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目光倏然眯起,冷冽锐利地看向江锦明:“江锦明,你这是在威胁我?”
江锦明冷声开口:“不是,我只是在提醒你,香黄虫的事,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希望能够告诉我,冷逍遥中的蛊,不知道能够拖到什么时候,我不希望现在就被云青珂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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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宜面色冷沉,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微微眯着的双眼闪着几许冷嘲:“是不希望?还是害怕?江锦棠当初惹上云青珂,你不也是挺幸灾乐祸,暗暗高兴的吗?怎么?现在江锦棠死了,轮到你害怕云青珂了?”
江锦明目光深沉地看着容宜,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宜儿,前些时候北越皇后让你带回西汉国的是什么?”
容宜冷嘲的目光倏然一冷,冷嗤道:“我想江大公子没必要知道。”
江锦明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缓缓开口:“是香黄虫?”
容宜眼中的冷嘲更深,冷冷一笑:“香黄虫?江大公子是不是想要香黄虫想到魔障了?你以为这香黄虫是随便就有的?今儿个云青珂刚说她要用香黄虫救冷逍遥的命,江大公子就以为我手里有香黄虫,当真以为我是神仙?江大公子想要什么,我就能给江大公子变出来。”
江锦明拿过容宜手里的茶杯,一口饮尽杯早已凉透的茶水,手中空空的茶杯被他随意地扔出了窗外,茶杯落水的声音,很小,只是在这静寂的空间里,那样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两人的耳中。
江锦明站在容宜跟前,幽深的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冷意,修长冰冷的手指,缓缓地从容宜脸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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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你们西汉皇上用来救皇后的香黄虫,就是从北越国得到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当年饲养香黄虫的人,就是北越的皇后,你的姨母。而我也绝对相信,对于一个喜欢养蛊,喜欢用蛊的人来说,你的姨母不可能舍得将唯一的一条香黄虫送给别人,所以,我很确定,香黄虫并非已经绝迹。”
容宜抓住江锦明的手,把他的手从她的脸上移开,甩在一旁,“既然你如此确定,那就自己去找,或者把这些话说给睿王和云青珂听,你把这些告诉我,没什么用。我不可能去问我姨母,她是不是还在养着香黄虫,就算她养着,她也不会告诉。”
“宜儿,你最想要的,不就是嫁给北辰庭吗?如果咱们的合作继续不下去了,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嫁给北辰庭?”
听到江锦明的话,容宜忽而漾开了唇角,冷嘲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找不到香黄虫给你,咱们就无法继续合作下去?我也就不可能嫁给北辰庭?”
江锦明却是神色更加清冷,目光冷然地盯着她,“找不到香黄虫,冷逍遥必死无疑,冷逍遥一死,云青珂必然会迁怒到我,有云青珂这么个大麻烦,你觉得咱们的合作,还能继续顺利地进行下去?咱们的合作如果终止,你能让那个丞相爹爹和疼你姐姐入骨的娘亲,甚至还有你那个一心护着你姐姐的大哥,让他们同意你嫁给北辰庭,而不是让你的好姐姐成为北辰庭的太子妃?”
“江锦明,不要把你自己看得很厉害,我帮过你的事情不少,可现在你又给过我多少回报?北辰庭虽然对我没有任何的心思,可对我那个姐姐,只怕是越来越厌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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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宜的眼中极快地划过一抹冷冽的寒光,不是因为江锦明,而是因为她的爹娘对她姐姐的偏爱,容家的女儿不只有容洛一个,为何他们就没想过,除了容洛,还有她容宜同样有资格成为西汉国的太子妃。
江锦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宜儿,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不说别的,单是你我之间的情意,难道就一点也没有,在我心里,我早就把你当成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当初在江阳王府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在容府,又是怎样的存在?境遇如此相似的我们,这些年难道不是相互扶持的吗?咱们一起合作,于你于我而言,都只会有利而无害。冷逍遥不死,对你,对我都好!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容宜看了江锦明一眼,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就让人把画舫靠岸,直到离开,也没有再和江锦明多说一个字。
