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英是萧家的影卫,自幼被培养的影卫。苛刻的训练和长久的磨砺让她有了健美的体格和强大的精神力。所以在短暂的晕迷之后,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入眼的,却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不是烟雾形态的白,而是固体的白。浓重的干硬的白色,狭窄的空间,自己倒像是被关在一个盒子里。经脉正常丹田疲乏头脑清醒四肢无力,红英谨慎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试图动一动却听到怀里传来“嘤咛”一声轻呼,一低头却看到萧落雪正缩在自己身边犹自昏迷不醒。
空间很是逼仄,两个人仿佛连体婴儿一般紧紧的挤在一起,萧落雪的头歪在自己的肩膀上,面颊被长发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到究竟气色如何,而自己的手臂却紧紧贴着她的胸腹,隔着单薄的衣料清晰的传来她的柔软触感和温暖。红英费力的动了一下,轻声呼喝:“醒醒!快醒醒!萧落雪?”
“嗯?啊!”萧落雪挣动了一下,忽然睁开眼睛,惊叫出来:“那花海呢?”眼波一转,看清四周又惊愕的瞪大了眼睛:“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不晓得。”红英艰难的挪动了身体,试图让两人分开一些距离,挤的太紧了,她简直呼吸不通,而萧落雪身上天生的香味只往她鼻子里冲,离得这么近,呼吸都喷洒在对方的脸上,身体也紧紧的挤压着,简直让人面红耳热。
萧落雪也试图活动一□体,这空间太狭隘了,身体蜷缩的难受,而且,她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接近了?却不料刚一动两人顿时都轻呼出声,遍体酸痛,四肢都牵绊在一起,竟是无法动弹分毫。
四壁的白色看上去并不坚硬,可是现在两人都禁锢的一根指头也动不了,别说打破它,便是呼吸都觉得费力。“你说我们像不像被关在一颗蛋里?”红英头部转动不得,尽力用眼睛查看更多的方位,却不料,入眼都是白茫茫的,石灰粉涂砌成的白色。
“那我们算什么?双黄蛋”萧落雪头依然靠在红英的肩膀上,她试图把头发撩开,却舒展不了手臂,红英只瞧到浓密的黑发下开合的红唇,和一点亮亮的眼神。有心思开玩笑,说明她还没事,心下稍微轻松了些。
“灵力无法运转,我们要怎么出去?”
红英微微闪动了一下眼皮:“动弹不得,挣扎不开,如之奈何?”
萧落雪也沉默了下来,一时间气氛低沉。两人都有点呆滞,妖兽的袭击手法当真千奇百怪,被关在一颗蛋里?这算怎么回事?
良久,红英开口道:“你忍着点,让我试试这是什么材质,好歹打个洞出来,难不成我们就坐以待毙被憋死在这里?”
萧落雪点点头,却在下一秒“嘶~”的一声蹙紧了眉毛。两人挤的紧紧的,红英用力一动手臂,她胸前嫩肉就被狠狠的擦了过去,一阵揪扯挤压的痛。萧落雪也是吃过苦的人,遭受逆境依然心志强悍的人往往都擅长苦中作乐,于是她勉强笑道:“我现在倒觉得女人胸前的两坨真是碍事,如果咱俩都是平的,不晓得能节省出多少空间来。”
尽力舒展着手臂,红英的精神有点难以集中,萧落雪的胸膛紧紧的挨着她的胳膊,她每一次动作都带来力度颇大的摩擦,她甚至能感觉到萧落雪心脏的跳动,如同一只小巧的探头探脑的鸽子。闻言,她动作僵了一僵,“你要平就自己平,别带上我,你怎么不说头发短一些就节省空间了?我看你那一头长发得有一斤重。”她终于碰触到了那白色的屏障,指尖传过来的,竟然是柔软的触感,凉凉的,滑腻腻的。这让她心里猛的一沉。
萧落雪正欲反驳红英,却看到她面色阴沉如水,忙问“怎么了?”
“如果是脆硬的材质,我们到可以一鼓作气撞开它,但这分明是极柔韧材弹性极好的料子,要如何弄开它?”
萧落雪也懂了,心里一晃嘴上却说道:“怕什么?钻开它!”她偏了偏头,本就歪斜的簪子愈发摇摇玉坠:“用我的尖刺捅开。”
“姑且一试吧。”红英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她慢慢轻转身子,费力的周转两人折叠的四肢,一手按着萧落雪,一边缓慢的抬起身体,却不料一低眸子就看到萧落雪面颊红红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于是问道:“不舒服吗?”
