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纯白的墙壁寒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一股股属于医院死亡的味道让浅樱仿若到了太平间感受活着却要等待死的过程,这是一个很痛苦很纠结的过程。
在这期间浅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时间久到以为自己穿越重生回到了十年前,又细细的品味了一遍十年前的惨事,让她实在印象深刻的紧。
那时是十六岁,也是每个女孩花季中最美好的年龄,怀揣着悸动的心进到校园的人都或多或少怀着春含着羞带着怯。
不巧那个时候的浅樱和浅依刚好踩着课铃急响的调子抬脚进到新加坡的这座私立高中体验另一个新鲜地方的正常生活,尽管被千门老头子告诫低调低调再低调,可是这两张长得一模一样人畜无害又惹人怜爱偏偏性格还要南辕北辙的人不想出名也不行。
这是浅樱对老头子的告诫只能做以扶额的无奈,人生嘛,不是你想低调就低调的,关键是周围的人要让你高调起来,你不觉得他们的热情无法抗拒吗?这话气的老头子好几次视频通话时想穿过来就地宰了浅樱。
高调的人总是非常引人注目,和城奕莲他们的不期相遇到恋上的过程快的转瞬而过,跟着便是画面一转,是浅樱陪城奕莲甜蜜蜜的过十八岁生日,那晚的疯狂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的思想绝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相反,她懂得还不少,她知道那是信任和给了城奕莲责任的肯定。
好时光总是飞逝,浅樱看到紧接着是接踵而来汹涌的连环意外,那种尖利就像一把利刃,扎在这画面上惹得破碎的玻璃上还流淌着不知道谁的新鲜血液,血腥的又开始继续跳转画面。浅樱看到她发疯的给了城奕莲一刀,完全不留余力尽可能的将刀柄刺到最末端,而后在得知他命垂一线提心吊胆的赶到医院又晕过去的她,醒来得到的是属于她的一份足够可以让她又哭又笑又只能崩溃感叹上帝给她排的这出人生剧多么狗血的化验单......
到此,梦境结束。
浅樱几乎毫不犹豫的睁眼,尽管眼里依然混沌不清,个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视物,看清周遭的环境,但是梦里经历的东西吓得她没办法只能选择睁眼。
谢天谢地那只是一场梦。
庆幸着清醒,浅樱打量着房间,这是一间vip病房,不管它是如何的布置的温暖,花瓶中还插着新鲜的花,浅樱都觉得这里充满死气,因为这是医院。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浅樱做梦也没想过,在经过那种严格的训练后,离开医院居然会再度进到令她作呕的医院。她倒是想过,不幸伤重,自己好歹也有叶子那个神医女人给她医治,万万不可能进医院,但是千算万算算不过上帝,她这次还真的是猜得中开头猜不中god给她的这个头彩,砸的她还真是两眼冒金星。
索性浅樱自我安慰。
她思索着自己伤的不轻,尤其是腰,那里还在撕心裂肺的疼,自己会醒过来得分好大一份功劳给她脆弱的小腰一份功劳。继而浅樱又转念思索额头上的血窟窿,心道倒是止了血,只不过缠了那么厚厚的一圈难免影响美观。又猜测着脸上肯定还有不小的擦伤,爱美心切,每个女人都该有的她肯定也不能少,然后她侧头看过一旁柜子上的镜子,得知自己整张脸除了被包裹的额头像一颗活脱脱的人肉粽子外,脸上还真没什么擦伤,这并不影响她的美,她非常满意,遂又转头看了旁边的电子钟表一眼,才发现距离自己被从悬崖上强迫跳下距离现在,不过才过了一天而已。
那都是昨天发生的事。
无语的转过头,浅樱咬牙切齿的看向天花板,暗骂他妈的同时又顺便佩服自己的身体被叶子调理的也太他妈的好,这样高的地方差点把自己弄个半身不遂居然都还没进重症监护室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醒来,她也委实是个人才了。
人才和天才的一线之隔,中间不过是多了那么个二而已,浅樱现在倒是希望自己可以二一点,就可以想的比较少。
她醒来不过几分钟而已,但是可能是因为伤到了头的原因,所以现在又特别想睡觉,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闭上酸涩的眼,不过同时又被耳上钻钉这个该死的微型通话机给吓一大跳。
利用没被输液却放置一天一夜没活动发麻的左手按下通话键,她几乎是气若游丝外加气急败坏的冲着通讯那端的人嚷嚷,“该死的你最好是有天大的事,不然我绝对会抗大炮追着你跑,你可以试试看跑不跑得掉!”
