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30岁那年,匆匆把自己给嫁了,也确实是累了。
什么是爱?我所看到的爱尽是伤痛,子初和阿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不愿再重蹈覆辙。
婚后,我也确实是定了心性,想好好经营我的家,我和程岩之间可以没有爱情,但奔着利益而来,纵使有朝一日双亲不在,想必他也会忌惮我手中持有的股权,不敢轻易抛弃我。
谁能想到,新婚还没过去,我就已经开始为将来打算,为程岩有可能提出离婚未雨绸缪了。
程岩是穷小子,我是千金大小姐,人人都说他攀高枝,但我们每次外出,他对我的体贴,我回敬给他的微笑,都会让人疑惑不已沪。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真爱的力量吧?
我看到“真爱”之类的新闻,总会忍不住发笑,但我们外出亲密却并非是全然作假腹。
婚后生活不像电视狗血剧,程岩没有外出鬼混,没有把我晾在家里,和其她女人逢场作戏,没有事情的时候,会邀上我一起外出散步,聚餐,打球......
最初,石涛听说我已结婚,说了这样一番话:“你如果不是唐家千金,程岩何至于娶你?”
我觉得这话有问题了,笑着对石涛说:“我若不是唐家女儿,又怎么能在30岁这一年,前一秒想结婚了,后一秒就有人愿意娶我呢?”
“吴奈就愿意。”
这话石涛说的快,说完后,石涛自己都后悔了,我情绪不受影响,婚后似乎看淡了许多事情,我不是傻子,再加上程岩说的那么明白,我嫁的也明白。我要一场没有负担的婚姻,程岩要唐氏,一个能带出去的妻子,互取所需,这并不冲突。
在这世上,并非每对夫妻结合都是因为爱情,因为爱情走到一起夫妻,也并非能够牵手到老,诱惑太多,每个人都有着属于的***,真实一点并没有错,至少在我看来,不是大错。
“对你来说,什么才是大错?”程岩问我。
我笑着不答,因为我想到了吴奈和俞霏霏。
我从未否认,程岩是一个好丈夫,至少婚后四年是这样的,床笫之欢,他吻我必定是饱含温柔,我对他的身体从抗拒,到最后的熟悉,其实完全是遵循了人性使然。
任何一件东西用久了,总会顺手熟悉的。
吃早餐,程岩看报纸的时候,顺口对我说:“你有时候就是太理智了。”
我问他:“理智不好吗?”
“很难界定,我可不希望我妻子有一天会看破红尘。”真难得,这个人竟然会开玩笑。
当然,不苟言笑的程岩偶尔也有高兴的时候,下班回来抱着我在客厅里转圈。出现这种情况,通常是他又为唐氏签下一笔大合同。
我也不是生性冷漠的人,既然嫁了,就要尽好妻子的义务和职责,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我为了吴奈练就的一手好厨艺,却尽数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消磨在厨房里四年之久。
我一直希望有个家,有个可以等我回家的男人,吴奈没有给我,但程岩给了。
他把丈夫的角色扮演的无微不至,我把妻子的角色发挥的淋漓尽致。2013年,我和他结婚三年,在这三年里,我们没要过孩子,起初是他不要,说不急。
挺好的,因为我也不急。但若他喜欢孩子,想来我是不会拒绝的。
书房有一个保险柜是专门属于程岩的,他以为我不知,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保险柜里被他安放着一块摔碎的女式手表,便宜货,不值钱。
我在暖人的春天里,坐在花园的遮阳伞下,偶尔会想到这块女式手表,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嫁的这个男人心里住着一个女人,可这并不影响我嫁给他。
精神世界太飘渺,我没办法掌控程岩的爱恨喜悲,同样他也没有办法掌控我的,但他却极贪恋我的身体。
那天他喝了酒,欢爱睡去,梦里呢喃着“胡蝶”这个名字,我静静的看着他,然后起床,把床留给了他。
我去了子初家,我记忆中惊才绝艳的男人自从阿笙离开后,他已很少笑了,听说我要来,大半夜在门口等着,地上散落着烟蒂,见我下车,一句话也不说,只默默地朝前走着,不问我为什么过来,不问我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他对周围很多事都丧失了好奇心和求知欲,真正变成了一只集团机器,没日没夜的工作着,不知疲倦。
我在他家客厅里放了很多碟片,每次过来,或哭或笑,我也只能跟随着剧情哭一哭了,生活中我已很少哭泣。
我若哭,子初会在我哭完之后,随口问我一句:“要喝酒吗?”
