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墨潺坐在车里,努力的回想这一切发生的过程,她什么时候答应陪他出席晚宴了?
早上,她还在被窝里与周公下棋,就被纪萌的夺命连环call。迷迷糊糊中被他带回爷爷家。她的睡眠时间一旦不足十个小时,这一天她便都是晕乎的,已然不记得自己在爷爷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何时换上的衣服,现在又怎么会在去晚宴的路上。
赵墨潺不自在的提拉自己身上的低胸小礼服,将□在空气外的酥*胸遮好,她平时极少穿暴露的衣服,这件小礼服是纪萌妈妈差人送来的,她也不晓得为什么纪阿姨会知道她的尺寸,一来是没睡醒,二来不好意思拒绝阿姨的热情,半推半就的穿上,在一片赞叹声中她就更不敢开口说不想穿。
纪萌的眼珠子时不时向右转,努力不让自己瞥向赵墨潺胸前的一片莹白。方才在爷爷家里,她被母亲她们藏起来打理,两人根本说不上话。
“要是不习惯就换一件吧。”纪萌打破沉默。
“不用了,别辜负阿姨的美意。”赵墨潺看他,摇头拒绝。
车停了,赵墨潺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也没听说过。对于陌生的事物,人本能的会胆怯和猜疑。
晚风袭来,赵墨潺打了一个寒颤,不可见闻的轻轻瑟缩。
“走吧。”纪萌上前,牵起赵墨潺的手。
恩。赵墨潺的紧张不安即刻被抚平,看着纪萌的背影,目光最后停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十指紧扣。
似乎,每次她忐忑慌乱时他都在自己身边,只稍一个小动作就能安心。
宴厅内灯火通明,大型吊灯高高挂起,澄亮的光照透过一个个晶莹的玻珠折射出,一地琉璃醉。
赵墨潺从踏进宴厅门口的开始,左眼皮就直跳,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兆。
她脚步一顿,轻扯纪萌的手。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纪萌感觉到她的拽拉,转头凑近看,发现她额头鬓角处有些许的汗珠,关心地问。
“没,没事,走吧。”
纪萌以为她只是紧张,又更靠近她一点,为她拭去额头、鬓角的汗珠,倾身贴近脸颊。
“别紧张,还有我。”十指紧扣的手几乎是黏在一起。
“恩。”赵墨潺也回握他,漾开的笑意萦绕在唇畔。
这样的场合总是少不了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兴许赵墨潺是新面孔,大家都在揣测她与纪萌的关系,时不时的有人过来寒暄敬酒,都被纪萌不着痕迹的挡回去了,滴酒未沾。
纪萌当然记得赵墨潺喝不得酒,所以盯她盯得紧,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就连别人的敬酒都收入自己口中。他看的出别人对她身份的猜疑,也有旁敲侧击的,但他都打马虎搪塞过去了。他想亲自亲口对她说,而不是在这样一个环境在别人的问话里告知大家,颇有逼上梁山的意味。
纪萌带着她走了大半圈,见了大部分人,从他们的交谈中陆陆续续得知这个晚宴是为了庆祝市里土地重新规划的批准下来了,来的人都大有背景,准备在这片土地上大展拳脚,也可以说是大捞油水。
赵墨潺一颗惶惶不安的心在见到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夫妇时终于明白了那股不详的预感有何而来。
远处的他们一愣,面色难看。很明显,他们也看到了赵墨潺,接着中年女人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向洗手间。
赵墨潺很想假装没有看见,假装自己不存在,天人交战了几分钟,在中年男子的怒瞪下缓缓向纪萌开口。
“我去趟洗手间。”
“好的。我就在原地等你。”纪萌眼神温柔。
才推开厕所的门,赵墨潺就被一股强大的手劲拉扯进去。
“啊~”她下了一跳,惊呼。
“叫什么叫死丫头。”中年女人用力捆住赵墨潺的手臂,尖细的嗓音在狭小的空间显得尤为刺耳。
“你不怕有人听见了知道吗?”赵墨潺看着自己已经泛红的小臂,有些挑衅的问她。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笨吗?我早就在外面挂上了厕所维修中的牌子,门也反锁了。哪里来的人?”
女人甩开赵墨潺的手,走近她。
“呵,我倒是小瞧你了,居然有本事在这里出现?”
“你身边那个男的是谁?”女人咄咄逼人的问。
“我上司。”赵墨潺就简回答。
“不会是爬上了老板的床吧?”女人眼里的蔑视清清楚楚。
赵墨潺呼吸一窒,心脏就像被针扎一样,密密实实的疼,说不出话。
不是早就猜到料到了吗,怎么还是会难过?
“死丫头,你真的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女人揪着赵墨潺的耳朵大骂。
“真是丢人,在外千万个别说我是你妈。”
“这么不入流,难怪不讨喜,生下你就是个错误。”
“早知道还不如抱一个回来。”
是的,眼前的女人正是赵墨潺的母亲,她不想见不想提更不想承认的,母亲。
“你也没当我是你女儿啊。”赵墨潺听她说着冰冷刺骨的话,彻彻底底寒了心,索性不再顾虑什么。以前不想回嘴是因为尊重她,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母亲。
可是,她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也总归是她的孩子,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不至于说这样难听的话。
“呵,我可没有你这样有本事的女儿。”女人不再看赵墨潺,而是把玩自己今天才弄好的指甲。
在母亲的眼里,自己怕是连一片小小的指甲也比不上吧。
“就算我有本事,也都是跟你学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嘛。”赵墨潺回击,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她才不会跟她一样低劣,借着孩子攀附龙门。
“你…你…”女人听到赵墨潺刻意提起的往事,尤其是那句时常听到的话语,脸色一变,食指颤颤的指着她。
“你忘了么,大姑她们都说我长得像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赵墨潺冷冷的说,那些母亲最讨厌听的话,最害怕听的话,她一一说道。
多可悲,她们居然是母女,捏着对方致命的弱点,狠狠的不停剜刺然后再撒上一把盐。
“是啊,多像,可以卖个好价钱呢。”女人怒极反笑,想起了几日前才同丈夫商量的事。
赵墨潺不为所动,她以为她还是年弱无知任人宰割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么。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赵墨潺说着越过女人,直往门口走去。
刚解锁,又被女人往后拉,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啪。”清脆的巴掌声格外响亮,赵墨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妈妈。
“咦,门怎么关上了。噢,不好意思。”
女人正想说什么,突然有人推门而入,赵墨潺想转身离开,却在看清来人时步伐一顿。
“楚阿姨。”赵墨潺堪堪的开口,不知道,她看见刚才的情景没有?
