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遗淡淡笑道:“大哥好忘性,连弟弟也不认识了么?”
谷之华定睛打量了一番金世遗,迟疑的开口:“你,你是老八?”
“不错,正是弟弟。”金世遗点头。
“竟然是你!”谷之华叹息一声:“好久不见了。”
“是啊,很久不见了。”金世遗也跟着感慨,坐在了谷之华的桌子旁。
“当年……。”谷之华犹豫着开口。
金世遗打断了她的话:“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徒增伤感。你可知如今的情况?”
“三个月前,我突然成了谷之华,觉得像做了一个荒诞的梦,却一直找不到醒来的办法。幸好邙山派平日没什么人来,我师父也有事出门,不然……”谷之华,也就是胤褆摇着头,如是解释道。
金世遗,也就是胤禩皱眉沉思。
胤褆却是没什么耐心的,直接开口问:“老八,你究竟有什么打算?怎么会突然上了邙山?我记得江湖上传言金世遗脾气古怪,最不爱和名门正派打交道的。”
胤禩摇头:“还能有什么打算,我前一刻还在宗人府等死,下一刻就到了珠峰之上,入眼只有皑皑白雪和万年不化的寒冰。等到得了这人的记忆,更是觉得脑子里混乱不堪。我不知道哪一段经历是真实的,只好避开所有金世遗认识的人,先行下了山。因为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也不辨路途,走了几个月,居然到了邙山这边。因为想起金世遗记忆中吕四娘在二十多年前杀了雍正,我心中好奇,就跑来见她一面,看是不是三头六臂。只是没想到吕四娘的徒弟居然是你?”
“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过去的事情啊。”胤褆叹息。
“难道你就放下了?”胤禩反问。
胤褆摇头,与胤禩对视。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室内气氛变得沉闷压抑。当事人却毫无所觉。
良久之后,胤褆开口:“老八,帮我下山如何?”
胤禩挑眉:“大哥意欲何为?”
“谷之华学艺未成,一直留在邙山,但我不想跟吕四娘朝夕相处,怕被她看出破绽来。如今她忙着你的事情,还没精力注意我,要是你走了,估计她就只能找我的麻烦了。我需要找个借口下山,你帮帮我吧。”
“你我现在的情况,应该算移魂夺魄吧,没有同样的经历,说出去估计都没人相信,你怕什么?”
“不是怕,只是和吕四娘相处不大自在。你想啊,我一个大男人,偏偏要跟着一个娘们学武艺,还要整天被她教导种种规矩,更可怕是她还会教谷之华学习明史,时不时的还会考核。这日子实在难熬。”胤褆苦着脸说。
胤禩淡笑:“大哥,吕四娘的武功极高,几乎可称天下第一,你跟着他学,以后有的是好处,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我骨子里就不是武林中人啊,我也不想参合进武林恩怨中,武功高强也没什么用。我现在只有两个愿望,一是去看看后辈儿孙的生活。二是既然见到了你,没准其他兄弟也来了,我想和大家叙叙旧。”胤褆认真的说道。
“叙旧!”胤禩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终于是点了点头:“好,我下山之前想个办法,让你和我一起下山。”
“如此,多谢了。”胤褆站起来,向胤禩道谢。
“夜了,我先回去了。”胤禩也跟着站起来,向胤褆道别。
又过了几天,吕四娘出关,再度帮胤禩解决了金世遗内功中的几处隐患。胤禩郑重的向吕四娘道谢后,提出离开的想法,他如是对吕四娘说道:“师尊过世之后,只留下一本日记,上面记载蛇岛火山即将喷发的事情,我作为师尊的唯一弟子,自当替师尊完成他最后的心愿,消弭掉这未来的灾难。只是我一个人势单力薄,需要人帮忙才行。如今在邙山几日,有幸结识谷师妹这样的好友,还请前辈准许,让谷师妹与世遗一同,前去勘探蛇岛火山的具体情况,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胤褆站在一旁,也向吕四娘表达了愿意帮金师兄解决困难的决心。
吕四娘看着这俩人,摇了摇头:“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你们二人这孤男寡女的,出去恐怕要引起别人的误会,也会说我门风不严。”
胤褆的眉头皱起,吕四娘如此说,他还真不好找借口,非要跟着一个男人出去。就在他发愁的时候,胤禩挂起腼腆的笑容,对吕四娘开口:“前辈,晚辈一直很仰慕前辈,见到谷师妹后,觉得师妹身上有前辈的气质,一见便觉得亲切,与之相处后,更是难得的知己。若您不嫌弃晚辈的话,还请将师妹许配于我,名分定了,也好一同行走江湖。”
胤褆闻言,手指胤禩,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吕四娘也被惊住,问:“你真是这么想的?天山的李沁梅又怎么说?”