我和子初也有喝醉的时候,一次我靠着他的肩,轻声问他:“听说男人喝了酒,有时候意识和身体不同步,他可能爱着你,却可以跟别的女人上~床,你也会这样吗?”
男子笑了,但眸子却宛如一片死寂的深海,把问题丢给我:“你会酒后乱性吗?”
我忽然不说话了,我没醉,却可以在还念着吴奈的情况下,把身体给了程岩,其实我跟那些酒后乱性的人有什么区别?
子初说:“小汐,很多时候快乐不是别人给予的,需要自己去寻找,去释怀。”
“现下你这么劝我,那你呢?你的快乐又在哪里呢?”
这一次,他连笑容都没有了,很久之后,他说:“你相信吗?只要一日没找到她,我就会茫茫无期的一直等下去。”
“我信。”
但他却扯了扯唇,似是自嘲:“可我现在已经开始不相信自己了,马上就要2013年了,多怕还要再等上另外一个六年。”
我忽然明白,子初也好,我也好,外表再如何的衣着光鲜,但精神世界却是无比空虚。
天亮,回家。
程岩还在睡,我做好了早餐,在他下楼时,变成了一个健忘的人,微微含笑:“早。”
“早。”
程岩喜欢和我相处,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我能感觉到,因为和我在一起没压力,我也不会唠叨个没玩,更不会对他的行踪管东管西。
我知道,若我不提出离婚,他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哪怕他心中还惦记着他的初恋。
是的,那个叫胡蝶的女人是他的初恋,这些是父亲告诉我的,在我和他结婚第三天回门,父亲把我叫到了书房,交给我一份资料:“有些事情你有必要知道,我之所以欣赏程岩,是觉得他值得你托付终身,他只谈过一次恋爱,后来女朋友选择了别人,他就一直没谈,把心思全都投注在了事业上,私生活干净的很。”
我表面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想叹气,只谈过一次,后面再也没谈,这才是最可怕的,比花心的人还可怕,比如说子初,一场爱情耗干了所有的力气,所以只闻爱,便觉累。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对初恋念念不忘?程岩照顾胡蝶饮食起居长达一年,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件事,彼时觉察到程岩的心在荡漾,回到家也是疲惫的时候居多。也对,把热情都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也难怪。
对***,我却是愈发冷淡起来,他觉察到,有时候会抱着我:“怎么了?”
我是一个生性有洁癖的人,我可以容许他精神出轨,却绝不允许他从胡蝶那里带着一副淡香扑鼻的身体回来跟我做~爱。
我从不擦香水,先是吴奈,后是程岩,似是一场劫。
有一次我和程岩出席商业聚餐,在那里竟遇到了俞霏霏,真是意外,我更意外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记得我,但我......已不记得她。
她的丈夫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家里小有资产,但还称不上是大公司,吃的略胖。盯着人看不礼貌,我收回了目光。
俞霏霏跟我没说几句话,程岩见我有些意兴阑珊,看出了端倪,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笑笑不说话,懒得说。
那天总共加起来,也没和俞霏霏说过几句话,可她却在几天后给我打来了电话:“能出来见一面吗?”
