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国打裴靖东,那裴靖东能还手么?敢还手么?除非他这辈子都不想跟郝贝好了,那他就还手!
所以这会儿是任打任骂,秦立国那铁一样的拳头,可真是不留情面,就跟那天苏莫晓打展翼一样,还专往脸上招呼,边打还边骂。。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
“你小子,欺负我‘女’儿玩有瘾是吗?”
裴靖东的脸上又挨了一拳头,嘴上不说心中却不服,是你‘女’儿欺负我玩有瘾才是吧!
“我好好的‘女’儿被你给折磨成什么样了啊?”
得,又是一拳头,裴靖东眼晴瞪的老大,他折磨郝贝还是郝贝折磨他啊!
见过挨打还一脸笑容的么?眼前这位就是。
可是屋子里的裴雅就坐不住了,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除非她是死人才听不到。
展翼站在‘门’口的位置,早就磨拳擦擦了,但这是秦立国啊,不是阿猫阿狗,而且他哥还一直赔着笑脸就看得出来,这顿打就是白挨送人情的,所以展翼是不敢上前。
郝贝这边呢,煮醒酒汤呢,可是想着秦立国这么气冲冲的跑去隔壁,能是找裴雅有点事么?怕是要找裴靖东算账的吧!
心里也是闷闷的想着,打死他算了,可是这手上的动作总是出错,明明是要把水给接到锅子里的,她倒好,锅子没应准水笼头,任那白水哗哗的流,半晌像是梦中惊醒了一般,飞一般的往外冲去。
与此同时,裴雅也伸手拉开客厅的‘门’,问展翼:“你怎么在这儿看着你哥挨打不帮忙呢?”
展翼看的入神,哪里注意得到这是裴雅问他啊,张嘴就来:“这种事,明显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上去凑什么热闹。”他是看出来了,别看秦立国这么大岁数了,但常年锻炼就是不一样,那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过太极的人,这样的人又有战斗经验你期待自己这个的菜鸟能打得过他么?简直不要太搞笑的。
裴雅很是不优雅的拧着眉头,看看展翼,有心说两句,那是你哥,就是拼了命的,这种事,也得兄弟一起上,才不会让人欺负啊,像她以前……
想到此,不禁摁了摁发疼的脑‘门’,她怎么会想她以前……她以前到底做过什么事儿?
展翼还在看呢,视线中就出现了一抹亚麻灰‘色’的身影,那是裴雅的披肩。
不光展翼看傻眼了,就是赶过来的郝贝也看傻眼了。
男人的战争,素来就是铁拳铜‘腿’,你来我往,血渍斑斑,突然这么一个如画般的‘女’人走了进来,那样的突兀,却又这样的美,郝贝想这才是真正的力量与美的象征吧。
她不会画画,如果会的话,肯定能画出一幅力量与美的画来,说是迟那时快,郝贝拿了手机出来,啪啪两声,拍了两张,裴雅会画画啊,这么美的画面,看着照片要是能画出来那可就太好了。
裴靖东本来是不还手的,可是裴雅出现了,就出现在这暴力的漩涡中,他怕秦立国伤着了裴雅,故而虚虚的挡了一下,求饶着:“秦叔,你看你打都打了,还要怎么样啊?”
