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铁流选择的路线一样的,还有许多拥护共和国zhèngfu的人们。他们克服了重重困难从敌占区设法翻越瓜达拉马山脉,进入东南方zhèngfu军控制地区,这样的人很多。
如今,整个西班牙的西部都落入弗朗哥之手,国民军四路纵队集中兵力进攻首都马德里的态势非常明确。
兵临城下的危急形式,让所有人感到了惶恐。
马德里的形势虽然紧张,但铁流他们找到自己的原部队并没有太费周章。无论怎样,坦克部队都是一个比较特殊和稀罕的战斗单位。
乔万尼和救护兵带着伤员们都住进了医院。铁流独自回到了坦克群。他的上级没有变化,阿尔曼同志早前就已经顺利地撤回了马德里,他热情地接待了归队的部下。
丢弃自己的装备是非常可耻的事情,加上自己的手下居然还出了一个逃兵!铁流原本以为解释起来会很麻烦,或许自己还会因此被送上军事法庭,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少校同志这次竟然轻松地放过了自己。
“欢迎你平安归队!”少校热情地拥吻了他,接着便皱着眉无奈地说,“那个逃兵,我们会通缉他!但是,抓获他的可能或许不大!有什么办法呢?这里毕竟是西班牙!”
顿了顿,他拍拍沮丧地铁流安慰道,“这事从另一面至少能证明配给咱们的西班牙士兵根本就不是合格的战士,只靠咱们是挽救不了失败的!好在你还干掉了一辆敌人的坦克,虽然得不到红旗勋章,至少处罚可以被抵消啦!”
看着一脸轻松地上级的表情,铁流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一种不妙的感觉,虽然他担心的事情被轻易地抹平,让他暗觉幸运。但是这事情的处理方式又好象有些偏离了轨道,总结作战得失地意义已经不被放在最主要的地位上考虑了。
指挥员们似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推诿责任的借口,把一切失败的责任都推到和自己一样流血牺牲的西班牙战友身上,至少政治委员们不会来找这些西班牙人的麻烦。
那么,战斗呢?今后的战斗还需要象最近这几天般糟糕地指挥和鲁莽地冲锋吗?如果只是找出了一个轻松逃避失败责任地借口,那胜利肯定会离我们越来越远!
铁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沉重,上级替他找到的平安逃过处罚的方式,显然让年青人对还躺在医院里的,和自己一路共了患难逃回来的西班牙战友感到了深深地愧疚。
“瓦洛佳,你最好准备一下。虽然咱们现在没了坦克,可是已经从国内又运来了一批坦克,你的西班牙语讲的好,可能会调你去新的部队,据说哪里的西班牙人更多!”
阿尔曼突然叫住打算离开的落寞青年,多少带点安慰和解释地意思通知他。
自从铁流对他在塞瑟纳村战斗的指挥提出了质疑后,阿尔曼虽然没有承认自己的失误,可是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现在,扯平了!你这家伙也犯了错而我甚至还帮助了你!”阿尔曼望着高兴地离去的战士,喃喃地自语。
铁流确实很高兴,他早就希望补充到新的坦克了。驾驶着车况良好的装备,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体味到了。
想到即将再次钻进簇新地坦克座舱里,年青人忍不住迫切地向往起将要去的新部队了。至于配属给他的西班牙人多不多,其实根本无所谓。谁都不是天生的战士,铁流更信奉强将手下无弱兵的道理。
钻出指挥所,他首先想到的是再去马德里市内的各家医院找找格蕾丝小姐和尤兰达,不知道她们是否安全地抵达了这里!
当然他的借口,是想和自己受了伤的驾驶员告个别。
在一起共同的经历了生死,假如自己很快就要调离了,最好还是和他通通气,也方便战友倘有事情能够联系的自己。
作为乔万尼的直接领导,为受伤的战友提供各种必要的证明。以确保他能获得自己应该得到地所有表彰,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员最应该为自己的下属做到的事情。
铁流不愿意因为自己可能的调离,耽误了伤者的任何诉求。
来到医院时,他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亨利.洛坦圭,那个帮助自己将战友抬下战场的中年士兵。见到了他,那人也很高兴和他一起去探望了受伤的战士。
当他将一枚勋章别到了被绷带缠着一条伤臂的坦克兵胸前时。铁流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随意的家伙,竟然是国际纵队里的法国高级指挥员,是一个共产国际中的大人物。
当首长满不在乎地拍打着一下拘束起来,忙不迭向自己敬礼致歉地年青人的肩膀时,铁流的模样窘迫急了。
洛坦圭全身都洋溢着法国革命者特有的激情或者不着调!他对如何进行下面的战斗没有更多的考虑和构思,所以和铁流之间没有半点交流作战得失的意思。
这让原本冲动地想向他反映些情况,诸如如何加强西班牙坦克兵的训练和步坦协同演练问题的铁流,不得不保持了缄默!
“年青人,你如果明天有空就去我的指挥部报道吧!我待会儿就让副官给你的上级送去调令!”分别时洛坦圭突然地对他说,一下子让铁流愣住了。
见他惊诧,对方理解地微笑着向他解释,“我们打算选派一批人学习坦克驾驶,也可能他们后期还会被安排到俄罗斯本土去训练,在这之前我们需要一个如你这般精通西班牙语和法语的苏联教官先为他们打打基础!你很勇敢,我向指挥部推荐了你!”
年青人沮丧地明白了自己新的去处,全然不像自己的上级所说的,是个很过瘾地战斗部队。他被坦克群踢出来了,再次回到和阿尔切纳类似的教练场去当教员了!当战友们在炮火中勇敢冲锋的时候,他将在训练场中的浮土烟尘里和一群草鸡似地新兵们较劲!
这件事的唯一好处,就是铁流希望把手下的坦克兵训练好后再投入作战部队的想法,不必仰仗别人了。他可以亲自去主抓落实。不过,是个军人都渴望战斗,谁又会愿意去当默默无闻的教员。铁流的心里,难免也有着这般的自私想法。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铁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立功。只是,现在是希望在能够保全自己生命地前提下,在战斗中很快地得到功勋。他承认自己的思想变得有些狭隘和自私,那是因为他如今的内心深处掩藏着,除了为了实现自己对玛莉亚地承诺外,还有突兀地插进来的对格蕾丝、尤兰达这些女子们,承担的责任。
必须尽快、尽早地取得辉煌地成绩的想法,如今是那么强烈。
这种责任感现在随着他内心深处对爱情的坚守的动摇,以及可怜的姑娘至今依旧杳无音讯的迷茫,加上他在战场中糊里糊涂卷入的对格蕾丝和尤兰达的责任,如今逐渐演变成了对他良心的谴责和道义地煎熬。
当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无力保护自己任何的爱人的时候,青年也变得越来越痛苦,再加上和格蕾丝以及尤兰达发生的那种事情,更让他难以自制地产生着内疚和负罪地心理,感觉自己不道德地欺骗了那个一心爱着自己的纯洁女孩。
解决这一切,只依靠勇敢是不行的。他明白了权力的作用。和格蕾丝在篝火晚会中的交流虽然短暂,可是有一点想法却已经改变了他的从前所想。
听命与人的人,永远不可能掌握自己的人生方向。所以,才会让人平生出许多生命没有意义的烦恼!他渴望主宰自己的命运,自然就需要成为发布命令的人!
而战争中的一切奢望,唯有在战斗中去实现。所以,无论如何,他现下都不愿意再回教练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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