我在家里磨磨蹭蹭,离家前还在叹气,询问自己是否应该把约会给推了。
还是去了。
我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听着俞霏霏坐在我对面讲述过往,有些秘密被她隐藏了那么多年,瞒过了吴奈,也瞒过了我。
吴奈说他喝醉了,对***一无所知,是真的,不是借口,也不是酒后乱性找的推诿之词。
他是真的被灌醉了,那天俞霏霏也在,自动接下送他回家的“重任”。俞霏霏没有送他回家,而是坐出租车,在司机的搀扶下,把吴奈带到了她的住处。
“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能做什么事情呢?我就算再怎么挑~逗他,他也没有任何反应,道了声‘小汐,别闹’,就又睡着了。”俞霏霏平静的叙述着,岁月掏空了当年的执着和偏执,但这并不妨碍她说这话时的歉疚。
俞霏霏说:“其实我回国不久,想要和他重归就好,他对我说他不吃回头草,但朋友是可以的。有一次我在实验室晕倒了,醒来后看到他,原以为复合有望,他对我还有感情,但他说,实验室这一块是他在负责,下面的人出了事,他不出现不合适。”
吴奈为什么会误会俞霏霏和他发生关系了呢?因为俞霏霏和他衣衫尽褪,因为他们睡在一起,因为俞霏霏刚好来了月经。
那个刚好,铸就了吴奈半夜醒来的脸色惨白,而她看到吴奈的眼神,一时鬼迷心窍,于是便有了后来的一错再错。
我和吴奈分手后,吴奈自是没跟俞霏霏在一起,给了她一笔钱,昔日他眼中的白莲花,不能用金钱亵渎的白莲花,却在分手没感情之际,用金钱正式跟过去告了别,似是讽刺。
俞霏霏瞒着这事,一方面是怨,一方面也着实张不开那个口让吴奈恨她,于是只能强撑着。
少时为爱,若是自己得不到,总不想别人平白得了去。
俞霏霏说:“我知道,我
很卑鄙。”
半年前,俞霏霏和吴奈见过一次,他心平气和跟她说着话,俞霏霏提起了我,我和程岩结婚一事人尽皆知,俞霏霏当时愣了很久,她一直以为我会和吴奈重新走到一起的,但没有......她已过了说出勇气的年纪。
俞霏霏为什么要把这些说给我听呢?
俞霏霏说:“我前几天看到你,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残忍,你和你丈夫出双入对,可他还在为着莫须有的罪名买单,34岁的年纪,却还是一个人......”
她哭了,一个做错事的人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哭,我看着俞霏霏,仿佛在听着别人之间的前尘旧事。
我没对俞霏霏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我走得太远,早已回不去了。
那一年是2012年,即将走进年末,我走在大街上,不知为何,脸上竟然都是泪,后知后觉,痛觉延缓时流出来的眼泪。
我少时喜欢的男人,他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渐渐变成了一个在人前没心没肺的人,却会在私底下拉着我的手:“小汐,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我蹲在大街上,终于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鼻子越来越敏感了,程岩身上但凡有香水味,哪怕回来前专门洗过澡,我也能察觉到。一次他要碰我,被我推开了,我说脏。
我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在说我,他却强行进入我身体:“我脏?你在乎过我吗?唐汐,除了丈夫这个身份,你究竟有没有在乎过我?”
我狠狠的推他,逼他从我身体里退出来,他似是受了惊,皱眉看着我,在他眼里,我从来都会淡淡的笑着,即便是在最愤怒的时候,也是似笑非笑。
我是有脾气的,我唐汐也是有痛觉的。
我裸身下床,不避不忌,火大的冲进书房,冲进保险柜旁,打开了他的保险柜,拿出那块表之后,直接当着他的面甩到了他的身上:“抱着你的旧爱一起下地狱吧!”
