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自从银肖回来以后对她侍侯得非常殷勤周到简直让她的亲生女儿玲玲都插不上手。每天端饭送茶，脱衣换装，打扫房间，洗脚檫身服侍大小便。中午的时候她把她扶起来放在轮椅上推出去晒太阳，在花园里游玩。她的尽心尽力的服务让银肖非常感动也让老五觉得很可怜。她的女儿玲玲虽然是她亲生的但由于生性高傲从小娇惯却不愿意做这些低身下贱的活。只是每天早晚到她身边问：“妈妈？今天觉得怎么样，还好些吧？”说完就走了。她觉得母亲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她现在是一个垂死的人。她把她的权力和所有的一切都供献给了别人。现在她应该对她和哥哥交代些什么，看样子她不打算这样做。因为她已经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力这样做。她现在把她弄得十分可怜。但这种可怜却引不起她亲人的同情。她和哥哥估计母亲身上是一无所有了。对这样的人已经没有爱的必要。像春兰那样的服务简直是一种愚蠢。只有老实的农村人才做的出来。春兰的尽心纯粹是是一种同情。她觉得对任何人出于爱心的帮助总会有好报应的。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但对金钱的追求也是非常苛刻的。当然银肖对她的帮助并不是没有回报。她身边虽然没有很多钱但对春兰的回报还是让她感到十分满意。而且还有老五他绝不能不管。老五把银肖交给她也很放心。一打早他就出去了。因为通向乡政府的油路已经开工。村委会的大楼正在建设中。钻井队正忙着打井。三处工程让他忙得不可开交。银肖虽然在病中她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非常快乐。可是他的儿子和女儿却在骂她、恨她。他们总想不通妈妈为什么这样糊涂。总想不通一个将要快死的人为什么对权利和荣誉看得比她的亲生儿女还重要。这岂不是天下怪事吗？晚上王彪乘春兰出去，他知道她是去找好义了。他来到妈妈的卧室。他想最后一次和妈妈推心置服地谈一次话看能不能让她回心转意把金钱的权利交给自己。“妈妈，你觉得怎么样？如果需要什么儿子还可以帮忙。”银肖看出来儿子今晚是有话要说。便笑道：“你坐吧。妈妈不需要什么。只希望很快看到我对老百姓的承诺能够实现。你王伯干的很好，没有辜负我的希望。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对这样的话王彪早就不愿意听。但在母亲面前还是不愿意扫她的兴。他还是拣好听的话对母亲说。“妈妈。”他笑着说：“儿子真的很佩服母亲的这种高尚的精神。你现在已经都这样了还想着这些真的让儿子很感动。儿子应该向妈妈学习，帮王伯多做些事实现你那辉煌而灿烂的愿望。”银肖笑道：“王彪，我今天第一次听到你这样的话，我心里很高兴。这才是真的孝敬我，真的爱我。”当然。“王彪说：”我应当这样做。孝敬老人，听老人的话这是应该的。不过，妈妈我也想给你提一点建议。你做为一个老人难道你就没有应该尽的责任吗？现在你的生命已经很短暂了，难道你就不应该对我和玲玲叮嘱些什么吗？交代些什么吗？这一别将是永远的痛苦的一别，我不希望在我们之间留下什么难忘的遗憾。那怕是做人的道理。你的生活经验很丰富你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少走些弯路。”银肖非常明白儿子的心事：他是想知道她能给他多少钱。所以她只好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儿子，妈妈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刚才说的话也很对。妈妈的生活经验很复杂，没有什么让你们可借鉴的。而且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不过我也老实的告诉你：妈妈身边的钱盖了别墅和卖了车。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那么，从老曹密室里偷出来的人民币和黄金呢？那该一点儿也没动吧？你到底把它给了谁？它现在藏在哪儿？”“省长不是说了吗？那是国家的钱，已经由国家全部收回去了。”