本来裴靖东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秦立国这气都消了一大半的了,马上也许就全消了,偏偏在这个关卡上,裴靖东出声反驳了。
这一代的人啊,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反驳自己,特别是儿‘女’。
裴靖东怎么都算是秦立国的小辈人了,所以这火气蹭的一下又高涨了,对郝贝秦立国是打不得的,对于这个外来的小子,那要不收拾的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的才怪呢。
生生的一个拳头就要砸下去,却被横‘插’而来的裴雅给阻挡了。
对着裴雅那张淡雅如水墨画的脸庞,真就是再大的怒火,都能被扑灭的。
“秦大哥,孩子有做错什么,自然有父母管教,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裴雅一向说话都是温温和和的,现在这是少有的严厉的神‘色’和语气,倒是说的秦立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收回了拳头冷哼一声。
裴雅这儿松了口气,喊裴靖东:“小东,过来,不管你做错事没做错事,秦大哥是你长辈,你惹他不高兴就是你的错,所以,给你秦叔道歉。”
裴靖东很听话,乖乖的照做。
秦立国那个不爽啊,就别提了。
郝贝这时候走上前,搀扶住秦立国胳膊轻唤着:“爸,你喝多了,我们回家吧。”
秦立国老脸拉的老长,对着裴靖东又在甩着冰刀子,那眼神仿佛在说着,别以为这样就完事了,以后有得你小子受的。
裴靖东脸上**辣的疼,真的,除了没打眼晴,其它的全打在脸上,还好他骨头硬,不然非得骨头都让打散架了不可。
等这边郝贝扶了秦立国出了院‘门’的时候,裴雅转脸就担心的去看裴靖东,有心伸手‘摸’下他受伤的脸,可手举在他的脸庞边上时,却又是无从下手,这脸上青的紫的,红的肿的,竟是找不到一处完好的可以下手的肌肤了。
这把裴雅给心疼的啊,狠剜了一眼‘门’边站着的展翼,大声的喝斥着:“展翼,以后看清了人再开‘门’,别‘乱’放疯狗进来咬人。”
还没走到自家‘门’口的秦立国和郝贝自然是听到这话了,秦立国的脚步一顿,今天的火气明显就很大,大有冲回去再打一架的可能‘性’,还好郝贝给拉住了,无奈的低声喊着:“爸,你就是现在过去,人家也不给你开‘门’的,该天我们把裴靖东给挤到外面小胡同里,拿个布袋子套住头,狠揍他一顿的。”
秦立国扯了扯嘴角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这下轮到郝贝嘴角‘抽’‘抽’了,心想,这是个好主意么?明明就是敷衍秦立国的话啊?
这边父‘女’俩算是冰释前嫌了,另一边裴雅却是怪上展翼了。
一直就耷拉着一张脸,美人生气,即便是这么老的美人重生气,那也是别有一番趣味的,展翼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乖乖的忙前忙后,完事了,还得哄自家老娘,这天底下就没有比他还命苦的人了。
不过他却是甘之如饴。
“妈,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秦立国会上来就打我哥啊,再说了,我哥也没事儿啊……”
展翼苦‘逼’哈哈在给裴雅赔不是,裴雅就跟个闹别扭的小姑娘一样,展翼在这边说话,她脸就扭那边,裴靖东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着这儿也是醉了,这真是……
郝贝是自己开‘门’进来的,秦立国给他的跌打损伤‘药’,让郝贝给送过来的。
院‘门’是开着的,所以她就自己进来了,在‘门’口站着就是一愣,特别是看着展翼和裴雅这样子,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是裴靖东先发现郝贝的,愣了一下,轻咳一声,喊着裴雅说:“小姨,郝贝来了。”
裴雅的火气可重了,蹭的就站了起来,冷声问:“她来干嘛,看你被打死没啊!”
郝贝站在那里就有点尴尬了,真有种想转头就回去的冲动,送什么‘药’啊,人家也许根本就不需要。
但还是嗫嚅的开口解释着:“对不起,我爸今天喝的有点多了,然后他现在酒醒了,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让我送了‘药’过来,这个‘药’很好,只要在伤处‘揉’开了就好……”
“那下次我也喝醉了,把你给打了,你问你爸行吗?”裴雅冲着郝贝就开炮了。
郝贝一时还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裴雅,裴雅却是走到郝贝跟前,直接夺过她手中的‘药’瓶子,打开在鼻边嗅了嗅,那味儿可真是刺鼻,又特别的难闻。
问郝贝:“确定只要‘揉’开就可以了吗?”
郝贝恩恩的点头。
裴雅没再看郝贝,走回裴靖东坐着的沙发处,倒了些‘药’在手上,就那么上手要给裴靖东‘揉’。
郝贝都看的睁大了眼,因为裴雅就像是一个优雅的贵夫人,根本就不像是这种能做这种事儿的人啊!
