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光顶着鸡窝头坐在床上,睡衣也被拉歪了,床上薄薄的被子散在地上,枕头跟床垫扔了一地,连床铺周围的蚊帐都被扯了下来,小木屋里一片狼藉。
“你就不知道让着我点吗!”
阮光气哼哼的瞪着依旧一表人材站在床前男人,见他连腰间的毛巾都没有被弄乱半分,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发起脾气来。
严凡一脸无辜的望着她:“我还要怎么让你啊?我可是一下都没还手,再就只能把东西往自己身上砸了。”
他说着,摊开双手无奈的耸了耸肩。
阮光脸上一窘,是、是没错啦,从最开始扔过去的两个枕头起,严凡就只是一直在躲而已,虽然床单跟蚊帐都是我不小心弄乱的没错啦,睡衣也是扔东西的时候动作太大自己给扯歪的没错啦,但是,这个人要不要躲避得这么敏捷啊!难道是有什么奥义么!连脚都没有挪一步!
“你就不能站着不要动让我砸到吗!”
阮光蛮不讲理地举起了手边的台灯。
“你要我站着不要动?”严凡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突然迈开脚步,三两步就走到了阮光的一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一手抓住了阮光举着台灯的手腕:“我刚才不是一直都站着没有动吗?是你自己的技术太差了,现在轮到我了。”
什、什么技术太差啊!不就是扔枕头嘛,像说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
阮光使劲挣脱起来,被捏住的手腕却纹丝不动。严凡轻蔑的笑了笑,不费吹灰之力的抢过阮光手上的台灯,往床上一扔,钳制住她的双手,一下子将她抵在了床头的蚊帐上。
“你用台灯这种东西可就过分了啊。”
严凡的脸就在阮光的跟前,说话的时候,阮光甚至能感觉到他吐出的温热的气息。还有近在咫尺的宽阔的肩、胸口、有力的腹肌,带着一种清新的薄荷香味;还有从发梢时不时滴水的湿漉漉的头发,乌黑如墨水。
--不管看几次都是能滴出水来的好男人啊!
阮光的脸瞬间就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身体烫得不得了,看来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对、对不起……”
阮光心虚的想要挪开目光,却像是被严凡眼睛吸住了一样,虽然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但就是移不开目光。
严凡慢慢向她靠去,轻声呢喃:“你说什么?”
阮光下意识的往后倒去。
两个人正脸红心跳的互相对视着,突然,阮光身后“嘭”的一声巨响,她整个人猛地一怔,被吓了一大跳,闭紧眼睛埋进了严凡的胸膛。
严凡抱着阮光,两秒之后,二人往阮光身后望去,拉着蚊帐的床杆被压断了……
于是,这天晚上之后的时间,两个人就汗流浃背的用绳子把床杆绑了起来,勉强恢复成了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它断了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当严凡爸妈容光满面的出现在严凡的小木屋前时,他们看见的就是两个顶着黑眼圈的年轻人。
“年轻人就是不懂得适度,对吧老公!”
严凡妈一脸“啧啧啧”地看着他们,而他们两个已经无力辩解了。
起码搞坏公物的小秘密一定不能让大家知道,感觉可能会坑下一户住户,对不起啦!
阮光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跟严凡的第一个秘密,居然会是这种事情。照这样下去,估计第二个秘密会是吃霸王餐之类的吧。
几个人在拜县住了两晚就坐着那辆晃得人七荤八素的大巴车回到了清迈,在清迈停留了一晚后,便坐着飞机到了他们泰国行的最后一站,普吉岛。
清迈给阮光留下的印象不太好,主要是因为她在清迈忘记擦防晒霜,然后手臂被狠狠地晒伤了。
所以当他们到了普吉岛的滨海小屋别墅里住下的时候,阮光的手臂已经一副没治了的样子。阮光跟严凡住在二楼,严凡爸妈住在楼下。
“你就黑着吧。”
严凡毫不留情的望着阮光伸到自己面前来的手臂,面无表情的说。
阮光狠狠地瞪着他,看一眼也晒黑了几分的严凡,十分得逞的说:“你再晒下去就比我黑了!”
“求之不得。”
阮光气结。
正在这时,窗外的楼底下传来了严凡妈妈的嚷嚷声。
“小光!严凡!你们东西收拾好了就赶紧下来海边游泳啊,别在上面磨磨蹭蹭的了!白天就做白天的事,晚上的事留到晚上再做!”
