”魏辰东恨铁不成钢地说,“如果不是他锲而不舍追回蒙蒙,老婆和女儿早就不是他的了,现在蒙蒙又生了一对龙凤胎,一家五口现在不知道多幸福。”
“像他那样死缠滥打?我和他情况不同,他和蒙蒙有共同的女儿,当初离婚又是迫不得已,而我和海星之间——”
太多的不完美太多的暗伤,就算再重新来一次,他和她之间还是会隔着太多的人和事,不纯粹的东西太多。
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流,十几年前的那个深夜,他还会不会硬闯进那个包厢?
答应令他自己也觉得心惊。
如果不是尤佳莹的设计,他和海星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接。
那个对于海星来说是噩梦般的夜晚,却是他和她的第一次。
所以,他不后悔。
只是那一晚,已经足够他回味一生。
门外有人敲门。
“进来。”
咨客小姐带着一位年轻女子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谦恭的微笑:“魏总,蒋小姐来了。”
“好,你出去吧。”魏辰东点点头。
咨客退出包厢带上了房门。
蒋子卿一脸惶恐,看着沈晖喊了一声:“晖子。”
坐在餐桌后面的沈晖端着茶杯喝茶,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别乱喊,叫沈总。”魏辰东提醒她。
“沈总——”
“晖子,我出去打个电话。”魏辰东站起身离开餐桌,经过蒋子卿身边时,他说,“说话当心点,别一不小心又把沈总得罪了。”
“我知道,谢谢魏总。”蒋子卿诚惶诚恐。
魏辰东走后,沈晖放下茶杯又点燃一支香烟,视线对着对面墙壁的山水画,并不看她:“说吧,什么事。”
“我知道我错得离谱,不该把那件事告诉海星,可是晖子——”
“叫我沈总。”沈晖打断她的话。
“沈总,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小女子一般见识,原谅我吧。”蒋子卿低声下气。
“知道自己错了还敢来找我?”沈晖始终淡淡的。
“沈总,我们家条件不好,如果被开除公职了,你让我怎么照顾父母?求你原谅我吧,我知道错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晖掐灭香烟,轻描淡写地说,“你今天专程从天安跑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事?那你走吧,我帮不了你。”
“沈总,求您原谅我吧,我——我当初去你家找海星也是受人指使。”
“我当然知道你是受人指使,否则你怎么能找到我家里去呢?”沈晖终于看了她一眼,“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是——是你的女朋友米姿。”蒋子卿结结巴巴地说,“她——她给了我30万,让我给海星说出你当年强——强暴过她的事。”
“米姿?”沈晖难以置信地追问,“你确定是米姿指使你的?”
“如果她不说出她的真实身份,我也不敢帮她啊,她给我看了你和她的合影,说海星是个不要脸的小三儿,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还说你和她马上要结婚了,如果不尽快把海星解决掉会影响你们的婚姻生活。”
温婉可人善解人意的米姿?沈晖还是不敢相信,她和海星不是朋友吗?经常主动约她吃饭逛街,甚至还请海星当她的伴娘。
如果她早知道海星和他的关系,怎么可能做到若无其事地和海星交往?
“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沈晖眼神如刀,凌厉地盯着她。
“我发誓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把我的银行卡记录给你看,两年多前米姿曾经汇过一笔30万的款项给我。”蒋子卿急急地说。
“30万是她给你的报酬?就为了让你给海星说那些话?”
“我当时也认为这个女人疯了,给我一大笔钱只是为了让我给海星说几句话。”
沈晖又点燃一支香烟猛吸了几口,烟雾后的脸孔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蒋子卿有些发憷,战战兢兢地说:“沈总,您看——我只是受人指使——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好不好?”
“我对你做了什么吗?”沈晖不冷不热地反问。
“我听到风声,说有人举报我受贿——搞不好会被开除公职,严重的话还——还有可能坐牢,甚至被没收个人财产——”
“那你究竟有没有受过贿赂呢?”
“平时小打小闹肯定有,去年有个做水产生意的老板找到我家里去,给了我12万让我把他儿子弄到省重点中学去,我——我一时贪心,就收下了钱——”蒋子卿老实承认说。
“你接着说。”
“那个老板的儿子中考成绩离重点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差了一大截,我帮他活动了一段时间,结果还是没有帮上这个忙,进了口袋的钱我舍不得再拿出来,就骗他说为了他儿子上重点中学的事,钱已经花出去了,事情没办成不能怪我,结果,结果他一气之下就去检举我。”
“个人受贿10万——至少得判处十年以上吧?”沈晖端杯茶放在嘴边轻呷一口,又不疾不徐地放下。
“晖子,晖子你帮帮我好吗?我不想坐牢更不想失去工作,求求你了,我父母年纪大了,弟弟又不争气,家里头全指望我了,我要是去坐牢了,我父母怎么办?”蒋子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蒋子卿,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你让我怎么帮你?”
“沈总,谁不知道您是天安的太子党啊?只要您的一句话,我肯定会没事,肯定还能继续当我的公务员,求求你了,帮帮我,帮帮我好吗?”蒋子卿跪着挪到沈晖的跟前,仰脸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沈晖冷冷的。
蒋子卿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求了半天,见沈晖依然无动于衷,于是咬牙说:“我就知道是你设的局,有意要害我。”
“蒋子卿,你只是***门的一个小公务员,当初收钱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一下这事儿究竟合不合理?你当别人都是冤大头?白送12万给你?你有那个能力帮别人的儿子上重点中学吗?你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贪心了,能怨得了谁呢?没有人要害你,是你自己害了自己。”沈晖说完换到靠面的椅子上去坐,不再理会她。
“我现在细想的确不合理,他凭什么会把12万给我呢?”蒋子卿追悔莫及,“他儿子想上重点中学直接托人牵线找学校的领导就行了啊?再不然去找教育局能办成这事儿的人,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公务员,他找我有什么用?”
“事情说清楚了,你现在也可以走了。”
“晖子,我不想坐牢不想失去工作,求求你了。”蒋子卿抱着侥幸的心理继续求他,“如果你放过我,我可以告诉你一件秘密,是关于米姿的。”
“我没兴趣知道。”沈晖站了起来,“你不想走是吧?那你留下吧。”
沈晖绕开她径直往门口走去,蒋子卿急了,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你记不记得有次在香港东湾的华威酒店,海星去海里游泳差点被淹死?”
“她不是因为腿抽筋才溺水的吗?”沈晖的心一紧。
“米姿有次给我说,她说小贱人差点就淹死了,算她命大,被她的前夫周逊给救了。”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蒋子卿仔细想了想:“没有,她就只说了这些,可能后来她意识到说漏了嘴,我再问什么她就岔开了话。”
“蒋子卿,你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如果你无中生有,胡说八道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沈晖厉声说。
“我发誓刚才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蒋子卿仰脸可怜巴巴地问,“晖子,你的意思是放过我了对不对?”
“我从来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何来放过你之说?”沈晖冷声说完抬腿走出包厢。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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