别说郝贝惊呆了,就是裴靖东都惊的身子一震,‘胸’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味道,唯一没受伤的两只眼晴充血般的红着,分明的莹润的液体就要滚落。
展翼吃惊过后,则是不依的耍宝。
“我妈,你偏心我哥啊,你看我上次也受伤,你都没说给我‘揉’‘揉’,现在却上手给我哥‘揉’。”
得,这位是吃醋啊。
郝贝就这么被晾在了‘门’口,自觉无趣,便转身往回走。
走到院中央时,还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有,正看到裴雅眼神温柔的给裴靖东‘揉’着伤处,并解释着她的理由。
“你那是找小偷受的伤,那是光荣的事儿,伤就越好的慢才越能让别人看到你光荣的事儿,你哥这可是被人无缘无故的一顿打,还打不还手的,这么丢人的伤,当然得让他早点好了。”
这个解释看似可笑,但似乎也说的过去,郝贝摇摇头,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有点太敏感了。
*
京郊盛产别墅,特别是豪华别墅,动辄几千万起价,都是平常态。
柳晚霞的别墅就在此处,只不过最近这里俨然就成了宴会与派对的最佳场所,极尽奢华的客厅,挑高的设计,忽暗忽暗的的灯光,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全是几乎全是男俊‘女’靓。
你要以为这是一种年轻人的聚会,那就错了,大错特错!
那些男俊‘女’靓的年轻人不论男‘女’,皆是穿着同一‘色’的制服,‘女’子是高开岔的旗袍,又都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腿’部的线条被拉长,灯光忽闪的打在上面,更添了份‘诱’人的气息;男子则穿黑底红边白领结的燕尾式制服,每一个人都像是从韩剧里选出来的角‘色’一样。
特别是其中有两位,美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简直抢了这宴会的头彩。
别墅是挑高设计,水晶灯上遍布屋厅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也有监控器的灯光闪烁在其中。
二楼,三楼,全‘门’对着楼下客厅的房间。
两层加起来,有数十间客房的样子。
而此时,在二楼的影音厅里,坐着的则是一群与下面那些年轻人完全相反的一群人。
他们有男有‘女’,最重要的,他们都不年轻了,最年轻的也都到了知天命年纪,更不乏‘花’甲之人,像首位方公道这种耄耋之年,倒还真是没有。
“怎么样,这批年轻人,可是我特意挑选的,各位有喜欢的,他们‘胸’前都有号码牌的,看中那位,直接在房间打电话通客服送加餐便可。”
方柳被锁在了房间,她的阿东阿南被‘弄’去了宴会,爷爷‘弄’的那个什么宴会是干什么的,她心里是一清二楚的。
可她却是不后悔的,原本就是个替身,如果有正主的话,她还需要什么替身。
但她不在乎,却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阿东阿南两兄弟,被一个中年贵‘妇’选中,此闺‘女’的丈夫也是位高权重之人,但在外面有人,贵‘妇’年轻的时候可也是高‘门’出身,委身于凤凰男丈夫,可以说丈夫有今天,一大半的功劳都是这位贵‘妇’年轻时的周旋。
但当男人功成名就之时,虽然不会抛弃糟糠之妻,但却已另起炉造。
贵‘妇’都不知道她有多久没有过这样‘激’动的时刻了。
看到阿东阿南的时候,就移不开眼珠子了,指着屏幕当场就叫了起来。
“方老,我要他们两个。”
方公道诡异的一笑,解释着:“这两位,不是不可以,但是却有一点点小小的特殊。”
贵‘妇’听罢,也是一惊,不过这有什么关系,那两张脸,和她丈夫年轻被她看上的时候,简直有得一拼,她要的就是个心理安慰,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问题真的不大。
阿东阿南已经接到宴会经理的消息,让他们呆会儿去三楼贵‘妇’那里,并叮嘱了,一定要伺候的客人满意。
俩兄弟对看一眼,他们是方柳娇养起来的,原本出生因为生理上的问题,被亲生父母给抛弃了,一直在外面流‘浪’多年,一直到被方柳遇上,并娇养了起来。
锦衣‘玉’食的供着,相依为命两兄弟又能在一起,没有比这个更让他们觉得此生无憾的事儿了。
他们想着,这一辈子就伺候着方柳,他们的‘女’王,一直到死的那一天,这是他们美丽的爱情,属于三个人的爱情。
但眼下,情况却是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不是爱情,而是像货物一样,被方柳给推出去用于方家‘交’际。
方家的‘交’际,权力与金钱之中,自然是少不了男‘色’‘女’‘色’这些的。
这和他们心中的爱情相违,阿东阿南,跑到了方柳所在的屋子里,拍打着‘门’板哀求着。
“柳儿,我们只属于你的,请别让我们去跟别人……”