阮光突然觉得脊背一凉,有种不太想下去跟伯父伯母汇合了的感觉。正想着,估计是严凡妈觉得他们没反应以为他们没听见,便又嚷了一遍,还是用英文。
严凡黑着脸,默默地拉过阮光:“不用理会他们,我们自己玩自己的去。”
“诶?这、这样好吗?”
阮光穿着泳衣披着严凡的衬衣开衫,被只穿着泳裤的严凡拉着下了楼,跑到小别墅门口,严凡在阮光耳边低声说:“一出门我们就往右边海滩跑,越远越好,如果你还想有一段稍微正常些的旅行回忆的话。”
还没等阮光回答,严凡就拽着阮光跑出了小别墅,穿着鞋底很薄的拖鞋踩在细软沙滩上的那一瞬,阮光有种陷入进了软绵绵的梦境的感觉。
两个人没有停下脚步,忽略了严凡爸妈莫名其妙发愣的眼神,一路狂奔,身边掠过了各种各样的剪影,温热的海风中,阮光只能看得清眼前的严凡飞舞着黑发的侧脸。
他们一直跑到了海滩的尽头,站在一大片深不见底的芭蕉林前,双双瘫倒在了巨大的礁石边。
海滩延续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阮光脱下拖鞋扔在一边,倚着礁石往海水边挪了挪,让海浪能够拍打上自己的脚尖。
她整个人呈大字平躺在细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肺就像要炸开一样,满身满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海水还是空气中粘粘的海风,就像要把人包裹起来一样。
“严……严凡?”
阮光喘息着叫出了严凡的名字,有些脱力的抬头望去,严凡正靠在礁石边,他也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贯苍白的脸颊此刻早已不再苍白,全身散发出了阳光的气息。
“来吧,”严凡走向阮光,步子有些发软,却还是拉起了她,笑眯眯的望着她,一把将她推进了海里:“去海里凉快一下。”
“喂!”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阮光脱下湿透了的严凡的衬衣,像握着鞭子一样双手拿着拽了拽,用力的扬了起来:“你是谋杀吧!”
她大叫一声,举着成条的衬衣,追着拔腿就跑的严凡,沿着海滩跑了起来。
“你给我站住!”
“做梦!”
“你不站住你会后悔的!”
“我倒是想看看谁会后悔!”
……
两个人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在沙滩上跑来跑去,以至于睡前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是凭着坚强的意志才稍微冲了个凉。
一点都不浪漫。
房间里有两张床,他们理所当然的睡在各自的床上,台灯开着,房门关着,窗户面对着大海,传来了阵阵均匀的海浪声。
“我说你啊,偶尔让让我会死吗,怎么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阮光有气无力的抱怨道。
“别忘了最后是谁把你背回来的,不要得寸进尺。”
严凡眯着眼睛平躺着,没有看阮光。
阮光暗暗的扁了扁嘴,不再说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阮光关掉了台灯,刚准备说“晚安”,严凡突然动了动,慢慢坐了起来。
“这次出来很开心,”严凡在窗外若隐若现的星光下望着阮光:“谢谢你,阮光。”
阮光也一下子坐起身,望着逆光的严凡,她总觉得他漆黑一片的脸上此刻一定带着深深的笑容。
“明天就要回去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严凡问道。
他的身后突然划过一道小小的流星,阮光猛地一怔,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流星。
“我想要十份芒果椰汁糯米饭!”
严凡毫无反应的躺回到床上,不再理她。
阮光也躺□,带着安心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我想要跟你一直在一起。
然而,这份十分美好小清新的心情还是被打破了。
在回国的飞机上,又是趁着严凡去洗手间,严凡妈一下子坐到阮光身边,一连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怎、怎么了,伯母?”
“小光啊,你们还是得注意一点哦。”
“注意什么?”
“就是那个嘛,”严凡妈凑到了阮光的耳边:“你们没有用套套吧?虽然我们是觉得无所谓啦,但是啊,要是太早有了小宝宝,你们的二人世界可就到头了哟!”
阮光十份庆幸自己没有在喝水,要不然一口喷出来是无误了。
“那、那个,伯母,你误会了。”
“你们用了?我怎么没在房间里面发现!”
“额……”阮光的嘴角抽了抽:“我们并没有啦。”
“什么?你们这几天什么也没发生?”
“我们……”
阮光突然愣了愣,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诶?真的诶,为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晚的儿童节跟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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