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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追不舍GL 第29章 生意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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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瑜是一个捕头,是县衙里长得最俊,活得最潇洒的小哥,同时也是最懒的差爷。懒得办案,懒得抓贼,也懒得欺压良善,甚至懒得搜刮油水。按照常理,照他这么个混法,不出两月,定会丢掉饭碗,饿死街头。但事实上,府尊大人对他却是优容有加,多方照顾。说是待其如子侄也不为过,惹得其余差役甚是眼红。因他长相俊俏,更是被有心人编排了许多不堪之言,私下流传。不过在知道他爹是何方神圣后,流言就戛然而止不攻自破,没人再敢拿他取乐。有的人天生命好,你就算嫉妒也没辙,只能怨自个没投好胎,摊上个有权有势的爹。

    施瑜在枫林镇当了两年捕头,每日巡完街就晃到云氏酒馆找地坐下,小酒喝着,小菜吃着,完了一抹嘴,大摇大摆的就出门了。账房和酒保还点头哈腰,一脸笑的招呼他下次再来。一干食客羡慕之余,也不免在心里穷酸一番。不就是有个官拜四品的都尉爹嘛!看他得意那样!他爹能当大官,他却只能当个小捕快,年纪轻轻,成日混吃等死。左右不过是一败家子,难堪大用。撑不起门楣,家道中落也就迟早的事。

    一大清早,在侍女怨念的眼神中,施瑜穿上那身朴素无华的捕快装;骑着他那匹一丝杂毛也无的宝贝马儿;迎着初升的朝阳,英姿勃发的赶往豫州衙门。他虽然懒,但每日点卯倒是不曾缺过,用他的话来说,这叫当一天捕快,应一天卯。更何况,他要是偷懒不去,就算屁股不被他老爹打开花,劈头盖脸的训斥也是免不了。反正每日早起练武已成习惯,去衙门点卯就当是遛弯消食了。

    他一步三摇的晃进县衙,却见平日言行松散的衙役一个个苦着脸,红着眼。见到他出现,也只是点个头,谄媚的笑容没了,巴结的奉承话没了,也不再起哄让他请喝茶吃酒了。所有的差役都拿着鬼头刀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跑得脚不沾地。

    施瑜不明所以的四处望了望,拴好马儿,整了整衣襟,不紧不慢的走进内衙。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片嘈杂之声。值班的差役见到他,打了个招呼,压低嗓子道:“里面两位心情不好,正在发火,你可别去触霉头。”他话音刚落,掌管仓狱及文书的王县丞就黑着脸出来了。

    施瑜行礼避让,王县丞瞪着肿胀的眯眯眼,一甩衣袖,脚步虚浮的飘走了。

    “这地显眼,你说话还是悠着点。”好心提醒了一下守门的哥们,施瑜越过门槛,进了内堂。

    神情疲倦的李县尉穿着便服靠坐在椅子上,看到施瑜躬身行礼,微一颔首:“坐下吧!”

    摸不清状况的施瑜规规矩矩的谢坐,关切的道:“少公为何事忧愁至此?”

    县尉大人一愣:“你不知道?”本就余火未息的李县尉看到眼前人真诚无比的茫然表情,简直气得够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瞪着施瑜,额头青筋迸起,大有想暴扁此人一顿的冲动。监牢被劫,数名狱卒殉职,你身为捕快居然不知道?他就从没见过这样当差的。你昨晚睡大觉也就罢了,难道今早还没听到风声?你来衙门是为了消遣吗?好吧,这小子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来衙门还真是混日子。

    这一晚上闹得人仰马翻,他忙的焦头烂额,觉都没睡。这位主居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县尉很想喷他一脸狗屎,但最终只咽下一口唾沫。他知道施瑜的来头,也明白这人轻易不能得罪。主要是他官比人家爹的官小,得罪不起。他没有后台,没有家财,也不指望升迁。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待这个位置上,拿点薪俸养家糊口,然后等着告老还乡。所以,他一向与人为善,小心行事。

    早上好像听父亲提过一句衙门出事了,难道真有大新闻?施瑜微露诧异:“卑职委实不知。”

    李县尉压下心底的烦躁,长叹一声:“昨夜有人闯进监房,想劫走一名重犯。好在发现及时,只死伤了几名狱卒。”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真让那帮亡命之徒把人劫走,他这个芝麻官也就当到头了。不,说不定连头都没了。

    劫狱啊?这事既不是他干的,也不归他管。施瑜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惊讶,问道:“何方贼人,如此大胆?”他没问可有抓住活口,因为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劫狱的人八成全身而退,所以掌治安捕盗之事的县尉才会这般气急败坏,火都差点烧他身上来了。

    李县尉一拍桌子,恶狠狠的道:“敢做这般无法无天的事,除了那些舞刀弄剑的江湖蛮子,还会有谁。等本官抓到他们,一定严惩不贷。”他在豫州待了五年,一直战战兢兢,不求无功,但求无过。本来一直平平安安,谁知道飞来横祸,闹出这档子破事。他此刻活剥了那帮江湖匪类的心都有了。

    李县尉这下突然发难,吓得施瑜一个激灵,原本有些松垮的肩膀立马硬朗起来。他挪了挪屁股,好奇的探问:“他们要劫的人是谁?”

