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楚家,显得格外的热闹。
女佣们来来往往的,步履急促,脸上也是神情忐忑的。
平时碰面的时候还会停下来闲聊几句,或者交换一个会心的笑容什么的。
此时却没谁有这个心情。
所有人都紧张地做着自己的事。
园丁剪下最新鲜开得罪灿烂的鲜花;女佣将鲜花修剪插一进换了水的花瓶中;房间里角角落落都经过了细致的打扫;冰箱里也全在第一时间换上了最新鲜的食物。
这一切,都是因为,楚家二老楚父楚凌民和楚母崔凤岚回来了。
而这两人的回归,让整个楚家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上午十点钟,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车终于沿着院中小径缓缓驶了进来。
待到车子停稳,司机下车将后车门打开,一位头发泛白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下来。
紧接着,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实际年纪已经四十多但皮肤依旧紧绷细滑的美妇徐徐下车。
看到两人,早就候在那的楚冰立刻快步冲了过去,娇声叫着:“爸爸,妈妈!”
二人看到最特爱的小女儿时都宠溺一笑。
一身贵妇打扮的楚母更是爱怜地摸摸女儿的脸:“冰冰瘦了。是不是妈妈不在家不好好吃饭啊?还是哥哥欺负你了?”
三人边说着边往里面走,气氛很是融洽。
平时在外人面前嚣张蛮横的楚冰此时却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停地撒着娇:“都是太想爸爸妈妈了嘛。下次你们出去的话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楚父听着这话也忍不住笑了,嘴上却还是笑骂着:“胡闹。”
佣人们送上茶水就退下了,只停了一两个站在那随时待命。
和女儿寒暄完,楚母扫视了下客厅四周,见没发现让自己烦心的东西,这才满意地说道:“看来这段时间不在,家里也还是很好的。”
“对了,冰冰,你哥哥呢?”
楚母想到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长子,也有些想念了。
楚冰撅着嘴:“哥哥一大早就去公司了。妈妈你也知道的嘛,哥哥就是个工作狂,比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胡闹。”
楚父又说了声:“工作什么时候不行,非要挑着今天吗?”
楚母也有些不太高兴,跟着抱怨了几句:“我昨天还给阿郁打电话说今天回来的事的。”
意思也是指责自己回来儿子居然不在的事情。
不过很快她就自我安慰着说道:“好了,可能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吧?反正咱们都回来了,等晚上阿郁回来再一起吃饭就行。再者说,儿子这样认真工作还不是好事吗?这都是跟你学的。”
听了楚母的话,楚父脸上的怒意才稍稍消失了些。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杯茶,就上楼去书房了。
等到丈夫离开,楚母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一改之前的和蔼慈祥,此时她的眼神锐利得跟刀一样,她看了看四周,这才冷声问道:“南央呢?怎么不见人?难道她不知道我们回来了吗?还是知道我这个当婆婆回来了也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楚冰像是终于找到抱怨的对象般,忙不迭地说着:“妈妈,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受了多少委屈。那个贱人太嚣张了,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想起上次被打的事情,委屈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上次还打了我。可是哥哥根本不管她,连她打我了都不说她的。”
“你说什么?”
楚母果然火冒三丈,当下就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快掉出来一样:“你说什么?南央居然敢打你?什么时候?”
楚冰撅着嘴眨巴着眼睛,还不忘继续火上浇油着:“她还在宴会上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都被哥哥还曼曼看到了。妈妈,幸好你回来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呢。”
……
也许是周围的环境太陌生,对这个国家还没有归宿感的关系,南央越来越习惯一个人待着。
在房间里,她可以看喜欢的书,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兴致上来了,还可以将画纸铺展开,挥动豪笔来作画一幅。
这样的日子,安静而平和的,很适合现在的她。
然而,这种平静,却被一阵急促而剧烈的敲门声给打破了。
因为那嘈杂刺耳的声音而下意识地皱起了眉,看看自己写了一半的大字,南央想了想,还是小心地将豪笔放在一旁的砚台中,拿纸巾擦了擦手,这才起身往门口走去。
等到开了门,还不等她看清外面站着的人,就被来人大力一推,整个人踉跄着差点跌倒。
她刚准备说什么的,就听到小姑楚冰幸灾乐祸的声音:“妈妈,你看,我就说嘛,她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看她连看到你都不知道叫人打招呼了。”
这话中透露的信息太多,南央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指才稍微冷静下来,紧接着抬头看向了面前的人。
这是一个气势与美貌并存的女人,带给她的印象却不算好,因为这种趾高气昂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前世的婆婆侯府老夫人。
当然,在看清来人长相的同时,她也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人,正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婆婆,楚郁和楚冰的妈妈,真正的楚夫人,崔凤岚。
她只是稍稍迟疑了下,就恭敬地叫着:“妈。”
“担当不起。”
楚母冷冷地将话挡回:“应了你这声妈,我还担心老天打雷劈死我。”
对于婆婆那恶劣的态度,南央并不惊讶。
事实上,在整个楚家,最厌恶“南央”的人,并不是事实与她作对的小姑楚冰,而是这位雍容华贵的婆婆。
从“南央”进门开始,这个婆婆就把她当成了角落的垃圾,连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在成为“南央”之后,她就有了和眼前这位贵妇对上的觉悟。而且,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一场恶战,也是一场持久战。
以前的“南央”在这场战争中败了,败得非常彻底,局势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她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想到这,那双笑而不温的眼睛里,也迸发出了某种凛冽的光芒。只是更快的,这种凛冽就被人为地收敛起,留下的是一如既往的温顺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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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o~可怜的央央~忽略掉我这幸灾乐祸的表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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