明明是两个高大英俊的男儿,却在这时,抹着眼泪,跪在‘门’口,凄凄哀哀的求着一个‘女’人别不要他们。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你知道姐姐一直喜欢的是谁么?”柳晴晴走了过来,她身上也是一身的制服,显然,连她都是方家的社‘交’工具的。
阿东阿南看了过去,恭敬的喊了一声:“晴姐姐……”
柳晴晴满意的点点头,扶起两个男儿,真是觉得方柳太不会享受了,你有这么两个如‘花’的可人儿,还要什么裴靖东裴靖南的,非得拿张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真的也是够了。
“听姐姐的话,别去做无谓的事情,认清我们的身份,你看看姐姐我,不也是和你们一样么?一切总是要有个奔头的,我啊,就为了我们家方珂,真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姐姐,柳儿真的喜欢别的男人么?那男人是做什么的,有我们漂亮么?”阿东这么问着。
柳晴晴愣了一下,有种想拍死这两个蠢货的冲动,你以为男人是靠长相的,忽然又想起来,这两位要是离开了方家,离开了方柳,怕是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不能保证的吧,更别说这两张脸了。
“他们啊……”
柳晴晴这就耐心的跟两位替身科普了下正主的身份,经历,学历,甚至言词间,也全是爱慕之意。
“好了,乖啊,客人在等着你们了,去吧……”
看着这两位小年轻心不甘情不愿的往楼下走去时,柳晴晴也是长叹了一声,同名你们不同命,没有人家的家世和才干,也便只有那张脸成了吸引‘女’人们的资本了。
当有一天,这张脸也没有了,那……
房间的‘门’被拉开,‘露’出方柳一张憔悴的脸,方柳和裴靖东同岁,这个年纪的男人,就是胡子拉茬的也比‘女’人有资本。
纵然驻颜有术,也是在走下坡路了。
抓着头发感谢柳晴晴:“晴晴啊,多亏了你劝走他们,不然的话我又得让爷爷训了。”
柳晴晴宽慰的握住方柳的手柔声细语的劝着:“我姐……”说到此处,一顿,松开方柳的手,十分卑微的退后了一步,才解释着:“大小姐,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柳有点尴尬,这人家刚帮了她是吧,而且她现在在方家的地位,真是尴尬的存在,对家族没有任何贡献不说,还处处拖后‘腿’,爷爷对她都失望透顶,时不时的训她一句,还不如柳晴晴呢。
“晴晴,你还在怪姐么?虽然你不是妈的亲生‘女’儿,可是我们当了二十多年的姐妹,我也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的,你看方语……我看着她也是够了的……”
方柳现在说起方语就是恨的咬牙切齿的,方语现在在方家可是要山有山要水得水的,而且还嫁给了康裕。
你说这能不让方柳生气么,方语的那张脸整了容之后,越发的容光焕发,相反自己,年龄在那儿放着,她妈的那些驻颜术,也只是用在某些**的部位,对于这张脸,真的也是和外面的明星们用的方法是一样的了,‘肉’毒杆菌打的她都快要成面瘫了。
柳晴晴任方柳握住手,跟着进了屋,两姐们又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样,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这个晚上,对于别墅里的众人注定是个不眠夜。
阿南死了!真的死了。
死在那个贵‘妇’的手下,阿南是弟弟,相对来说,更脆弱一点。
事情是这样的,俩人到了贵‘妇’的房间,贵‘妇’便让俩人换衣服,一身土的掉渣衣服,那衣服一看就是放了很多年的了。
俩人没想换,贵‘妇’拿着鞭子就‘抽’了起来。
鞭子是情趣用的,不是真鞭子,却比真鞭子多了些刺条之类的,‘抽’上去就能见一道血痕。
阿南是被贵‘妇’人用鞭子给‘抽’到奄奄一息,而后又从三楼的阳台一跃而下,结束了短暂又难堪的一生。
彼时,阿东还在房间里与贵‘妇’在搏战。
砰的一声巨响,沉睡的,未眠的人们全都让唤醒了。
窗户被纷纷打开,乌压压的天光不见一丝月光,反倒是院子里的路灯亮闪闪的笼罩在阿南的身上,那一抹光明啊,阿南到死的那一刻眼睛也没有闭上。
打开的窗户又被砰砰砰的关上,关上之时,房间的主人都要说一句:“晦气。”
方柳颤抖着手的关上窗户,这一个晚上就别想睡了,闭上眼晴都是阿南的声音和刚才看得那一眼,她不敢关灯,开着灯,可不管灯光把任何一个物件打出来的‘阴’影,她看着都能变成阿南死前的模样。
颤抖着手的打电话给方槐。
“小槐,你能上来一趟么?我害怕。”
方槐来的很快,原本今天晚上,他跟方桦是负责安保的,从找回柳晴晴之后,俩人之间的默契便也更高了几分,现在能帮着方桦分担了许多事情,别管心里和不和的,面上都是兄弟。
“姐,怎么了?”方槐也是知道那个小玩宠死了的事情儿,还是他让人给拖了下去,拖下去后,去了哪儿,这就要问问那些养在这里的巨蟒们了。
“小槐,阿南死了!”方柳惊叫了一嗓子,抱着被子,一脸让吓住了的模样。
方槐一惊,高声问道:“你说谁?”
