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师父连连摆手,脸上的表情却像闹肚子憋着不拉、大肠里有气憋着不放一样,“你这么骂我我特爽……本来我还怀疑你是不是拿我逗着玩呢,玩完了就当鼻涕甩了呢,这回我信了,你对我是真的,认真的……所以你越骂我越高兴。”
他的混蛋逻辑我似乎隐约明白了一点儿,但明白不代表理解:“好,你高兴我就每天骂一次,你嫌单调我就请别人来骂,别人比我骂得惊天动泣鬼神文采飞扬,保证让你的受虐心理满足个够。”
“别人骂不行啊,你师父这辈子除了我老爸还有你,没被别人骂过,否则谁骂就打谁到心服口服!上次那个保安……”
“得了得了,吹过八百遍了。”我背对着他躺着不说话,这才觉得好像身上骨头关节没那么疼了,就是仍旧嗓子疼鼻子堵——难道是升仙运动有助于感冒恢复?
师父老老实实的闭了嘴,欠着身子帮我掖好被子再自己躺好:“那就不说这个,说个别的,你想说什么师父陪你说什么。”
我正色回头:“唐小雷,咱把丑话说在前面,今后再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提前男友的事儿了——你也有前女友,你们也摸过亲过,我提过吗?我闲极无聊的时候也偷偷在意过,但我不会问你,更不会在这种时候问!你这样只会让我把已经忘了的人再想起来,让我觉得你幼稚,没别的用处。”
师父一本正经的刚要回应,我的手机就响了,我连忙伸手捞过来,居然是老范:“悦悦,默默在你那儿吗?”
老范和余杭那事儿以后,我几乎没跟老范单独说过话,但如今舒默跟他半斤八两了,我虽然还是厌恶他,但跟他说话觉得心虚了,好像我是他女朋友,跟程南队友****的是我一样:“我……我在外面啊,要不你问问周晓?她在家呢。”
老范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宅这么晚了还能在外面,语气里有点不大相信:“你在外面啊……好吧,那我给周晓打个电话。”
我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连忙给舒默拨过去,师父在旁边用口型问我“谁”,我摆手让他先别问,舒默那边的提示音却告诉我,她再次关机了。
喵了个咪的,难道真的跟那个徐主任补差额去了?
我心里有气不肯就此罢休,直到时间太长系统自动挂断再重新拨过去,拨了几次就有电话进来,一看是程南,连忙接起来:“还没睡?”
“你好点了吗?”程南的语气有点没精神。
这时候的我内忧外患免不了有点敏感:“好多了——你怎么了?怎么蔫了吧唧的?他没事儿吧?”我是跟我爸在天台说话时吹感冒的,难道我爸也中弹了?
程南知道我说的是谁,所以根本没问就直接回应:“他身体没事儿,就是一直没怎么说话——先别说他了,我问你个事儿,peter说……说舒默姐跟他……跟他开房来着,真的假的?”
我本来不知道peter是谁,但说到跟舒默开房,我就明白了:“那混小子跟你说了?他怎么说的?”
“这么说是真的?”
我一时语噎。
程南立刻“呵”的苦笑了一声:“原来是真的,我还当他吹牛呢……舒默姐怎么能这样?他有范哥,跟peter早上才认识下午就开房了,她……她怎么能这样?”
