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后没有旁人想的有那么高的觉悟。(
从神迹走出的强者)
她在谢昆带兵离京前,一直隐忍不发,不是担心边关战乱影响大盛王朝的安稳,而是惧怕谢昆手里的兵力会出其不意,坏其好事。毕竟谢府不贪从龙之功,历代朝堂更替,都从没站过队。他们一门武将,所衷心的,也只有当初先祖抛尽头颅、扫尽热血大盛王朝。眼下,她为了一己私欲发动宫变,心里头最担心的就是谢昆他们去而复返。
当然,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虽说蛮夷之族死灰复燃的消息是假的,但圣上遣派谢昆离京的决心是真的,一方面引诱木后出手,另一方面却是稳定边关。
“丰儿,你可还记得你儿时的誓言?”木后双眼赤红地盯着眼前恭顺而立的慕容丰,整个人呈癫狂状。这些年,眼见圣上满心满眼的都是慧妃,她的不甘一直埋在心里,从没有发泄出来,只等着秋后与慧妃算账。可谁知圣上竟提前安排慧妃离宫,这成了压垮木后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谁又能说木后不能发发牢骚,说说委屈。
她十七岁入宫,二十二岁教养大皇子,三十五岁那年拼上性命生下四皇子,虽说有自己老有所依的私心在里面,但何尝不是为圣上留下一支嫡血。
她入宫已有三十五个年头了。(
护花状元在现代)不论是曾经的太子妃,还是荣登后位的木皇后,抛开损害龙嗣这个谁都会犯的错误来讲,后宫被她都打理的很好很守规守矩。在她的心里,她才是曾与圣上经历风雨的枕边人,而且,圣上以太后养子的身份,从先帝的众皇子中脱颖而出,得登龙殿,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与苦劳。
谢天慧入宫的时候,圣上早已坐稳龙椅,只因她是被迫,圣上就觉得亏欠了她,一辈子的荣宠还不够,竟然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准其离宫,可是凭什么!说句不好听得,慧妃被自己的亲娘卖了,这就是她的命,凭什么让她为其幸福埋单。而且,慧妃是皇上的女人,离了宫后,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皇室的教养在里头,一着不慎就是慕容氏的威仪受损。她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岂容圣上或者慧妃出手破坏。
“儿臣不敢或忘,儿臣曾起誓,日后定会孝顺母后,若有违,天打五雷轰。”慕容丰从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不是因为他忠厚老实的本性,而是这誓言的背后是亲生母亲的一条命。所以这些年,他从没有反抗木后一句话,只因他知道,孝顺孝顺,有顺才能体现出孝。
而此刻再提及这话,心里头却是苦笑多一些,木后偏执别扭,在事发后从来没有好好想想,为何连她的亲生儿子慕容腾都不能出入凤栖宫,而他却能畅通无阻。他的父皇与皇弟,是将他当成了饵,而木后就是那条鱼。最让他痛心的,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要知会他一声,木后将他用作棋子,而圣上与太子却是摆明了想做实他谋、反的罪名。(
英灵君王)
“丰儿,母后也是为你不平。你自幼往外本宫身边,本宫最清楚你幼年为了太子之位经受了什么,你放心,本宫心里明镜一样,这龙位本就该是你的,既如此,母后也不会因为老四是我的血脉而有失偏颇,这尊龙椅,本宫会替你抢回来。”木后突然打起了温情牌,只是她脸上厉色不减,才越发显得怪异。
“母后,四弟才是大盛王朝的储君,儿臣定会尽心尽力辅佐四弟……”慕容丰听木后还是这般说,只能再次相劝,虽然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木后都是铁了心要凭一己之力废掉太子,只因事发后,太子从不曾踏进凤栖宫。所以,眼下他说再多也没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木后被丈夫儿子同时抛弃,已经疯了,他作为孝子,也只能陪着癫狂。
果然,木后不等大皇子将话说完,就凄厉了声音:“你掌着御前兵卫,若要那尊龙椅,简直易如反掌!所以,你莫要糊弄与本宫,更莫要忘了你的誓言!”