“阿南,他跳下去了,他去客人屋子前,还来我这儿,他说他不能离开我,是我害死了他……”方柳喃喃着,她其实被柳晚霞保护的很好,一直没有接触太多血腥的事儿。
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那些跟她没有直接关系,充其量就是个死人,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死了这样的。
但这个不是啊,这个阿南是她圈养着的,他们分享过彼此的,甚至她还……
方槐听到这儿,就明白说的是死的那个玩宠,当下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真的裴靖南死了就可以。
“姐,你听我说,那些都不是属于你的,他们跟你没关系,然后,我姐你应该往前看,看向正常的生活,姐,你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可以自主自己未来的人,去追求你的生活吧姐,那怕去国外,找个普通的人嫁了……”
方柳摇头,泪流满面,没有人懂。
她爱人无能啊,她不甘心啊,她只爱那两个人,现在只爱他们其中的一个也可以,但是就是那一个人,对于她来说都是奢求的。
可转脸,这个之于她来说是个奢求的男人,却向她抛了根橄榄枝。
那是在医院里,方柳来看心理医生了,她觉得自己爱无能了……
阿南已经死了,就像她的心一样,她求了爷爷,把阿东送走了,她不能看阿东那张脸,看到了就会想到阿南的死。
柳晚霞也曾试着给她找了其它的玩宠,可没用,她对这些完全就没有感觉。
可笑不可笑,家里就是开医院的,她却要来医院看心理医生,因为她不相信自己家里的那些医生或者说她对于方家都是惧怕的。
“医生,我可能‘性’冷淡了,特别惧怕男人接触我……”
方柳这么跟心理科医生概述的,医生听了很是无语,她是心理医生,又不是‘性’学家,你要是这方面的问题,应该去问这方面的专家才是。
电梯里,方柳把自己缩小在电梯的一个角落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不得‘蒙’个黑巾再戴个黑超,别人看她,她都觉得别人知道阿南是怎么死的,知道她的那些过去……
苏韵和裴靖东也在电梯里,今天是裴靖东确诊的时间,昨天已经‘抽’过血了,今天出结果,这个才是最终的确诊结果。
“怎么样?紧张么?”苏韵笑问。
裴靖东深吸了口气,故作镇定:“我说不紧张,二婶你信么?”
苏韵哈哈一笑,伸手‘摸’了下裴靖东的额头,果真湿湿的有汗,果真是紧张,想想也是,任谁对这样的事情都会报着一种会不会有奇迹的想法的。
苏韵还是在昨天‘抽’血后,被裴靖东问了一句:会不会有那种,检测时是阳‘性’,等到确诊时变‘阴’‘性’的。
当时苏韵才明白,这孩子一直不接受治疗,不过是想着会不会有奇迹的发生啊。
“别紧张,也许真的有奇迹呢!”苏韵安慰着裴靖东,也安慰着她自己。
电梯到了八楼停了下来,苏韵和裴靖东走了出去。
方柳在电梯里往外瞄了一眼,她也是个医生,对于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也足以让她能拼凑出整个事件来了。
电梯开了又合,她又到八楼时,她跟着出电梯的人走了出来,找着化验科的方向去了。
化验科的外面走廊尽头,一个男子倚窗而立,手上夹着一根烟,时不时的‘抽’上一口,看那样子就是心情很不好的模样。
方柳的心里咯噔的一下,在电梯里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又想到了方槐说的话,过普通人的生活,这是方家好多人都想过的生活,没有人明白,那个权力与金钱的漩涡中心能随心所‘欲’的生存下来的人,不过是那金字塔顶端的人,下面的人,随时都可能会被踢落……
裴靖东伸手摩挲着那张确诊书,忽然狠‘抽’了口烟,烟头摁在窗台上那张确诊书上面,摁了一个窟窿又一个窟窿出来。
烦燥的摁灭了烟头,烟屁股扔在地上,上脚去拧了两下,抓起那团纸,‘揉’了‘揉’泄愤般的往角落里砸去,并拿起手机拨了号码。
“二婶,你先前说的治疗方案,什么时候可以执行,我现在就需要开始吃那些‘药’吗?”
