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无力的感觉是最难熬的,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给剔除了,其实折磨一个人无须如何去残害他的身体,真正让人萎靡不振的永远都是心伤,不过两日功夫,兰珍再不是过去的兰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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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精神支柱垮了,故此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垮了,所有的病痛就跟约好似的一同来光顾了她的身体。
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光线很是刺眼,这八月天里特别的闷热,闷得人心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汗,又没来得及清洗,此时感觉全身都是恶臭。
熬不尽的黑夜,盼不到的黎明,等不来的夫君,见不了的儿女,还有那道不尽的悔悟,足够折磨你这一生。
每当想起皓天所言的话,就感觉生不如死,她的未来真的要如此度过吗?那真不如让她去死,可是她又怎么舍得下她的一双儿女?
云兮还不到三岁,小皇子她更是连抱都没抱过一次,连名字都没给他取,想起孩子,兰珍又好似有了求生的**,她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明明没有人束缚着她的四肢,却感觉自己被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压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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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用力,却越是没力气,微微挣扎几次,就弄得自己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坐起了身子,其实从立后到现在不过三日时光,对于她而言却是三十年般的漫长。
等不过黑夜,等不来白天,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睡睡醒醒,已经不晓得日子,也不晓得时辰了。
突然听见“吱呀”一声,好似门被人推开,谁?会是谁来探望吗?自从事发之后,除了每日会有宫女来送饭菜与水,连个鬼影都没有。
不说别人,就连可馨与环儿都不见了,不知道是被她连累,还是见她如此,远离她了。
一袭明黄色由远及近慢慢的映入眼帘,那身影越来越过清晰,有人喊道:“珍贵妃,皇后娘娘驾到,你还不快快起来迎接?”
皇后娘娘?谁?会是谁?谁当了皇后?兰珍听见“皇后”二字,好似一下子醒了过来,抬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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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眼前的人脸上不浅不重的笑容恰到好处,她瞧着她微微的笑着,她的脸色有些白,不知道是因为胭脂水粉的缘故还是身子不佳的表现。
有人搬来了椅子让她坐下,她抬手抿了抿嘴,又摆手道:“罢了,珍贵妃身子不好,不计较这些虚礼。”
直到陆氏言语,兰珍才彻底将她认出来?不由很是震惊,她?怎么会是她?她不是被废弃了吗?难道说皇上恢复了她的皇后之位?
不由失神地喊了一句:“皇后娘娘?”
“哈,难为你还记得本宫,还知道喊本宫为皇后娘娘,那本宫就继续喊你兰珍怎样?”陆氏笑了声。
又命令左右道:“本宫与珍贵妃有话说,到外头守着去,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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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新皇后会是哪位?没想到竟然是陆氏,兰珍心中便更是千万个疑问,皓天为什么会复立陆氏呢?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兰珍吃力地说了一句,当日李诗韵费尽多少心思才将她废掉的,今日,怎么又将她复立了?
“本宫说过,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陆氏抿嘴笑了笑,那笑里净是嘲讽与讽刺,“可惜,李诗韵没见到本宫重着凤袍的模样,自然,就算她活着,也会被气死的。”
陆氏停了停又故作惊讶道:“哦,也未必,与其让你当皇后,倒不如让本宫当皇后的,你说呢?”
说?兰珍心中冷笑了一声,却不知道是笑陆氏还是笑话自己,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无话说是对的,那就由本宫说好了,也许本宫应该谢谢你,若非是你,本宫这辈子都不可能穿着凤袍,戴着凤冠,坐着玉鸾凤车从荣华门入主后宫,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荣耀吗?如此,也不枉本宫在静园那冷清之处住了近500个日夜,对于本宫而言,那就跟500年一样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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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陆氏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气,一下子站起来身子,上前拽住兰珍的衣领就是一耳光打了过去,“啪”的一声愣是让兰珍从床上跌倒了床下,朝兰珍骂道:“本宫本来没那么恨你,本宫恨的只是李诗韵,她要废除本宫的后位,你为了自身荣耀,为了女儿的前途性命,你投靠她,人之常情,本宫不怪你……
可是你、你怎么不告诉本宫在凤鸾宫本宫闺房底下还有这那害人的东西?净是让本宫这辈子也没得了儿女……本宫自认还没做过待你不住的事情,你为何、为何要如此来害本宫,为何……”
陆氏一直都以为是自己生产完后,不曾好好坐月子,而孩子不得天佑,又伤心过度,身心俱疲,而导致坏了身体,所以不能再生育,殊不知真正的祸源却在那凤鸾宫的地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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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燕都皇城的人都不知道,却偏生兰珍一个人知道,不恨她,又恨谁呢?
