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到周逸飞,狭路相逢,是在超市之中。
那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周逸飞的妻子,陆小曼。陆小曼的气色并不怎么好,如果是别的什么人,也许她会出手救治,然而,和周逸飞有关系的人,她没有办法那样豁达。
紧接着,周逸飞才走了出来。那时候的周逸飞,已经有了一点二百五的气场。
尤记得那日,帮陆小曼抓了抢包贼,周逸飞来了。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整整三年,她和周逸飞,会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况下,遇到对方。
狭路相逢。
她身边有连亦琛。
而他身边有陆小曼。
曾经多么的喜欢,已经化成了浓厚的恨意。
而如今,再次见到,她已经不是出于太过喜欢的恨意,而是,她恨于被欺骗、被掠夺。
她要走,却被周逸飞拉住了衣袖,他说:“一起吃个饭吧,怎么说,我们从前是兄妹。”
这话说的可真是轻巧,说一句曾经是兄妹就像化干戈为玉帛。曾经是兄妹,为何将她逼入绝境。只能说,这一句话,只作秀做给人看的吧,这个人,也包括作秀给陆小曼看。
“周老板,我若是你,就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周怡宝说,“我并不是大度之人,过去的桩桩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要在众人面前,做你的长兄若父,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承你的情。”
“你这话的意思,我请你吃饭,谢谢你,是一番虚情假意了。”
“我向来说话直来直去,还会有其他意思不成?”周怡宝冷笑了一声
“三年前,你一直误会了我。”周逸飞说。
“误会?你若说误会,我当真不介意,跟你说说,当初你和周珍珍的误会。”
“你什么意思?”周逸飞挑眉。
“哦?看来周老板的记忆里不是很好,我不介意当着周太太的面,将这误会一字一字解释清楚。”
“够了。”
周怡宝便笑嘻嘻的说着:“周老板,如此,便后会有期。”要走。
身后却传来冷面的周逸飞的一句话:“周怡宝,你说话刻薄,句句挑衅,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舀你怎么样。”
周怡宝回头,冷面相对,说:“这就动怒了?”
“周怡宝,究竟是谁将你教成这样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周逸飞说话的音调很高。
这时,是连亦琛说:这样,你就觉得她嚣张了?
是连亦琛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对我妻子,提了一个问题。
是连亦琛说:她是我的妻,千真万确。我的妻,容不得别人半点的辱没。我宠她,爱她,教她嚣张跋扈,这又如何?
周怡宝此时此刻,看着周逸飞的眼睛,一下子想起了连亦琛。
是连亦琛,一步步的教她嚣张,教她跋扈,而她心底,本身就是这么一个狂纵的人。
眼前,闪过无数张连亦琛的脸,微笑的、沉默的、嬉笑的、轻松的、沉重的、无数张不一样的、连亦琛的脸,连亦琛的身影,终于汇成了一个立体的人影,立在了她的眼前。
连、亦、琛。
原来,时光荏苒。
连亦琛在她的心中,从来不会褪色。
不管她走得多远,不管她走到哪里,连亦琛都在她的心里,这是一种隐匿在她心灵深处的感情。
从来不曾被岁月所阻挡的那个人,那张脸。
他说过的话,一句一句,一个字一个字,言犹在耳。
犹记得,连家宴会之前,连亦琛说:“不管发生什么,我和你一起面对。”
“怡宝,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还有很多很多好听的话,听起来好像是连亦琛故意说得,可是,她听到的时候,的确很开心。而他不只会说好听的,他将对她的关心落到了实处。
她穿的衣服、盖得被子、睡得床单,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他知道,她并不喜欢奢华,只求舒适柔软。
她吃的东西,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他都知道,而他,甚至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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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次生病,受伤,他都在身边,细心的照料,就连茶水的温度,都是亲自试过的,唯恐一点疏漏。
他对她,就像是对一个小孩子。
而他,也只有独自面对她的时候,才褪却一身的冰冷、戾气,变成一个温温柔柔的,甚至孩子气的小男生。
这么多的连亦琛,最终变成了真实的连亦琛。
周怡宝下意识的揉了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是他吗?竟然,他再次找到了她,上一次在丽江,他找到了她,这一次,也一样,找到了她。