打扰人睡觉是要短命的好吗!
浅樱只感觉眼皮打架,那端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似乎是有着放松后的叹息,声音柔柔的,不细觉便不会察觉的担忧也隐隐夹杂里面,透着轻巧的笑意直达浅樱的耳朵,“樱樱,我想我应该跑得掉。”
“依依?”浅樱诧异,听到浅依的声音和熟悉的轻柔,整个人仿佛全身被柔软的空气给抚摸了一遍,突然觉得很温暖。
那端的浅依笑了笑,声音低沉的柔,“是我。”
浅依绝对不知道这简单的两个字给浅樱的冲击,那种从绝望到梦醒的那刻自己有多么冰冷的想睡过去,但是有人扰了她,尽管她可以不用去接,但是她接了,因为她心底期望对方柔着声调或者扯开嗓子大骂她都行,她想证明自己其实也不多么孤单,还是有人愿意陪着她关心她的,她的世界并不是不转的。
原本就沙哑的声音似乎嵌入了轻微的鼻音,浅樱问浅依,“才三天不见你就想我了?”话音刚落,仿佛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又接着补充,“我觉得应该不是,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成功解决瑾的烂桃花是吧?我办事你放心,虽然不至于斩草除根,不过近段时间她应该不会有动作,至于未来她绝对会找你的麻烦。”
“......”浅依无语,有些好笑,“我不是想问这个。”
“那你想问啥?”浅樱皱皱鼻子,强迫自己睁眼看着天花板逼回眼眶中的水雾,索性它们够争气,集体听话回了眼眶深处。
浅依站在y市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繁华的都市,转转耳钉,勾起了浅樱看不到的笑说,“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借用错愕和装腔作势的高亢掩饰内心的心虚,她自认为做的非常好。
关于花骨朵和现在自己身上出的问题,想到这浅樱真的很想和浅依say goodbye,只不过浅依却是快了她一步,抢先说了出来,“没有吗......”她似乎轻笑了一声,“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至于小羽这边有我在,你别担心了。”
浅樱恩了一声,很想转转脑子想思索能让浅依别扭的因素,奈何脑门上的疼愣是让她没了精神又想睡觉,她思索再三得不出所以然,大眼一闭这次是真的睡了过去。
而浅依至始至终没放下过轻抚在耳上的手,到现在还在微微转动。
浅樱绝对不知道浅依打了多少通电话给她,甚至包括耳上的微型通讯器,昨天她的心脏潜意识的感到绝望崩溃,那是和十年前一样的感觉,只是不同的是多了浓烈的悲伤,让她都差点想哭得慌。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马上想到浅樱,她想她肯定出事了,于是一通通的电话不停的打,直到刚才浅樱才接起,浅樱不知道浅依松了多大一口气。
她在谢天谢地。
尽管很想问浅樱昨天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在听到浅樱开口的第一时间,她还是选择沉默,一笔带过。
浅樱的声音,沙哑的让她听了难受,让她清楚的知道绝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又不能开口,她只能笑的柔柔的,感受浅樱,虽然不能飞奔到她身边,不过浅樱一直都是坚强的。
“需要我告诉你阿樱现在的情况吗?”身后骤然传来如同钢琴般优雅的男声,透着温柔的笑意直达浅依耳朵。
“不需要。”几乎是斩钉截铁的立刻回拒,浅依唰的转过身,这次微颦了眉头,唇边笑意却不减。
她一点也不诧异秦慕谨会出现在她房间,这是在y市的君临酒店,而掌握君临生死的秦慕谨会拿到房间的房卡根本就不是问题。浅依订的酒店并非是这家,但是被秦慕谨强迫性的塞进他的车,目的地酒店是早就给她备好的520室。
秦慕谨并不因为浅依的拒绝生气,相反更是柔了眼,看着浅依的眼神真的可以让陌生人都为之羡慕,那种想要给全世界的爱意,不是每个人都给得起的,浅依忍住心底的悸动别开眼,秦慕谨轻笑出声,上前捏起她一撮耳发将它别到脑后,然后那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脸,轻柔摩擦的暧昧在静谧的空间似乎有逐渐升温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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