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开出来一辆卡车，铁流叫不出这车的型号，但是英国车特有的复杂外表还是让他印象很深。
“没有小点的车吗？”铁流问，内心里对空袭的恐惧，让他对这种薄铁皮做出来的大目标很抵触。
“我们要带些东西过去，车子小了可是装不下！”
哈利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尊敬的味道，铁流不免有些恼火。于是毫不客气地钻进驾驶室，一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再不起来了。
很快他就看到一群人推搡着哈利说的一个货物，来到了车前。似乎看出了他征询的眼神，哈利懒洋洋的说，“一个坏分子，驻守要塞的少校居然还有个儿子待在这里，被我们搜出来了！”
“我不理解你将要干的事情，”铁流反感地指责道，“老实说我不接受你执行的这种任务。你是打算用这个人去解决一个要塞吗？”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哈利不耐烦地回答，轻蔑地撇撇嘴。“或许你们这些高尚的人不屑这样做，但是我要你亲眼看到。对付这些顽固的臭狗屎，把他们不当人看的办法或许最灵光。”
“我坚信你的办法行不通。你不如把这个家伙交到集中营里去，省下一个位置多装几箱炮弹才是正理。”铁流刻意放缓了语气劝他。
“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至于我，你可是管不着。”哈利不客气地摔上门，气冲冲地打着了卡车的马达。
“你在干一件毫无意义的事。”
铁流看着捆的如麻袋般的青年，被扔上后车厢。
他叹口气收回注视的目光，劝诫道：“战争虽然残酷，依旧要有规矩遵循，否则人和动物的区别在哪里？”
“我不必知道什么狗屁规则。”哈利嗤笑道。“你的俄国没有签署日内瓦的战俘公约，你不会不知道吧！还有，我听说你是中国人，那么，日本人你应该听说过吧！他们在中国干的事情。我敢向您保证，绝对比我狠！您真应该去哪里，怜悯一下您的同胞，或者考虑一下，原谅一下那些屠杀你们的日本人。”
铁流愤怒地直起了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对你的感觉也是一样的。但是，”他说。
“我不喜欢你所做的这种事情，日本人已经是恶魔了，你何必用这种方式重复它们做坏蛋的节奏？”愤怒的青年接着说。
“我无权阻止你干这种事。你想干些什么。我明白，所以我厌恶！极度的厌恶，因为我也在不久前差点被你这样的家伙陷害。”
“怪不得看着你就觉得别扭！原来你真还是被我们的人盯上过。”哈利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有一点事情需要搞明白，你可以用任何手段躲过我们的一次审查，可是你绝对逃不过，我们下一次的惩罚。”
他松开刹车，卡车抖动着滑出了车场。
铁流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掏枪打死他的念头。哈利得意地笑，踩着离合器用力地摘下空挡，然后示威似的卡啦卡啦地挂上了档。
扭过脸，他呲牙冷笑，“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拖长了声音，恶狠狠地说：“被我们盯过的人，身上有种味道，再也不能抹掉！”
“只有我们的人，一见到你就能闻到！”他威胁地说。
一路上，铁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他讨厌身边这个傲慢的家伙！
担任进攻任务的部队，集合在通往托莱多脏兮兮的公路上，逶迤的两列纵队稀稀拉拉地拖了好长。
中午的阳光强烈地照射在人们的头顶，铁流他们的卡车在人潮中穿行。
哈利对待这些士兵到显出了极大地热情，他不时地减慢了速度，让装备沉重的疲乏士兵爬到卡车上来。
铁流看不惯他和士兵们热火朝天的相互鼓动的嘴脸，他站到了驾驶室外面，指挥爬上车的机枪手把他们的机枪架在车顶，枪口高昂着指向天空；
路基下面，有辆外表四四方方的坦克正顺着宽大的铁质轨道，缓慢地开上装运坦克的长平板车。铁流辨识出这老旧的坦克居然是法国上次世界大战时的产物，施耐德ca1m16。
他已经猜测到这就是将要接受自己指挥的家伙了。让他吃惊的是，这些西班牙人竟然能有这样的本事，把这种老古董摆弄的还能开动起来。
显然，他眼前的所有人都在参与把这一整支部队拉出去的准备。他们即将进攻的要塞注定会陷落，铁流一点都不怀疑即将发生的事实。
他有这个信心。
坚守许久的要塞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只需要做好一件事，这是他眼前最要考虑的，必须仔仔细细地做好一切的战斗准备。把所有的可能，尽可能地设想到。
最好能够做到不要遗漏一丝一毫。
遗漏和失误根本上就是一回事。造成的后果都有可能是失败，而失败就意味着白白的死去自己的手下。
那些手下呀！你若把他当做数字，他就是干巴巴地一组阿拉伯数码。但是，你若把他当做人，那他就是有血有肉，和你朝夕相处过的亲密战友。
你会心疼他的离去、生命的消逝！
你会怀念他，甚至有可能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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