没错,来人就是楚南乔的母亲,她也愣住,没想到会在这撞见赵墨潺,还是个这样一个场面。
“小赵啊,好久不见。”面上是一派沉静,心里早已翻腾。想起连日来楚南乔的行为以及丈夫对自己的施压和嘲讽,心里的三尺浪是越翻越高。
“您好,我还有事,先走了。”被打的左脸火辣辣的疼,估计很快就肿起来了,再不走就要被纪萌发现了。
“小赵啊?这位是?”楚南乔母亲发问,不想让赵墨潺走。
赵墨潺看向自己的母亲,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她永远伪装的这样好。
“哦,我是潺潺的阿姨,请问你是?”她妈妈抢她一步开口,这话,一点也不叫她意外。
“我是小赵同学的妈妈。”楚南乔的母亲也会以和善的笑容。阿姨?有长这么像的姨甥么。
赵墨潺在旁边有些局促,想走却走不掉。她已经离开很久,纪萌应该快寻来了。
没想到,先来的人居然是楚南乔。
楚南乔见母亲去洗手间已有一段时间,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才走进洗手间的拐角处就听到赵墨潺的声音,还有自己母亲的。
再近一点,他看见赵墨潺垂着头站在母亲还有另外一名女子中间。
“妈。”楚南乔出声打破楚母还未开口的问句。
楚南乔觉得气氛不大对,他怕母亲会对赵墨潺说些什么,直接走进厕所想把母亲带回去。
楚母当然知道儿子的心思,前几天还跟他父亲叫嚣着非赵墨潺不取,哪怕是取消他的继承权。再看看赵墨潺,她就不明白这个女的有什么好,值得他放弃所有。愈发的恼火。
“小赵啊,乔乔回来有段时间了,你们还没见过吧?”楚母佯装什么都不知,假惺惺的开口。
“我们…”
“妈,爸爸在找你了。我们先回去。”楚南乔打断赵墨潺的话。
如此,楚母更是生气,他这是明显在给自己母亲难堪,但她又不能直接撒火。
于是,她语笑吟吟的对赵墨潺说:“小赵啊,乔乔的未婚妻厨艺可好了,改天有空一定要来尝尝。”
说罢,也不顾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径直离开。
“走啊,不是说你爸爸找么?赶紧的。”边走还催促着停下来的楚南乔。
由始至终,赵墨潺都没有抬头,楚南乔张嘴想解释,但最后还是无声无言的走了。
“哟,敢情这是你的姘头呢?被人家妈妈嫌弃了吧?我看那男孩俊俏非凡的模样,家里不错吧?奉劝你一句,不能高攀的就别妄想了。”赵墨潺的妈妈凉凉开口。
落井下石,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吧。
“我知道,眼前不就是一个极好的反面教材么。”赵墨潺依旧低着头,此时的她,脸已经彻底红肿,与又半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人听见这番话,又是大怒,伸手又想打赵墨潺。
“这位大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不知何时到来的纪萌抓住了女人高高扬起的手,用力甩开。
赵墨潺突然听到纪萌的声音,先是呆滞,然后松了口气,一直戒备的心终于可以放轻松,慢慢的,眼眶酸涩,想哭的欲*望如破闸的洪水,汹涌而来。
“你是谁,我教训我外甥女关你什么事?”被抓个现行的女人恼羞成怒。
“我是谁又关你什么事?我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着的女人可不是为了让你随随便便的教训。”纪萌目光如炬,严肃狠戾的表情吓呆了对面的女人。
赵墨潺闻言,猛的一抬头,想看清纪萌说这些话时的表情,他,是认真的吗?
不料,这一抬头叫纪萌看见了她红肿*胀大的左脸,脸上的戾气暴增。
“你…打她?”
纪萌语气轻飘飘,女人却开始瑟瑟发抖。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你…别乱来…”
“别…”
纪萌从来不打女人,良好的家教素养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打女人。他也以为自己能做到,那是以前的他不知道自己会遇见一个名叫赵墨潺的女人,并且在短时间内被她攻占心房,自己束手无策丢盔弃甲心甘情愿。
在看到赵墨潺脸颊的一刻,纪萌的怒气陡然上升到顶点,于是他扬起手,想重重的挥下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是,他被赵墨潺拦住,只好作罢。
“大婶,麻烦你用心记下,赵墨潺是我的人,轮不到你教训,该哪哪去。”
撂下一句话,纪萌便环抱着赵墨潺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这章算是个小*有木有~~如无意外,下章就是…你们懂得吧!
深水霸王!为了庆祝俺们伟大的党生日,求你们现个身露个脸吧~~
这章放存稿箱里明早发~~俺去修下第一章和十六章,别说俺伪更哈~~
亲爱的菇凉们,晚安。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