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后续4
午日的太阳高挂,但海岛的风舒适清凉,满目的绿色心旷神怡,路的两边树荫葱葱,仅一万人口的小岛很难再接上看到车辆和行人。涂涂站在路边,直树进了便利店给涂涂买水。他们现在要去医院,直树上午请了半天的假。
忽的,路的对面停下一辆破旧的老式车子。从车上下来的人,她认识,是昨天那对母女。他们的车子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故障。那妈妈打开了前车盖,却没个所以然,无从下手。
“车子怎么了?”涂涂过了马路,向那对母女走去。
“是你!”妈妈在这里见到涂涂有些诧异,随后她解释道:“车子突然启动不了。平时,有什么小问题,我也会自己来,可这次有些棘手。”
“让我来看看吧。”
“这可以吗?”妈妈有少许的疑问。毕竟这事,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怎么会这些呢?
涂涂微微笑,肯定地点点头。她从那妈妈手上接过手套,走到前车盖子前,低头仔细地查看:“有扳手吗?”
“有,有的。”妈妈从后备箱找到工具箱,打开放到涂涂的手边,只见涂涂拿起工具,一副娴熟的样子。
这时,从便利店买水出来的直树看见的便是这幅场景:“怎么了?”
那胖嘟嘟的小女孩一见到直树:“直树医生爸爸!!”便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到了直树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直树的大腿。
直树揉揉女孩的头发,握着女孩的手,蹲□:“君雅,这是怎么了?”
“我的车子突然出现故障,涂涂她…说帮我看看。”妈妈替小女孩回答。妈妈的话里带着些不信任。
“放心吧。她是学这方面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听说,涂涂是从美国回来的,读书吗?”既然直树这么说,她也点头了。
“已经工作了,在美国。”
“工作?涂涂看上去还是读书的年龄呀。”
“恩,她是十五岁上的大学,我们是同学。”
听此,妈妈不由地睁大了眼睛。而一直抱着直树大腿的君雅更是一副受到了打击的模样。直树爸爸的女朋友好厉害的样子,她要怎么办嘛?!
君雅正在思虑的时候,涂涂那边也结束了工作:“好了!”
妈妈带着些许的惊讶,只听那女孩明亮的声音:“一点点的小问题。不过还是要去维修点做个详细的检查。”涂涂脱下手套。“你试试看看,可以不可以。”
“好,好”妈妈点着头应着。她钻进车子里面,启动发动机,太多的惊讶,车子竟然动了。
小女孩看着自家的车子动了,不由地瞪大自己的眼睛,看向这个神奇的姐姐。她妈妈也厉害的,但没想到妈妈不会做的事情,这姐姐居然会做。“你汽车都会修?”吃惊!
涂涂别过脑袋,不着痕迹地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还好,我连飞机都可以修。”这个小女孩的企图心,她可是很明了的。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要抓得紧一些。
小女孩原还满满的醋意瞬间化作如江水绵绵不绝的崇拜之情:“姐姐好厉害哦!”“妈妈!妈妈!”她跑到她妈妈的身边,将她刚才知道分享给她妈妈,“妈妈,姐姐说她还可以修飞机哦!”
直树好笑地看着这会有些孩子气的涂涂。
直树正在巡查,涂涂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看着走廊上稀稀拉拉走过的人,觉得时间很美好。
那个名叫君雅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不高兴地坐到了涂涂的身边。而涂涂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到她的样子,她的注意力都在路人上。
无可奈何,女孩抱着娃娃,道“你干嘛不理我?”
涂涂这才晓得身边多了一个人:摇头“呵,我不知道。”
“切…”女孩听到这样的回答,不屑道。
这个不晓得为什么而闹脾气的小孩,涂涂只是稍微看了眼,又转过头去了。
小女孩没想到自己会被冷落。这医院里的大人,看到她不开心,都会问她“怎么了?”可是这个姐姐…“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涂涂瘪瘪嘴,头稍仰,这要问吗?开心不开心…
看姐姐还没有搭理自己的*,小女孩轻叹口气,很没趣地自说自话起来:“唉!我不想做手术。可是我好害怕。做手术,会死。可是我不想死…”说着,女孩的眼泪似乎就是要掉下来的样子。
“谁说做手术会死?!”这个女孩的病情,直树也有跟她提过,是可以治愈得。但是因为女孩的爸爸曾经也因为手术的失误而大量出血死亡,因此女孩和她的妈妈一时还不想做手术,只想能拖多久拖多久,“只有不做手术才会死。”
这些道理,君雅虽然年纪还小,却也明白自己是非要做手术不可的。但是,:“如果,你能把直树爸爸让给我妈妈,我就答应做手术。”
这个条件,呃,涂涂冥思想了想,咧开嘴,坏坏地道:“身体是你自己的,直树是我的。身体好了,受益的也是你自己,跟我有什么好处。”“你还不如想想,等身体好了,找一个跟直树一样的人谈恋爱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钱万万不可能。你想一辈子都躺在病床上等死的话,那还想着直树做什么。还不如想想死之前,怎么吃好睡好吧。”涂涂的话直接而又残忍,一语道破,梦后面的事实。
这些话对于君雅来说,像是一根针戳进了她的心里。没有人跟她这么直白的讲过,她的妈妈还有直树爸爸,只会哄着她。他们也想让她做手术,却还是会依着她,一直等着她肯答应。他们不会跟她说:不做手术,你是在等死吗?