    李县尉摆了摆手,不欲多言。这个属于机密,岂能见人就说。虽然你小子有后台,但你级别不够。有些事,还没那资格知道。

    施瑜明白这事不该瞎打听,也就不再多问。

    为了防止那帮人再来劫狱,府尊大人调了不少兵丁,将监房团团围住。又加派大量人手,在城内四处巡逻,搜索可疑人士,对配备兵器的武林中人更是重点关注。不过大伙也都心知肚明,就他们那几下子,除了对付地痞无赖,还能做什么?真遇上亡命之徒,怕是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见李县尉愁眉头紧皱,身为下属的施瑜还是很尽职的为其分忧,想出了一个不算蹩脚的主意。

    “要不要找些会功夫的高手贴身保护犯人?”

    李县尉没好气的道:“说得容易,上哪找去?你交游广阔,要不给寻摸一个。”他虽然瞧不起打打杀杀的江湖人,但也知道,那些个所谓的高手不是街边的小贩,到处都是,随手都能拎一个出来。

    没想到多了句嘴,反倒惹事上身。毕竟是顶头上司,施瑜也不好驳了他面子,让人自个找去。他想了想,很快抛出几个他认为比较靠谱的人选。“余家帮的长老,据说腿上功夫不错。陈家武馆的馆主,拳法也颇有名气。”

    把这两人的资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觉得他们有何过人之处,李县尉脸上露出几分失望。“此事再说吧!先查查他们最近可有异常举动。”这些个江湖人,关系错综复杂,今日大恩不言谢,明朝又反目成仇,简直比官场还乱。要是找来的帮手跟劫狱的人是一伙的,或是有几分交情;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真个劫狱成功;他哭都没地哭去,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听明白了李县尉的话中的疑虑,施瑜道:“多找几个人一起看着,他们互相监督,应无大碍。”

    李县尉沉吟了一下,微微点头。

    见他并没有反对,施瑜心下稍定,这主意他已经出了,后续的事,就与他无干了。就他俩这点交情,他想出这个点子,算给他指了条明路,也对得起他素日的照拂了。

    李县尉心中本是一团乱麻,被他误打误撞的一番话点拨了后,蓦地清明起来,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人选。。

    “郁剑秋,那个一剑挑了极乐门的煞星。她在豫州。”他越说越激动,眼睛亮的跟外面破云而出的春阳一般。

    “郁剑秋?她来豫州了?”施瑜一下子也欢喜起来。他家小表妹时常跟他念叨,郁剑秋三尺青锋伴身旁,武艺高超震四方,行侠仗义豪气荡,惩恶扶善美名扬。听得他每次喝酒都会吐。他表妹对这位女侠的仰慕之情,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要是知道郁剑秋此刻就在豫州,她肯定高兴的连自个姓啥都忘了。嗯,他得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表妹。

    李县尉一脸兴奋的道:“她绝对是高手,数一数二的高手。她一向很乐意跟官府合作,这事她定不会推辞。”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有官府授予的名符,与匪人勾结的可能性比其他人都低。郁剑秋既然是朝廷承认的侠义之士,他作为官员,请她来护卫,就算郁剑秋真的倒戈,他责任也不会太大。

    翻出昨日郁剑秋前来衙门报备的那份公文,李县尉眯着眼睛,仿佛在盘算着什么。“很多江湖人都怕她,对她恨得牙痒痒。找她守卫犯人,再好不过。”李县尉所谓的江湖人,是指经常扰乱治安的匪类盗贼之流,他们恨郁剑秋那是毋庸置疑。

    怎么说得郁剑秋跟武林公敌似的。对于李县尉的奇怪结论,施瑜心中不以为然,也懒得与他分解。虽然李县尉对江湖中人的认知出了点问题,但这并不影响他当好这个芝麻小官。

    “这事还得跟府尊大人商议下,请这种高手,酬劳可不低。这笔银子要从哪里出?”见李县尉笑得颇有点老谋深算的味道,施瑜冷不丁的丢出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打断了他满脑子的弯弯绕。

    在说出郁剑秋这个名字后,李县尉纷乱如铃的心情,一下就安定下来。对于施瑜担忧的这个问题,一点都不着急。“先找到人再说。”出了劫狱这种事,他要是不尽快处理好,就只能丢官罢职。为了保住官位,他自然会绞尽脑汁想法子,花点钱那都是小事。再则说,真出了漏子,府尊大人也不比他好过。只要能顺顺利利的将那名重犯押解帝都,交付刑部,他们出千把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权衡得失后,李县尉吩咐施瑜带话给巡街的差役,让留心打听郁剑秋的落脚之地,查到后立刻上报。

    施瑜欣然领命。出了衙门,在街上找了个两个捕快,一人给了一钱银子,让他们传讯各处,搜寻郁剑秋的下落。原本无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差役这下有了目标,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将目光锁定在所有走过路过的女子身上。当然,那种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姑娘,他们顶多看两眼,不会上去搭讪。

    公事办完,施瑜骑着马往枫林镇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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