那是我和程岩婚后的第一次争吵,不能不说我在闹情绪,以前可以无视,但现在......我有了痛觉,所以我开始闹情绪了。
我开始有了长时旅行,不联系任何人,好几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在外游荡,每到一个城,万家灯火,却没有我。
2013年,长途火车上,有人在旁边说起了年龄,我细细一算,疲惫的靠着椅背,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已经33岁了,可我却把自己的人生和别人的人生弄得一团糟。
再回t市,听说阿笙回来了。
失踪6年的人,忽然回来了。那天模特走秀现场,子初现身带阿笙离开,在回去的路途中,我看着后座被时光摧残的子初和阿笙,眼睛湿了。
惟愿几人中,能有一对是幸福的。
2013年3月,程岩抱着我,轻声说:“小汐,我跟她断了,我不再找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和胡蝶很多年的感情了,就像我和吴奈,很多年前,吴奈拉着我的手失声痛哭:“小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当时对吴奈说不可能,但我却对程岩说了声“好”。
我开始喝酒,虽不至于醉生梦死,但每天都醉醺醺的,连我父母也开始对我有意见起来:“你这样,也就只有程岩才能受得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的,我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我喝酒的时候,程岩就会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偶尔会说:“小汐,少喝一点。”
程岩说不再跟胡蝶联系,就真的不再联系,主动联系的那个人是胡蝶。
有时候正睡着觉,程岩的电话就会准时响起,是谁,不言而喻。
他不接,脸埋在我的脖颈里,他说他要守诺。
我要我丈夫身体守诺做什么?心是否还在这个家里?
2013年6月份,我流产了。程岩当时在外地出差,这事没告诉他,从3月份和好,他已不再避孕,他说:“小汐,我想和你生个孩子。”
无先兆性流产,我在外面买东西,肚子一痛,还没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血就从下身流了出来......
多么讽刺,我被人送往手术室,站在手术室外的那个人不是程岩,而是吴奈。
痛苦,难过,心疼的眼神,不忍直视。
我哭的时候,眼泪是没有任何声音的,但吴奈却发出了声音,他蹲在病房外,在走廊里,眼泪哗啦哗啦的掉。
门里门外,他在哭过之后,擦干了所有的眼泪,他红着眼睛,强撑着微笑,他握着我的手:“小汐,你还很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心酸不止,这个一根筋的男人啊!虽然私下相处很没风度,感情中被动的时候多,却在这一刻开启了我所有的眼泪。
那些泪,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完一样,他以为我是因为孩子,我知道我是因为什么。
2013年9月,我在一家餐厅里和程岩、胡蝶不期而遇,程岩看到我,脸色一
变,再然后走了过来,看的出来,他想解释。
“回家再说吧!”我还没把自己的家事带到人前上演的癖好。
那天回家,我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程岩回来已经很晚了,进门坐在我身边,他正在斟酌字词,或许他在想着该怎么解释。
我却比他先开了口:“从4月到9月,像这样的私下相处,有几次了?”
程岩没有回答我准确数字,因为他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个数字,他看着我嘴角的笑,很久很久,然后问我:“你在乎吗?”
“程岩,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可以和你离婚,我爸妈那边你也不必担心,这些年你为唐氏......”
“离婚?”程岩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讥嘲:“小汐,你不能对我这么坎坷,这些年你和吴奈私下见面,我说过什么吗?如果你和吴奈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盯着电视看,那天是9月18日,我反复告诫自己,不能顶嘴,一出口就要吵架了,我和吴奈,他和胡蝶私底下见面又岂是一个概念?
一样吗?我分不清楚了。
那是我第一次提及离婚这个字眼,晚上分床睡,第二天程岩亲自下厨,我默默的吃着,吃完饭,程岩收拾餐具去厨房,他对我说了这么四个字:“我不离婚。”
日子似乎可以继续被我虚耗,死撑下去,我对他和胡蝶开始了长达好几个月的充耳不闻,随他吧!