江锦明独自一人在画舫上待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离开画舫之时,脸上的神色一直都是阴沉无比。
青珂和燕璃回到客栈之后,就让人去北越皇宫递了文书,明日进宫去见北越的皇上。
第二天,燕璃和青珂到了北越皇宫之时,北越的皇上已经派人在宫门外等着,见到青珂和燕璃两人,马上恭敬地领着他们二人进宫。
北越的皇上四十多岁,不过看起来倒是觉得比他的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身形高大魁梧,一双不大不小的眼中闪着威严的光,周围散发着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不过比起大燕国的太上皇,这位北越的皇帝,青珂觉得他威严有余,霸气却比不过大燕的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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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见到睿王爷的文书,朕实在是意外得很,没想到睿王爷和云大小姐竟然来了北越,而且已经到了辉京。今日能够见到睿王和云大小姐,朕实在是高兴!与睿王爷一别,已经过了三年了,睿王爷风采倒是越来越惊人,而朕则是老得多了。”
北越皇帝的声音浑厚洪亮,青珂觉得他的肺活量一定很好。
燕璃抬起双眼看着北越皇帝,微微一笑:“陛下过奖了,陛下正值雄鹰展翅冲天之势,谁人不知北越的国力在陛下的治理下,是一日比一日强大。”
“哈哈,”北越皇帝极为高兴地爽朗笑了起来,目光看了青珂一眼,笑道:“睿王爷这话让朕听着实在是高兴,早就听闻睿王爷与云大小姐情投意合,今日见到,才知道何谓神仙眷侣。”
燕璃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看了青珂一眼,笑道:“能够与青珂在一起,确实是本王最为高兴的事。”
北越皇上脸色的笑容忽然多了几分惆怅,叹了一口气道:“欣仪远嫁大燕,如果大燕的陛下对她有睿王爷对云大小姐半分的情意,朕也就不用担忧了。欣仪性子自小被朕*坏了,如今嫁到大燕,朕就担心她那性子不知收敛。”
“欣仪公主是我大燕的皇后,母仪天下,身份尊贵,且欣仪公主自小得陛下悉心教导,便是性子娇蛮了一些,该有的礼仪还是知道的!不像本庄主,自小在青屏山庄长大,不仅野惯了,而且还整日和叔伯们待在一起,沾惹了满身的铜臭味。”
北越皇帝此时提起欣仪公主,不就是因为知道她和自己之间的矛盾,青珂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嘲,这位北越的皇帝,是不是忘了她云青珂除了是云家的嫡长女,还有一个身份是青屏山庄的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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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的话,让北越的皇上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他也听得出云青珂的话外之音,她不仅仅是大燕国云尚书的嫡长女,还是天底下无人敢不给面子的青屏山庄的庄主。青屏山庄的庄主,便是他这个皇帝,也要礼遇三分,更是不敢轻易得罪。
“朕当初与冷老庄主有过数面之缘,只是也多年不见了,不知道冷老庄主如今身子可安好!看到云小姐,朕实在为冷老庄主高兴,有这么好的一个外甥女,青屏山庄日后必然更加强盛。”
青珂眸光微微一闪,笑道:“陛下谬赞了!陛下慧眼睿智,北越如今越来越注重经济的发展,青屏山庄还打算在北越多投入一些资金,在北越经济的大潮中,分一杯羹呢。”
青屏山庄对北越的重要北越皇帝岂会不清楚,他虽然忌惮,可也不得不依赖。云青珂刚刚的话,让北越皇帝嗅到一丝不太好的意味,总觉得她的话别有深意,可仔细一想,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旁一直微微笑着的睿王,在青珂话音刚刚落下,北越皇上心里正想着青珂的话有何深意之时,低沉地开口:“不瞒陛下,今日本王和青珂前来,是有要事相询。”
“哦,”北越皇上听睿王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不知道睿王爷有何事相询?”
“是关于香黄虫之事。”燕璃看了北越皇上一眼,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幽光收入眼底,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不知道陛下可清楚,哪里能寻到香黄虫?”
“香黄虫?”北越皇帝蹙着眉头,目光直直看向燕璃,“香黄虫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解蛊,香黄虫能解天下蛊毒,只是也就只有解蛊这么一个用途。(
萌夫养成之装傻王爷)睿王爷想要找香黄虫,莫不是身边有人中了蛊?”
燕璃点点头:“陛下说的正是,本王一个很重要的亲人中了蛊,是以本王才特意前来北越,寻找能解他所中子蛊的香黄虫。”
北越皇上脸上多了几分凝重,沉声道:“据朕所知,香黄虫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没有了,我北越擅长蛊毒的人不少,不知道睿王爷的亲人,中的是什么蛊?除了香黄虫,是不是还能找到别的解蛊之法?”
