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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安之若素,冷暖自知 【云迦牟篇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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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姑娘千千岁,安之若素,冷暖自知 【云迦牟篇上】(1)

  “多想让你回到当初,把你擦拭干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当云迦牟一剑刺向亦非台的胸口的时候,满身是血的亦非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舒悫鹉琻

  云迦牟一愣,握着剑的手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未曾想到,一直与她关系淡漠的亦非台在临死之前会对她说这句话。更让她未曾想到的是——刺杀他竟是如此简单的事——他竟然没有还手瞑!

  在她的眼里,亦非台是般若宫之中最淡漠的人,他贵为般(bō)若(rě)宫的右祭司,却很少离开自己的住处,般若宫的事务全全都是由左祭司——楚辟邪(bì)把持着。

  “我已经没有后路可走了。”云迦牟闭上眼,不忍心看满身是血的亦非台,淡淡说道。

  在般若宫,只有这样才能上位,踩着比自己位置高的人的尸体瑛。

  云迦牟与亦非台本就不熟,她为般若宫效力十年,只见过亦非台三次,他总是一身白衣翩跹,淡淡的表情,相见时只是轻轻一瞥而已。他那样的人,安静得如同金殿上的佛陀。

  “只要你想回去,一定会有后路的……”他一双潋潋的眸子望着她,修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带了几分血色,但他却安静如同当初。

  “没用的!”云迦牟一咬牙,毫不留情地从他胸口拔出剑,又狠狠地刺了一剑。

  她才二十出头,即使是至交,杀人也从未手软。唯独他——亦非台,让她冰冷了十年的心突然间有了一丝丝感觉,难道是她错了?

  亦非台原本白色的衣襟瞬间有暗红色的鲜血开晕,他刹那间支撑不住而倒下,云迦牟下意识地去拉住他,未曾想迟了一步,亦非台还是倒在了地上,般若宫的汉白玉地砖很冷很硬。她抱住他的身体,淡淡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还手?”以亦非台的能力,云迦牟在出第一招的时候就会有所察觉。

  亦非台轻笑了起来,他那副模样看上去很是动人,“我怎舍得打伤你?早在十年前,我就……”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没有了后话,轻轻合上眼,永久长眠。

  他——死了?

  云迦牟许久未能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正巧撞到了几案上放着的蜡烛,蜡烛从几案上坠落,正巧落在亦非台的染血衣袖上,红色的火焰狰狞,一点一点吞噬亦非台的俊美的容颜。

  云迦牟慌了神,本想要去扑灭这场火,突然间神色一转,眸中闪过一丝冰冷,提起手中的剑,转身离开了忘川阁,然后将忘川阁的黑漆雕花门反锁。

  忘川阁外的菩提花开了,纯白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

  云迦牟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一点一点将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这柄雨霖剑陪伴了她许多年,剑脊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幽幽的寒光却丝毫不减。剑柄上挂着的两颗琉璃珠,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从远处传来的阵阵梵音。

  她转过头,忘川阁中早已火光冲天。

  “亦非台,百年之后,你化作佛前莲花,我愿死于修罗十八层。”她努力地让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闭上眼睛,不去面对火光的充斥,“我不会对你有愧疚之情的……”

  2

  “把亦非台的骨灰撒入大雄宝殿前的白莲池,提拔夜无端继承下一任右祭司。”楚辟邪微微抿了一茶,菩提花泡出的茶水清雅至极。而他的目光望向北端,那里山河无限,有着武林中人皆想要争夺的玄机图。

  “祭司大人,亦非台祭司早在临死十天前就写下了一封书信,信中说,要让云迦牟司命继承祭司之位。”跪在地上的男子将一封书信呈给了楚辟邪。

  楚辟邪淡淡接过那封被火熏得泛黄了的书信,上面的字迹他认识,的确是出自他的同门师兄——亦非台。他缓缓将信放回信封中,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师兄,你给我找了一个棘手的敌人。即使在菩提下涅槃成佛,烧成一团火,你也不肯放过我。”

  “祭司大人。”

  “无涯,传话下去,让云迦牟继任忘川阁祭司。”

  “是。”

  楚辟邪站起身,微微凝聚灵力,指尖燃起一束黑蓝色的火焰,火焰撕舔着泛黄的信封,将那封信慢慢烧成了灰烬。如今,一切与亦非台有关的东西,全部化为了灰烬。

  这个时节,菩提花开遍了须弥山,纯白色的花瓣飞舞了漫天。

  他低下头,左掌心的那道伤疤很是骇人,伤疤割断了他的生命线。他用复杂的目光望着那道伤疤,最终,他用白绫将左手掌的伤疤缠住,仿佛要遮掩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如今的般若宫已经变了,般若宫入世之时,便是武林又一场浩劫的开始。野心,是永远控制不住的。迟早有一天,北端的那片土地,会划入般若宫的势力范围之内。红尘万丈,谁都逃不过这场浩劫,包括身为策划者的楚辟邪。

