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抱歉,忘记向你们做自我介绍了。”菲泽科优雅的立在纤细的树梢上,向着方才还是统一战线的战友,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菲泽科微妙的身份,让卡宁的心中油然生出不安的预感,他下意识的用宽阔的身体挡在伊曼的面前,戒备森严的质问浑身充满迷一样的男人。
“哪一边啊?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偶尔接个私活,国王陛下应该不会介意的。”菲泽科摸了摸头,认真考虑的一会儿,单纯的眼神却令人惴惴不安。
“接私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含糊不清的回答并不能立刻判断菲泽科的真实立场,卡宁边与其周旋,一只脚慢慢挪到刚才进来的入口处。
“前一段时间一切太平,国王也没有安排什么任务,你了解的我的,那种闲来无事的生活真是让人非常难熬,幸亏遇见了会长大人,才让这段时间里充实而又充满乐趣。”边说边张开双手,而脸上充满了洋溢之情的菲泽科显得像个小孩子。
“这么说,救伊曼、莫尔菲还有艾特都是因为会长大人的委托,和夜目会同心协力共同推翻七杀的决意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虽然只是一件工作,但我可是很敬业的哦,没有你们所坚持的那种精神,是干不好这么艰巨的任务的。不过……”一个长长的哈欠打断了菲泽科的话,他露出疲乏的神情,懒散的伸了个懒腰:“既然答应会长的工作都完成了,暂且休息一下好了。”
“请稍等,菲泽科大人。”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长廊。
“黄斑大人,您还在啊。”在胖瘦二人组的注视下,瘦小的老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用颤抖的手,在怀中希希嗖嗖的翻找了一会,亮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扁圆石块。
表面光洁如冰,涌动的暗流在石块中不断的翻滚。黑色的奇异雾气不安分的,从表面蒸腾到空气之中。
黄斑本来就不停颤抖的右手猛然一震,划出一道黑色的烟雾直奔菲泽科而来。
菲泽科在众人的惊异中轻捻兰花指,若灵动的蜻蜓用纤弱的腹尾直击形似坚镜的清冷湖面一般,将疾若闪电般的烟雾在细弱的指尖弹得粉碎。
破碎的圆石中蓦地腾起大量黑雾,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面烟墙。
“菲泽科,小心,可能有诈……”
在如此视线不清的情况下,黄斑做出任何袭击的举动,都无法被准确的预测,一旦稍有分心,就会……
伊曼是如此为菲泽科考虑的,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对这个不应该成为敌人的男子的一切幻想,彻彻底底的完全破灭了。
看似无迹可寻的黑雾翻腾交错着聚合成为人的形状,俄而其中一人的面部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伊曼绞尽脑汁的在记忆中搜寻如此熟悉面孔的蛛丝马迹。
“莫尔菲!”当另外一个黑影也显露出令伊曼永生难忘的亲切面容时,伊曼兴奋的喊出了声。
两个影子似乎正面对面谈论着什么,但互有戒心的姿态并没有传达出友善的信号。
“凯尼尼斯,你还算是有点用,这么快就理解我叫你滚的真正意思。”似曾相识的黑影仿佛拥有这个空间内的五感,头也不回就发现了黄斑的存在。
“陛下过奖了,您如此圣明,肯定是故意说成‘钱有时候比命来的重要’来提醒我,需要严防楼下可能发生的敌袭。在加上刚刚收到菲泽科送来的情报,属下已经提前将整个大殿封锁了,谅他们插翅也难飞走了。”内心已经偷着乐开花的黄斑,此时故作镇定善于卖弄世故的他,仍然不忘将充斥于权力漩涡中的马屁拍上一拍。
“你在和谁说话?”与莫尔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影子,发出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当然是我忠实而又狡猾的手下了,你说对吗?菲泽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颇为尴尬的菲泽科身上,一时间无形的强大压力,让他有点略微不适应:“陛下,瞧您说的,忠实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狡猾嘛——还比不上凯尼尼斯大人。只是当初听说这是个刺激而有挑战的工作,但是对我来说有点大材小用了。”
“背叛朋友对你来说都易如反掌,那么就在这里给他们送行吧。”轻描淡写的命令让腼腆的菲泽科陷入了沉思。
“菲泽科你个叛徒,等我出去一定饶不了你!”莫尔菲的影子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身体中毫无节制迸发的黑焰像决溃的堤坝,满腔的怒火随着扬起的额头直冲天空。
“把积累已久的愤怒都发泄出来吧,仅仅靠你那点可怜的人性是没有办法打败我的,如果还想见到你口中重要的伊曼,就老老实实做回噬刃吧……”
“莫尔菲!不要!”两团影子瞬间被凭空燃起的黑焰所吞噬,伊曼无能为力的呼唤吹散了连接彼此的黑雾,前行的岔路残忍的幻化成为凌驾深谷的独木桥。
阻挡在桥中央的,除了谄媚奸险的矮小老头之外,就剩下亦敌亦友的黑衣男子。
“菲泽科,你竟然会背叛会长大人,这么多年他有哪点辜负过你?夜目会刚成立的时候,面临着人手不足,甚至连日常开销都异常艰难的问题,你喊着叫着要成立黑暗噬技支部,当时有谁搭理你?要不是会长大人坚定不移的支持,你会有今天的成就?”小心谨慎的卡宁绝不希望草率的决定对任何一个人的看法,尤其是在如此重大的事情。
但在一旁默默观察的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菲泽科的背叛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没有办法,让他为这个同生共死过的伙伴,找出任何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路,都不会阻止我前进的脚步。”爆发着赤红炙炎的野兽,在卡宁的召唤下,撕破了现实与虚幻间的屏障。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