燕璃摇摇头,“下蛊之人已经死了,想来除了找到香黄虫,天底下怕是无人能解锁蛊。”
“锁蛊?”北越皇上眉头紧皱,“锁蛊确实难解,下蛊之人如果还活着,倒不是解不了,可下蛊之人如果死了,那么想要解他所下的锁蛊,确实很难。”
燕璃看着北越皇上,深幽的双瞳漆黑如天际,淡淡说道:“所以本王才特意前来,向陛下询问香黄虫一事。当年西汉皇后中蛊危在旦夕,如果不是有了北越国送的香黄虫,西汉皇后所中的蛊,怕不是那么轻易能解的。”
北越皇上面色一愣,像是诧异燕璃所说的当年西汉国皇上用来救皇后的香黄虫是北越送的,不过他眼中的诧异很快就敛了去。
“想不到连当年北越送给西汉香黄虫之事,睿王爷也知道,果然,这天底下还真没有什么事是睿王爷不清楚的。”
燕璃淡淡一笑:“本王也是因为想要找到香黄虫,是以才会追查一切关于香黄虫的事,若不是特意去查,本王还真不知道当年救了西汉皇后的,竟然是北越的皇上。”
北越皇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睿王爷既然特意去查过,应当也知道,那一条香黄虫,是我北越仅有的一条。当时若不是因为西汉的皇后危在旦夕,朕也不舍得将这世间仅存的香黄虫送给西汉。如果睿王爷此次前来,是想问朕香黄虫的下落,那朕只能说,当年的那一条香黄虫,便是我北越仅存的最后一条,本来不久之后,那条香黄虫就能产子的,只是西汉皇后所中的蛊,再也拖不了了,是以没能等到那条香黄虫产下幼虫,就用来给西汉皇后解蛊了。”
“当年帮陛下饲养香黄虫的,是谁?”在一旁喝茶,神色看不出半点紧张担忧的青珂,目光淡然地看向北越皇上,状似随意地开口。
北越的皇上有些意外地看着青珂,不过还是很快回了她的疑问。
“是朕的皇后,朕的皇后进宫之前,曾拜过我北越有名的袁超子为师,袁超子最是善于蛊毒之术。”
青珂挑了挑眉,话语不明:“这么说香黄虫仅剩一条,是贵国皇后所说的?”
北越皇上眉头一蹙,声音冷了几分:“云大小姐怀疑朕的皇后?”
青珂神色已然平静,声音不起半点波澜,“陛下多虑了,青珂只是觉得有些好奇,所以想要问清楚一些而已。”
北越皇上的神色很快平静下来,只是看着青珂的目光,还是带着几分怒意。
燕璃看了北越皇上一眼,淡淡开口:“既然贵国皇后是袁超子的得意徒儿,本王可否请贵国皇后前来,询问她一些关于蛊毒之事?”
“自然可以!”北越皇上很快就让人去请皇后前来,他刚才已经说了皇后曾拜袁超子为师,袁超子既然精通蛊毒之术,皇后自然也知道不少的。所以睿王的要求,北越的皇上没有理由拒绝。
青珂悠然地坐在一边品茶,睿王和北越皇上此时正说着一些政事上的事,对于这些事青珂没有插口的打算。
在睿王和青珂进宫,或者说他们昨天递进宫里的文书刚到了北越皇上手里不久,北越的皇后就知道今日睿王会与云青珂进宫。
不过北越的皇后并不清楚他们为何进宫?不过刚才北越皇上派人去请她前去见睿王和云青珂之时,北越的皇后已经得知他们进宫的目的。
冷逍遥种了锁蛊一事,北越的皇上和皇后都不知情,昨天容宜回宫之后,并没有把她见到睿王和云青珂一事说与北越的皇后听,更没说江锦棠的事,是以北越的皇后,压根就不知道冷逍遥种了江锦棠下的蛊。
得知睿王要见她,还是为了香黄虫一事,北越的皇后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心里想着睿王中蛊的亲人是谁?同样精于蛊术的北越皇后自然清楚,中了锁蛊的人,只有下蛊之人才能给他解蛊,下蛊之人如果死了,那中蛊的人,也活不长了。当然,如果有香黄虫,那又另当别论。
北越皇后去见北越皇上和睿王之时,容宜也是在北越皇后那里的,只是她并不知道,睿王和云青珂此时就在宫里,而皇后去见的人,是他们两个。
要说容宜不忌惮睿王和云青珂是不可能的,那两个人,绝对不是她想要招惹的对象,只不过江锦明想要找到香黄虫给云青珂,这个忙,她帮不了。即便找不到香黄虫的结果是江家的人被睿王和云青珂赶尽杀绝。
北越的皇后见到睿王和云青珂之时,云青珂正在喝茶,而睿王则是和北越的皇上聊着一些政事。不过他们所聊的,都是一些极为平常之事,这个时候,不可能谈得了事关两国的重要之事。而北越皇上也没有再提起欣仪公主,不知道是不是被云青珂之前的那一番话噎了去,让他明白现在的时机或者说和睿王及云青珂提起欣仪公主在大燕的处境,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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