只见连亦琛一张俊脸,冷峻异常:“周老板,好久不见啊。”
这几年,歌手陈奕迅的《好久不见》,被街头巷尾的传唱。而多少前度情人,多年之后再见对方,总要说一声好久不见。
此时此刻,连亦琛的这一句好久不见,却是别样的意味。冷峻,甚至刻薄。
周逸飞嘴角勾起一弯微笑,道:“连大少,我还以为,你真放心你家的未婚妻,这般逃家呢。”
“真是天大的误会,第一,怡宝不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妻,法律上合法注册的妻子。第二,她并没有逃家。第三,怡宝并没有跟踪你,人嘛,最好有自知之明才是!”连亦琛的话,说的很直接,对于周逸飞,他根本就不屑于指桑骂槐。
“连大少,你说话,可真不是很中听。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周逸飞说着,摇摇头,走了。他知道,他周逸飞在连亦琛面前,就连一根小拇指都算不上。若是连亦琛不在,他今天对周怡宝做什么,连亦琛都不会知道,也管不着,而连亦琛一旦出现,就像是一个防护罩一样,能将周怡宝方圆十里的威胁一一屏蔽。
连亦琛见周逸飞走人了,他乐得开花,至于周逸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他现在,满眼只有怡宝。
望着周逸飞远去的背影。
连亦琛对周怡宝轻声喊了一句:“老婆。”
周怡宝微微眯眼,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当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以后,她就没有退路了。
万万没有想到,连亦琛再次追了出来。
万万没有想到,连亦琛还会认她为妻。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
纵使,连亦琛还在心中,也已经回不去了。
她曾对自己说:“人生匆匆,且行且止,且珍惜。”
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她是自私的。曾经因为自私,和父母赌气,失去了父亲,而现在,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丢下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母亲,不尽孝道,还和珍惜她爱护她的连亦琛决绝相对。
她究竟要求什么?
求心安吗?走了几个月,没有找到刘白,恐怕身后,又背负了一片骂名。她从来不惧怕骂名,而她心中清高却也没有做到真正的清高。
她是一个矛盾的人,终究做不到两全的人。
她有时候也很疑惑,她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她。上天,对她已经太好太好了。
连亦琛默然无语。
两个人,一路下山,一路无话。
就算两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都是默然无语的。
不过这顿饭,两个人喝了很多的酒。他们都很难受,心里难受极了,憋得慌。
夜深了,他们吃了少,喝得多,喝的昏昏沉沉,喝的昏天地暗。
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周怡宝揉了揉眼睛,看到连亦琛睡在旁边,两个人衣服脱得差不多了,但有些事情,还好没有发生。
但她知道,自己,还是有点玩儿大了,准备翻酒店的墙逃跑。可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翻墙?有大门可以走出去好么?
于是迅速的穿了衣服,洗漱之后,背着包走人。
谁知道。
她走的不够快。
连亦琛衣衫不整的从酒店跑出来,一路追去,追在周怡宝的身后,大喊着:“你睡了我的人,你敢不敢对我负责?”
“你敢不敢别走,敢不敢将我娶回家?”
“你敢不敢?你敢不敢?”
周围的路人,全部齐刷刷的看向周怡宝。
周怡宝一下子愣住了,站在了原地,回过头,朝连亦琛看去,她当时的脸,红通通的,她简直像找个地洞钻进去。连亦琛,你也是一个奇葩,有你这样逆天,有你这样大逆不道,有你这样儿童不宜的吗?
路上虽然大部分是成年人,也有小孩好吗?
你要人家家长怎么跟小孩解释,究竟是谁睡了谁?
不不不,不对。
她没有睡他。
他也没有睡她。
不不不。
为什么一定要用睡这个字眼。
该死的连亦琛,你是要逆天啊!
周围的人热热闹闹的围了过来,国人有个非常好的习惯,就是即使只发生一点小动静,大伙儿都会围过来看热闹。
周怡宝始终还记得以前走过一条小街道,不宽,两辆公交车互相撞上了,没有人受伤,但人们看的那个起劲啊,开店的老板,连店面都不管不顾了,跑到街上看热闹。
周怡宝愣是没有办法从人群中挤过去。
人堵人堵的严严实实。
别说京城车堵得慌,就是人堵人,也堵的够呛啊,不是。
周怡宝心想只能赶快逃离现场,被连亦琛追到,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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