这个姐姐,君雅狠狠地喘息着气。涂涂早早便提防着女孩有什么不良的反应。所以在君雅发病的第一时间,就被医务人员送回了病房。而小女孩见到她妈妈时,她说:她要做手术。
就这样,涂涂一直等到直树完成君雅的手术后,才离开了。
直树把涂涂送到渡口,两人面对面,依依惜别。直树将涂涂一双小巧而纤细的手包裹放在自己的手心,大拇指在手背上慢慢的摩挲。紧握的双手,诉说舍不得。
“我很快就会回去的,等我。”台湾的兵役为1年4个月的时间,而直树现在还剩不到3个月的时间。
“恩,我在家里等你。”
“结婚的事,等我回去了,再和他们说。不然我可能还没回去,我妈就迫不及待给你盖上红盖头,将你迎进我家里。我想郑重些,亲自地和你的家人,还有我的家人说,然后把你娶进来。”直树伸手抚过涂涂的脸庞,将散落的头发别到涂涂的耳后。
涂涂乖乖地点头。
“好好的哦。”最后直树将涂涂纳入自己的怀里。
“恩。哥哥,你一个人也好好的。不要太累了,能休息就抓紧时间休息。不要整着自己像工作狂一样。一定要记得吃饭,不要因为忙就随便扒几口当吃过了。还有…”
涂涂没完没来了的絮絮叨叨让直树笑了又笑。他还记得他离开美国回台湾的那会,这孩子窝在自己的怀里,说的也是这番话。
而在台北的家人,忙忙碌碌地做大餐,等着三年未归的涂涂。
“这应了那句话,女儿终究是别人的。这不,家门就差那么几步,偏偏等到了直树的马祖才打电话给我们说,她回来了。”江碧云在厨房,笑着跟外面客厅的奶奶抱怨道。
“是啊!”奶奶的脸也是拢不住的笑容,“涂涂应该是下午到。晚上,我们一家人得一起吃个饭,都三年了。小意,晚上没工作吧。”现在的余意是国立台湾交响乐团的首席钢琴家。早在一年前,江碧云就安排这余意把工作重心转到台湾来。
“原本排练到晚上。涂涂难得回来一次,晚上的排练就取消了。”
江碧云在厨房洗着菜。现在江碧云已经不再跟着余意鞍前马后了。回到台北,团里就给他找了一个助理照顾余意的衣食起居。而这*年的时间,世界各地的走,余意虽还是傻傻的,但也在懵懵懂懂懂得一些事情。所以她也觉得她可以稍微放放手,让余意自己来。毕竟,自己终究还是要离开余意的。现在的她,就是呆在家里,陪陪这些年年纪愈发大了的妈妈。
而对于涂涂,她满满歉意还是歉意。她回来台北的时候,她的小女儿却去了美国。她对小女儿的一切都知道得太少了。基本上都是通过了第三人得知女儿现在的一切,她知道她恋爱了,她知道她出国了,她知道她想留在美国生活,她知道她过得很好。一方面因为女儿过得好而欣慰,一方面也因为女儿过的好而觉得自己很无用。想回去弥补,却已经来不及了。小女儿的身边,已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如此复杂而苦涩的心,她知道这是应尝得的滋味。
涂涂是下午4点半到的家。她一下出租车,就看到余意带着那只在大学被她捡回家的狗狗站在门口向她招手。
“小妹!小妹!”余意又大声朝着门里喊,“妈妈,外婆,小妹回来了,回来了。”
哥哥的模样也有些变化,身材也因为过了三十,而有些胖了。但那傻傻的模样,却让涂涂很窝心。站在哥哥的身边,那个高高的男生让涂涂一下子认不出来。三年前,还是一个拽拽的小男生呢。现在居然这么高大了。
里面的人听到余意的喊声,纷纷地走出大门,欢迎涂涂。一个一个大人都惦记着三年未归的涂涂:“涂涂,回来了。涂涂,回来了。”
江碧云见到自己好些年都没见的女儿,却有些生涩,犹犹豫豫的时候。反而是江妈妈一把屎一把泪地上前抱住了涂涂:“你这孩子,终于舍得回家了。你两个小孩把江阿姨我坑得有多惨!”一年前,两个小孩告诉自己他们要留在美国的时候,她都哭死了。
看着依然如故的直树妈妈,涂涂笑得很灿烂。这样真好。她其实有很多很多人爱她,等她。她从未孤独,只是自己太脆弱。
实习结束后,美国那边公司也向涂涂发出了正式录用的邀请。而涂涂因会台湾探亲,归期未定,所以没有马上答应。而公司表示愿意等待,但也希望涂涂能够尽快的答应。
回到台北后的涂涂,在饭桌上,与家里的大人郑重表示过,将来她还想继续留在美国工作。而直树也会在服兵役后,去美国继续学医,没有意外,直树也会留在美国。
对于两个孩子的打算,涂涂坐在外婆的身边,外婆拍拍涂涂的手,表示她支持。直树的爸爸,夹着菜,默默地点点头。江碧云,觉得小时候,她没尽到母亲的责任。长大了,她也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她也没有同意不同意的权利。而直树的妈妈经过一年的平复,虽然还有些不开心,但还是知道这两个孩子是真正的长大了,他们做大人的,怎么可以成为孩子飞翔路上的阻碍呢?还有裕树的誓言旦旦地保证,他说,让涂涂姐姐和哥哥放心,他会替他们照顾好家里的大人的。