胤禩上前一步,向吕四娘行礼:“前辈明鉴,晚辈对师妹是一片真心,没有半点虚假。天山的李姑娘虽然于我有恩,但我一直将他当妹妹看待。”
吕四娘沉吟一番,转向胤褆:“之华,你的意思呢?”
胤褆低头,低声道:“弟子,愿意!”
“既然如此,你和他去一趟你的老家,拜见你的母亲,由她为你们俩主持订婚仪式吧。”吕四娘最终做出了决定。
胤禩和胤褆一齐上前道谢,准备收拾东西下山。临走的时候,吕四娘将胤褆叫去,将少阳神功和玄女剑法的后半部传给了她,并叮嘱道:“你和世遗也算相配,以后好生过日子吧。别忘了勤练剑法内功。”
路上,胤褆恼怒的开口:“我让你想办法让我下山,不是让你占我便宜的。”
胤禩摇头:“我这不是想办法让你下山了么?又哪里占你便宜了?”
“你我都成未婚夫妻了,还没占我便宜?”胤褆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
胤禩正色:“这不是还没定么,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这不过是让你下山的借口而已。”
“可是……。”胤褆的脸色很是难看:“可是如果爷反悔了,以后就不好见师父和母亲了。”说着他扭头看向胤禩,沉声道:“老八,就算成了未婚夫妻,你也不准打爷的主意!”
胤禩失笑,点头:“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弟弟遵命就是。”
两人到了武汉,拜见过谷之华的母亲,将吕四娘的书信交给了她。很快,二人就在谷之华母亲的主持下,举行了订婚仪式。随后,踏上了北去的道路。
两人刚从武汉起行,就见到张贴得到处都是的通缉令,旋即,又从丐帮处得知红花会将皇帝掳走三天的事情和皇帝刚从红花会手里出来就遇刺的消息。
胤褆不由得感叹:“这小四子,还真是能人,丢人都丢到全天下人面前去了,也不知道老四怎么想的,居然把位子给了他。”
胤禩却一直沉默,没有附和,只是默默的行路。
“老八,你想什么呢?一路上都不言不语的。”胤褆最是忍不了安静,又直接的问了出来。
胤禩抬头,迟疑着开口:“我在想,红花会既然捉了皇帝,又怎么会放皇帝全身而退呢,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弘历那小子当年我也见过,没这么愚蠢好色啊!这个世界似乎和我们呆过的不太一样。”
“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们那个时候,哪有这么厉害的武林高手啊,出入皇宫如履平地,还能将皇帝的头割了,想想都不太正常。”胤褆不甚在意的说。
“那么,我们究竟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胤禩有些疑惑。
“你管那么多干啥?不管来到什么地方,只要孩子们能够过得好就行,至于皇帝是不是会被暗杀,丢没丢人,关我们屁事,这是老爷子和老四操心的事情好不?”胤褆大声的劝道。
“大哥说的也是,反正爷都不姓爱新觉罗了,还管那么多干啥,爷只要爷的菩萨保平安无事就行。”胤禩点头,主动转移了话题,不再纠结皇帝的相关消息。
因为弘历半途换了人,对回部送来的玉瓶也没了想法,他还是决定老实的执行和回部的合约,暂时议和。兆惠率领的军队停止了对回部的攻击,驻扎在了边境线上。之后,大内总管寇方皋在他的授意下,开始和黑道武林中人有了频繁的联系,不少巨盗都答应为皇室效力,只要皇帝免了他们的死罪。
同一时间,一则小道消息则悄悄的在白道武林中人之间流传:红花会之所以抓了皇帝又将他平安放了回去,是因为他们敲诈了皇帝不少的金银珠宝,其中最有值钱的,是回部刚刚送来议和的一对玉瓶。这则消息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的,连玉瓶上画的美女的容貌和衣着都栩栩如生。更有人振振有词的说,他曾亲眼见到,红花会在杭州的据点内,堆满了金山银山。
这则消息流传很快,不久就传遍了大江南北。等到红花会人发现的时候,事态已经不可控制,他们联络群雄的计划几乎搁浅,再也找不到响应的人。
之后红花会集全会之力,始终没有找到留言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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