“这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妈妈不会骗你！”“那么，你的承诺拿甚么兑现呢？这一大笔钱从哪儿来？”“这就看省长的意思了。今后这件事就由老五去办由不得我。银果是他的老妻我想他更好办一些。不过请你放心等王伯把诸事办完以后他会对你和玲玲做出合理安排的。”我不相信。”王彪生气地说：“你一走他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又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再说他和你也离了婚，你们的夫妻关系也不存在了。妈妈，你现在就应该对你的亲生儿女有个交代。难道你就不怕我们以后吃苦受骗？难道你对他就这样相信？”“你让我交代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就只剩下这座别墅和车。老五虽然不是你们的亲生父亲但是我长期实际上的丈夫。我相信他会合理安排你们的。我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和权力处理这许许多多的事情，我只好把这些事交给他办。他有权力处里这件事。你俩以后都要听他的话。他是你们的长辈。你们没有理由对他不敬。儿子，听我的话。我相信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妈妈！”王彪更加生气了。“我认为这是你和老五策划的一个阴谋！你居然不相信你的儿子把一大笔财产交给了他。你把我和玲玲当成了外人。你不配是我们的母亲！妈妈。我最后叫你一声妈妈！我再说一遍：你不配是我们的母亲！妈妈，我恨你！”说完走了。听到这样的话银肖哭了一夜。第二天她就死了。
银肖的死让家里的人都感到很突然。根据老五的预测她只少还能活半年以上。由于春兰的尽心照顾和最近三大工程的进展银肖心里非常喜悦。老五每天都要给她汇报一次。在谈话的过程中银肖对这件事很关心并参加了讨论，还经常问群众反映如何？大家喜不喜欢？他对她说老百姓很高兴，很支持，很拥护，大家还夸你呢？这时银肖竟忘了病痛的折磨便大声笑起来。她感到自己很快乐。几乎忘了自己是一个患绝症的人。有时她还哼着歌儿。老五也觉得她脸上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他还希望她那旺盛的精力能战胜病魔的摧残身体完全恢复健康呢。但是没有想到才刚回来一个月在一夜之间把她的精神完全打垮了，让癌症吞噬了她的生命。他很伤心，竟在临死之前没有见她一面更没有说上一句知心话就永远离开了他。这件事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也引起了他的怀疑。后来他把春兰叫道自己房间问她是怎么回事？春兰告诉他说：“那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银肖一直在哭。问她是怎么回事？她说是和她儿子生的气。”老五一听就明白了：王彪一定是又向他母亲讨要那笔钱，母子俩吵架了。
最近老五由于有了权力而且手里还掌握着一笔巨大的资金指挥着三个大工程。所以他在村里和乡政府都有相当大的威信，受到全家甚至全村人的深切尊敬。他一向很严肃有一种坚定不移毫不畏惧的品质，加上权力和金钱使他更显得威力无穷。在银肖埋葬后的一天早晨他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也是等待春兰把饭做熟，这时王彪从他屋子里出来了。他只向他看了一眼还没有问他话王彪心里就感到非常恐慌。“王彪？”老五问“你那天晚上和你母亲谈了很长时间的话以后第二天你母亲就死了。这是事实对吧？”“是的。可我没有说过激的话。我没有刺激我的妈妈。我们谈话一直在心平气和的气氛中进行的。真的。”“你的话很温柔，很和气，是吗？可是她还是在她不该死的时候死了。温柔和气，能让她死吗？我不敢相信你会杀害她但我相她是被你气死的。”“不会吧？王伯，我没有让她生气。”王彪更加恐慌。“你的话不能令人相信。”老五说“那天你走了以后你母亲整整哭了一夜。你没有惹她生气她能哭吗？如果你能想到你妈妈听了你的话以后很伤心，她是一个患有绝症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而且”老五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她的胃疼起来就像刀扎一样，疼得她一身一身地出汗，一声接一声的喊叫，她的痛苦是任何人都难以忍受的。