  3

  “宫主可在殿内?”此时的云迦牟一身杏色的衣裳,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玉簪束着,简单而又清雅,仿佛是平凡的江南闺阁中的美丽娴静的女子,但她眉宇之间却有着多少年行走江湖厮杀的干练沉稳之气。

  “回禀右祭司,宫主刚醒,左祭司也在殿内。”司花圣女淡淡说道。

  “他也在里面?”云迦若一挑眉,似乎有几分意外。

  司花从容不迫地答道:“左祭司平日里这个时辰,皆在殿内陪着宫主。”

  云迦若淡淡道:“你退下罢,我去看看宫主。”

  云迦若刚踏入殿内一步,司花便喊住了她,提高了几分声音,“右祭司莫不是忘了吧?不得佩剑入宫主所住的殿内,请右祭司将雨霖剑让属下代为保管。”

  云迦若神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冷冷地将雨霖剑交给了司花,雨霖剑的剑柄上挂着的两颗琉璃珠发出清脆的声响,低声在她耳边道了一句:“我若是对宫主图谋不轨,即使不佩剑,就算是楚辟邪也拦不住。”

  当云迦牟踏入殿内时,第一眼望见的便是清幽的竹帘内一袭紫衣的楚辟邪。记忆中,他一边残忍着,一边仁慈着,居于大雄宝殿看俯瞰天下。如今的他,正坐在竹制的摇篮前逗弄一名婴孩——那孩子便是般若宫的这一任宫主。

  “你来了?”楚辟邪并没有抬起头,依旧自顾自地逗弄婴孩。

  云迦牟走到楚辟邪身边,淡淡问道:“是你下令要北攻拜月的?”

  “不是说要来看看宫主,怎么又提起正事了?”楚辟邪抬起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吸收了黑夜的颜色,让人看着无比胆寒。

  他微微一笑,佛前捏花一笑,也不过如此,漠然的眸子中多了几分亲切。

  “我不同意北攻之事。”云迦牟回答得很直接。

  楚辟邪淡淡扯开了话题,“听说,你立了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当了般若宫的司命?”

  “那又怎样?”云迦牟一挑眉,淡淡问道。

  “历代般若宫的司命都要过十八伽蓝阵,可你却破格提拔了她。”楚辟邪轻笑一声,玩弄着覆着左手的白绫,“她除了长得有几分与你相似,就连武功招式都不会,一无是处。”

  “这似乎与你没有关系。”云迦牟冷冷答道。

  菩提花的香气弥漫在殿内,清香淡雅,他收回潋潋的目光,淡淡说道:“你穿着这身女装倒是好看多了,清秀动人,有几分江南女子的俏丽。可惜,师兄没有把你擦拭干净,杀气太重委实不好。”

  云迦牟一皱眉,“怎如你?手上满是腥味儿,还要装出一副谪仙气度。”

  “我从未想过谪仙气度是如何。”楚辟邪话题一转,淡淡说道,“你为师兄守灵四十九日了?”

  “又怎样?”云迦牟淡淡问道。

  “没什么。”楚辟邪望向窗外,菩提花淡雅簌簌,几近无形的一种花朵,“怒,莫大于有所求而求不得。哀,莫大于有所求而不得求。即使烧成灰烬,化作佛前莲花,他也放不下那些所谓的执念。”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云迦牟冷笑一声,“你们师兄弟二人关系向来浅淡,就连亦非台死后的骨灰,你都能狠下心抛入池中喂鱼。如今他死得连尘埃都未曾留下,旧事重提又怎样?”

  云迦牟的话音刚落,原本在摇篮里好端端的婴孩突然间哭了起来,孩子的哭声很是洪亮。她错愕地看着楚辟邪,无措地问道:“她怎么哭了?”

  “你身上血腥味儿让她难受,沐浴更衣后再过来罢。”

  云迦牟握紧了拳头,甩袖离开。

  楚辟邪凝聚灵力,微微朝着婴孩一指,婴孩立刻停止了哭泣进入了睡梦之中。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口,须弥山绵延而望不到尽头。

  佛说: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他禁不住轻笑了起来,望着窗外的白莲池,淡淡道:“你说师兄他死得连尘埃都没有留下,是吗?他明明留下两样东西,分明都在你身上。”

  一样便是右祭司之位,另一样则是他说了一半,却未曾说完的那句话。

  他扯去缚在左手上的白绫,抚摸着那道伤疤,想起了一段往事。

  我们同是再也擦拭不干净的人,却不能惺惺相惜,反倒永世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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