“如果你的胸膛被人抓着,你会舒服吗?”萧落雪气哼哼的反问。
红英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就着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她:“抓抓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好计较的。”她抽掉萧落雪的发簪,两膝着地曲着身子,使力去刺那柔韧的白色屏障,瞧到萧落雪气不忿儿的眼神,又低头看一眼自己因为姿势问题敞开的领口:“处境已经够糟心了,你就别给自己找堵了,大不了给你抓回来就是。”
萧落雪眨了眨眼,扭了扭方才在她肩膀上靠的酸痛的脖子。红英匍匐在她身上,一下下用力钻着柔韧又弹性十足还滑的找不到着力点的壳膜。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胸前的两团柔软如同小鸟一般轻快的抖动,萧落雪愣愣的看了一会儿,那洁白上含着粉红的颜色,优美的形状---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用力揉捏了一下。
“唔~”红英措不及防惊呼一声,噗嗤一下脱力,砸在萧落雪身上,两人的嘴唇瞬间磕在了一起,红唇对红唇,甚至牙齿都碰到生疼,顿时一起瞪大了眼睛。
“你干什么?”过了足足三秒,红英才反应过来,离开她的身体,恼火的看着她。
“是你说的让我抓回来啊!”萧落雪理直气壮,却不由得砸了咂嘴,牙齿都快掉了,碰成豁子的话,就让她赔!
“那你也得看看场合。”红英无奈,重新直起身体开始艰难的钻洞作业。
萧落雪愣怔了下,嘟囔道:“那你记住了,欠我一次。”随即别过脸去眼不见心不乱。
这丝绸一样的白膜并不好解决,等到红英舒了口气小有成果的时候,萧落雪已经又迷着眼睡过去了。红英看着身下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的脖子已经昂的生硬,膝盖也磨的发疼,手腕酸的要折断,偏偏她倒是享受的问心无愧。抱怨归抱怨,她依旧小心的把身子挪过去,眯着眼睛凑到那个小洞里往外看。
却不料面前的景象让她瞬间脊背发冷,好似被一条毒蛇攀上。外面已经是夜晚,惨白的月光水银一样流泻一地。偏是这点月色让她瞧得清清楚楚,外边有一从巨大的藤萝,墨绿的叶子发着冷色调光,藤萝那柔韧的枝条上却吊着一个个硕大的白蛹。在月光下,那巨大白蛹仿佛棺材一样垂在那里,白蛹的面前却扑腾着一个人高的蛾子。它的白色的刷刷往下掉粉的翅膀上有着橙黄色的,仿佛恶毒的眼睛一般的纹路,长着毛茸茸的,黑乎乎的脑袋。红英光洁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
月光蛾!她们竟然遇到了这么阴险的东西。
晶莹的汗水沿着线条英气的轮廓往下掉,在红英惊异的视线里,那白色东西竟然转过了身来,小洞的另一侧,赫然出现一只圆溜溜黑乌乌少眼白的眼睛!
啪!红英的汗水的落在了萧落雪脸上,萧落雪猛的张开眼,正欲开口,就被红英一只手掩住了口。
而圆圆此时还在向着苍茫山腹进发,只是此时的她心里却充满了狐疑和忧虑。按理说那药王下手的对象是她,可是她现在自己送上了门,偏偏那人又表现的毫无兴趣一样。难不成玉小白已经成功了引起了它的兴趣并遭遇了毒手?
当日那个飞天螳螂的出现至少说明妖王还是分心在自己身的,可是那位大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妖尊已经出现了?心下忐忑难安的圆圆冷不丁看到一只白色的兔子蹿了过去,脑子里立即浮现出当初的小白兔,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眼角却有点微湿。她没有带着雪鸾,此次行动恐怕断无生理,何必又牵扯那么多。
不明真相的圆圆为了玉小白抱着必死的心理来到了苍茫大山,而实际上也确实险象环生,几次死里逃生。她摇摇头掩盖掉心里的波动,谨慎的迈动着步子。不料这时,前方却传来了拖长了声音的“唧---”的惨叫声。
是那只兔子!圆圆当即飞身追了过去。她现在的性子已经极为谨慎小心,只因为那样的形态,绝类玉小白的形态,让她根本无暇考虑其他。
轻轻松松砍掉狼头飘然落地,那吓的呆掉的兔子,脖子上血如泉注,瑟瑟发抖,甚至吓的呆住了,忘了逃跑。看到她走进,却裂了裂古怪的三瓣嘴,好似在致谢。圆圆仔细探测了一下,没有从它身上感触到任何强大兽妖的臭味,很普通的兔子。
一丝恻然之心发作,她随即拿出短剑处理掉破烂的皮肉,洒了药裹好绷带,一连串动作干脆利落,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轻松搞定。若在往日,做了这样一件事,她一定会喜笑颜开,可是现在,她瞧着那乖巧的缩在自己臂弯里的兔子,心里愈发的难受。
圆圆抬头,望着碧绿幽深的前路,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些许迷茫:爱情该是平等的,可是我现在总觉得欠着你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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