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也为王子胜高担心,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有远在边疆,实在是让人挂心。
林如海嘴角上翘,透出一股愉悦的心情,道:“王子胜也算是熬出来了,估计等到七月底就能回来了。”叹道:“这次一别真是让人意外,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
贾赦听闻心也为之一振,心理也为他高兴,难得谈得来的朋友要回来了。这些日子贾赦经历了太多太多,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贾赦了。
人们看他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探究的色彩,有讨好,心底却是浓浓的不屑,既想搭上自己好去御前露脸,又生怕和自己这个“奸妄”之子扯上关系。
想想父亲一生戎马,最终却落下如此下场,真是只剩下苦笑了。
林如海继续道:“总算是有了战功,也能在朝堂上立住脚了。以后就不用再去拼命了。”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在京城盼消息
,又怕有消息传回来,日日纠结。
杨牧看着贾赦有几分消沉,死期的模样,就有心闹一闹他,给屋子里添一添人气,便道:“终究是要备着王子胜回来了,我们林大探花也松一口气了,不妨咱们一同庆祝一下。”
贾赦听完就有几分想笑,再看林如海有几分恼怒,脸色粉扑扑的,真是恼羞成怒。
因为在孝中,不方便喝酒,三人就只是上了一桌子素宴,无非是一壶果子酒,也不相互敬酒,都随意用。
多年至交之人,也都不客气,倒是用的很是舒坦。
杨牧就道:“这人呀!平日里不显山漏水的,关键时候,真是不傻,知道如何趋利避祸。”
贾赦就有几分好奇,望着杨牧,听下文。
杨牧道:“当日叛军冲入后宫,太后娘娘带着重臣的家眷入地道避难,为了迷惑叛军,剩下的家眷都四处逃窜了,有不少死于叛军刀下,还有被抓的。”
放下酒杯,叹道:“只有我这位表妹,反应可是够快的,不哭不闹,最后全身而退。”
贾赦道:“倒是有几分英武之气,难得的很。”
林如海却道:“这些日子,后宫可没少下赐物件,给众臣工的家眷。”拿人家亲娘媳妇去挡灾难,可不是要有所表示。
就是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京城大半还是缟素,家家都有丧事儿,让人看着就心中郁结。
有不少被糟蹋的小媳妇啥的,被官兵找见之后,也没有脸活下去了,被送回家第二天就自尽了。朝廷也要脸面,不过是一道圣旨,一副贞节牌坊。这些日子大大小小的追封,有二三十个了。
说起这事儿,杨牧苦笑道:“可不是嘛,这次入宫的有一位孺人,都六十好几了,儿子争气,考入翰林院,本来是想着孝顺亲娘,结果惊吓过度,找到的时候,双眼凸出,甚是吓人。那翰林家里一副愁云惨淡,整日浑浑噩噩的,也是可怜。”
贾赦回想起来,也是有些后怕。问道:“林兄这么一说,才想起来,嫂子那日没去成,可是真好。”
林如海笑道:“是呀!头一次庆幸没有着急忙慌的给她请封诰命,然后她又不舒服,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杨牧道:“看来女子偶尔娇弱一些也是好事儿,过年生病也不一定是坏事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是头一次知道的这么清楚。”幸好自家母亲的品级够高,才能躲入地道,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转头,林如海冲贾赦说道:“你家的那个家奴,叫焦二的,还记得吗?”
贾赦点点头,不明所以。
林如海继续说道:“听所他还有一个兄长,叫焦大,在宁国府当差,不妨放出去吧!”皇家都给了恩典,贾家倒不如大方一些,还能让人记个好。
贾赦苦笑道:“这事儿我提过,不过似乎焦大不大想出去,打过手就忘了。”两府毕竟是已经分家了,而且这一次宁国府栽跟头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能和新贵搭上关系的人,自然是不愿意松手。
要林如海说,这宁国府也真是够蠢的,这时候把身契一送,人焦家,自然记得你的好,这样一弄反而被人唾弃。
杨牧关切道:“宁国府是不是又上门来烦你了?”怨不得贾赦好好地国公府不住,跑到乡下来了。
贾赦失笑道:“想什么呢?我哪里那么好欺负。倒是有这个原因,不过更多的是这里自在一些,也好静静心,每日里读书写字,舒心的不得了。”
杨牧挑挑眉道:“这倒也是,朝廷里这几日还是乱的不得了,你出来住,也省的被扫尾风。”那帮子文官,当时一个个怂的不成样子,这会子可都是活过来了,一个个引经据典,把太子说的一无是处,还有那不开眼的潘扯上了前荣国公,幸好圣上当机立断,将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堵住了众人的嘴。
就这样,这帮子人还不消停,居然上书让圣上立储君,安天下臣民的心。
圣上一句,朕尚且春秋鼎盛,先不立储。又下旨要充实后宫,以为子嗣。这帮人才消停了。
要林如海说,这就是自讨苦吃。圣上刚刚被太子逼宫,那能够再立储君。又不是有被虐的习惯,底下人都要急的找下家了,这不是摆明说圣上不行了嘛!
那个皇帝会喜欢被人盼着早死,好给下一任帝王腾位置。见过转不住重点的,没见过这么抓不住重点的,圣上一心烦,就爱躲在宫里不见人,可怜林如海这一众阁臣了,两头跑,还不落好。
说起充实后宫,杨牧就有几分苦恼,自家的堂妹子年芳十三,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凭借自家的身份,落选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妃嫔,不要说杨牧本人不愿意,就是祖父也不希望自家成为外戚。
贾赦问道:“难不成一定要去吗?能求圣上指婚吗?”凭杨家的面子,圣上不会这么不通人情,而且,平心而论,圣上都有五十了,实在是糟蹋姑娘了。
杨牧道:“祖父只是让堂妹安心学习规矩,并没有求恩典的意思。堂妹不肯入宫,终日以泪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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