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骚扰会稽沿海的消息,这时候还并没有传至吴郡——一方面是淳于式等人敌情不明,还不敢贸然去打扰仍在长江南岸专注于吸引曹家淮南兵力的孙权,另方面也是低下的交通状况和通讯技术所注定的。#19977#20116#20013#25991#32593吴、会间尚且如此,那么荆州和扬州相距千里,便更有如天壤之隔,曹家荆襄、淮南和东海处战场,根本就相互策应不上。其实这个时候,曹**才刚得到消息,刘备已然进入了成都城,刘璋兵败而降。且说刘备军四面合围,围攻成都已经小半年的时间,刘璋早就扛不下去了,哭着闹着要开城而降,却被其子刘循,以及大将张任、刘璝,从事王累、刘巴等人苦苦拦,说城尚有万兵马,足够一年吃用的粮草,岂有俯首之理?前闻曹丞相已率军南攻荆襄,何妨遣使求援,使丞相发一偏师自南阳而西取西城、上庸,以薄刘备、张鲁之背,则刘备必然引军退去也。只是以这年月的交通状况而论,就算刘璋的使者能够顺利出城,前至南阳,曹**真的派发援军前来,那也得好几个月以后的事儿啦。况且曹**正陷于跟刘表、黄祖、周瑜的对峙之,只嫌兵不够多、粮不够足,这会儿哪有精神头去增援刘璋呢?因此只是婉言安抚来使,要他回去告诉刘璋,好好地守城,且待我平定了荆州,必然前去救援。空头支票开到成都,刘璋是欲哭无泪啊。正好数日后的守城战,刘循站在城头督导,不幸身流矢而亡,刘璋当场就给吓傻了,于是在投降派的费观、吴壹、黄权、李严等人怂恿下。终于打开城门,自缚请降。刘备得意洋洋地打马进了成都,挥鞭遥指。对身旁一人道:“吾得此雄城,据有蜀地。乃可与曹贼相拮抗也。”那人一拱手:“玄德,何不即起得胜之师东下,摧破曹军,入朝以卫天子?”这位急急忙忙请刘备发兵荆州的,不是旁人,正乃天下名士孔融孔举是也。此前孔融在荆州,劝说刘表与刘备消除嫌隙,合兵御曹——孔融是不大瞧得惯刘表。可是更痛恨曹**,总觉得你们刘家人若是定了天下,肯定不会象曹某那样架空天子、威服自专吧。刘表一开始没怎么搭理孔融,后来被曹得急了,也便只好捏着鼻子派遣孔融使蜀。孔融跟刘备虽是初识,但闻名已久——想当初还是太史慈和是勋向刘备求援,派了关羽来解了都昌之围,救下孔融一条小命的。所以堂堂孔举对于出身低微的刘备却抱有一丝感恩之心,见了面先问:“闻玄德为山靖王之后,是耶。非耶?”刘备当然不会否认这种风传啦,而且当场就要把这几年才新整理好的家谱拿给孔融瞧——倒也算不上伪造,只是他这一支落魄已久。相关证明自己龙子凤孙的原始件早就丢光了。然而孔融却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相信你,那就希望你赶紧出兵帮助刘表,去驱逐曹**的势力。孔融说了,刘景升并无远志,而且还有僭越天子仪仗的前科,我原本并不想救他的,只是怕曹**吞并了荆州之后,更是势大难制。或行王莽之事。既然玄德你也是汉室宗亲,向来也没有什么恶行传世。那我希望你可以代表宗亲们站出来向曹**宣战。将来若是扶助天子,重振汉家基业。卿可为朱虚侯也!刘备似乎也被孔融游说得挺激动,但随后就皱起了眉头,说我如今正在攻打成都,要是拿不下来,后方就不稳固,别说救援刘表,对抗曹**了,就连自身的安危都难保啊——“吾欲先得全蜀,再取汉,此高祖之……”才想说高祖之基业,好在他还不算太粗疏,赶紧给生咽了——“昔高祖遣韩信破楚,正以此为基也。”好悬,我只能自比韩信,不能自比高祖,要不然孔融非甩袖子就走不可。所以刘备就光派了关羽为主将,夏侯纂、陈到严颜为副将,徐庶、简雍为参谋,率领七千兵马沿江而下,去救荆襄。等到好不容易终于拿下成都了,孔融说咱这就大举东下吧?刘备苦笑着摇摇头:“成都虽得,人心未定,加之士卒疲惫,粮草不继,安可出军?孔公勿急于求成也。”所以这个时候曹**所面对的,乃是刘表、周瑜和关羽的联军,总数在八万上下。不过刘表并不信任这些客军,他把主力收缩回了襄阳,却让周瑜和关羽屯驻在南面的宜城附近。