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开始还抱着希望的,我还宁愿相信是小林搞错了。我一直打455的电话,一直关机。
一天过去了,二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455的电话还是关机。我才真正接受了那个残酷的事实。
原来那就是我的爱情,我的爱情居然在别人怀里安家落户了,多么讽刺。
那就是我苦苦追寻那么多年的爱情,不顾一切,甚至不顾廉耻追求的爱情,结果,也不过是一场空。他连和别的女人双宿双栖,也要瞒着我。他让全世界都知道,都为他祝福,却只瞒着我一个人。让我在傻傻地等着他,日日夜夜地等着,盼着。他却投到别人的怀里了,而且名正言顺,让我无法理直气壮去争取,去挽回。这次,他算是伤得我体无完肤了,也彻底的击垮了我。
这人生,太无道理了!我恨透了这个变态的人生,恨透了那只无形的命运之手!可是,我又能奈之何?
小林和小杨老师听我讲完了我与455之间的事之后,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他们为我打抱不平,可是却帮不上任何忙。
小林说我太傻了,太天真,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呢?一个伪君子,一个人面兽心。
他说过的,他永远也不离开我的,他永远不会抛弃我的。我也说过的,如果哪一天他抛弃了我,我会杀了他。
难道我真的要杀了他吗?想到这个,我感到害怕。我并不是一个杀人狂魔。
没有弄清楚一切,我不甘心,就算是他变了,他不爱了,我也非得让他亲口对我说出。是的,在往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这些,我也感觉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可理喻。可是,生命不正是那样从迷惘之中一步一步趋于完善成熟吗?
在那段日子里,我总是不停地给455打电话,可是每次都打不通,他总是不接,要么就直接关机。我才发现他躲避我就像是躲避蛇蝎一样。当时的我无法想象那个曾信誓旦旦,曾那么温柔地疼爱我,和我有过那样亲密关系的男人,会在某一天突然弃我而去,奔向一个我从未谋面的女人。
我第一次爱上的人,义无反顾爱上的人,我以为那个能给我安全庇护,能带我奔向光明未来的人,他在背叛我之前还把我卖了又卖,而我却依旧蒙在鼓里,毫无察觉。每当想起这些,我真的觉得自己怎么什么那么笨,又是那么的犯贱。
最后,我没办法了,只好再次跑到他的单位去,可是,我并没有见到他。于是,我像发了疯似的在他的办公室里大吵大闹,最后还是被扫地出门。因为他的同事用非常严厉的口气对我说,如果我再闹就要治安拘留我十五天。别说是十五天,就算是十五年,我也不怕。他的那些同事最后没办法,只好将我强行拖出门外,任我在大门外哭喊得声嘶力竭,再也没有人理会我。所有的人都把我当成一个女疯子。
后来我在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去闹,我一定会安静的离开,永远的离开。可是,时光无法倒流,而我只能年轻一次。该做的和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我就是那样阐释自己的生命的。
闹了那次之后,455终于找了我。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有一种仿如隔世的感觉。我仿佛有点不认识面前那个人,那个曾经与我有过无数缠绵的人,如今怎么只剩下一副冷漠的脸孔对着我。只因从此以后,他的额头上已经凿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就像是一种商品的标识,向世人宣示——已有主人。
我本应该要恨他的,无比的恨,恨不能将他割皮切肉。但是当见他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的扑向他,投进他的怀里,痛哭流涕,紧紧地抱住他,久久不肯松开。
他仍然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轻轻地为我擦去脸上的泪水,轻轻地吻我的额头,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就像是我们离别了一段日子再重逢那样。
我说我爱他,这一辈子都只爱他一个,我不能没有他。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究竟是真的还爱他,还是只是害怕他不要我。就像是害怕要改变一种习惯,一种有那个男人的习惯,害怕从此以后,没有他我的生活将会一脚踏空,没有着落。
其实并不是因为在经济上依赖他,我一直都有自己的工作,虽然收入微薄,起码还能养活自己。我只是害怕从此失去了他,失去了一个曾让自己千回百转,身心相依的人。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味地吻我,重重地吻我。然后,和我疯狂地做爱。
