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见到三人的反应,摇了摇头,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银针,为胤俄针灸,消除腹痛。针灸完毕之后,坐到桌前为胤俄开方子,一边叮嘱道:“最近一个月,不得使用真气,也不要用力过度,每天在床上躺至少六个时辰,不能动气,要按时喝药。”
胤俄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大夫,能不能给我配一副打胎药,我不要怀孕。”
胤禟立即可怜兮兮的开口:“小十……,身体要紧,不能乱吃药。”
老者冷冷的开口:“你怀孕后失了调养,又乱动真气,必须先养身体,打胎药伤阴,暂时不能吃,不然会有性命危险。”
胤俄颓然的倒回床上,闷声道:“知道了。”
弘晊在一边微笑道:“九叔九婶,就安心留在侄儿这里休养吧,侄儿保证没人能找你们的麻烦。”
胤俄再次听到侄子叫自己九婶,郁闷得用被子将头蒙住。
胤禟伸手将他的头从被窝里捞出来,转头对弘晊开口:“多谢。”
胤俄的药很快就送了过来,他喝完没多久就睡着了。弘晊和胤禟这才在另一边低声叙旧。
第二日清晨,弘晊顶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在东华门递牌子等着弘历的召见。
弘历对弘晊这个堂兄的印象很淡,只记得他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从来不会多事,现在突如其来的求见,弄得他是一头的雾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康熙,弘历让吴书来去宣恒亲王觐见。
弘晊进了养心殿,行礼后一言不发,捧着一本折子,两行泪水直接流下。当场康熙看弘历的眼神就不对劲了,两步上前接过弘晊的折子,草草翻阅一番后直接扔在了弘历的案上,同时发出一声冷哼。
弘晊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康熙,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弘历揉了揉额头,这才打开折子,上面写着:昨夜,有人无旨闯入臣的府邸,扬言搜查,臣将其拒之门外。现特来请罪,臣请皇上免去臣亲王一职,允臣回盛京老家种田。有人闯入恒亲王府要搜查?朕不知道啊!弘历摇了摇头:“此事朕并不知情,不知进入恒亲王府的是哪里的侍卫?”
弘晊继续流泪,半晌才哑声道:“他们说,他们是看守拂西挥的侍卫。”
“拂西挥?”弘历想了一下,才明白弘晊说的是胤禟家的弘晸,也难怪弘晊如今要这副模样了,他是担心受了牵连吧。弘历连忙开口:“堂兄还是起来吧,拂西挥一向与你无关,你不必担心。”
“谢皇上恩典。”弘晊给弘历磕了一个头,却没有从地上起来,同时说道:“还请皇上将看守拂西挥的人召进宫来,还臣一个清白。”
弘历顿时觉得头疼,康熙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清寒一片,这……。他犹豫了一番,还是让人去将看守弘晸的侍卫召进宫。
吩咐完毕,见弘晊还跪着,他走下龙椅,亲自将弘晊扶到一边坐下:“堂兄,还是歇歇吧,你别着急。”
侍卫头领进宫后,自然禀报昨夜有人夜探拂西挥住所的消息,并且说他们追人追到恒亲王府附近就不见了。
弘晊立即开口:“照阁下所说,似乎已经认定夜探的人就是我派去的了?我若是要见拂西挥,自然会请皇上旨意,之前也不是没有请过,为什么要派人夜探?”
侍卫首领连忙跪下:“奴才没有这个意思,奴才只是述说昨晚的情况,或许他们只是慌不择路,一时躲进了王府,王爷并不知情。”
“既然如此,臣请皇上派人搜查王府,还臣一个清白。”弘晊冲弘历行礼道。
就在这时,康熙一声冷哼,在弘历耳畔传音:“几十年了,你还担心有人联络弘晸谋反?”
弘历尴尬的冲康熙摇头,见他的脸色阴沉,连忙想法安抚。他转头对侍卫首领道:“此事不必再提,你先回去。”
弘晊站了起来:“皇上,昨夜……。”
弘历摇头:“堂兄不必忧心,此事与你无干。”见到弘晊依旧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叹息了一声,对弘晊说:“堂兄,你且等等,我还有事要你帮朕去办。”
弘晊瑟缩一下,乖乖的站在一边。
弘历说完,笔走龙蛇,一道上谕匆匆草就,内容大意是:将胤禩、胤禟及其子孙复原名,重入玉牒。同时将弘晸开释,准许其自由行动。
写完上谕之后,弘历转头对弘晊道:“开释弘晸一事,就有劳恒亲王亲自去办了。其余事情,交给军机处。”
康熙在一旁传音:“这还差不多,做事别太刻薄了。”弘历苦笑。
弘晊看了康熙一眼,这才谢恩离去。
养心殿内,弘历对康熙道:“朕一直低估了恒亲王啊!”