我心虚的看了看身边翻手机的唐小雷:“这不能怪舒默,她也是一时生气……好吧,我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啊:老范跟我们工作室一个小姑娘****了,默默是生气才那样的……”
唐小雷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似乎对我们的谈话内容开始感兴趣了。
程南那边安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听不到了:“程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得见,姐,”程南这才说话,“明天我去t市找你,找舒默姐——不对,找舒默。范哥既然伤害了舒默,就不配做她的男朋友;舒默想报复他,别找别人,找我。”
我惊得差点元魂出窍:“你说什么呢傻兄弟?你你……你……你助人为乐也没有这么助的啊——”
“助人为乐?”程南仍旧苦笑,“我要是不喜欢她,犯得着助人为乐吗?姐,那天我跟你说我早就喜欢一个人,你问我是谁我没说……”
“默默?”我脑子有点空白,虽然舒默是我的好姐们,她做什么我都理解她,但从来没想过要让她做我的弟妹……
程南立刻就承认了:“对,我从第一次看见她就喜欢她,七年多以来从来都没变过……”
“程南……”
“姐你别说话,听我说——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们俩不合适,她比我大,可是我真的不在乎。这么多年,我也想过找个身边的女孩谈个恋爱,可是在我心里,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我觉得她好,漂亮,开朗,豪爽,大方,仗义……别人再好一百倍也没她好。可惜她当时就跟范哥在一起,我不敢说也不敢追——现在不一样了,范哥背叛她了,把她给伤了,我拼着挨处分也得请假过去,我不能这种时候让别的男的补范哥的缺。”
“程南……”
“你要是劝我就别说了,姐,七年多了,好的坏的什么我都想过了,我早就拿定主意了——以前我还想呢,她要是跟范哥结婚了,没事儿,我就等她,反正我比范哥年轻,身体也好,我好好锻炼,争取比范哥多活几年,等将来舒默老了我再陪着她……现在不用了,范哥他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说我还能再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吗?”
在程南说他等着舒默,争取比老范多活几年的时候,我的眼泪忽然就止不住流了下来。我这个傻兄弟……舒默要是真的能跟一个这样的男生在一起,真的算是苦尽甘来,从前不管生活给了她多少委屈都受得值了……可这个人是我弟弟啊……我怎么……怎么……怎么替他委屈了啊……
没错,舒默是好姐们,我们俩之间的交情没得比……可她……她……她今晚到底有没有跟那个徐主任在一起啊?
“姐……”程南还在那边叫我,求我,“咱爸要知道了肯定不答应,我妈肯定也一样,你就支持支持我,行吗?明天我去t市,你多帮帮你的亲弟弟,行吗?求你了姐……”
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能说我支持他,但是他不能挨处分,得好好请假,暂时请不下来别急,舒默这边有我——喵了个咪的,我这边有谁呢?
但程南好歹让我哄住了,答应好好请假,从长计议。我挂断电话后怎么想怎么不是味儿,最后下定决心出去找舒默。
师父连忙问我干嘛,我不敢说别的,只说舒默不知道去哪儿了,程南给了我一个线索,我怕她出事儿,想去找她。
“这都晚上十点了,你生着病呢,去哪儿找她去?”师父拦着我不让我起来,我直勾勾的盯住他,**的说:“师父,求你,别拦我。”
师父愣了一下,也跟着我穿衣服:“行,我跟你一起去找。”
我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现在我们的关系算是男女朋友,换做我是他也非去不可吧?所以也不拦他,只让他多穿一点,现在虽然打春了,但夜里还是冷,千万别再把他折腾病了。
出门后我跟师父直奔工作室,开门进经理室翻查舒默抽屉里的名片夹。她认识新客户新领导以后都会把信息存进手机里,名片统一放进名片夹。那里果然有位某官员徐主任,上面印着头衔、工作地址和电话。
我照着号码拨过去,对方也是关机。
舒默关机,他也关机。
我的心越来越沉。
我怔怔的呆站了一会儿,又拨通了张博的电话:“舒经理最近一直在追海河广告牌的事儿,你帮忙了吗?”
张博那边似乎正玩得热闹,背景音吵个不停,他说了声“稍等”,好一会儿周围才安静下来:“悦姐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帮了,好像是一位徐主任负责,我跟着默姐给徐主任送过资料。”
“送去哪儿?”我心里怀着一丝侥幸。
“徐主任办公室啊?怎么了悦姐,有什么不对吗?”
我没回答他:“你有徐主任的联系方式吗?手机,座机,什么都行。”
“没有,我就是打下手,一直都是默姐亲自跟的。”张博彻底打消了我的奢望。
我道谢挂断电话,坐在桌子沿儿上撑着额头想半天她还可能去哪儿。师父大概觉得自己帮不上忙,一句话不说守在一边,只是抬手轻轻搂着我肩膀。
舒默,你到底在哪儿啊?请牢记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后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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