慕容丰只能低头苦笑不语,他现在非常后悔起初的应召。木后被禁后,第一个召的绝对不是他,而应该是太子。太子能借口入凤栖宫被阻,他却碍于誓言,未能想到这借口,这才造成如今的他步步为艰。
许是木后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冰冷,几乎在察觉大皇子脸色不对的同时就许诺道:“你若是担心名不正言不顺,本宫为你正名。(
鬼王的血族宠妃)四皇子忤逆不孝,圣上着意再次废储,却被四皇子得知,以致逼宫,而你才是救驾之人,当然,因圣上年事已高,被逼后怒极攻心,你被迫即刻上位……”
“但凭母后吩咐……”大皇子再也听不下去,木后太乐观了,性命都要保不住了,还哪里管得了史书记载或是身后名。罢了,这份养育之恩,就此偿了也好,只盼她日后不要亏待了他的生母。
于是乎,木后与大皇子,一个肆无忌惮、过度乐观,一个任凭差遣、知命认命,这极不成熟的逼宫眼看就成了笑话。圣上与皇后各持一子,开始了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碰。
只是,俗话说的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宫变本是在圣上的掌控之中,可是,他忘记了他另一个儿子——二皇子,更忘记了二皇子身后蠢蠢欲动的齐贵妃。
齐贵妃时刻不忘与木后、慧妃争宠,可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木后对她放了心,木后从来不把齐贵妃放在眼里,谁让她没有四大爵府的出身,这一辈子,再受宠也不能威胁道她的地位。她忌惮的一直都是明明深得圣宠却面上无动于衷的慧妃,所以在齐贵妃协理后宫的时候,木后并不过分提防与她。
而这一个多月,木后被架空,后宫交到了齐贵妃和太子妃手中。(
闪婚之我的惹火甜妻)明面上,太子妃在东宫被太子侧妃牵制,而她只是子辈,从不插手圣上的后院之事,好像她能做的就是打理好东宫,将东宫管的如铁桶般找不到缝隙一样。而齐贵妃仗着二十多年的‘学习’,将后宫打理的也是有声有色。
然后,齐贵妃很快发现了皇宫的怪异之处,先不说时时有人监视这凤栖宫,就是大皇子频繁出入凤栖宫这一件事就不寻常。她心里有想头,目睹整个过程都是隐忍不发。
大皇子带领御前兵卫与原本就隐藏在乾清殿的太子亲兵,兵戎相向,一时间打的不可开交。知道御前亲卫显露疲态,眼看就要败北的时候,齐贵妃才让二皇子从外围领兵包围了乾清殿,打出了清君侧、保朝堂安稳的旗号。
齐贵妃一身华服,看着狼狈的圣上与同样狼狈的皇后,忍不住轻声笑起来,而随着她的笑声转低,圣上与皇后的脸色几乎憋成了猪肝色。
“父皇息怒。”二皇子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他忽略掉被捆绑起来的兵士,直接抬头仰视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圣上,和他身后垂立的慕容腾,心里暗忖,这大好的河山,马上就要落到他的手上了。
“逆子!”圣上拍的龙椅啪啪响,看着喜怒形于色的二皇子,气的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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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已经不怕死,反正身后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慧妃离宫的圣旨他都已经盖上了玉玺印,亲手交给了慧妃。此刻让圣上懊恼的是,一时不慎,竟让齐贵妃插了空子。他从没正眼看过他这个儿子。二皇子一直是鲁莽没脑子,心眼也直,再加上生就一副怨天尤人的心肠,真算得上是无才无德,所以,他这三个儿子最不适合登上帝位的就是他。
可自从他改立太子后,二皇子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反思,他以为二皇子是老实了,却不想,龙生龙凤生凤,身为龙子龙孙,对那万人之上的尊位岂能没有想头。
其实,圣上以为二皇子老实了,也不算猜错了。
圣上改立太子后,二皇子以己之心度太子之腹,越想越觉得日后的太子登基,头一桩事就是废了他,因为他心里清楚的记得,自己幼年时他是怎么讥讽慕容腾空有嫡子名头的。后来见慕容腾一副很满意大皇子储君之位的样子,他才歇了挑拨的心思,只是后来的将近十年,他还是忍不住时时挑衅,便连齐府的大少爷齐彦也对慕容腾不恭不敬……这一桩桩一件件,慕容腾登位后怎么能忍住不报复?