裴靖东走过来时,方柳脸对着墙,身子对着裴靖东,以为这样别人看不到她了一样的,殊不知,这样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反正过往的行人都看了过去,不过裴靖东却是一副没心想看方柳的样子,脚步都未顿一下的走向了电梯。
电梯的‘门’开了又关,空无一人的电梯中,男人一双锐眸盯紧了走廊尽头那已经不见了纸团的角落。
方柳喘着粗气往安全梯跑去,拍着‘胸’脯,有种做贼的感觉,就是当年她……也没这么紧张过啊!
摊开那个纸团,看到上面赫大的三个字确诊书,最后的结果,确诊,阳‘性’+号。
方柳呵呵地一声,又想笑,又想哭。
她爱这个男人,她就想这个男人能长命百岁,可显然那不切实际,但最起码让那男人不要生这种病吧!
然而,心里又在想着,就是生病了才好呢,这样,你才能配得上他!
心中那些疑‘惑’,那些不确定,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信念,一个很伟大的信念——我不陪你共富贵,但我可以和你共患难。
郝贝是在医院大‘门’口看到裴靖东的,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最终错身而过。
深吸了口气进电梯,她是来看苏爷爷和万雪。
万雪的事情,苏爷爷还不知道,只跟苏爷爷说万雪被万战给接回家了,过些时间接回来,具体的没多说,苏爷爷也没问。
倒是万雪的伤一直都养的很好,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确保伤口不会裂开,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了。
但小养三个月,还是有必要的。
这边电梯‘门’在八楼开了,就看到一个极不想看到的人——方柳。
郝贝觉得自己今天走背字运,伸手去戳电电梯的关闭键,方柳的手却伸出来,扣住了电梯的‘门’,这就没法关上了。
方柳到底还是进来了,跟郝贝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有方柳这个毒瘤在,郝贝到了九层也没有下来,到了十一楼也没下来,一直到了顶层才下来,方柳也跟着下来。
郝贝进电梯,方柳也跟着进电梯。
就跟个跟屁虫一样,就这么跟着你,把郝贝给烦的不行,一直跟到医院‘门’口了,终于没忍住,冲着方柳吼道:“你有病吧,跟着我干嘛!”
方柳也不生气,怯生生的样子,指着‘花’园处,跟郝贝说:“郝贝,你别这么大火气,我们去那边说会话吧。”
郝贝甩脸子给她说话,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
可方柳就跟她后面,大有你不跟我谈谈,我就一直跟着你的架式。
这样厚脸皮的方柳,郝贝也是无语了没有去‘花’园,就在医院‘门’口的马路牙上,怒视着方柳问:“说吧,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方柳十分温和的开口:“郝贝,你别这么火大行吗?我知道你来医院是为了他,可是你看看这个……”
说着话,就把那纸确诊书递给了郝贝。
郝贝看到那确诊书时,也是惊了一下,上面怎么还有烧了的痕迹啊。
“这是我从地上捡的,偷偷捡回来的……”方柳简略的说了一下事情经过,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你看她就是来看看心理医生的,遇上裴靖东,又遇上郝贝,这是天意啊,方柳是这样觉得的。
殊不知,爱情小说中的巧遇天意,大多都是人为,而她的这些,也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郝贝,我知道你喜欢两个孩子多过喜欢他,可是我喜欢他胜于两个孩子,我这么说你没意见吧?”方柳好生好气的说着话,还询问着郝贝的意见。
郝贝没搭理她,方柳自动代入这就是同意她的观点的。
“郝贝,如果你不缠着裴靖东的话,我可以把裴黎曦和裴瑾瑜‘交’给你抚养,你不用担心裴靖东,我会陪着他,一直陪着他,他死的那天,也就是我死的时候,小曦和小瑜‘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的,可以吗?”