康熙叹息着道:“你不用担心他,他威胁不了你。”
弘历摇头:“你想到哪儿去了,朕不是这个意思。”
“他注定是闲散亲王,不用想太多。”
午间,与那拉氏一同用膳的弘历,第一次发现皇后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了戏谑,只有温和。用膳之后,帝后二人的交流越发的和谐起来。康熙在一边看着弘历的举动,有些皱眉。
下午,白振将来风琴和玉佩交到了弘历的手里。弘历把玩着玉佩,半晌之后,才吩咐:“明日下朝之后,你带他到养心殿见朕。”白振答应着去了。
养心殿恢复寂静之后,康熙问:“是红花会那群人?”
弘历点头:“是陈家洛,他从天山回来了。”
“我去杀了他。”康熙直接道。
“不行,他死了会有人传朕是先帝从陈家换回来的。”弘历反对。
“哼”,康熙哼了一声:“你会在乎?”
“朕是怕朝廷动荡。”
“你南巡回来不停的小动作不就是为了这个?就算有人传流言,也不会引起风浪的,不是么?”康熙反问。
弘历苦着一张脸:“朕的名声啊,全毁了。”
“那就毁得更彻底一点好了。”康熙说完,转身出了养心殿。
“等一等。”弘历的话没说完,康熙已经不见了人影。
康熙出了宫,远远的跟着白振到了红花会的据点。他观察了一番附近的环境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半夜,身着夜行衣,蒙面的康熙,直接进了红花会的据点,随手抓了一个小厮,问:“你们总舵主的房间在哪里?”
小厮不答,康熙将人打晕,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问了四五个人之后,康熙总算知道了胤禛的住处,避开防守的人员,悄悄的潜了过去。
房间里,胤禛尚未睡觉,点着灯看书。康熙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呀?”胤禛站起,问道。
“给总舵主送茶的。”康熙回道。
“这么晚了,不喝茶,你还是回去吧。”胤禛说道。
康熙见胤禛不开门,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木头做的门顿时粉碎,他上前一步,挥剑往胤禛身上招呼。
胤禛听到门响,转头就看见满眼的木头碎片,一道寒光隐在木头碎片里兜头朝他劈来。胤禛大惊,连忙一个懒驴打滚避开,问:“你是谁?”
康熙不回答,继续出招,追风剑法展开,一剑快过一剑。房间里空间狭小,胤禛躲得很是艰难,几乎无法还招。十余招过后,胤禛情形越发的危急,他从窗户扑到院子里,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康熙跟着追出窗口,两人在院子里过起招来。红花会的人也被惊动,呼啦啦一下全围了上来。康熙武功高过他们甚多,围上去的都挨不了他一招就倒下了。
胤禛心中惊讶更盛,这是哪里来的高手?有了红花会的炮灰,他终于可以轻松一些,百花错拳用出,挡住了康熙的大半攻击。但是赤手空拳不能敌过明晃晃的的兵刃,胤禛只得大喊:“我的兵刃在房间里,谁帮我拿一下。”
听到胤禛喊话的红花会众人,分了几个去为胤禛找兵刃。康熙天山神芒射出,一声闷响就倒下一人。往胤禛房里跑的人很快就都倒在了地上。胤禛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声吼会引起这么多人的死亡,心神有些震荡,一时不查,竟然被康熙一剑削掉了半截辫子,头发披散开来。
“总舵主。”石双英大叫,扑到了康熙面前,用*挡住了康熙刺向胤禛的剑。他一手握住胸口的剑,一手将鬼头刀递给胤禛:“总舵主,走!”
康熙想要回收剑,却被石双英拦住,一时间竟然拔不出来。胤禛接过鬼头刀,喊道:“十二弟!”
“走”石双英的声音变得虚弱,仍然不顾一切的紧紧抓住胸口的剑。
胤禛运起轻功,越过高墙,往外面跑去。
康熙见他离开,一把天山神芒射出。胤禛挥动鬼头刀,挡掉大半,左手还是中了一枚,发出一声闷哼。他顾不得其他,夺路而逃。
康熙放弃拔剑,跟着胤禛追了下去。在他身后,石双英倒在血泊中,双手仍然牢牢的抓着那把剑。
胤禛慌不择路,捡着小巷子不停的钻。康熙紧跟他身后,越追越近,伸手想摸暗器,却发现一包天山神芒被他射了一空,如今兜里是一枚也无,只得继续往前追。
两人跑了小半个北京城,惊动好几处巡城兵马,但是两人速度太快,兵马追之不及。
三个时辰之后,两人都有些筋疲力尽,速度也慢了下来。
胤禛觉得步子越发的沉重,身后的人粗重的喘息仿佛就在耳边,快被追上了。他鼓起余力,努力往前跑。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咦,大清早的,你们跑什么呢?站住。”他无力的抬头,却觉得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七八岁小孩得意的脸。“真倒霉。”这是他昏迷前最后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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