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激烈的争吵,余韵犹在。
萧亦本是担心温玉的伤势,这才跟过来,温玉却欲关门将其拦在外面,这般,她才情急之下,以手挡门,生生地将门挤开一个容其身量的开口。
进屋之后,温玉沉默以对,完全忽视了萧亦的存在。
待萧亦走进,想要轻碰衣领查看温玉脖颈上的伤口,岂料,温玉突然发作,甚是用力地打掉她的手,离得老远,并厌恶道,“你有什么资格碰我!你就是一个粗鄙村妇!你就是一个跛子!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滚!”
粗劣的言辞,彻底惹怒了萧亦,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以为这段时间的宽容,这个男子会有一点点的感激与改变。不过,现在的他,性情,似乎是更加恶劣了。
那么,就怪不得她了。
萧亦大步上前,根本未给温玉考虑的时间,步步紧逼,直接将其逼至角落,让温玉措手不及,“你想做什么?”
萧亦直接以手抵住温玉的下巴,身体也倾身压制,不让他有分毫移动的机会,面对这惊慌异常的温玉,没有任何犹豫,冷漠地,用唇覆了上去。
唇与唇的触碰,本该炽热如火,本该浓情蜜意。
而现在,此时此刻,两人之间,除了怨恨,报复,再无其他。
再没有深入地口舌纠缠,只有宣示主权般地掠夺侵犯,萧亦就放开了被控制着的温玉。
被吻得几乎窒息,刚有几分清醒的温玉,咬牙切齿,就想一巴掌招呼上萧亦的脸庞,却被萧亦抬手半路截空。♀
萧亦的眼眸温情全无,冷冷看着,强忍着,不肯将眼泪落下的温玉。
“温玉,我不知道你从前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你现在的性格,更不知道你为何会被卖到临雨村,但是,现在你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萧家花钱买回来的夫郎,不管你愿与不愿,无论我是丑是残,你都是我名义上的夫了,是临雨村承认的,我萧亦的男人。别说亲你了,就算如今我要了你,你也没有资格拒绝。”
说出口的话,本不是萧亦的本意,从未想过强取豪夺,只是,萧亦再是好性子,被喜欢的人如此侮辱,终归是一个女人,如何受得了,过激的行为,过激的言语,通通言不由衷。
温玉愣了好一会儿,忍了这么久,未落下的眼泪,终是如线般地落下,“原以为你与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没想到……”
“砰”……
“啪”……
…………
只消片刻,屋里能砸的物件,花瓶瓷瓶之类的易碎品,皆就被摔得稀巴烂。
“萧亦!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萧亦!你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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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不清楚里面是怎么了,刚欲探个究竟,就见萧亦的额角破了皮,流着血地走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是里面的温玉所伤。
张家爹爹护犊心切,心疼地问道,“哎哟,小亦儿,这是怎么了?流血了呀!”
“张爹爹,我没事的。♀”
“反了!现在的男娃子可反上天了!居然连妻主都敢伤!搁在以前,可是要按家法处置的啊!”张家爹爹故意大声嚷嚷着,故意说给屋里的温玉听的,他可不能容忍这种悍夫行为。
本来已经停止摔掷物品的温玉,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来袭。
“好了,都少说几句吧,大牛,既然温玉已经回来了,那你就带着你爹爹早点回家休息,小鸽儿最近身子不大好,你们也不能有了女娃,就这么不把小鸽儿当回事,这可多寒李子的心啊?”萧恒想了想道。
张牛吃了一惊,“真的吗?这小鸽儿怎么说,也都是我儿子,我自然疼的,不过我还以为又是李子使诈,你可不知道,这李子如今为了和王惠争宠,什么装病,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的,全来了。我现在都怕了他了。”
萧恒这么一说,张家爹爹可急了,“那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小鸽儿,萧亦爹爹,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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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里的人不注意的时候,萧亦默默地一个人走了出去,坐在了自家的药园子里。
沈沁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萧亦身上,也悄然地跟了出去。
待萧恒与全万福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才发现这二人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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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却平添了几抹寂寥。
沈沁轻轻坐在了萧亦的身边,唤道,“萧亦。”
沈沁一直执拗地唤萧亦的全名,多少年了,就是不肯改口。
萧亦转头看到是沁哥儿,忙道,“地上湿气重,你怀着孕,赶紧起来。”说完,先站了起来,犹如从前一样,对着地上的沁哥儿伸出了手。
沈沁也不矫情,搭着萧亦的手,就站了起来,并且笑着道,“萧亦,有的时候,你挺傻的。”
萧亦不解,“何故这么说?”
“还记得小时候吗?我可是咱们村的小霸王,不过,你还记得我最喜欢欺负折腾谁吗?”
萧亦哭笑不得,“那不是我吗?每次想到什么鬼点子,每次书上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哪一次不是拉着我一起?为此,我可没少帮你背黑锅受罚。”
“那你知道我为何单单如此对你吗?”
萧亦还是不解,“为何?”
沈沁踮起脚尖,凑近萧亦的耳边,轻声道,“那时候,我喜欢你。”
赤.裸裸的情话,藏了这么些年,终归还是说出来了。
“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欺负你,那个温玉,从被救到回来,一直都对我们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你,发了脾气,起了争吵,甚至动了手。难道你还要继续傻下去吗?”
萧亦消化着沈沁的话,突然发现自己只顾着和温玉置气,并未去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怎么会送温玉回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是在回家的路上听到有人喊救命,才一路找过去,发现地上受伤的温玉,我认得他是你家的人,所以才送他回来。不过之前发生何事,我们不知道,只是隐约的,我看到村里的孙平从马车旁匆匆经过,我想,这不可能是巧合,温玉的事,恐怕和她有关。”
孙平何人,萧亦自然也清楚,心中浮起一丝忐忑,温玉怕是遭遇了不好的事情,他一直隐忍着不肯流的泪,想来,今天,他的眼中,是多了一股平日没有的悲伤。
而刚刚,自己却对温玉做了那么浑的事,说了那么浑的话。
就在萧亦愤恨自己的时候,沈沁递过来手帕,“你额头上的血,擦一擦吧。”这个温玉,下手真的挺狠。
想了半响,萧亦决定进屋,再找温玉谈谈,去道个歉。于是,接过沈沁的手帕,揣进怀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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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沁,笑得有几分无奈,“看来是真的很中意那个温玉呵!”
全万福早在沈沁说喜欢萧亦的时候,就站在门口了,可是她选择什么都不说,只是从身后抱住夫郎,柔声唤道,“沁儿,沁儿……”
沈沁也知是妻主,这才是他今生将要共度一生的人,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应着,“我在”。
而今日,算给年少那段无果的暗恋一个结局,起码他将曾经的喜欢说出了口,也将曾经的一片心意送了出去,那片绣有鸳鸯戏水的手帕,他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一针一线绣成,至今,十根手指,依旧还有未愈合的旧痕。
“万福,我们回去吧。”
“夜间天寒,把我的外套披上。”全万福体贴道,对上沈沁担心她也会被冻着的目光后,忙讨好道,“穿着,穿着,冻着了宝宝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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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亦鼓足勇气,但是作出叩门姿势的手,久久都不敢敲下去。
迟疑着,迟疑着,一直踌躇在温玉门外。
只听到“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
两个人的目光,不经意地相遇了。
是这么地让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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