郝贝听了这话,恨不得喷方柳一脸口水的,你当你是谁啊,你有什么权利在这儿把小曦和小瑜当成货物一样的跟我做‘交’易。
不过她是忍下了这口气的。
“呵呵,我没你这么伟大,你可能不知道吧,我跟他复婚了。”
郝贝这么说了一句,停下来看方柳的脸‘色’。
果真就看到方柳那张脸黑了一半。
郝贝又接着补了一句:“不过复婚当天,又离婚了。”
方柳诧异的看着郝贝,很想骂一然,逗我玩儿呢。
“方柳,像你说的一样,孩子我全盘接收,男人你有多远就拿多远,不许你动小曦和小瑜的主意,我也不会缠着裴靖东,你应该知道,那个男人是爱我的,只要我勾勾小手指,就能把他勾引过来,你只要做到你说的,我便不缠着他。”
郝贝淡淡的言语简直就要让方柳拍手称好了。
太好了,她要的就是这样。
她爱的是那个男人,又不是他的孩子。
殊不知,郝贝的潜意词是:我不缠着他,他要缠着我的话,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啊!
“好,一言为定,我保证最后孩子肯定是给你的,但是现在我还不能把孩子给你,因为我现在可能连孩子都看不到。”
“好,一言为定!”
两个‘女’人就这么达成了协议,而另一边的裴靖东呢,还开着车去了‘药’店,买了苏韵电话里说的几种‘药’。
不过在他刚出‘药’房的‘门’时,便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跟着进了‘药’房,在‘药’房里转了几圈,一直到营业员问了句:“先生,您需要什么‘药’啊?”
小伙子挠了下头发说了句:“就要刚才那位先生一样的。”
营业员多往小伙子脸上看了两眼,啧啧,看来这俩人是一对啊,先前那个男的,来买的什么‘药’你知道么?买的抗az的‘药’物啊,所以啊,这个中事由,你就去想吧。
裴靖东一边开车,一边斜了一眼副驾座位上的几盒‘药’,嗤笑了一下,停了车在路边,拿了瓶矿泉水,把‘药’送进嘴时在,仰头狠狠的灌了几口水,又泄恨般的把未喝完的矿泉水瓶摔进了垃圾桶里。
这边才刚又开起了车,手机像催命似的急促的响了起来。
裴靖东看了眼号码,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怎么了?”
“裴靖东,xx路,我和展翼,车祸!”
是宁馨来的电话。
扔下电话,裴靖东一路踩着油‘门’就往xx路赶去,到地方的时候,‘交’警已经到了,现在就是在等消防警。
车子是展翼开的,这会儿半个车身都悬在高架桥外,而展翼和宁馨还是坐在前排的,两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展翼的伤更重了一些,都有点昏‘迷’的了。
裴靖东甩上车‘门’,大步的走过去问怎么会事儿。
‘交’警指着那边的大货跟裴靖东解释着,从监控上来说,就是那个大货的司机酒驾,跟展翼的车子飙上了,最后挤的展翼的车子开进高架桥的护栏里。
裴靖东听的眉头拧的死死的,消防警这会儿也赶来了,一队人马就在商量着怎么把车子给拖上来。
这高架得有十几米的高度,如果一个不慎,摔下去,那后果就不用想了,肯定得车毁人亡的。
裴靖东烦燥的原地走来走去,听着那群人在商量这个方案不行,那个方案不行,真是气得飞起一脚踢在自己的车轮胎上,脑袋忽然惊醒了一般的,冲着消防警喊道:“就这个方案,马上把绳索下去,把车子拖上来。”
消防警也不能听他的啊,裴靖东就格外的急躁了,抓着那个消防队长就急眼:“我他妈的上过的战场比你多一百倍,你他妈的赶紧下命令!”
唐骥也在这其中,想到的跟裴靖东想的是一样,赶紧去跟队长说,就说啊,你看车子现在是平衡有状态,下绳索虽然有困难,但却是唯一的方法了,你这么拖下去,说个不好听的,后车轮要是爆了呢?或者天公再来凑个热闹,下个大雨什么的,那就更完蛋了。
这领头的就是个新上来的,怕担责任,畏首畏尾的,就是不下命令,还‘激’裴靖东,有本事你找人下命令来。
裴靖东真找人了,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切听从现场指挥,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
裴靖东傻眼了,这是‘逼’死展翼的节奏吗?马上想到了什么,立马打电话给自己能调动的人马,却发现,他的实权被架空,几乎没有可调动的人员。
这个时候也只能想到秦立国,但秦立国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转来转去,也只转到苏莫晓这个秘书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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