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京城的大选,乃是一大盛事,又为了掩盖前一阵的一堆烦心事儿,感觉这规格就又上了一层。
还有风声传出,此次圣上有意充实后宫,也就是说被选上的机率大大增加。
多少人家趋之若鹜,至于前些日子的事情,还有几个记得的。
一时间,京城的买胭脂的,打手饰的,做衣裳的,还有再宫里呆过的嬷嬷们都成了最红的人,每日人头攒动,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倒是一副繁荣景象,让人人都为了这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去搏上一搏。
杨牧这里好不容易消停了,发现也没有什么可以忙的,饱(一日)暖(不见)思(如隔)淫(三秋)欲,冲家里报备一声,就收拾收拾去了郊外,直奔贾家别院。
刚到门口,就被热情的迎进去,往里一走,大管家林申就小跑过来,打千作揖,笑道:“小的给杨大爷请安,您来的正好,老爷正和宁国府的老爷说话呢。”
林申凑上来,小声道:“老爷好像不大高兴,偏偏东府的老爷一定要借走几个教养嬷嬷,去教族中要参选的几位小姐。”
杨牧心里冷笑一声,便有了主意。掏出一个银角,道:“拿着吧!赏你的,去喝点热汤热茶。”
林申谢恩退下。
杨牧整了整衣冠,推门进去。见到贾代化,一副很意外的表情,然后上前请安。
贾代化努力扯了扯嘴角,“是贤侄呀!近日可好,老爵爷回祖籍,近日可有书信。”
杨牧规矩地答道:“祖父已经回到了祖籍,近日每天潜心书画,闲云野鹤,十分自在。”晃了晃手中的盒子,“祖父近日淘到了一幅苏轼的真迹,晚辈特地拿来和师弟把玩一番,也能抒发一下心中的苦闷,省的老是沉浸在悲哀之中。”
一句话噎的贾代化不知如何继续,便随意闲扯了几句,便离开了。
贾代化一走,贾赦就一副不满的模样,开始嚷嚷,“真是没见过这种人,也太是势力了。”乒乒乓乓的,把屋子里能摔的都摔了,这才蔫了吧唧的瘫坐在椅子里。
贾赦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更显得可爱不已。
杨牧也不废话,叫来丫鬟们,将厅里的一片狼藉收拾一下。
自己拉起贾赦的手,一同到了一处轩阁,“怎么东府的老头又来叽歪了?”
贾赦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还有什么问的。”
杨牧摸摸贾赦的脑袋道:“去我家待些日子吧!”望着贾赦的眼睛,“正好也是郊外的庄园,去住几天,躲一躲。”
贾赦苦笑道:“躲,是没有戏的。”垂下头,“今天东府过来,无非为了一件事儿,有个长得像父亲的族妹要去选秀,特地来向我借嬷嬷的,最好是在了解一下那位的嗜好,投其所爱。”
杨牧听完,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宁国府居然会,会干出这种事儿?”这简直是丧心病狂,替圣上找个贾代善的替身,还来要求贾赦配合。
贾赦道:“可不是,还用族长的身份来压人,真是疯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东府收了两个族女,充作东府的嫡女,并且改了族谱。这就算了,听说,特意找了几个师傅,正在样样传授,简直是要教出几个扬州瘦马。”
杨牧再次被宁国府惊呆了,“我以为只是想借个嬷嬷,好助得高位,没想到。”本来还以为只是没有顾及到贾赦的心情,没想到,这不止是没有顾虑到,反而再次划开伤口,还在上面撒了一大把盐。
杨牧道:“这宁国府最近怎么这么疯狂,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
贾赦道:“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但是听戴权那老货提过一嘴,貌似东府和先太子走的很近,早年间,东府还替太子的,一个青楼的清官儿赎身,并且安置在了一个小院子里,太子时常光顾,听说还有过身孕什么的,最后不知道如何,就不了了之了。”
杨牧暗暗心惊,这宁国府怎么还当过拉皮条的,好歹也是国公呀。
就听贾赦继续道:“这次逼宫未必没有宁国府的影子,毕竟早年间,宁国府也是从马上得到的爵位,在军里也算是有些底子。再加上这糊涂的掌门人,真是…。”
杨牧道:“既然这样就更不能走的太近了,省的牵连,再者,这样的长辈,有,还不如没有。”这京城里眼红荣国府爵位的可有不少人,尤其是那对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御史,恐怕早就顶上了,无风三尺浪,这要是真有什么,光吐沫星子就能淹死贾赦。
尤其是贾赦身上还有功名,以后清流这面早晚是要打交道的,出孝之后,肯定是要进翰林院熬上几年,待考上庶吉士,才能筹划下一步。要是这名声坏了,庶吉士就不用想了。考庶吉士,可没有胡名眷誉这么一说,很大程度上,第一印象很重要,再者就是考官的喜好,当然荣国府的名声已经有了一定的损坏,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亡羊补牢,让时间冲淡这一切。
幸好,贾代善已经死了,有守孝三年的缓冲期。这期间,贾赦唯一需要做的一件事儿就是低调,让人忘记,然后京城里自然有新的八卦留言,就没有人再来翻旧账。
第二,就是想办法弥补,让人从另一面了解贾赦。杨牧都想好了,以贾赦的兴趣爱好,完全可以从金石古玩这一面来找补,闯出一定的名气。
绝对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尤其是长得有几分神似贾代善的女人,绝对不能入宫得宠,否者,就是放了一个明晃晃的招牌去提醒天下人注意,贾代善当年的事儿,后宅阴私,尤其是大内秘闻,素来被人们喜闻乐道。
贾赦要是在沾染上一星半点的,就真的毁了,永无翻身之日了。
杨牧揉揉脑袋,瓮声瓮气地道:“这事儿,你一定要顶住,先把事情透漏给几位嬷嬷听,说不定会上达天听。然后,你收拾一下,立刻启程,要么,去钱先生那里,要么就去金陵,京城,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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