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起轻功,楚留香飞速地往着尼山上的一座屋子里赶去,心里已经焦急如火。他已经豁然开朗,想清楚了很多未解的谜团。
现在楚留香只祈祷着,自己再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那个风华绝代的夫人还会依然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着,而不是被杀人灭口。
尼山上的一间屋子里,一个穿着素色衣裳的女子正轻轻地擦拭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瓶子,那神情充满着温柔,似乎将这一生的爱意都倾注在了那抚摸地动作上。
突然一阵风穿透窗户的声音响了起来,正温柔擦拭着的秋灵素一顿,道:“谁?”
只是还没等秋灵素转过身子看清楚来人是谁,一个黑衣人就直接一剑袭来,秋灵素立马运起轻功错身避开,可是黑衣人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马上新的一剑袭来,武功并不是很高的秋灵素在躲过几招后,最后终于没有避过。
只听“嗤”的一声,长剑直入秋灵素的腹部,瞬间血流如注,黑衣人本来还想再刺一剑,突然,大门被破门而入。
来的正是楚留香,即使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但是在刚刚达到门口的时候,楚留香还是听见了那长剑刺入身体的声音,楚留香的心瞬间冻结成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再也无法找回来。
看到楚留香进来后,黑衣人马上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运起轻功想要马上逃离这里,只是楚留香马上察觉到他的意图,一掌袭过来,两个人开始马上交起手来。
不过令楚留香没有想到的是,黑衣人用的居然是东瀛忍术,交手了几十个来回后,对方已经处于劣势,正在楚留香以为自己就要制服对方的时候,对方突然直直地往着地上倒去。
正在楚留香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抓到对方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又像一个纸片人儿似的一下子就飞起来了,马上一下子就以出人意料的速度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楚留香的面前。
风中却传来了一句话过来:“楚留香,你瞧这伊贺‘空蝉术’,是否妙绝天下?”
人已经远走,楚留香连忙走到已经倒在地上的秋灵素的身边,将其从地上抱起来,看着这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如今全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怀里,楚留香觉得自己的心里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冷却着,心里满是伤痛。
楚留香突然又有些痛恨自己,如果自己不是那么自以为是,如果自己能够早已日清楚那个人的真实面孔,也许死的人就不会那么多了,同时他又痛恨自己发现得那么晚,那么巧,正好让凶手发现自己找到了蛛丝马迹。
怀里的人还并没有完全断气,反而是在积聚了一些力气后,对着楚留香道:“楚……楚公子,我……真是没有想到……在死前还能够……还能够看到……到你。”
说完这一句话,眼前的女子嘴角马上溢出了一丝鲜血,但脸上却带着从容的笑容,似乎对于死亡完全是一片风轻云淡的态度。
楚留香觉得自己的手有些颤抖,语气也带着浓浓的颤音道:“夫人,是楚某的错,是我没有将凶手彻底查出来,所以这次致使你陷入了危险地境地,夫人,到了如今,我想问一个问题,你知道南宫灵和红袖是怎么被任老帮主收养的吗?”
秋灵素断断续续地回道:“楚……公子,我……只记得……记得红袖似乎是任慈的一个有所亏欠的朋友天……天峰十四郎的孩子,而……而至于南宫灵……则是在五年前收养的。”
听到这一个答案,楚留香觉得自己一直悬着的心完全沉了下去,进入了一个无法挣扎的无底洞,仿佛有一个地方正在撕扯着,心如刀绞。
眼前的女子看着楚留香那样悔恨的神情,强撑其力气,微微笑道:“楚公子,不……不用为我……感到难过,任……任慈已经死了,我如今也……也已经将他的大仇得报,心……无牵挂,本……本来就是打算了在不久后下……下去陪他,如今虽……虽然出现了一点意外,但总算……是殊途同归,你不要再为……为我感到自责了。”
楚留香却再也无法再说什么了,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无法再张开口,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些什么,还有什么可以再说,虽然他知道死亡其实对秋灵素是一种解脱,更是一种安息,可是他心里的悲哀愤怒已经到达了极致。
他发誓他一定要找到凶手—无花。
……
在楚留香离开后,姬兰就一直很奇怪,十分不解楚留香刚刚对自己所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旁边的红袖也是一头雾水。
原随云却已经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真相,看来无花所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楚留香就快要完全找到真相和证据了。
径直往屋子里走去,缓缓坐在了座位上,原随云开始缓慢的一杯一杯的喝起茶来。
许久过后,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色的面罩取下后,赫然就是无花。
愿随云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如今,你是怎么打算的。”
无花沉默着,却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道:“我想自己这一次应该是不能翻身了,一个人聪明太久后,难免会干愚蠢的事情,这一次,我也没有例外。”
原随云道:“你就这么认输,一个人不到最后关头,都是永远无法确定结局的,我认识的无花可不是这样轻易认输的人。”
无花缓缓地笑开了,道:“这些年里,我浪费了太多时间,其实我们这样像,本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只是造化弄人,如今就只拜托你一件事情了。”
说完,无花从兜里取出了一封信,然后将信递给了原随云。
看到原随云将信接到后,无花继续开口道:“如果到最后我失败了,你就将这封信交给我阿姐吧,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照顾她。”
原随云道:“我知道了,如今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背后的组织么?”