“没做过待我不住的事情?呵呵……”兰珍本就迷迷糊糊的,被这一耳光反倒是打醒了,想起以往之事,不由笑了起来:“好一句不曾待我不住,你敢说,你保我性命,忍辱让我留在皇上身边,不是为了借肚生子?你敢说,你没有想要跟我抢我的云兮?若非是你,我又怎会将年幼的云兮送给徐太医抚养?你可见过历朝历代,哪一位公主是由臣籍之人来抚养的?哪一位公主又是自幼学医的?夺女之仇,本不共戴天,我是念你不曾谋害我的性命,这才不与你争辩的……”
当日废后,李诗韵不敢将陆氏怎样?不然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人人都知道她是想要皇后而设法废掉陆氏的,可是兰珍可没得此等顾忌,静园那冷清之处,突然猝死个废后,又能怎样呢?
她又不是如完颜长公主一般住在皇城内,但凡有风吹草动皇上都能知道。
“夺女之仇,哈,那夺夫之仇,又怎么算?”陆氏听兰珍这般说,更是气愤,陆氏是个非常善忍之人,兰珍认识她这般久还真为见过她如此疯狂过,几乎连五官都扭曲到了一块儿,她完全忘记了她皇后的身份,丢弃了忘记的端庄与贤淑。
陆氏抓起兰珍的头发又是狠狠的打了几个耳光怒道:“以为皇上躺在你这贱婢身边,本宫不嫉妒?你以为本宫愿意看着自己的丈夫与你生儿育女?若非是本宫,你早就死在李诗韵的剑下,何来贵为妃子、贵妃的尊荣,又是哪里来的儿女?又怎能有命活着为你南宫一族平反?”
提到“南宫”二字,陆氏的气又好似消减了些,放开了兰珍,整了整衣衫,笑了声:“当日认你当义妹,本是情非得已,为了此事,没少被人背后嘲笑,如今想来,反倒是沾了你南宫氏的光了,伴随太祖皇帝的开国功臣之后,可比我们这些后来被册封的单姓贵族要光耀得多的。”
提到“南宫”,兰珍也是一阵心疼,是啊,好不容易才为家族平凡,争回了父亲的荣耀,如今、如今只怕她又要连累家族了。
“若是有选择,我甘愿为奴为婢,我真希望自己就是个单纯的婢女,如此肩上就不必背负承担这么多的责任,心里就不会藏着这么多的谎,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可是怎么办呢?我一出生就是南宫家如明珠般闪亮的贵族千金呢……
你也是贵族千金,你该明白那种‘不堪负重’的感觉的,我偶会想,若是没有多年前的灭门惨案,我南宫兰珍以贵族千金身份入宫陪王伴驾,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凭借祖辈荣耀,轻而易举的获得皇后之位,可是又能否获得皇上的心?后宫之中,位居高位,又是否可以随心所欲呢?
后来,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与皓天注定要经历这些劫难的,这不过是上天在考验我们,今日他气我欺骗他,所以如此惩罚我,改日,待他气消了,他会明白,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都是造化弄人,他会原谅我的……”兰珍艰难地爬起来身子,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回忆起与皓天的往事,竟然痴痴地笑了起来,朝陆氏道:“因为他爱我,他十岁的时候就爱上了我,他十岁的时候,就说要娶我的当皇后的……”。
兰珍有些自我安慰地说着,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说:“皓天是爱我的,他只是记恨我欺骗他太多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震怒的,所以才会复立陆氏来报复我,他会原谅我的,何况,我还为她生了一双儿女呢?看在这个份上,她也不会遗弃我啊?反正他已经原谅了我很多回,也不在乎多原谅一回的……”。
兰珍想到这个竟然有些痴醉了,朝陆氏笑道:“是了,我与你是有夺夫之仇的,任你两度为后又怎样?陪伴他七年八载又怎样?也从未走入他的心呢?他说:他的心,我是走得最深的一个……我才是他最心底里的拿个人呢……与其是皇后这个空架子,我甘愿得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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