她受不下去有好几次想寻找机会自杀幸亏春兰苦劝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是一个人在世界上最难熬的日子，最痛苦的日子，最需要她的亲人在身边陪伴的日子。病痛的折磨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那怕是她的仇人也感到可怜。你还是她的亲生儿子难道连这样一点怜悯心都没有吗？假如你还有一点可怜你母亲的良心再回去对她说些好话，道个歉安慰安慰也许就不会死。可是你没有这样做。你也不愿意这样做。你根本就没有想到她的感受。你把她已经忘得干干净净，在你的心目中她已经不存在了，她已经死了。甚至你还恨她。王彪，我说的没错吧？所以我说你不配是你母亲的亲生儿子。一个亲生儿子体会不到母亲的良苦用心还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这些话让王彪感到非常沉重。他觉得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很难抬起头来。也让他感到他和老王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就在王彪和他母亲谈话的那天晚上春兰去找好义的时候好义一见她就问：“你最近还留在别墅里干什么呢？你待在那里还有意思吗？”春兰笑道：“现在没有一个人不为金钱而奋斗的。”“别开玩笑。你到底在那里干什么？我想你应该回家。因为你还有王彬和孩子需要照顾。再说银肖回来以后那里死气沉沉再也不会有像我们那几天的快乐日子了。”春兰把她服侍银肖的事说出来以后好义似乎有所大悟。他笑着说：“对一个垂死的人还有必要付出这么高的代价吗？”春兰道：“当然我不是白干。现在没有这样愚蠢的人了。虽然她是一个病人可是她出手很大放。我觉得她是一个很慷慨很通情达理的人。经过那次你放弃选举权她很痛快地拿出二十万给你我才真正的认识了她。我见她很可怜而且我们过去打过交道所以我才留下来侍候她。好义难道我做错了吗？”“当然没错。只少可以让老五感动。不过银肖现在只是一具死尸，一个没有灵魂的肉你对她这样意义不大。”春兰对好义的话还是不解。“朋友？”她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亲爱的，我的宝贝！你怎么还不明白。”好义说：“银肖现在已经是一个垂死的人。她现在一物所有。她把她的权利和全部财产都交给了老五。听王彪说他和母亲从一个大贪官的密室里偷走了一车人民币和黄金。这还不算那个贪官和他儿子给她的好处费。这两项加起来有好几个亿呢？这些钱一直掌握在他母亲手里。现在他母亲快要死了这笔钱就落到老五的手里。现在老五又是村长，他不但有钱而且还有权。所以他现在是最红的人。”“那么”春兰问：“银肖为什么不把钱交给她的儿子却给了他们已经离了婚的丈夫呢？”“这，你就不明白了。银肖知道她的儿子不成器，把那么多钱交给他不放心。再说银肖还有对村民和乡政府许下的承诺，她要实现她的愿望。这也许要一大笔钱。”“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傻？为什么不把这些钱留下自己花，给自己后代也行呀！”“这，你就更不明白了。银肖一生经历也很坎坷，也做了许多不光彩的事。为了赎罪，为了让自己的名誉光彩一些所以才和老五做出这样的决定。”春兰笑道：“这也大可不必。现在谁光彩谁不光彩有钱的人就光彩。只有穷才不光彩。人穷了谁也看不起，谁都小看。银肖能这样想可见她和一般人不同。凭这一点就应该受到人们的尊敬。怪不得老五近来在家庭很受人爱戴，说起话来也有威信。想必就是这个道理了。”所以好义对他的亲人说：“春兰，你现在应该靠近老五。甚至应该替代银肖的形象。你年轻漂亮，老五一定喜欢你。你要接近他，让他深深地爱上你，让他一刻都离不开你。只要你服侍得好就能得到他的信任，以后就可以掌握他一部份财权。这样你很快就发财了。也会受到人的尊敬，连王彪也不敢小看你。”春兰听了一想觉得好义说得很有道理。这个主意说到她的心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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