这之后,涂涂也没有马上的回复,一直等到直树兵役结束后,才给了公司肯定的回复。涂涂和公司约定的复职时间,是在六个月后,因为这期间,还有涂涂的婚礼。
两个小孩终于要结婚这件事情,让几个大人大舒一口气。原本他们还以为两个小孩工作心重,可能还要再等些几年。他们还想着等直树服完兵役后,在他们去美国之前,怎么让他们俩把婚给结了。不然等他们去了美国,等他们结婚,猴年马月啊。到时候,还有可能婚礼就在美国办了。这怎么行,亲戚朋友都在台湾呀。
两个小孩与大人确定了婚期。他们的婚礼地点选在了别墅小区附近的公园的草坪上。他们窝在一处,在婚礼请柬上,写下亲朋好友的名字。
将近婚礼,直树和涂涂去了一趟新竹。这是涂涂阔别十年再次踏足这个曾经属于她的家。涂涂去了美国后,只是和她的爸爸通过仅有的几次的e-mail。这次,她看清了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小孩的脸,只觉得一切都不重要的,她的爸爸看上去没有多大的变化,虽有了些白头发,但还是一如十年前那样的英俊。
余郑勋捏着手上粉色的请柬,没有多余的话,只说:回去。然后他把直树单独叫进了房间。至于说了些什么,涂涂并不想知道。
她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房间里的装饰。这里已没有了她曾经的痕迹。而那个女人和她的那个弟弟陪在身旁。那个男孩有些拘谨,而那个女人没多说什么。她知道丈夫这个前妻的女儿很优秀,她虽有个儿子,但却不聪明,很普通。她知道她的丈夫有些失望。
婚礼的那一天,涂涂便是挽着余郑勋的手在余意的钢琴曲的伴奏下走向了直树。他们虔诚地相望彼此,既期待着未来。在宾客的眼里,他们也是最为相配的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江略渝
大家好,我是江略渝。我的父亲是江直树,江医师。我的妈妈是余涂涂,余教授。我出生在美国,我现在五岁了。
我现在在华盛顿飞往台北的飞机上。哦,其实我是台湾人。我现在要搬回台湾了。妈妈现在正靠着爸爸的肩睡觉觉。呃,我妈妈现在的肚子还有一个宝宝。爸爸说,妈妈现在是高龄孕妇,不能劳累,让我乖一些。妈妈的肚子有五个月了哦。我马上就有小妹妹咯。我想一个小妹妹。爸爸也说,妈妈肚子里的是个小妹妹。好开心哦。
其实我也有些不开心,因为回台湾的话,我就不得不和我的小伙伴们分离了。因为爸爸的爸爸,就是我的爷爷,他的身体不好,所以爸爸和妈妈就把家也搬回台湾了。可能以后,我们就不会回来了。
我妈妈是个superwoman。她会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她可以烧很多很多好吃的菜,她可以陪我玩模型,而且好好多多坏掉不能用的东西到妈妈的手上就可以突然好起来。而且我妈妈在生我之前,是造飞机的哦。厚厚….
我有个小秘密,比起爸爸,我更爱妈妈。因为爸爸,他总是好忙。他每天每天都有好多好多的人来找他看病。爸爸晚上很少准时回过家,他总是忙到很晚。他没有时间陪我。但是没有关系,我有妈妈。我妈妈很年轻,但她已经是大学的教授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别人说她其实可以更好,她是为了这个家,才到大学任职,只希望有更多的时间陪我和照顾爸爸。
爸爸也跟我说,我长大后一定要对妈妈好。因为妈妈为了我和这个家,放弃了很多。我不是很懂,爸爸说,那是妈妈的理想。而在电话里,太外婆也跟我唠叨过,要对妈妈好。因为妈妈因为怀我吃了很多的苦。太外婆还说了些别的,但我听不懂。她说:妈妈在有我之前,还有一个。只是因为妈妈的工作太累的原因,就没了。我不太懂,有了怎么好端端的没了。医生说,我妈妈身体太坏,可能不能再有了。后来,妈妈才辞掉了原来造飞机的工作,然后慢慢的调养身子,过了好多年,才有了我。
呃,这些…我还是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呢?我问爸爸,爸爸只说:小鱼,只要记得对妈妈好就行啦。
当然不说,我也知道的。这不废话吗?
呃,呃,说了这么多,现在有些困了,我想睡觉了,拜拜…
还有的是,我们会好好下去的。我,妈妈,爸爸,还有妹妹…
全部完结,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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