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拿着电话回头看去,那辆一直不急不徐跟着的黑色奔驰就在双黄线处一个急调头,转进了对面的路上,看得他直摇头,挂了电话后,便专心的看着路面不再说话。
而慕稀则一直看着车窗外,直到夏晚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才缓缓的回过了头,低垂下头后,似乎对于生活的信念,又增加了几分----夏晚,到底你还是关心我的吧?
…………
法庭里,原告席上是一个与慕稀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眉目之间,与陈伯很有几分相似。而他在看着慕稀、以及慕家的每个人时,眼底都是一片浓浓的恨意。
而早已等在被告家属席的慕城、慕允、安言、夏晚、井然、古温、于佳佳、还有以第一证人身份假释出来的慕青,在看到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浮肿的慕稀时,只觉得一片心疼----那个一身贵气和傲气的天之骄女啊!
慕稀在被带到被告席后,将眸光定定的看在慕青的脸上,眸子里有着欲言又止的冲动。
而慕青只是温润的笑了笑,剃光了头后特别光洁的额头,让那笑容显得特别的温暖而灿烂----似乎又回到单纯的童年时代,她因为追在慕城后面而被方稚责骂时,慕青总会笑她活该,却又总会想办法护着她不受罚,在她躲过方稚的责罚时,慕青就会给她一个这样温暖而灿烂笑容。
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越长大越生疏之后,没想到再次看到他的笑容,竟然是在这种场合、竟然是在他要替她顶罪的时候。
“傻丫头,别哭,难看死了。小哥喜欢看到你没心没肺的笑的样子。”慕青声音蓦然响起,在不羁中带着几分温暖。
慕稀双手扶着被告席的台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在眸光转向夏晚时,与他直直的对视了几秒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给了他一个温婉的笑容----他对她的感情,在这样的非常时刻她渐渐明白:可以是朋友、甚至可以是夫妻,却永远不会是恋人。
不过,有这样一个朋友,能在你最落魄的时候仍愿意站在你的身边,为你而努力、为你而守候,即便成不了恋人,又如何呢----这个朋友,她愿意交一辈子。
…………
就在开庭后十五分钟,原告呈交了所有的证据材料,并对慕稀刻意纵火使人死亡的指控后,方律师没有当场递交证据为慕稀申辩,而是直接说到----“我已经有材料交给付书记和法官,还有庭长,足以证明我的被告慕稀女士是被冤枉的,所以我请求法官将我的被告慕稀女士当庭释放,并由我继续担任此案可能的被告慕青先生的辩护律师。”
“不可能,我们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慕稀,也就是被告就是当晚的纵火之人。”原告陈佳男的律师显然没有想到他们会转换被告,当下便要求呈现所有的证据。
“原告,你的人证物证全部说明当晚的火灾是在12点30分发生的,而被告律师则有材料指明,被告是在当晚12点10分离开的。并且有人证,请问你需要对人证提问吗?”法官对陈佳南的律师江启军问道。
“谢谢法官,需要。”江启军心里微微咯登了一下,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的平静。
“好的,有请被告第一时间证人:慕青。”法官点了点头。
“法官,他们是兄妹,他们之间的证词不可采信。”江启军见慕青正准备走出来,立即阻止了他。
法官在看向方律师时,方律师微微笃定的点了点头,便请上了第二时间证人:颜茴,慕家后期请的营养师,在慕家工作的时间并不长。
“颜茴,你和慕家是什么关系?”方律师问道。
“我是管家陈伯为老爷子请来的营养师,老爷子生病后,他的餐饮和全家聚餐的搭配都是由我来负责。”
“在慕家是女主人还是管家负责所有工人的管理?”
“是管家陈伯。”
“好的,现在请你将**月**日晚上看到的情况给法官说一遍。”
颜茴点了点头,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法官认真的说道:“那天晚上大约11点的时候,我看见慕稀小姐从外面走进来,精神有些晃忽,当然,她被慕允少爷送着离开的时候精神就不太好。”
“她进去了一个多小时,大约是在12点左右离开的,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慕青少爷还没走。”
“你怎么能记得住当时的时间?”江启军接口问道。
“因为我们做营养师对一天里什么时间喝水、什么时间睡觉、什么时间吃水果都有明确的概念,所以养成了随时看时间的习惯。”颜茴镇定的答道。
“法官大人,她在说慌,那天她根本没有看到,这么精确的时间描述,说明他和被告律师串通好了。”江启军厉声说道。
“还请江律师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法庭上说谎,这个责任我们谁也担不起,更何况一个小女孩子呢。”方律师看都没看颜茴一眼,低着头边记录着江律师的问题,边淡淡的说道。
“我的证人看到的和你的证人看到的不一致。”江律师朝法官打了招呼后,便请上了他们的时间证人----老爷子的司机,李诤。
“你看到慕稀小姐几点到的?几点离开的?”方律师看着他微笑着问道。
“慕稀小姐11点左右到的,12点半离开的,离开时屋里没有人,一楼的窗子在冒烟,离开后十分钟,一楼开始窜火,二楼开始冒烟,然后就烧起来了。”李诤思路清晰的说道。
“很好,不仅时间记得清楚,连冒烟的顺序都能记这么清楚,李先生的记忆力一定很好,我很佩服。”方律师微微一笑,转而问到:“那李先生记得我的当事人慕稀当天来的时候是穿的什么衣服?离开的时候又是穿的什么衣服?”
“来的时候……”李诤目光转向慕稀,突然结巴了起来----实际上,他确实没看到慕稀进去,只看到慕稀出来,但窗子冒烟的情况他也是确实记得的,但方律师这样一问,显然是慕稀进去和出来穿的衣服不一样!
李诤看了一眼江律师,额头不禁微微的冒起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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