无花道:“我这一生都是在遵循我的信仰,完成我的承诺,实现我的忠诚,到了最后关头也是一样的,如今我唯一报答你的就是,我不会将你眼睛好了的事情泄露出去。”
原随云有些遗憾,但还是道:“那么如今你要去哪里。”
无花笑了笑,道:“你不是猜到了么?”
话音一落,无花得身影就立马消失在了这件屋子里,房间再次陷入之前的沉静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原随云则是笑了笑,然后低喃道:“无花啊无花,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么,这封信里估计不知道写了我多少不能为兰儿知道的秘密吧,再说就算是一封离别信,你以为我愿意兰儿为了你这一封信永远记怀你么,兰儿的心当然是永远只有我就好,其他人最好是永远不要在她的心中留下丝毫痕迹。”
说完后,原随云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火折子,将火引燃后,然后将手中的信封放到火焰上,马上,一缕一缕的青烟飘了起来,直到信封完全都化成一堆灰后,原随云才终于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大堂里,姬兰在楚留香走后,和红袖一起纠结了一会儿楚留香此举是什么意思后,仍然是毫无头绪,于是两个人最后都放弃纠结。
红袖继续难过自己哥哥南宫灵的事情,姬兰也不再安慰了,反而是将注意力完全移到了这个和楚留香一起来得姬冰雁——传说中的未来的妹夫。
姬兰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将自己的眼睛一直盯着别人,似乎想在这个人身上看出一个洞出来。
姬冰雁从最开始的坦然自若,到后来的隐隐紧张,如今已经是手脚发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旁边的红袖似乎也终于发现了这个诡异的情形,愣了一会儿后,看到自己的姬大哥越来越紧张,也变得有些期期艾艾地道:“阿姐,这位就是……就是姬大哥。”
姬兰终于停止了自己一直打量着的眼神,将眼神移到红袖身上,道:“你确定了?”
红袖愣愣道:“哎?”
旁边的姬冰雁似乎也想说什么,结果还没等到他开口,姬兰又继续开口道:“既然如此,等红袖两年及笄后,你就来提亲吧。”
说完,姬兰就走了,再也不理会这两个人。
这一下,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一起大眼瞪着小眼发愣着,完全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发展状况是怎么一回事。
而姬兰却是心情越来越沉重了,其实她刚刚并不是在一直盯着姬冰雁,而是脑海已经放空了,全身心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事情,所以那眼神能够一直盯着对方不动。
一直以来,姬兰是从来不曾怀疑过无花的,想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所以所有的事情姬兰从来没有去思考过。因为就姬兰性子而言,既然与自己无关,那就根本不再需要再耗费脑子去思考那一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如今,随着楚留香的到来,以及那一连串奇怪的对话,姬兰似乎终于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忽略的东西,找了那么多的借口为他解释,这其实是那样的可能,到头来一切都成空了。
自己的弟弟无花,在毒药上的天赋,没有人比姬兰更了解,那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徒弟,他的所有成就,进步,天赋,姬兰没有哪一点不清楚。
无花当初被怀疑,被软禁,到最后被水母阴姬证明清白,这些姬兰都从来不觉得有问题。只有一个地方出现了叉子,为什么最后是由蓝太夫人看出来了,那药不是天一神水。
就姬兰对两个人的认识而言,蓝太夫人和自己都是属于研究治病救人那一方面的成就比较高,在毒药这方面两个人都是比不上无花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无花没有在一开始就像他们说明,这药不是天一神水?对他来说,辨认出毒药不是他最擅长的吗?
姬兰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想了,现在她需要去找寻楚留香,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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