他和胡蝶过往甚密,是迟早要出事的。
一次,父亲拿着几张照片甩到我面前,照片中程岩护着胡蝶走着路,腹部凸起,父亲怒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放下照片,静静的看着我父亲:“爸,有时候长情比花心更让人难以忍受。”
父亲似是忽然间老了,靠着椅背,愣愣的看着我不说话。
父亲一定是找过程岩问过话,要不然程岩不会在回家时对我解释:“孩子不是我的。”
我点头。
他以为我不信,声音提高了一些:“你信我,孩子真的不是我的。我承认婚后在她那里住过几次,但我后来只把她当亲人来照顾,胡蝶遇人不淑,那人跑了,她在这里无依无靠,我不能不管她。”
“程岩。”我是真的心平气和:“我信。”
我如此云淡风轻,倒叫程岩面如死灰,他的一腔解释无从宣泄,想来心里很堵吧!
胡蝶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也没见她,也没必要见,我自有我的日子见,那是程岩旧爱,可不是我的。
我和程岩成了住在一个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夫妻还有交流,却早已分房睡了。
2014年,吴奈出事,子宫案追究其刑事责任。
他被监管后,我去看他,他当时就那么坐在花园白椅上看书,医药书,他是个没情趣的人,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这么多年来,一直专心医疗和药品研究开发,日子过得比谁都忙。
看到我来,他笑了笑,迎我进屋,泡了咖啡给我。对,他很喜欢喝咖啡,因为他在医院,晚上时常需要咖啡提神。
他似乎对于他即将面临的处境一点也不担心,笑着安慰我:“其实也没什么,我自认问心无愧,若是真的出了事,也没什么,我爸妈都不在了,自己一个人,怎么样都是好的”
我鼻子却是酸得厉害。岁月已让他变成了一个越发平和的人,似乎很多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好,都能被他轻易原谅。
我把阿笙从束河带了回来,很多人的命运都等待着被救赎,我的,吴奈的,阿笙的,子初的......
开庭前一日,我问吴奈:“如果判刑的话,我是说如果,你会有什么遗憾吗?”
“还是有的。”他目光柔和的看着我,放慢了速度,有些小心道:“你一定不知道,我现在厨艺还不错,从来都没有给你做过饭,反倒是你,给我做了那么久的饭......如果你愿意,我给你做顿饭可好?”
我在厨房里帮他,为什么每次面对他,我都变成了一个爱哭的人?他背对着我做菜,轻声说:“有一次做菜,手指被菜刀切伤了,我看着伤口,忽然就想到了你......”
我站在那里,眼泪哗啦啦的掉,他先是笨拙的搂着我,安抚我,再后见我哭个不停,终于狠狠的亲吻着我。
那天我在彼此的唇齿间,分明尝到了泪水的味道,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2014年4月份,我再次跟程岩提出离婚,他先是愤恨的看着我,最后绝望了,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坚定,神色不明道:“就因为吴奈?”
我摇头,夫妻四年,是真的到了缘尽于此的时候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指:“结婚四年,我没有见过你父母,你不说,但我知道,你骨子里是自卑的,我顺着你的意,不往你老家寄钱,怕你说我瞧不起你,不关怀老人,这样你就不会脸面过不去。你从不邀请我朋友来家里做客,你不喜欢他
们这些公子哥,觉得每个人都靠父母风光无限,从不尝试了解他们。但你有没有深入了解过你的妻子,我会和一群瞧不起人的公子哥有那么深的感情吗?亲爱的,我们是夫妻,是要生活一辈子的人,至少结婚的时候,我打算就这么和你一直生活下去,婚姻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有错,但你又何尝没有错呢?”
程岩抿着唇,目光沉沉:“小汐,你有没有想过,我是爱你的?”
我笑了:“我相信你爱过我,我也相信某个瞬间里我为你动过心,四年夫妻,朝夕相伴,我对你没有感情是假的。”
程岩又有了希望,握着我的手,急声道:“那我们在一起,等胡蝶孩子生了,我把她安置好,再也不管她了,这次是真的不管了。”他说着,痛苦道:“小汐,我和她初中就认识了,我......”
我明白,真的明白,抬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僵了一下,深深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觉得自己是英雄?小时候做着拯救世界的美梦?长大了对柔弱的人会心存怜惜?
