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冷傲，让知州大人愕然。虽清凝从入县衙开始就一直嚣张倔傲，但他也从未想过一个民女能对他说这样的话。
“你……放肆！”他不禁回神，再次拍着惊堂木。似在压清凝，却也似在给自己壮胆。毕竟，清凝那种孤傲冷敛，让他黯然失魂。为官数十载，首次经历此等事。但不管如何，郑县令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这般死得不明不白。又如何心服？
她倨冷的眸仁丝毫无惧，偌大的知州县衙，悄然若寂。只闻她如莲似雪，若玉器般清晰的声音，“大人，公堂要地。有些事，我们私下谈如何？”
有些事？这话无疑让知州大人本就悬起的心再次提到了喉间，“大胆，有何事需要私下谈？本官……一直秉公执法。若再敢坏本官名声，本官大刑伺候！”
“是吗？”清凝冷冽启唇，“你真的要公堂谈？”
“自……然！”他咽了咽口水，将视线移到两旁。看着自己的下属。再次安坐于公堂前。
“恩，那民女可说了。”清凝风轻云淡的收回目光，沉吟片刻，“离知州府不足五十里的曾经有个叫庾员外，他曾经犯了罪。被抄家灭门！”
清凝瞥了眼知州大人，只见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使其淡定。右手捏着惊堂木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看在眼里。不愧是知州大人，这个时候还能镇静。真是让她小小的佩服了。
“只是那个庾员外很有钱纳！家里大大小小的玉器，价值连城。当时我们的知州大人亲自督办了此事，办得是妥妥贴贴。只是……在那钱上，民女就很疑惑了。”她故作不解的模样。
“钱怎么了？”他冷声问。
“恩？”清凝红唇微微弯起幅度，颇有城府的与他对视，“难道大人不想请民女去你府上喝喝茶什么的？详细禀报此事其中的蹊跷？”
常言做了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是假的。他自是知道，事情此刻已经很明显，清凝手中有他的把柄，若是此刻他若还耍什么威风，的确不是明智的选择。
“来人，将这刁民带到后堂。容本官细细审问！”
言落，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外堂内走去，而当走入出公堂之后，腿却是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强撑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清凝清敛的目光逐渐收回，甩袖跟上了上去。前世她并未跟这些官场中人打过交道，而此刻才知，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还想着吓她么？
客厅内，知州大人坐在颤木椅上，清凝纤细袅娜的身影直立在前。饶是此刻她不过是个“戴罪之身”，却丝毫没有囚犯该有的恐惧。像是，眼前那个端坐在颤木椅上的人该求她那般。
知州大人挥退左右，再无刚才的官威，只是道：“你如何得知那件事？”
清凝不以为然，侧身渐渐移步，“何止是这事，什么刘员外，张大人的事。呵，知州大人应该不用我重复了吧。大人腰缠万贯，怎么得来的我心知肚明。你做尽坏事。双手沾满血腥。若是抖出去，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她从不认为自己杀两个人便做了错事，只因若不杀了那些人，自己所救之人便会被这些丧尽天良的人给杀。
他目光陡寒，一声脆响之后。手中的青花瓷杯摔得粉碎。所有的神色述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而这个事实便是，无论如何，眼前这人不能留。
“呵……”清凝不由好笑，“大人不要小瞧民女哦！知道这事的可不止我，只要我一有事。很快这些事便会传到别人耳内，甚至是南帝的耳内。”
潋南国自开国以来，便一直注重贪官污吏的惩治。遗留至今，虽然此时的南帝是个昏君。但律法至少还在。这个知州大人为官数载，手中的钱财皆是贪污而来。这事若闹大了，怕是轻则丢官去职，重则小命难保。
“你……”原本打定主意的知州大人顿时气得胸口此起彼伏，看着清凝却是毫无办法。
“我什么？我只是小小的民女，命不值钱陪得起你。”清凝笑意更甚。
却是不料，知州大人怒极无奈。起身之后，终是心虚的跪在地上。
“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啊。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识真人，还请您不要见怪小的。”
天底下让人最无奈的便是这种人了，身边了无牵挂，又不怕死的。总是他们这些当官的赔不起的。为官数载，荣华未曾享尽。便要这样将命给一位民女陪葬。怎样划算，自然不用说。
或许毁些脸面，换来的却是安逸。
“呵呵，既然都叫姑奶奶了。暂时就认下你这孙子了！”清凝温婉一笑，“和气”的摸了摸知州大人的脑袋，“乖，给姑奶奶好好当这个孙子。可不许造反！”
一直高高在上的知州大人哪里受得了这话，顿感自己数十年攒的脸面花光光了，却也不得不点头，“是……”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