我总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连在他的身下辗转都带着一种惨烈和悲壮,却又幸福得想死的意味。
他对我的需要仍然像从前那样强烈,就像是他从未离开过,没有跟别的女人结婚一样。仿佛他结婚只是一个不真实的传言,在此刻全部化成乌有。那种肌肤相接的感觉是那样真实,就连那种痛感仍然透着快乐的气息。
是的,在他的面前,我就像是一个天生犯贱的贱女人,永远没有尊严,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只能卑微地仰望他,祈求他指缝里漏下的丁点温柔,尽管只是那一丁点,我已经无法逃出生天,在其中沉沦至死。
在热情高涨的时候,他忍不住喃喃叫我的小名,叫得那样温柔入骨,让人无法抗拒。
他说我总是能够轻易地让他疯狂,忘情处,他总是喜欢叫我小妖精,小贱人……。
看着他被情欲迷乱的样子,我的心突然生出浓浓的恨意。这个男人是爱我,还是迷恋我的身体?其实我又是爱他,还是在迷恋他?爱与恨之间我已经分不清楚,情与欲之间,我也无法区分。我陷入了一阵迷惘之中。
是的,到后来,我也无法解释我和他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和他之间,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我突然狠狠地咬了他肩膀一口,直到他大叫起来,我才松开口,已经有两排深深的牙印。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那个样子仿佛要把我吃了才甘心一样。然后,重重地甩了我一把掌,打得我眼冒金星,差点没有晕过去。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第一次出重手打我。那一巴掌,打得我的心也四零八落,痛不欲生。
随即他伸手将我的眼泪接住,所有的怒火仿佛在一瞬间平熄了,仍然是那样温柔地抚摸我,抱我,吻我。
他说是我把他咬痛了,已经在流血了,想不到我竟然那么的狠。他打我只是本能的反应,并不是存心的。
我说,他让我心里痛,我却只能让他的身体痛。
他跟我解释他不可能娶我,但是他又必须要像正常人一样娶妻,这是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的事实。然而,他又是那样的爱我,无法完全放开我。所以和我在一起,他的内心是那样的矛盾和煎熬。
看着他那个像是做错了事又无助的样子,我无比的心疼,所有的恨都消失无踪。
是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只要他不嫌弃我,我还能有什么企求?
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我怎能还贪心地想得到婚姻,得到别人的祝福?像我这样本就不见得光的人,能够得到自己的爱情,难道不是一种幸运?尽管那爱情也不见得光,尽管我得一辈子都处在黑暗的角落里,为了他,我心甘情愿。
爱,有时候是一种牺牲,不是吗?总得有人为爱牺牲,既然那样,那舍我其谁?
当时的我为自己那样的决定感到很悲壮,当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幼稚和愚蠢。我们常常会以爱之名干着各种各样让自己悔青肠子的蠢事,然而,那些又似乎是一种人生的必经之路,在所难免。
那次之后,我们又开始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一有机会,我们都要抵死缠绵一番,每一次都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因为每一次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所以每一次都是那样激烈地交缠。只有在那一刻,我们才会忘了世间的一切,忘了他已经另娶他人,忘了一切的人伦道德。
情爱,其实是痛并快乐着。
为了他,我愿意承受一切,包括永远不能被公之于众,包括永远存活在黑暗里,做他的秘密情人,被千夫所指。嘿嘿,其实我早已被千夫所指了,这些对我来说又算什么?
为了他,我再一次断绝与任何人交往,包括小林和小杨老师。因为455说我们的关系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更不能让他的老婆知道,否则,我们就要永远的分开。我不想和他分开,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的世界里只有他。所以我看不见任何事情,我就像是一个瞎子一样,而他就是我的拐杖,除却他我不知道我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我对那样的未来感到恐惧,所以我只能紧紧地抓住他。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