所以,他在得知齐贵妃的猜测之后,立即调遣了自己府里的所有侍卫同时用钱财募集了大把的佣兵。他也是拼着必死的决心而来,不成功便成仁,在他认为,他总是脱不了一死的!
不过,他也没想到此次事件会这么轻松,虽说他时机把握的好,一直等到大皇子与慕容丰两败俱伤后才出手,但见大皇子敢发动兵变却不留后手,出了御前亲卫一个多余的将士和士兵都没有,仿似做戏给圣上和皇后看一样,心里头又有些别扭。
只是等他看到到处被捆绑的伤兵残将,又将这心思埋了下去,管他呢,反正现在大盛王朝的至高权力眼看就要到手了。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万事都没有定论,因为你永远没法确定,在黄雀的后面会不会还隐藏着一尾蛇。二皇子是不幸的,在这件事里,毒蛇是存在的,而且恰恰就是当今太子慕容腾。
储君所拥有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名头,储君手里有一枚小小的虎符,可调取部分兵力护卫自身。只是若遇到今天这种情况,在没有事先安排好的前提下,储君的这项权利就是废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考量储君的眼力与魄力。
因当时与圣上商讨之时,认为大皇子所能调遣的兵卫,只有御前军,是以圣上和太子都提议不要惊动兵部尚书手里的京城兵力,以免引起恐慌。而大皇子的脾性,圣上也知道,被逼的可能性有九成,真正发起宫变,做样子的程度更高些。甚至圣上一度认为,大皇子是存了损掉他亲自培养起来的御前亲卫的心思。
只是大皇子与太子谁都没有想到,士兵都是见血眼红的物种,所以才酿成了互相砍伐的惨事。
而齐贵妃败就败在自视甚高上。齐贵妃自认为皇宫里的一举一动瞒不过她的眼,熟不知,她的一举一动也瞒不过太子妃。
擒贼先擒王,太子妃甚至不需要费劲心里的打探后宫的一举一动,只要盯住齐贵妃一人便可保万无一失。所以,齐贵妃与二皇子商讨的内容和结局,一字不落地全都入了太子妃的耳朵。而太子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即就明白,这对于半道出家的太子来说是怎样一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契机。
只是太子妃没有想到的是,她将后宫的繁琐事以及猜测都告知了太子,而太子却选择了隐瞒圣上。
而圣上看着里三重外三重的护城兵,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大皇子,脸色苍白的二皇子,志得意满的四皇子,终是忍不住吐了一口血!眼下这状况,便是说三子共同逼宫也不足为过,大皇子甘心被人利用心如死灰,二皇子心存死志铤而走险,唯有一条最狠心的四皇子一直盘伏,必要的时候,一击即中。
只是圣上心痛之余又微微挑了嘴角,果然不亏是他教育出来的乱世帝王,不仅对生母冷漠无情,对他这个自幼教导与他,亦师亦父的亲生父亲也这般心狠。很好!
因太子动用了护城军,所以一时间人心惶惶,私下里纷纷猜测朝堂之事。然后,为了安抚民众,在宫变的第二天,圣上带病上朝,亲自下旨:大皇子与二皇子皆有谋反之心,遂,逐出皇室,永不得反籍。
这场宫变来的快去的也快,最大的赢家莫过于太子慕容腾。他与太子妃内外相辅,在登基之前,一举处置了两个心头大患,朝堂之上,不论是曾经忠心于大皇子的,还是被吏部尚书撺掇忠于二皇子的,此时此刻都彻底没了声响。
这为以后大盛王朝的繁荣安定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
而另一面,急忙赶去边关的于珊一行,却遇到了麻烦,无关乎匪徒蛮夷,却是关于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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