周瑜提出建议,放弃襄阳而南缩到江陵,再跟曹**决战。因为襄阳以汉水为屏障,而汉水水道狭窄,江东和江夏的水师根本排布不开,只能在江岸筑垒,消极防守。时间一长,南郡、江夏两郡要供应八万大军的粮草,根本就捉襟见肘,而且曹**还可以尝试从汉水上游求渡,绕至襄阳的后方——那么长的汉水,你根本就没法儿全都堵啊。江陵则不同,本来就是荆州重镇,刘表为了进**江南四郡的张氏,多年来以江陵为基地,修缮城池、积草屯粮,就本身的防御能力来说,并不在襄阳之下。况且江陵紧挨着长江,往东是云梦泽,再东方便是江夏,不但可以凭借天险修建起牢固的防线,江东和江夏的水师还能任意上下,随时找准一个合适的楔入点登陆北岸,给曹军造成重大打击。咱们光防守是没用的,恐怕没等把曹**耗走,自己先得给消耗得山穷水尽了。必须依托长江和江陵打防守反击,才有取胜的可能。这会儿南方联军的布局呈一字长蛇态势,头在襄阳,尾在江夏,其蛇身便是那漫长而曲折的汉水。倘若曹**兵力不够充足的话,不仅击头而尾动,击尾而头动,攻击部则难以战败占据绝对优势的江东、江夏联合水师,而且还会被这条蛇盘起来,牢牢锁死,即欲后退亦甚为艰难。然而最近得到消息,曹**又陆续从北方调兵南下,号称四十万——即便打个对折吧,那也将近联军的倍啊。襄阳和江夏之间水路相隔近千里之遥,水师再如何精良,兵力的运转、调动,亦非两日之功也。说白了,蛇身太长,所以神经也大条,首尾相顾的效率要低下得多。周瑜已经可以猜到曹**可能采取的策略了,八成是先集结半数兵马,与太史慈、鲁肃东西对进,谋取江夏。江夏的兵力比较单薄,而且郡治西陵距离长江、汉水都还有一段距离,必难久守,己方不仅仅水军,就连襄阳的陆军都可能要得到消息后,便可亲率余下的主力直指襄阳——水师沿江而下容易,逆水上溯就比较困难,利用这个时间差,他有大把的机会可以突破汉水防线,甚至攻破襄阳。联军这样的布防方式,与其说是长蛇,还不如说是哑铃,两头大,间小,而且间的铃杠也太长了,一不小心就会失衡。那么如果放弃襄阳,收缩到江陵呢?一来间铃杠的长度可以缩短分之一,二来长江浩瀚,便于舟船行进,江北云梦泽**水面、沼泽,也是天然屏障,曹军根本突破不了,总体态势就要优良得多啦。周瑜上书刘表,提出这条建议,刘表以询诸将,关羽赞同周瑜的主张,黄祖也表示此计可以采纳,然而蒯氏、蔡氏这些根基就在南郡的大族之士却坚决反对——真要退守江陵,那就是平白扔掉了大半个南郡啊,我等家族、亲眷都在此处,倘若落于曹**之手,那还怎么打仗呢?蔡瑁直接跑去跟刘表说:“周瑜之心叵测,乃欲并吞我军也。孙氏于我有杀父之仇,今无奈来救,必非至诚,主公不可轻听。”刘表本人也没有打碎坛坛罐罐的胆魄,于是当即驳回了周瑜的建议。周瑜无奈之下,只好直接去找关羽商量,关羽一梗脖子,说既然刘景升不信任咱们,那咱们还跟这儿呆着干嘛?“不如且退,君专守江夏以为江东屏障,吾则退遏秭归、巫县,闭入蜀之门户。”周瑜苦笑着说我也想啊,若非本着唇亡齿寒之义,我江东本与刘荆州有仇,谁耐烦跑来救他?“然而荆州若失,则曹贼东可夹击江东,西可觊觎巴蜀,吾等亡无日矣。”关羽乃是两军阵前无敌的名将,可是论起战略谋划、政治斗争,他便远不如周瑜了,当下只好一摊双手:“如之奈何?”我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我家主公并无退兵之命,我又岂敢真的放弃荆州不管呢?可是如今虽然号称联军,其实还是一盘散沙,这样子可怎么跟曹**接战?公瑾你有什么妙策吗?周瑜说妙策没有,无奈之险计倒有一条,当即凑近关羽,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请关羽协助施行。关羽连连点头,当即把徐庶给召了进来:“元直可即引公瑾往隆去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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