他在我的温柔里预感到了潮涨潮落,缓缓松开了我的手,挺直了腰板,他问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微微侧了一下头,并不避讳我的内心:“曾经某个时刻,我是爱你的。但不是最爱,就像胡蝶,她长在了你的心里,而吴奈......他长在了我的灵魂和意识里。”
程岩看着我,恨不得把我死死的镶嵌在他的眼睛里。
我缓缓扬起了笑容:“别这么看着我,至少我曾改变过,至少我曾为这个家努力过,夫妻一场,纵使到头来劳燕分飞,但在我和你之间的这段感情里,我无愧于你,可是程岩,你亏欠我。”两人精神出轨,但我守住了我的身体,而程岩没有。
程岩这次是真的面如死寂了,良久他问:“一定要离婚吗?”
我平和的看着他,嘴角带着笑,解脱,释然的微笑。
“亲爱的,我们好聚好散。”
程岩在一个月之后签了字,我把唐氏一半股权留给了他,婚姻四年,数不尽的日日夜夜,我守着家,每天做好饭菜等他回家,为他怀过一次孩子,流掉了,他不知,也无需知道了。
程岩给我发来了短信,“一直怕自己会爱上你,但爱总是身不由己,对你,我是不敢大爱,所以只敢小小爱,这样的话,就没人笑我。如此小心翼翼,可最终还是到了说再见的时候。这四年,你相信吗?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四年。”
这一次,我的答案依旧:我信他爱我,只是爱情发生的时候,彼此错过了开花的季节。
唐氏股权,程岩在8月份还给了我,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见过程岩,听说他带着胡蝶离开了,去了哪里?不知。
我没有跟吴奈复合,走了太多的国家,毫无目的,父母只以为我受了委屈,这才离婚,父亲整日唉声叹气,直说我开心就好。
我是真的放下了,从婚姻牢笼里挣脱出来,有时候坐在异国草坪上,看到沿途亚洲人,我不说话,却会张开眼睛,对他们微笑。
9月20日,我在英国,子初生日,听说阿笙怀孕,我很高兴,为她,为子初高兴。
在那个初秋午后,我在花园里带着星期三散步,沿途树枝垂落,吴奈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星期三倒是跟他很亲,见他吹了声口哨,竟挣脱我跑了过去。
吴奈蹲下身体,抚摸着星期三,温温的笑。
他认真的梳理着狗毛,在我走近时,轻声道:“我每天都会跟你说一声我爱你,出门回家给你一个吻,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说的那么认真,但那样的眼神却没有对着我,而是对着星期三,这个男人在脸红。
既然不是跟我说的,我没道理继续听下去,转身离开,身后脚步声很急,他一把拉住我,原本有些恼羞成怒的,但在看到我嘴角的笑容时,自己倒是笑了起来,撩拨心弦。
“小汐,我娶你可好?”
也许最有心机的那个人是我,我没把俞霏霏的事情说给吴奈听,让他觉得亏欠我,没什么不好的,我之前为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他说:“我心甘情愿被你奴役一辈子。”
他从未正式对我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周围人都知道: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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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那么,此书是真的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感谢众位伴陆少走过春,走过夏,包容着我的一切不好和不成熟,长久以来,宽容相待。
亲们询问阿笙和子初孩子细节,若是下部上市,可能会在书版加上宝宝番外,或是上部上市,我会在红袖发布几章孩子番外。到时候会通知各位。其实不管怎么写,都是要道一声再见的。
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该说的,都在书里,人物里,生活里......这几天写稿子一直在听《想把我唱给你听》,有些未开启的话,
全都在歌词里。
各位,10月1日来临之际,用一首歌词正式和大家告别吧!新书见。
?——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花儿尽情地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的爱吧!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给你听,把你纯真无邪的笑容给我吧。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我把我唱给你听,用我炙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念的,害羞的红色脸庞。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的爱吧!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祝大家幸福,快乐。2014年9月30日,云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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